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動物世界[快穿] 第2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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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只大貓打得血rou翻飛,一只小貓看得津津有味。 入侵者在挨了一記格外沉重的拍擊后失去重心倒退好幾步,不慎退到了被樹根包裹住的河岸上,直接從那些縱橫交錯的藤蔓和樹根上滾落了下去,一路滾到河邊的泥地里。 這一下肯定摔得非常疼。 它自知不敵,無奈之下忍著脊背和后腿上的疼痛爬起來就想逃竄,結果領主美洲豹頭朝下三兩步就從樹根上飛躍了下來,落地時身體一擰,只停頓了半秒鐘就順勢開始了追蹤,把敵人沿河一路追出了幾十米遠。 退無可退之下,入侵者做出了此刻最聰明的選擇——放棄陸地爭斗,直接向外一撲,飛進了湍急的河水里。 安瀾在心里大呼可惜,也不知道下次再看到這種戰(zhàn)斗還要等到何年何月。要是能多看幾次就好了,也不至于跟當東北虎時那樣和同類打架起初全靠曾經看過的視頻資料。 她這邊在遺憾,老父親那邊在抖威風。 領主美洲豹站在河邊朝著落敗者的背影發(fā)出一聲接著一聲的咆哮,吼叫聲從河面上滾滾而過,像風一樣迅捷地纏繞在叢林中間,炫耀著自己的勝利,也警示著任何潛在的挑戰(zhàn)者。 吼叫中途,從河對面?zhèn)鱽砹艘粌陕暱棺h,但是聽起來挺形式化,并不真心實意,很快就歸于沉寂,倒是生活在叢林里的其他動物很是驚慌,隔著幾百米都能聽到遠處水豚家族的鳴叫聲。 長時間的主權宣言一定是讓母親感覺到無聊了,原本還有點警戒的雌性美洲豹坐倒在地,抖了抖耳朵,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甩著尾巴。 短尾沒有長尾拍起來那么得勁,但是雨季的雨林總是濕漉漉的,樹葉上有水珠,泥土中有水分,就連爬過的昆蟲都是剛泡過澡的樣子,尾巴敲下去自然而然地發(fā)出了清脆的擊水聲響,聽多了這個節(jié)奏就容易犯困。 掀開亞成年們眼皮的是回轉過來的老父親。 領主美洲豹終于結束了武力炫耀,心滿意足地在附近晃了一圈鞏固標記,然后走到核心領地和母親舔舔臉頰又交頸,嗅了嗅彼此的耳朵,克制地噴著鼻息—— 然后它轉移了目光。 安瀾在一瞬間感覺到了壓力。 母親肯定也感覺到了,因為它剛剛有所放松的身體再度緊張起來,喉嚨里也發(fā)出了警告的嗚嗚聲。 那股壓力不是沖著安瀾或者軟軟來的,而是沖著娃娃臉去的,因為繼承了父親良好的體格基因,十個月大的亞成年雄性已經長得有模有樣,比起一些塊頭小的成年美洲豹也不差什么。 這是安瀾第二次面對面看到領主美洲豹,對其他兩只小豹子來說卻是第一次,被它打量得越仔細,落在身上的視線越沉,它們感覺到的壓力就越大。 好在老父親停留的時間不長,要不然一直躲在灌木叢邊上的娃娃臉估計就會把想辦法把自己塞進那個早就大小不適合的樹洞里去了。 可惜這注定不會是它最后一次碰到對方。 三只亞成年一歲零兩個月大時,老父親第三次出現(xiàn)在領地附近,這一次它不是追著入侵者來的,而是追著一只跑丟的領西猯來的,和正巧也在狩獵的安瀾一家狹路相逢。 或許是牽扯到獵物,或許是成長的小豹子給了它警惕的必要性,領主美洲豹一上來就沖著娃娃臉發(fā)出了低沉的咆哮聲,眼睛里閃爍著可以讓任何掠食者感覺到畏懼的光芒。 安瀾站在原地沒有動,她身邊的軟軟則是下意識地想要后退,結果剛往后退出兩步反而吸引了對方的目光,只能尷尬地停在半途,把身體藏在母親和jiejie。 娃娃臉……娃娃臉直接愣住了。 