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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在動物世界[快穿] 第199節(jié)

    當(dāng)人們都以為它已經(jīng)放棄了追逐的時候,這只帝企鵝卻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繼續(xù)朝著既定方向撲騰,很快就再次來到碎冰堆邊緣、距離游客較近的一端,毫不猶豫地扎下了水。

    “它在干嘛?!”有游客忍不住叫道。

    為什么要下水?。?/br>
    豹海豹都走了,干脆待在碎冰堆上不好嗎?

    萬一往水下跑反而把自己送到敵人嘴巴里要怎么辦,水里可是一點(diǎn)阻擋都沒有,企鵝的游泳速度也跟海豹的游泳速度沒法比,這……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這下大家都有點(diǎn)著急了。

    坐在右側(cè)的游客忍不住靠向船舷,還是探險隊員喊了一聲才把他們喊回來,省得船只失去平衡,游客們坐直了,那只帝企鵝卻還靠著,半個身體都危險地貼在了船舷上方。

    “那里!”忽然有人指向一個方位。

    大約在離最后一次出水點(diǎn)不到一米的地方,豹海豹蠻力突破了碎冰堆,直接把整個腦袋露在了水面上,推土機(jī)般推著碎冰朝前游。這里大概是冰層最薄的地方,一路往前暢通無阻。

    不過它只游了非常短的一段距離,就因為發(fā)現(xiàn)獵物并沒有在冰面上出現(xiàn)再次潛入水中,這一次完全失去了蹤跡。

    沒有。

    海面上什么都沒有。

    沒有帝企鵝的蹤影,也沒有豹海豹的蹤影。

    又過了十幾秒鐘,豹海豹再次在碎冰堆里出現(xiàn),這一次它直接出現(xiàn)在離另一只帝企鵝不到半米遠(yuǎn)的地方,張開血盆大口咬住了它的腳爪,然后一松口,脖子一抖,重新咬住了它的下半個身體,用力地把它往海里拖拽。

    豹海豹更換了目標(biāo)。

    但是人們沒有完全放下心來,因為在不遠(yuǎn)處又出現(xiàn)了第二起sao動,顯然并不只有一個掠食者看上了這片聚集了大量獵物的獵場。

    比起從未謀面的帝企鵝,大家都更關(guān)心剛才已經(jīng)看了許久的那只個體,因為觀察到了它掙扎的過程,似乎像把彼此的命運(yùn)聯(lián)系在了一起,不確認(rèn)到安危無論如何都沒法好好地回轉(zhuǎn)。

    “不會被別的海豹阻擊了吧?”其中一名游客擔(dān)憂地問,“我總感覺船底下的水下有好多危險的東西……這里到底有多少企鵝多少海豹?。 ?/br>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船上的帝企鵝往后一退。

    下意識地,靠船舷近的游客們再一次后仰,做出了跟剛才一模一樣的躲避動作,只不過這次大家顯得有經(jīng)驗多了,不僅沒人被手機(jī)砸到,還有人在船舷最邊緣的地方觀望,正好給沒撞過足夠高度、卡在船舷三分之二處的帝企鵝搭了把手。

    眾游客:“……”

    探險隊員:“……”

    不是——你們帝企鵝還有組隊碰瓷的嗎?

    所以剛才往水下走是在攢沖刺距離準(zhǔn)備直接躍出水面躍到在場最安全的地方來嗎?

