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他有夫君人設(shè) 第10節(jié)
他那樣厲害,知道自己能催生一些植物也沒什么稀罕的,或許他只是單純的還沒想到其他想要的東西,就先看她開花消遣一下? “可以?!?/br> 妙果問他想要什么花,沈鈺安笑吟吟地說隨便開開都行。 妙果想了半天,柔和的綠色在她右手凝聚,沈鈺安看見靈氣歡樂地朝著她涌去,在木靈根的牽引下匯成一枝盛放的白山茶。 因為她不懂修煉,被引去的靈氣全部被化成這一朵靈力飽滿的白山茶,她只是充當(dāng)了轉(zhuǎn)換的媒介。 戴著黑色手套的大手捻起嬌嫩的白山茶,他伸手過來,袖間熏染的茶香鉆進妙果的鼻子里,那是很舒適很溫柔的味道。 就像他的人。 裹著大氅的披發(fā)美人舉起一只山茶輕嗅,側(cè)面看去,他的睫毛更長更翹,抬著下巴觀察花朵時有一種不自知的稚氣,他這樣美麗,連帶著稚氣這樣的情緒出現(xiàn)在高大男子身上都毫無違和感。 “這很好?!?/br> 沈鈺安滿意地把白山茶攏進袖中,妙果凝出的靈力比他想象的要更為純粹,只是隨身攜帶著這樣一朵靈氣馥郁的花,他干涸許久的丹田久違的感覺到暖融融的,讓他有些許困倦了。 妙果的手小幅度的痙攣起來,他猜到原因,屈指叩了叩桌案。 “坐那邊去吧,還要跪多久?” 妙果爬起來,坐到他對面去,看他慵懶地拿起個小臂長的湯勺在只有水的小鍋里攪動,猶豫了片刻,還是問出心中的疑問。 “您不需要我做別的了嗎?” 沈鈺安抬眼,拿起一只茶碗,給妙果舀了一勺白開水遞過去,心情頗好:“自然不止如此,以后你要跟我學(xué)畫符,學(xué)陣法,學(xué)做傀儡……學(xué)的東西很多,最主要的是要跟著我學(xué)修煉?!?/br> 妙果憋著一口氣,沒聽懂。 她的表情太茫然,不知那里戳中沈鈺安的笑點,他扶著額頭笑起來:“以后慢慢講吧……總之你得知道,以后叫我?guī)熜?,師兄來養(yǎng)著你?!?/br> 氣氛再次安靜下來,他沒有一一解釋的意思,妙果卻坐立難安。 她抬頭,又垂下,不太靈活的手指攪弄著自己的辮子。 “……師兄?”她試探著。 沈鈺安看她,眉毛微微挑起,表示有話直說。 妙果聲音低低的:“師兄,我三姐的尸……身體呢?還在街上嗎?” 原來是這事兒。 沈鈺安敲敲桌面,支著身子從窗外的幾個花盆里撈出來其中一個。 紅褐色的陶盆里面是濕潤的泥土,看得出還很新。 他言簡意賅:“只剩骨灰了?!?/br> 妙果呆呆地看看陶盆,又看看他,瞳孔地震。 無雙鎮(zhèn)并不流行火葬,都是一副棺槨入土為安的習(xí)俗,把人燒成一捧骨灰的做法妙果頭一回見。 沈鈺安笑著攤手,很無奈地道:“這不好嗎?用來種出一株花,她不就換了個方式陪你嗎?” “……” 妙果把陶盆抱在懷里,垂著眼睛不說話,心里覺得沈鈺安說得好像有些道理。 沈鈺安好像看出她不太情愿又糾結(jié),于是安慰她:“我的家人也是這樣處理的,你瞧,他們?nèi)缃窬烷_花開得很不錯?!?/br> 說著,他順手一指,窗戶外面擺著五個陶盆,每一個都種著不一樣的花,花期不到,郁郁蔥蔥一片綠。 “……” 妙果覺得有點詭異,默默抱緊了陶盆。 