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動物世界[快穿] 第2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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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箭標跑得比兔子還快。 戰(zhàn)斗高手和戰(zhàn)斗狂根本就是兩碼事,沒有壓倒性的實力,也沒有女王那樣特殊的地位,誰見了瘋狗般追著咬的褐斑聯(lián)盟能不躲——又不是個個都能像壯年期的壞女孩那樣豁出性命去一挑五,把對手揍得心服口服。 安瀾……當然也要躲。 正好家里四只幼崽進入了長毛期,不用再像剛有幼崽降生的褐斑聯(lián)盟一樣局限在公共巢xue附近活動,而是可以更加靠近獵場,她就順勢轉(zhuǎn)移了生活重心。 母獸鋼牙鐵爪、耐力充沛,像山一樣,不會輕易垮塌;但在母獸保護之下的幼獸卻不是山,而是風(fēng)吹即動的云,綿軟又脆弱。 高位者的子嗣也好,女王的子嗣也好,在尖銳的爪牙底下都會成為一頓美餐,連皮帶rou地被吞下肚,僅剩的幾塊殘骸也會成為禿鷲的玩具。 安瀾推己及人,知道沒有比此刻更合適發(fā)動進攻的時機,但幼崽一共有四只,能夠被她提供保護的對象卻只能有一個。 該選擇確保哪一只萬無一失呢? 安瀾掃過在圓耳朵背上玩跳山羊的侄女,掃過坐在母親背后舔傷口的老幺,把目光定格在了最成器的老三身上。 第339章 老三有個花名叫壯壯。 安瀾給它起這個名字是因為同批四只幼崽里數(shù)它吃得最壯,小時候滾起來像一團黑色的毛球,好不容易等到抽條了,褪色了,長毛了,一跳進河里沖涼也還是會暴露出“實心”的本質(zhì)。 體型過人的幼崽往往有著更大的成長空間。 為了培養(yǎng)和潛力相稱的心智,安瀾從壯壯一個月大起就帶著它在外面做等級教育,她打得所向披靡,壯壯的地位也自然水漲船高,整個幼生期都沒低過幾次頭。 雖然這種順風(fēng)順水的經(jīng)歷難免會養(yǎng)出一些傲慢,但比起圓耳朵的兩只幼崽,壯壯身上又多了許多勇敢的、銳利的成分,它總是站得筆直、目光炯炯,像一把被打磨出雛形的刀刃,鮮少有畏畏縮縮、躲躲閃閃的時候。 這樣一把好刀不能折在鐵匠鋪里。 安瀾拿出了自己標志性的高行動力,從壞女孩聯(lián)盟朝雨季獵場轉(zhuǎn)移的第一天起就跟在了壯壯身后,始終保持著三、四十米的距離。 她的舉動對一只斑鬣狗來說其實是有些怪異的。 世上一直有斑鬣狗幼崽在經(jīng)歷探索欲旺盛的長毛期,也一直有斑鬣狗幼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死在這個時期,生存智慧代代相傳,成年斑鬣狗清楚地知道其危險性,但為了確保幼崽得到最充分的歷練,它們都會佯作不知。 哪有長輩會跟在后面保駕護航呢? 就連承受過喪女之痛的希波在加強看護力度時也只是增加了呼喚后別以確定其安慰的次數(shù),誘勸它們不要跑到太遠的地方去撒野,大多數(shù)時間還是在忙活自己的事。 安瀾很清楚自己的保護舉動有利有弊,雖然當下可以確保壯壯安全無虞,長期看來卻可能造成它對年長者過分依賴,從而損害它性格的獨立性,影響感知力、判斷力和其他諸多能力的成熟,但她做這個決定更多的是出于當下迫切的需要。 