    本來沖鋒舟上有三個空位,現(xiàn)在兩個站著帝企鵝,其中一只正在著急地嘎嘎叫,另一只渾身發(fā)抖,尾巴邊上還沾著紅色血跡,太過巧合,以至于五分鐘后人們還在頻頻往水面看,生怕會有第三只企鵝竄上來避難。

    一直到海面上的動靜平息下去,他們才把注意力完整地放到這兩只神奇企鵝身上。

    兩只逃過一劫的帝企鵝正非常自覺地站在空位上,旁若無人地把身體擠在一起,雙方都有點(diǎn)打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經(jīng)歷過生死。

    因為擠在同一條船上,靠得最近的游客和它們之間的距離事實上只有不到一臂長,這可能是他們這輩子唯一一次和帝企鵝靠得這么近的時候,將來多半也沒有第二次機(jī)會。

    好像還嫌他們不夠激動一樣,先上來的那只帝企鵝又朝人群走了一點(diǎn),直到和最前面的游客面對面站著,大眼瞪小眼瞪了一會兒——

    這名游客險些激動得暈了過去。

    后上來的帝企鵝此時發(fā)出了一聲短促的鳴叫,它走到另一名游客邊上,頂著眾人半是酸溜溜半是期待的目光,好奇地歪著腦袋去打量他的手機(jī),在這個姿勢下,雙方貼得很近,非常近,近到能感覺到彼此的體溫和心跳——

    這名游客真的暈了過去。

    半小時后他蘇醒過來,用郵輪上非常貴的網(wǎng)絡(luò)給自己買了一張彩票。

    第236章 【160000營養(yǎng)液加更】

    安瀾是有想過作為帝企鵝的一生會怎樣終結(jié)沒錯,但她能想到的頂多是在暴風(fēng)雪中凍死或者在捕獵時被天敵咬死,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竟然還有“在沖鋒艇上被忽然暈過去的人類壓死”這種選項。

    一部分游客趕緊把病患扶開,又是在急救箱里找有沒有嗅鹽,又是大呼小叫著讓大家散開點(diǎn),需要更好的通風(fēng),另一部分游客則貼心地把背包和衣服挪開,方便她從地上翻身起來。

    這時諾亞差不多已經(jīng)快笑死了。

    他竟然還有膽量站在游客旁邊用同款震驚臉盯著安瀾,好像剛才第一個走過去用互動表示感謝的不是他自己,危機(jī)解除前擔(dān)驚受怕嚇得坐立不安的也不是他自己一樣。

    一天貢獻(xiàn)出兩個黑點(diǎn),安瀾的心情不太美麗。

    果然接下來半個多月諾亞都沒有讓這天發(fā)生的事過去,不是在日漸厚實的浮冰上模仿她那天跌跌撞撞摔倒的動作,就是在浮冰邊緣模仿她一下子沒跳上來中途被卡住的動作,由于太過討打被揍了好幾十次。

    安瀾很想說上岸失敗有什么稀奇——

    換只企鵝試試在被豹海豹追進(jìn)生死時速的時候鼓起勇氣放棄碎冰堆再次下水然后潛到合適的深度給彈射蓄力看看,從頭到尾惦記著身后的追蹤者,哪里有調(diào)整位置和姿勢的余裕。

    倒是當(dāng)時重新提速后的諾亞可以趁著豹海豹在碎冰堆里打地鼠的時間重新入水做上岸準(zhǔn)備,所以才那么順利地一次就越過了不算特別低的船舷。

    不過那天他們的確心有靈犀。

    安瀾在一瞬間看到想到的東西諾亞也想到了。

    海面上確定安全的落腳點(diǎn)只有那艘橘黃色的橡皮艇,碎冰堆看似能讓帝企鵝們脫離海面,其實根本就是掠食者的游戲場,站在上面就是賭命。

    企鵝在岸上行走的速度本來就比在水里潛游要慢得多,那里還不是平整的冰面,踩上去深一腳淺一腳,又不能肚皮貼地滑行,從出發(fā)點(diǎn)撲騰到岸上不知道要撲騰多久,掠食者可以直接露出水面破開冰堆,也可以在下方游泳跟隨等待時機(jī),隨時隨地都會摁響開飯鈴。