盡管母親可以教導幼崽該如何和同類進行交際,但它無法把爭斗原因完全說盡,更無法讓孩子們切身感受到面對有敵意的成年同類時該如何反應。 娃娃臉肯定不是在意父親不父親這回事——大多數(shù)貓科動物對父親不是完全沒有概念就是只有非常模糊的概念——它之所以一動不動估計是被嚇到了。 在貓科動物的社交中,不采取任何行動有時候就是最糟糕的舉動。如果是安瀾自己一定第一時間就趴下了,甚至可能會直接露肚皮示弱,知道必須好好發(fā)育才能成為最后的贏家。在沖突真正到來前,她就預感到了沖突。 領主美洲豹發(fā)動了進攻。 這是一次警告意味的進攻,主要目的是為了展現(xiàn)雙方之間的武力值差距,不是為了傷害,而是為了征服。即使如此,要不是有母親在中間擋了一下,娃娃臉估計也會在對方撲上來的第一時間掛彩,不會特別嚴重,但是肯定要放點血。 面對用力吸氣顯得更加龐大的對手,娃娃臉下意識的反應仍然不是趴下,而是把耳朵完全背起來,身體壓得低低的,尾巴垂得很低,左顧右盼,想要從沖突中心溜走,處于一種既想扭頭逃跑又害怕把后背露給對方的矛盾狀態(tài)。 恰在這時,母親非常兇猛地咆哮了一聲。 領主美洲豹從喉嚨里發(fā)出呼嚕呼嚕的聲音,比發(fā)動機氣缸還要響亮,一陣一陣地滾動著。它嘗試突破封鎖再次發(fā)動進攻,這一次直接把娃娃臉嚇了個倒仰,差點四腳朝天,那張比一般美洲豹都要短一點因此顯得特別幼態(tài)特別像貓咪的臉上流露出了真實的畏懼。 但是這一次,它歪打誤撞。它做對了。 因為被威嚇的目標直接倒地示弱,進攻被終止,領主美洲豹收起利爪尖牙,進入了只打雷不下雨的咆哮狀態(tài)。它似乎滿足于娃娃臉的臣服,眼睛只是輕微地朝安瀾和軟軟瞥了一眼,并沒有打算越俎代庖,替母親做出驅逐雌性幼崽的舉動。 安瀾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 娃娃臉會在不到兩歲的時候離開領地去尋找自己道路,甚至可能在不到一歲半時就走上這一條很艱難的路,因為領主美洲豹——老父親,在每次相遇時流露出來的都是威嚴和強悍的一面,從來沒有也不太可能有什么慈愛的一面,作為雄性亞成年,它沒有什么游蕩空間。 至于她和軟軟嘛…… 安瀾有充分的自信他們這一窩是頭胎生子,所以母親可能不完全明白什么時候驅逐幼崽最合適,只是憑著本能和一些從自己長輩那里得來的傳承行事。 反正現(xiàn)在她們才剛剛成長起來,距離正常美洲豹被趕出家門的節(jié)點都還有一段時間,知識也學到了,技能也學到了,未來只要母親不著急把她們往外趕,不如就先在家里混混日子再說,畢竟能自己開伙和要不要自己開伙是兩碼事,三只豹子一起狩獵肯定比一只豹子單獨狩獵更輕松,就是苦了領地里的獵物家族。 世上沒有哪里比得上家里好。 此時此刻母親還在安慰被嚇得瑟瑟發(fā)抖的娃娃臉,絲毫不知道自己即將被兩個居心叵測的女兒纏上,開啟長期的怎么趕都趕不走劫難。 第252章 母親對孩子們的態(tài)度隨著時間流逝不斷改變。 第一個跡象是護食。 從前它在狩獵結束后會把獵物整個拿出來和亞成年們分享,一家四只美洲豹同時上桌吃飯,你撕你的,我嚼我的,彼此之間沒有任何妨礙;現(xiàn)在飯桌上的規(guī)矩完全變了。 安瀾第一次聽到咆哮聲時嚇了一跳,剛抬眼就看到母親伏低身體齜出牙刀,爪子緊緊地抓著水豚,擺出了一副威嚇的樣子。她不敢大意,立刻放開嘴里叼著的rou塊,干凈利落地退到一旁。 軟軟和娃娃臉習慣性地跟著她一起往外跑,三只亞成年一路跑到五、六米開外的地方才停下來,小心翼翼地回頭張望。 母親抱著水豚尸體飽餐一頓,進食完畢后跳到一旁清理自己的前肢,此時它才允許剛才被嚇走的亞成年們上桌吃飯。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很快,家里的規(guī)矩就從一張桌子上可以坐下名成員變成了做飯的成員先吃、其他成員撿剩飯吃,只有當亞成年食用自己捕獲的獵物時母親才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因為進食次序找孩子們的麻煩。 