壞女孩聯(lián)盟需要后備力量。 毫不客氣地說,過分依賴算什么——站在自身角度而不是幼崽的角度,也不是種族延續(xù)、強盛、優(yōu)勝劣汰的角度,安瀾巴不得養(yǎng)出一群這樣的后輩,將來對抗政敵、沖擊王座、維護統(tǒng)治都會變得易如反掌。 長輩們不清楚她的盤算,對她跟著幼崽的行為都表示了不解,區(qū)別在于壞女孩已經(jīng)習(xí)慣了安瀾想一出是一出的種種反常行徑,就提了一嘴,連個白眼都懶得翻;而母親看她一直跑來跑去看累了,每次團聚時都要絮絮叨叨,提醒她注意安全,好像那兩只幼崽不是自己生的一樣。 事實證明安瀾的擔憂確實很有必要。 她跟在壯壯身后走了不到三周,對峙、嚇退、擊退、殺死過的危險源就已經(jīng)達到了兩位數(shù),從落單的非洲象到小股非洲野犬,從吃飽肚子的母獅到饑腸轆轆的獵豹,還有一次甚至牽扯到一些不遵守公園規(guī)則的人類游客。 壯壯嘗到了有長輩護航的甜頭,雖然按捺不住探索世界的好奇心,但每走出一段距離就會回頭看看身后,一定要看到安瀾在場才會長出一口氣,就這樣,兩個年齡相差巨大的姐妹組成了一支相親相愛、無比和諧的小分隊。 小分隊在第四周時迎來了一次“增員”。 那天中午下了一場雷雨,厚厚的云層壓出下?lián)舯┝靼愕慕邓Ч?,一時間狂風(fēng)大作、雨簾如瀑,不到半分鐘時間,地上就積起了深深淺淺的水洼,站在原地不動都會被濺上一身泥點。 安瀾和壯壯運氣不錯,第一滴雨水砸下來時正好快走到一棵大樹邊上,雖然前方是傾盆大雨,一棵樹基本起不到太大作用,但有總比沒有強。 瓢潑大雨加上狂風(fēng),把遠處高草叢壓得一陣接著一陣地倒伏,成為灰白色雨簾里邊緣焦化朦朧的綠色海浪,在這種不間斷的“動”中,為數(shù)不多的“靜”就顯得格外醒目。 不需要爬到大樹上,僅僅只是站在原地,安瀾都能看到草場中央一抹時隱時現(xiàn)的杏黃色。 那是一只身體盤踞起來、腦袋微微低著、尾巴在跟前繞了個轉(zhuǎn)的豹紋大貓,雨水嘩啦啦打在它的背上,就像敲擊著一塊覆蓋有皮毛的溫暖巖石。 同一時間,花豹也在朝這個方向張望。 非洲大草原上樹木稀疏,隔老遠才有可憐巴巴的幾棵,絕大多數(shù)動物在下雨時只能坐在原地等著熬過去。這只斑紋大貓說運氣好呢也好,下大雨時碰到了一棵樹;說運氣不好呢也確實不好,樹底下還站著帶崽的斑鬣狗。 安瀾忍不住鞠了一把鱷魚的眼淚。 可是雨下得實在太大,熬了十幾分鐘,半個身體都泡在泥水里了,花豹心底雖然知道硬碰硬沒有好下場,身體卻非常誠實,一直在朝大樹所在的方向緩慢挪動。 看著看著,安瀾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只花豹……好像挺眼熟? 風(fēng)中到處都是雨水激起的草和土的氣味,以及降雨本身帶來的濕漉漉的氣息,走到一定距離時,動物本身的味道才能突破雨簾的阻擋,被敏銳的分辨器官捕捉到。 身上的味道……好像也有點熟悉? 再仔細一看年齡階段和身上的斑紋走向,一段經(jīng)歷就從記憶深處中揚了上來——這不就是當初跟在安瀾身后看了全程,最后還“幫忙”毀尸滅跡了的那只年輕雌豹嗎! 還真是老熟人啊。 巧合的是,安瀾認出來了,對方也認出來了。 花豹被雨打得皮毛都貼在了骨架上,看起來足足瘦了一整圈,再加上肚腹空空,就變成一副隨時要被風(fēng)吹倒的樣子。