    反倒是放棄碎冰堆直接沖上橡皮艇更加安全,只要熬過前半段在水里的不安定,上去之后就可以完全放松了。

    豹海豹不是虎鯨。

    它們沒有從水底直接掀翻一艘橡皮艇的實力,也沒有直接躍出水面翻過船舷的能力,更不可能在附近還有許多獵物可以選擇的前提下冒險沖進(jìn)人堆當(dāng)中。

    所以安瀾和諾亞在船上相遇。

    她上船的時候雄企鵝的動作還是緊繃的,但是黑色的眼睛里透著一絲絲亮光,伸長的脖子也縮了回去,恢復(fù)了老神在在的樣子。動物——包括人類,通過肢體語言來表達(dá)感情,有時候即使不說什么話,靠在一起站一會兒就足夠了。

    兩只帝企鵝并沒有白嫖,而是商量著用近距離互動付了船費(fèi),安瀾還順便看了會兒手機(jī),她唯一沒想到的就是游客會太過激動直接暈倒,導(dǎo)致自己在伴侶互黑大作戰(zhàn)中怒失一分。

    算了。

    笑就笑吧。

    幾個世界下來她反正也早就習(xí)慣了諾亞“喜劇人”的作風(fēng),危難時分、緊急關(guān)頭他們是彼此的后援計劃,日常生活中他們卻是彼此的黑料記錄員、笑點(diǎn)挖掘機(jī)、后腿拖行者、內(nèi)斗發(fā)動大師,這樣也挺好。

    不過諾亞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天氣越變越冷,海冰凝結(jié)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帝企鵝大群一改夏季在海面上休息小憩的作風(fēng),狩獵結(jié)束后就會回到浮冰上消食調(diào)整。

    冰面給它們提供了堅實的落腳點(diǎn),也給它們提供了打架的基石——大家都走得太慢了,想像在海里時那樣一發(fā)生沖突就光速游走是不可能的,只能直面風(fēng)暴。

    諾亞從穿越到南極至今就沒打過幾次架,難得打起來還是仗著爸爸mama孵得好喂得好體格大去碾壓別人,技巧和決心近乎為零。

    幾百只亞成年企鵝站在一起,比他個子還高大的企鵝不在少數(shù),安瀾甚至還見過一只鶴立雞群估計得有一點(diǎn)三米到一點(diǎn)四米的小怪獸,打起架來頗有挑戰(zhàn)性。

    帝企鵝對戰(zhàn)以壓倒和擊退為主要目的。

    諾亞和小怪獸在轉(zhuǎn)移方位時一不小心撞到了,對方大概不是什么脾氣溫和設(shè)定,當(dāng)場就伸長脖子張開翅膀兇猛地嘎嘎嘎起來,并且還在他身上叨了一口。

    這一口肯定叨得不輕,就連比較佛系的諾亞都有點(diǎn)不高興了,當(dāng)場挺起胸膛撲扇著鰭翅反擊。翅膀拍打在企鵝身上制造出來的聲音噼噼啪啪的特別響亮,傷害可能不高,侮辱性極強(qiáng)。

    兩只雄企鵝因此結(jié)了仇。

    每隔一段時間安瀾都能看到他們湊在一起頂牛,腳爪死死扒拉著地面,恨不得直接踮起來,雙翅張開,胸脯貼著胸脯,試圖用體重和向前的勢頭把對手壓垮。

    諾亞仗著自己比較靈活,還幾次三番地用蹦跳的方式去增加沖力,跟個炮彈似的直直撞到人家身上,往往能把它撞得腳下不穩(wěn),倒退好幾步。

    但是另一只小企鵝也不是笨蛋。

    被同一招襲擊的次數(shù)多了,它就能夠準(zhǔn)確判斷對手起跳的時機(jī),然后在對手起跳時重心下沉,仗著體重優(yōu)勢發(fā)動反制。

    這樣一來,諾亞就頻頻吃癟。

    安瀾滿懷喜悅之情地看著他一次兩次三次被小怪獸撞飛出去,雖然每次都能及時調(diào)整身體使背部朝上,但也會因為肚皮著地而輕輕地在雪地上彈一下,再被慣性推著滑出去近兩米遠(yuǎn)。