第二個跡象是接觸回避。 安瀾還記得小時候經常被母親抱在兩條前臂當中舔毛,后來體型越長越大,抱不住了,專屬座位就從前臂當中轉換到柔軟的腹部,等到再長大一點干脆成了肩并肩貼貼。 然然最近這種待遇消失了。 兩個女孩子還好一點,至少能和母親一起團著睡覺,拿彼此的后腿和脊背當靠枕,心情好的時候偶爾也能相互舔舔毛。娃娃臉就慘了,簡直被嫌棄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每次想?yún)⑴c家庭活動都會被排擠在外。 安瀾親眼看到有一次它非常期待地蹭到母親邊上,明明很大一只卻想把自己縮成很小的樣子,后腳掌踩著前腳掌踏出的腳印,等它好不容易挪到目的地,轉了兩圈覺得舒服了正想躺下來,母親呼啦一聲站起來轉移方位,硬是讓往下躺的娃娃臉靠了個寂寞,腦袋敲地沾了一臉泥水。 回避還算好的。 第三個跡象是日漸增加的沖突。 比起在親密接觸上的回避和冷淡,母親日益變差的耐心和日益高漲的“戰(zhàn)斗欲”才是最讓亞成年美洲豹們難以適應——卻又必須適應的。 有時候是因為在巡邏領地時跟得太近或者制造太多噪音;有時候是因為在玩耍時不小心撞到成年美洲豹身上;有時候是因為一次失敗的狩獵……沖突發(fā)生的原因多種多樣,但過程都是相似的。 母親通常會用和打噴嚏類似的聲音宣告自己耐心告罄,如果亞成年及時收斂,它就會吼兩聲完成任務;如果亞成年仍然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靠近,它就會用前爪發(fā)動攻擊。 和領主美洲豹曾經做過的一樣,這種攻擊不是認真的攻擊,至少不是為了傷害或者驅逐而發(fā)生的,但是一巴掌糊在臉上就是一巴掌糊在臉上,該痛的還得痛,還自閉的還得自閉。 安瀾憑借著高超的跑路技藝和察言觀色技能,至今為止還沒嘗到過挨揍的滋味,然而她的兄弟姐妹卻無法預測母親晴天下雨般變幻莫測的心情,一個被錘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一個被揍得分不清今夕何夕。 軟軟因此鍛煉出了非同尋常的上樹速度,只要母親一流露出不滿的跡象它就會跟火燒屁股一樣往最近的大樹上躥,爬到高處才安頓下來低頭打量暴風雨的等級。 雌性美洲豹本來就比雄性美洲豹容易上樹,但是像它這樣踩著樹干如履平地的哪里都不多見,到最后還成了游客眼中的特色景觀——隱藏在灌木叢后的美洲豹不好找,掛在樹上的美洲豹可太好找了,那么大一坨就是想忽視都很困難。 娃娃臉……比較老實。 它從一開始就對沖突不敏銳,往往已經身處臺風眼還是一副“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的表情,但是幾個月它也不是毫無長進,至少在原地趴下這件事上它稱老二沒有豹子敢稱老一—— 無論母親是直眉瞪眼還是大發(fā)雷霆,無論沖突等級是喵喵拳還是爪牙并用,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趴了再說,就好像皮毛大面積貼地有助于思考一樣。 美洲豹的特色是眼窩內側的腫瘤狀突起,這個特征本身已經它們的正臉看起來不太兇狠了,再配上娃娃臉那生無可戀又恍惚的眼神,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安瀾和軟軟總會在沖突結束之后湊過去安慰兄長,因為他們三個曾經分享過同一個zigong,呼吸著同一片空氣,即使將來注定會各奔東西,至少在分離之前,他們有著一致的利益和命運。 