它在十幾米外停下,用那雙明黃色的燈泡似的大眼睛先看了看安瀾,又看了看邊上站著的壯壯,旋即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不必懂讀心術(shù)就能猜到它在想什么。 最離譜的是,想就想了,想著想著,想了二十幾秒鐘,花豹還把自己想饞了,嘴角邊出現(xiàn)了一點風(fēng)雨都掩蓋不了的亮晶晶的東西。 安瀾:“……” 這一個是不可能殺的啦! 可是光擋著沒用,花豹的眼神實在是太渴望了,雨勢稍微變小一些,她就忍不住催促壯壯趕緊動身,一方面可以躲開嘴饞的掠食者,另一方面也需要新鮮的血食來暖暖身體。 沒想到一大一小剛走起來,被淋成落湯雞的花豹也跟著往前走,但也不敢靠得非常近,只是隔著二十幾米墜在身后,存在感十分強烈,弄得安瀾有點進退兩難。 當天傍晚,斑鬣狗姐妹被迫分享了食物。 第三天開飯時,花豹也來了。 第五天開飯時,它同樣出現(xiàn)在了獵場當中。 安瀾簡直給氣樂了,這家伙也不知道是哪里培養(yǎng)出來的蹭飯選手,比她當年做東北虎時碰到過的那只棕熊還要會蹭,只要獵物一倒地,就能感覺到兩個燈泡在背后明晃晃地烤著。 做大草原上的掠食者真是難—— 為什么野生動物攝影師總能抓拍到獅子和斑鬣狗、獅子和花豹、斑鬣狗和花豹……以及更多有競爭關(guān)系的食rou動物共同進食的畫面,是因為守也守不住,趕也趕不走,打也打不著,窮追不舍還容易被第三方撿漏?。?/br> 現(xiàn)在再回過頭去看當年壞女孩和大花豹分享食物的場景,安瀾就有點哭笑不得,這個問題放在論壇上怎么也不該是“盤一盤頂級獵手之間有哪些惺惺相惜的跨越種族的友誼”,而應(yīng)該是“每次做飯都有冤種室友帶碗來蹭吃蹭喝該怎么辦”。 怎么辦? 能怎么辦? 脾氣爆炸如壞女孩都免不了被蹭飯,安瀾邊上還帶著壯壯,不能離開太遠,而且本來就吃不完,花豹不來吃還會有禿鷲和其他掠食者來吃,久而久之,她也躺平了。 只不過躺平歸躺平,禮尚往來還是要的。 某次花豹自己開伙,因為斑鬣狗沒有什么爬樹的天賦技能,只有碰到坡度緩和的樹干時才能掙扎幾下,它就拖著羚羊拎上了樹,沒想到羊沒掛住,噼啪一下就翻到了地面上。 安瀾毫不猶豫地笑納了這從天而降的晚飯。 她全程在底下吃,花豹全程在頂上看,滿臉寫著目瞪口呆,眼睛里都是不可置信,但它的體型、年齡和戰(zhàn)斗力擺在那里,就算被譽為最不可預(yù)測、攻擊性也最強的幾種動物之一,也只能原地生悶氣,沒法真的從樹上飛下來和處于壯年期的雌性斑鬣狗干架。 這么一欺壓,安瀾就找到了一點樂趣所在。 下回花豹再上樹時,她就把自己架在幼崽和大樹當中,大喇喇地欣賞對方又想伸爪子又不敢真刀真槍干架的糾結(jié)神色,希望把這個吃白食的巨型大貓嚇退。 那天還特別巧合。 起初花豹還在樹上卷尾巴尖,一副聽到了但是愛答不理的樣子,沒過幾分鐘,一直在甩動的尾巴忽然變得僵硬,兩只因為快要睡著變得半開半合的眼睛也驟然瞪大了。 安瀾立刻警醒起來,用低沉的咆哮聲呼喚在不遠處玩耍的壯壯,唯恐有什么位于上風(fēng)處的掠食者正在謀劃著伏擊它。 壯壯屁顛屁顛地跑了回來,臉上還帶著些意猶未盡,而坐在樹上的花豹卻被咆哮聲嚇了一跳,轉(zhuǎn)頭朝這里看了一眼,速度之快,都要讓人擔心它會不會把脖子折斷。 遠方傳來了穿透力極強的獅吼聲和象嘶聲。 