    可恨沒有攝像機(jī),要不然她真想把這畫面記錄下來擺在大屏幕上循環(huán)播放。

    當(dāng)然咯——

    諾亞對自己的失敗很有話要說。

    他辯稱這是因為自己習(xí)慣了用四條腿著地的動物身體打架,所以不適應(yīng)這么高的重心,再說了,當(dāng)年他做灰狼的時候不是也打得挺好、戰(zhàn)績斐然嗎?他可是狼群的主戰(zhàn)力之一?。?/br>
    安瀾……想笑。

    明面上她用嘎嘎嘎應(yīng)和了一番,私底下開始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有意無意地把他絆倒,解鎖摔倒圖譜大全,以備將來嘲笑使用。

    可是諾亞是什么人?

    這家伙好像沒有羞恥基因,不僅沒有被老老平地摔的事實打擊到,還借此機(jī)會練習(xí)滑行,滑出了風(fēng)格,滑出了水平,滑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好。

    有一回安瀾在下坡時伸出鰭翅從背后拍了他一下,讓他當(dāng)場摔倒在地,結(jié)果他腦子沒反應(yīng)過來,身體已經(jīng)熟練地從冰坡上滑了下去,到坡地又滑出了很長一段路,遠(yuǎn)遠(yuǎn)看著還有點(diǎn)像兒童公園里豎著個腦袋的天鵝船。

    站在冰坡上的安瀾有點(diǎn)懷疑鵝生。

    慢慢地她也不出手搞事或者帶團(tuán)打架了,專注于在別人打架時看戲起哄,眼睜睜看著群架受害者的名單不斷增加……

    最后增加到了異種動物身上。

    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兩腳獸。

    冰面擴(kuò)大后加布里埃爾、阿爾瑪和維克托三名攝影師就很少坐船了,他們把大本營安在最近的科考站里,每天早上跋涉到亞成年帝企鵝常出沒的地方來拍攝企鵝社交日常,順便做做互動。

    有時候攝影師團(tuán)隊現(xiàn)時還會帶著科考隊員或者研究員,這種日子里他們就不會和企鵝做互動,而是忙著調(diào)取拍攝記錄,把一些問題拿出來和對方分享討論。

    這天上午也一樣。

    四個人類穿著厚厚的防寒服坐在迷你營地邊上,加布里埃爾正指著地圖和科考隊員討論附近的海冰變化,維克托在整理背包,阿爾瑪則捧著個裝滿熱水的保溫杯。

    近處有兩只帝企鵝在進(jìn)行一對一決斗,高高低低的尖叫聲撕裂了清晨還算安靜的空氣,很快引起了其他企鵝的連鎖反應(yīng)。

    阿爾瑪抬頭看了一眼,大概覺得這是企鵝群里每天都在發(fā)生的正?!吧缃弧?,于是又把頭低了下去,邊喝水邊在筆記本上做記號,準(zhǔn)備抓緊休息時間把細(xì)節(jié)檢查一遍。

    一頁,兩頁,三頁……

    “嘿!”

    維克托忽然在邊上大叫。

    其他三人被這一聲嚇得一激靈,放下手上的工作齊齊抬頭,不看還好,一看簡直是亡魂大冒。

    只見剛才還是單打獨(dú)斗的場面不知為何突然發(fā)展成了群架場面,亞成年帝企鵝們鉚足了勁要證明自己的力量,個個都把脖子伸得老長,翅膀張得老開,恨不得從對手身上叨下一塊rou來。

    其中一個小團(tuán)體顯然已經(jīng)落入了下風(fēng),它們被對手追得跌跌撞撞,竭盡全力保持平衡才避免了摔倒被壓制的命運(yùn),但是這樣一來它們就得不停地后退,根本無法堅守陣地。

    退著退著,就退到了迷你營地邊緣,退向了……撐著攝像機(jī)的三角支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