同胞的關懷幫助娃娃臉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光。 它跌跌撞撞地在領地里生活著,一直待到一歲零八個月大才在一次和領主美洲豹的沖突中被徹底驅逐出核心區(qū)域,成為邊緣地帶的游蕩者。 安瀾后來又見過它兩次。 第一次是一周后,滿身狼藉的娃娃臉躲在遠處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在母親和姐妹離開后叼走了沒被吃完的殘羹冷炙;第二次和第一次之間隔了半個月,那時剛剛下完暴雨,空氣中滿是泥土的氣味,娃娃臉不知道從哪個灌木叢里跳出來,一聲不吭地趴臥到她身邊,分享了一個寧靜的下午。 游蕩使它脫胎換骨。 如果說在被驅逐出去時娃娃臉還是個對獨立生存一知半解的愣頭青,在那個下午安瀾看到的它已經變得自信多了,那雙眼睛里不再有無奈和無措,自始至終都閃爍著銳利的光。 她知道對方已經準備好了。 準備好和家人告別,準備好踏上屬于自己的路。 事實也的確如此。 暴雨過后的短暫陪伴是安瀾最后一次在領地里看到娃娃臉,此后一段時間,它的足跡連同氣息都消失了,再也沒有回來。 娃娃臉走后家里的沖突反而有所緩和。 母親可能是認為四只美洲豹一起生活太多了,三只相對又好一些,而且沒有了帶給它威脅感的雄性,暴躁起來的脾氣收斂了許多。 這和兩只亞成年嘗試自己捕獵也有關系。 安瀾總是更熱衷于在狩獵中親身下場,哪怕和母親面對兩個分開的目標都可以,這樣一來既能鍛煉狩獵技巧,也不用擔心失敗就會餓肚子。軟軟有樣學樣。 原本亞馬遜雨林的環(huán)境足夠支撐不止一頭美洲豹在同一片區(qū)域內活動,被觀測到的在母親身邊停留到將近三歲大的美洲豹也不是沒有,兩歲出頭根本不算什么,但是依靠環(huán)境生活的動物是不能和環(huán)境作對的。 轉折點發(fā)生在姐妹倆兩歲零兩個月大的時候。 幾棵大樹從斜坡上傾倒下去,把水豚常常活動的那片水域阻塞了大半。生存環(huán)境改變后水豚們不得不往南方遷徙,再加上一些其他變故,領地內掠食者和獵物的數(shù)量因此變得不平衡了。 安瀾不愿意把出生地搞得烏煙瘴氣。 在母親真正動手驅逐之前,她就有意識地開始頻繁在邊緣地帶游蕩,一方面是為了減輕核心地帶的壓力,一方面也是為了尋找機會。 機會很快就來了。 領地北側的標記在連續(xù)三次查探中不斷變淡,沒有任何補償性的加強,安瀾判斷領地主人很可能已經遭遇了什么不測,并決定冒險進入核心區(qū)域查看情況。 她在河邊發(fā)現(xiàn)了一具雌性美洲豹的尸體,尸體殘缺得厲害,很難判斷死因,但這并不妨礙她笑納了對方留下的大禮。她搬家之后軟軟一度嘗試跟著搬進來,但最終還是選擇游蕩了在母親和jiejie的領地中間,為遠行做準備。 三只美洲豹仍然會時不時在交接區(qū)碰頭、社交。 能夠親密接觸的時間也就這么點,一窩幼崽離開就意味著發(fā)情期的重新到來,雌性會在準備充分后留下自己的信息素,等待嗅到這個氣味的雄性找到它身邊,和它共同生活一段時間,誕育下一窩幼崽。 所以當領主美洲豹出現(xiàn)時安瀾是一點都不意外。 她只是覺得自己有點苦悶: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聽到南方傳來打斗聲,起床時老父親在揍入侵者,捕獵時老父親在揍入侵者,睡覺時老父親還在揍入侵者,咆哮聲在叢林里久久回蕩,就跟直接在mma格斗場邊上打地鋪沒什么兩樣。 最糟糕的是那些落敗者夾著尾巴跑路時還要經過她的領地,而她自己已經是頭兩歲多到達性成熟期的雌性了。大貓,尤其是年輕大貓,并不以紳士風度著稱,一些年輕雄獅在這方面受到挫折時甚至會殺害雌獅,虎和花豹也被觀測到了類似的行為,非常危險。 每每這時安瀾就會在心里感謝父母的體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