師兄他有夫君人設 第29節(jié)
藺游將妙杏在鎮(zhèn)長家的發(fā)現(xiàn)如實說了,地窖里果真關押了十多個少女,遺憾的是失蹤的小公主不在其中。 少女們先躲在院子里,鎮(zhèn)長已經(jīng)被五花大綁起來。 沈鈺安在鎮(zhèn)長身上施加了傀儡術,直接召集鎮(zhèn)民們開始打撈河里的尸骨。 妙杏同妙果站在河岸邊的四照花樹底下,聽她講將軍府里的故事。 藺游聽了一耳朵,忍不住唏噓感嘆:“真是造化弄人……” 妙果心道到底什么叫做造化? 是故事的開始所有人都只是再簡單不過的期盼,最后卻誰也沒有稱心如意? 還是一場說不出口的誤會平白無故連累許多人? 富貴人家的云姝被賣到窮鄉(xiāng)僻壤雜草一樣活了許多年,被迫接受現(xiàn)實,以為嫁給李徹就能好過些,最終卻含恨投河,到死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李徹戰(zhàn)死沙場,臨終遺憾是沒能再見見家中的妻子,化作僵尸歸來后卻將親手將妻子推向死亡的結局。 巧珠難得動了惻隱之心,想看看一對有情人如何跨越生死相愛相守,孰料給的太多反而招來禍端,被意外蘇醒的山靈困在涼亭不能動彈。 山靈看似最是無辜,從頭到尾被迫卷入這場噩夢,卻有著懵懂強大的力量,拉長了罪惡交易的時間,平白害了許多凡人女子。 ……可見造化真不是個好東西。 沈鈺安站在橋上,背著手注視河底。 有人撈上來一具被戰(zhàn)甲包裹的尸體,兩年的河水沖刷并沒有改變他的容貌,他緊閉雙目,懷里原本抱著的一具枯骨散了架,他只剩下一件爛的差不多的衣服布料。 是李徹。 真正的云姝投河自盡,他便也落到河底陷入沉睡,生前不能共白頭,死后相擁妄求美滿。 魘籠的中心從頭到尾只有同他們的故事不相干、卻斷不開聯(lián)系的巧珠和山靈在沒有盡頭的循環(huán)往復里相互折磨。 為了防止他再起尸,沈鈺安用靈火將他燒干凈了。 妙果走到他身邊,聽到他說:“這次應該是真的燒沒了,我可不想再看他盡做些蠢事?!?/br> “……原來將軍府里的李徹,都是山靈魘籠造出來的啊。” 難怪感覺不是很厲害的樣子。 妙果突然想到,“那府里的其他人都還活著嗎?是假的還是被不斷重置記憶的活人呢?” “不好說,得魘籠破了才知道,”沈鈺安松松肩膀,攏袖彎腰,突然靠近了妙果,似笑非笑的:“小師妹,還記得魘籠里叫我什么嗎?再叫一聲聽聽?” ……沈、沈郎? 太羞恥了,妙果木著臉裝傻。 “師兄,我要試著感應玉板碎片了?!?/br> 沈鈺安抬手不輕不重地揉了一把她的頭,把人揉的東倒西歪,他哼笑一聲:“就知道你又要裝傻?!?/br> 別以為本大妖不知道,看見本大妖的蛇尾巴以后你也在裝傻充楞。 裝傻專業(yè)戶站在橋上,催生水下部分的爬山虎蔓延河床,一寸寸地試探著釋放靈力。 河水因為打撈尸骨被翻騰的更加渾濁,爬山虎的藤蔓上很快網(wǎng)了許多小魚小蝦。 憤怒的河蝦伸出兩個鉗子,“咔”一下就夾住了一片葉子,細細的藤蔓好像有痛覺一樣,在河里瘋狂地扭動起來,想要甩掉河蝦。 河蝦死不松鉗。 待妙果察覺了這個地方的小小爭斗時,藤蔓已經(jīng)卷著一塊白玉一樣的東西“呼啦”一下躍出了水面。 這把還在摸索河床的鎮(zhèn)民嚇壞了,他們遠遠地讓開,交談著齊英河的古怪。 “……這都是,小意外?!?/br> 妙果這樣同沈鈺安解釋。 “哼。” 沈鈺安挑眉露出個忍俊不禁的笑,說不上信還是沒信,“去看看吧。” 為了不再嚇到鎮(zhèn)民,妙果同沈鈺安一起下橋順著河岸過去。 妙杏離得近,拿帕子包著撿起來想擦干凈再給meimei遞過去,她的手卻rou眼可見的變成木質(zhì)的枯黃色。 這個東西在吸她的怨氣! 她驚叫一聲,身邊的藺游立刻接過那個東西,焦急道:“你沒事吧?手怎么……還能變回來嗎?” 妙杏藏起自己的手,余光看向走來一無所知的meimei:“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br> 碎片只有巴掌大,顏色像是某種玉,觸感卻粗糙得多,在河底的淤泥里埋了那么久,重見天光時依然很干凈。 藺游拿著它時沒什么不適。 把碎片交給沈鈺安,隔著帕子和右手的手套,沈鈺安將它舉起來對著天光觀察。 很奇怪。 他好像聽到……誰在哭? 