去買米面的傀儡沈鈺安背著背簍回來,放下東西迎來了自己的新任務(wù)。 它得和新造出來得另一個傀儡一起搭建一間廚房。 兩個傀儡不怕淋雨,提著斧頭和砍柴刀去了遠一點的竹林尋找合適的竹子。 米面有了,沈鈺安當(dāng)著妙果的面就要把沒洗過的米挖出一大碗放進小鍋里,被及時制止。 “你不洗嗎?”妙果攔住他。 “洗什么?”沈鈺安不恥下問。 “……” 妙果做飯難吃,但好歹會做,沈鈺安看起來萬事精通,孰料是個勇于嘗試的空架子。 最后沈鈺安回到了二樓,妙杏承包了暫時的做飯業(yè)務(wù)。 紅泥小火爐咕嘟咕嘟地煮著白米粥,粘稠的香味兒飄出屋子,又在冰冷的空氣中消散。 妙果在寧靜的煙火氣中恍恍惚惚地想,這真的很像是新生活的開始。 傀儡們的工作進行的并不順利,因為下雨的緣故,新搭建的小廚房潮氣很重,連夜壘起來的土灶也遲遲定不了型,兩天過去還是一戳就軟。 其實沈鈺安完全可以用靈力解決這些問題,他是火靈根,烘干只是最基礎(chǔ)的靈力使用方式。 但他不想把存儲量不足的靈力浪費在這樣的小事上。 “討厭的天氣,也該放晴了?!?/br> 他這么說著,敲開妙果的房門,把趴在窗戶下面捏著毛筆描大字的人提著一同出了門。 他給妙果準(zhǔn)備了一雙小巧些的木屐,套在鞋上可以防止泥水打濕她新?lián)Q的繡鞋。 妙果躲在他的傘下,小聲問他:“師兄,我們?nèi)ツ睦铮俊?/br> 其實她不想跟jiejie分開,但昨天紅毛狐貍叼著一只山雞上門看她,說妙杏的死訊已經(jīng)在無雙鎮(zhèn)上傳開了。 妖魔們在沈鈺安的鎮(zhèn)壓下并未對人類展現(xiàn)惡意,大部分都跑回山林繼續(xù)修煉了,接受能力強大的人類又顫顫巍巍走出了家門,有人在的地方就沒有秘密。 這兩天鎮(zhèn)子上的談資除了突然出現(xiàn)的妖魔,就要數(shù)杜家的遭遇了。 杜家三女兒叫親爹一巴掌打死了,杜家阿娘不知道叫什么妖魔嚇到,瘋瘋癲癲地在鎮(zhèn)子上到處跑,一直嚷著要找女兒。 所以妙杏不能再跟著妙果正大光明地出去了,她已經(jīng)是個死去的人。 “去做一件小事,不費什么功夫,順路帶你添置些新衣服?!鄙蜮暟矊忝嫱罟沁厓A斜,黑色的手套和雪白的傘柄顏色對比分明。 他只知道妙果身量小,提前準(zhǔn)備的衣裳也盡量往小了準(zhǔn)備,但終究不及量體裁的合適,還是松松垮垮地套在妙果身上,裙子也過于長了。 妙果覺得破費,手里攥著長長的裙擺,只能干巴巴地道:“不用了……衣柜里已經(jīng)很多了。” 她完全沒覺得自己對沈鈺安有什么用處,兩人也不算熟悉,她已經(jīng)努力地每天捏一朵花送給沈鈺安了,但這完全比不上沈鈺安為她做的事。 虧欠太多……她真的還不上啊,賣了也還不上的。 沈鈺安裝作沒聽懂。 心里想著這算什么呢,妙果能凝聚靈力供他修為進益,距離以人身飛升就更進一步,這可比錢財之類的外物有價值的多。 無雙鎮(zhèn)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有一家口碑極好的成衣店,好巧不巧就在杜家豆腐攤的對面。 那臉盤圓圓的婦人店主是認識妙果的。 沈鈺安人很高,收了傘站在門口像個衣服架子,妙果跟在他身后跟個小尾巴似的,并不起眼。 婦人笑著招呼:“沈狀元?