盡管被高草叢擋住看不見具體情況,也因為處于下風(fēng)口處嗅不到太詳細的信息,安瀾光聽著這些響動都能大致模擬出戰(zhàn)場中的情形——成年非洲象們正在追擊報復(fù)幾只參與過小象狩獵的獅子,而且在不斷朝這個方向靠近。 聽到這股響動的花豹又將腦袋轉(zhuǎn)了回去,朝遠方瞥一眼,朝樹下瞥一眼,腦袋來來回回,爪子開開合合,好像要起身了,又坐了回去,好像要坐定了,又站了起來,陷入“不敢下樹、也不敢不跑”的兩難局面。 安瀾說實話看得有點想笑。 她本來還想逗逗這只和她當過“共犯”的大貓,但也不敢留下來去觸獅群和象群的霉頭,于是便帶著壯壯朝相反方向逃竄,一直跑到和母親會合。 一大一小轉(zhuǎn)身沒多久,花豹呲溜一聲從樹上飛了下來,也跟著朝著這個方向奔逃,生怕跑晚了礙著象群的眼,不僅可能被團團圍住半天下不來,還有可能倒霉到遭受“推土機襲擊”,連屁股底下坐著的大樹都得被推倒鏟平。 此后半個月,這臺貓型遠望鏡又在不經(jīng)意間起了兩次報警的作用,終于在安瀾心目中模糊掉了“無情蹭飯機器”這個毫無作用的終極標簽。 日子就這樣在斗智斗勇當中過去,直到三月里的第二個星期六,安瀾正在用一只老年瞪羚教導(dǎo)壯壯拖拽獵殺的技巧,風(fēng)帶走了獵物的最后一口呼吸,也從遠方帶來了一聲熟悉的悲響。 第340章 安瀾起初并沒有認出聲音的主人—— 被風(fēng)遠遠運載過來的悲鳴聽起來有些失真,好像一條落入溪流當中的顏料,即使主體仍在那里,顏色也還明晰,邊角卻在被不斷拉扯開去,一絲一絲,一縷一縷,最后變成截然不同的形狀。 約莫過了十幾秒鐘,她才意識到“這個聲音有點熟悉”,“這個發(fā)聲方式也有點熟悉”,從記憶里翻出了一段已經(jīng)褪色的往事。 那是她還在被大半個氏族針對的時候,母親尚未下定決心搶食,每天得到的食物補給非常有限,可以來回奔跑供給兩只亞成年的乳汁也非常稀薄。 當時的安瀾選擇了到處覓食,憑借在大草原上多年積累下來的經(jīng)驗翻找那些不太常規(guī)的食物;而圓耳朵就沒有這種“外掛”,好在它也沒有遭到針對,只能豁得出去,一周里總有三四天可以撿漏搶到幾口飯吃。 “豁出去”,就代表著“會受傷”。 某天早上安瀾正在水塘里蹲非洲牛蛙,蹲著蹲著,遠遠地就聽到了一聲“哭喊”,旋即是一聲接著一聲的哀嚎。 被這叫聲弄得心神不寧,她趕快跑到聲源地去查看情況,還沒跑過土坡,迎面就看到了蹲在高草叢邊上血流不止的圓耳朵。 再看看場中,沖突因由可以說十分明了。 自家同胞jiejie大概是在高草叢邊上發(fā)現(xiàn)了一具禿鷲尸體,以為今天可以大快朵頤,結(jié)果羽毛還沒撕掉幾口,就被另外兩只成年低位者堵了個正著,不僅食物被搶走,身上也被穿了好幾個洞。 要不怎么說稍微出息點的斑鬣狗都想往上爬呢? 禿鷲是大草原上公認難吃的東西,不到萬不得已沒有rou食動物會跑去吃,放在當時卻成了三只斑鬣狗競相爭搶的香餑餑,還搶到了頭破血流的地步,氏族中的邊緣人物是多么的悲哀啊。 更悲哀的是,安瀾甚至都沒法上去幫忙——她仍然是被統(tǒng)治者聯(lián)盟帶頭壓迫、針對的對象,假如她貿(mào)然加入戰(zhàn)局,就會引起諸多不必要的目光,把受助者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這次受傷非常嚴重,圓耳朵哀嚎了整整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