一種快要喘不過來氣的隱痛爬滿心臟,好像妙果的藤蔓絞緊了他的血rou一樣窒息。 妙果也仰著臉看,她雙手背在身后,歪著頭問沈鈺安:“這是什么?會是它在吸取山靈的力量嗎?” “上面有蓬萊陣法的力量殘余,”沈鈺安忍著不適,將碎片換了個角度,透過光看,碎片里面有很不起眼的青色脈絡,“還有很濃郁的靈氣?!?/br> 妙果于是懵懵地點頭。 “要把它先裝起來嗎?” 她的小荷包用的越來越熟練了,也習慣從包里掏出沈鈺安需要的東西,故而問了一句。 沈鈺安拿著這塊碎片越久就越頭疼心疼,他“嗯”了一聲,碎片卻沒拿穩(wěn)一般突然從指間滑落。 妙果反應極快地一伸手,下意識露出個小小的笑容:“師兄我接住……” 也許是魘籠能改變記憶的力量殘余,她對沈鈺安親近不少。 風聲呼嘯過河面,河岸邊的四照花樹被吹得“沙沙”作響,宿命在稀松平常中敲響洪鐘。 碎片化作一道青白色的靈流順著妙果的手臂涌向她的后背。 沈鈺安立刻伸手去攔,靈流卻在呼吸之間就已經(jīng)融入了妙果的脊椎骨。 那是靈根的位置。 “師兄?” 妙果抿了抿嘴,覺得后背的骨頭難以言說地灼痛起來。 “我怎么了?我的骨頭有點痛……” 沈鈺安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眼中的妙果,突然就變得異常的……可口。 他要忍不住化半蛇了。 狠狠咬住自己的后槽牙,沈鈺安的眼睛忍得通紅,他呼吸之間都是妙果散發(fā)的濃郁靈力,捂住自己的口鼻,他克制著后退半步。 “是碎片里的靈氣融進你的靈根了……” 木靈根修煉起來本就得天獨厚,躺著也能飛升不是說說而已。 先前靈力不足的情況下妙果恢復靈力就很快,這所謂的玉板碎片在河底不知道吸收了多少山靈的力量,如今融進妙果體內(nèi),木靈根飛速運轉(zhuǎn),她已經(jīng)直接跨進筑基期了! 但妙果還沒學會下一個境界的修煉心法,無法繼續(xù)往上精進提升,身體不能承受越來越多的靈力,她才會感到灼痛。 沈鈺安停在金丹期很久了,他自身無法吸收靈氣轉(zhuǎn)化靈力,但渴望吸收靈氣已經(jīng)成為一種本能,妙果之前給他的外化靈力都只是杯水車薪,此刻靈力卻滿得都快溢出來。 在蛇性大于人性的他眼中,妙果可不就是塊甜美的小糕點,吃下去還能增長修為。 雙目已經(jīng)不自覺化成蛇瞳,沈鈺安閉上雙眼,喉結上下滾動片刻,他艱難地克制自己的食欲。 “妙果,快把多余的靈力散出去……” 妙杏已經(jīng)慌亂的不行,藺游不明所以,跟著她一起慌。 妙果試著將靈力以外化靈力的方式散出,但凝出花朵的速度跟不上靈根自發(fā)運轉(zhuǎn)出靈力的速度。 “師兄、這太慢了……” 沈鈺安已經(jīng)聽不到她說什么了,所有的心神都用在克制自己蠢蠢欲動要冒出來的蛇尾巴上。 要是露出尾巴,他真的會控制不住吃了小師妹的…… “靈力控制很簡單的,就像呼吸?!?/br> 有一道溫潤的聲音突然在妙果的耳邊響起,很有耐心,含著輕松的笑意。 “外化靈力也不過是靈氣凝聚時的形式,你不要抓的太緊……像是呼吸一樣控制它們從身體里跑出來……做的真不錯?!?/br> 誰在說話? 妙果無暇顧及,努力按照這聲音的指導去做,放松,妙果,就像呼吸一樣簡單,你可以做到的…… “嘭”地,妙果身上蕩開充裕無比的靈氣,靈氣席卷整個青陽鎮(zhèn),多余的靈氣朝著將軍府的方向涌去。 巧珠趴在貴妃榻上,懨懨地往里面填充煙草,山靈在涼亭外靜靜地跪坐。 靈氣滌蕩這一方天地,她像一個容器一般,吸取了大部分的靈氣,蒼白如紙的臉龐有了血色,雙眼也明亮起來。 十指纖纖,在心口處合扣一個法印,山靈的目光清澈而堅定。 “借請神力,破夢!” “呼——” 青陽鎮(zhèn)毫無規(guī)律盛放的各種花瓣都被風吹起,漸在整個鎮(zhèn)子上空形成一個半圓的罩子,隨著山靈的咒語落地,剎那間,花瓣化作萬千靈蝶四散飛去。 魘籠,破了。 巧珠翻個身,雙腿疊在一起,是個相當悠閑的姿態(tài)。 “真好啊,可算結束了。” “是的,都結束了?!?/br> 山靈雙手攏袖,這樣回答她。 鎮(zhèn)民們關于靈異志怪的記憶都被將近神力的力量洗去,他們茫然地看著陌生又熟悉的家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