可真是稀客,今日下雨還出來采買?您吩咐學(xué)生一聲,咱們給您送上門去……” 沈鈺安儀態(tài)極好,一手扶著妙果的肩膀?qū)⑷怂偷缴砬?,頷首沖那婦人微笑:“今日不是買我的衣裳,勞煩您給她挑兩條合身的裙子帶走?!?/br> 妙果被推到柜臺前頭,吶吶地不知道該說什么。 婦人笑瞇瞇定睛一看,笑不出來了,拉著妙果看看她不合身的衣裳,又看看人模人樣的沈狀元。 她面露難色,猶疑道:“沈狀元……這是杜家的小女兒吧?怎么和您……” 話沒說完,眼神已經(jīng)開始譴責(zé)沈鈺安。 那意思很明顯,雖然人家姑娘是這么個小傻子,但沈鈺安也不該無名無分就把人拐走啊,鎮(zhèn)上可沒聽說沈狀元和杜家有什么親事,好俊俏的郎君,怎么這樣輕?。?/br> 沈鈺安不慌不忙,溫和的解釋:“我對妙果傾慕已久,前些日子已經(jīng)同杜家長輩議親?!?/br> 婦人神色仍然不贊同,議親是議親,你直接帶人家來買衣服也有諸多不妥,叫人看見對姑娘家名聲多不好。 沈鈺安垂下睫毛,有些失落地抿唇:“可惜杜家長輩對我似有不滿,并未答應(yīng)……許是嫌棄我父母雙亡,親自上門不夠莊重?!?/br> 矛盾成功轉(zhuǎn)移,婦人心軟,忍不住想:雖然你對一個傻子傾慕已久有些不正?!驙钤笥H都不答應(yīng)?杜家人什么毛??? 他又勉強地笑了笑,對婦人誠懇道:“您放心,妙果是前兩天被妖魔嚇到,恰巧被我遇見,病了兩日才耽擱回家,鈺安絕無任何非分之舉。” 妙果:“……” 他好會演……但他在干什么。 妖魔確實駭人,正常人都嚇得六神無主了,何況妙果是個人事不知的傻子。 婦人相信了他的說辭,并且被他刻意捏造的深情人設(shè)所打動,她拿帕子擦擦眼淚,鄭重道歉:“是我誤會您了,說來真是……唉,多般配的一對兒啊,杜家人怎地就不答應(yīng)呢?” 沈鈺安勸慰她:“沒關(guān)系,阿嬸不必傷懷,我今日送妙果回去,再向杜家長輩提親,他們?nèi)舨淮饝?yīng),我便多求親幾次?!?/br> 他眼里含著希冀的微光,如此深情,如此天真,一副陷入愛情的好青年模樣,“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我誠心誠意,他們總有一天會滿意我的吧?!?/br> 妙果:“……” 好沉默啊,恩人表現(xiàn)得腦子仿佛有什么疾病。 第12章 12.告一段落 成衣店婦人本來就對沈鈺安有各種各樣的濾鏡加成,如今他卑微又深情的模樣更是打動人心。 沈狀元能有什么壞心思呢?不過是為喜歡的姑娘買兩條合身的衣裙罷了。 畢竟杜家條件擺在那里,誰能眼看著心上人連一件好點的衣服都沒有? 婦人眼含熱淚笑容滿面地為妙果挑了兩套好看的衣裙,店里有女子專用試衣的隔間,她拉著小姑娘進去,沈鈺安等在外面。 這里距離霜花巷還有兩條街的距離。 鬼門被撕開一條縫隙,很多進了地府的鬼都茫茫然順著濁氣一同跑了出來。 它們不曉得沈鈺安的危險性,沒有像還滯留在鎮(zhèn)上的妖魔一樣遠遠避開。 因為它們沒有實體沾染濁氣,且大多數(shù)也沒什么怨氣,所以凡人看不見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