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四十六章：幫老賈個忙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與眾不同的男孩，他的那名字叫做賈德卡·迪塞爾。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少年，他的名字叫做賈德卡·迪塞爾。

    很久以前，有一個與眾不同的男人，他的名字叫做賈德卡·迪塞爾。

    時至今日，賈德卡·迪塞爾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者，但每一位認識他的人都必須承認，這個老人依然無法被常識揣度。

    說真的，這與性格、氣質(zhì)、思想等頗具時髦值的內(nèi)容無關，賈德卡之所以讓周圍的人另眼相看，其根本原因就是無比膚淺的‘實力’二字。

    當然，這倒不是說賈德卡有多厲害，高階法師就不用說了，只要不是毫無天賦的人，能努力到他這個歲數(shù)想不進高階都難，而史詩階騎士領主的實力，怎么說呢……雖然挺值錢，但也只是值錢而已，但也不至于就因為這個‘與眾不同’了。

    他真正與眾不同的地方，其實并非他現(xiàn)有的實力，甚至完全與他的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無關，而是那份蠻不講理的天賦。

    其實我們已經(jīng)或直接或間接地提過很多遍了，賈德卡·迪塞爾的天賦早已超越了‘天才’這個概念，甚至連‘怪物’這種明貶實褒的詞都不足以形容，用他那位在學園都市的舊識，白誓騎士學院那位瑪爾拉院長的話說——賈德卡·迪塞爾在騎士領域的才能已經(jīng)難以被這個世界所接納了。

    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將先折騰丫一頓這種道理或許適用于大多數(shù)人，但在瑪爾拉看來，如果讓賈德卡踏上騎士之道，到時候上演的戲碼恐怕就不是什么‘天降大任’，而是‘天誅地滅’了。

    而墨檀雖然不像那位瑪爾拉院長一樣從小就認識賈德卡，但在游戲內(nèi)外內(nèi)社交范圍都頗為廣泛的他卻有著一套自己的評判標準。

    與將所有人都大致劃分為‘凡人’、‘天才’、‘怪物’，將賈德卡·迪塞爾一人放在‘天妒之人’這個范圍內(nèi)的瑪爾拉不同，當前人格下的墨檀并不喜歡這種有些高傲地區(qū)分制度，他認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閃光點，無論是誰都沒有資格將其他人劃分等級。

    所以他現(xiàn)在只會用‘常識內(nèi)’與‘常識外’這兩個概念來進行必要的評估，而且都是從來都不完整地評估某個人，只會針對地去解析某一項特質(zhì)罷了。

    說起來可能有點拗口，但其實跟瑪爾拉的區(qū)分方式差不多，只是聽起來更溫和、更好讓人接受罷了。

    比如說，沐雪劍在‘劍’這一領域上的水準、安東尼在‘吃’這一領域上的水準、雙葉在‘計算機’這一領域中的水準、崔小雨在‘點兒背’這一領域中的水準、夏蓮在‘肌體能力’這一領域中的水準、季曉鴿在‘料理’/‘顏值’這兩個領域中的水準，在墨檀看來都遠遠超出了常識。

    但饒是墨檀這個姑且也算見多識廣的人，印象中能夠跟賈德卡·迪塞爾在‘騎士’領域中媲美的人也只有一個。

    那就是曙光教派的先代教皇，在墨檀已知范圍內(nèi)唯一一個突破了‘傳說’這個概念，確定并疑似確立了【神話】這一概念，并向那個領域踏入了半步的狠人——路加·提菲羅。

    盡管無憑無據(jù)更無資格評判，但墨檀依舊覺得，路加·提菲羅是這世界上最強大的人之一，就算是天柱山那些深不可測的高階觀察者都未必能與之比肩的那種，而在這一前提下……他認為如果賈德卡并沒有醉心于神秘學，無論如何都想成為一名帥呆了的法師，恐怕并不比提菲羅差。

    要知道史詩階對于絕大多數(shù)人來說都是一個窮極一生都難以逾越的天塹，結(jié)果在賈德卡這里，僅僅只是看了自己的老友，圣槍騎士學院那位霍普金斯院長的晉階過程，就莫名其妙地激發(fā)了榮耀戰(zhàn)環(huán)，變成了一名史詩階騎士領主。

    而這一切的前提，則是賈德卡幾十年如一日的法師修行，至于騎士領域，他從來都沒有多費哪怕半秒鐘的心思。

    饒是如此，在領悟到施法者需要一個好身體來應付魔力反噬后，賈德卡還是在鍛煉了一段時間的身體后莫名其妙地變成了高階，莫名其妙地為學園都市那次晉階史詩打好了基礎。

    你要說他不努力吧，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兒，畢竟賈德卡的鍛煉強度擺在那里，光是晨練就足夠累死兩個牙牙這樣根紅苗正的近戰(zhàn)職業(yè)者了；但你要說他努力吧，他完全就是往法師這方面在努力，每天適當?shù)鼗顒咏罟?，也只是不想讓自己的身體孱弱到?jīng)]有辦法使出強大法術的程度。

    天地良心，人家普通法師所謂的身體孱弱是那種走兩步就得喘五分鐘，不套個三層法力護盾出門都容易被風吹跑的那種，跟老爺子理解中的‘迪塞爾流孱弱’完全不是一個意思。

    要知道在他從小接受的教育中，六歲了還沒辦法在三拳內(nèi)打死一匹狼，就是發(fā)育不良的表現(xiàn)。

    順便一提，賈德卡六歲時確實沒能打死過任何一匹狼，因為他家旁邊那兩個草原狼族群早在他四歲半的時候就已經(jīng)居家遷徙到草原深處，決定不再受那熊孩子窩囊氣了。

    總之，簡單概括一下的話，就是老賈在只知道廢寢忘食地研究魔法，從少年時代一直到白發(fā)蒼蒼的這段時間里，身體素質(zhì)自然而然地就變成了中階巔峰的水平，而當他刻意開始進行包括但不限于晨練之類的‘鍛煉’后，rou體強度在半年時間內(nèi)便抵達了高階巔峰的水準，最終，在目睹了霍普金斯晉階傳說后——

    靈光一閃，史詩了。

    而且根據(jù)墨檀在當前人格下非?？孔V的直覺與眼光，他幾乎可以百分百確定，剛晉階到史詩沒多久的賈德卡，已經(jīng)要超過蓮這種初入史詩一兩年的人了。

    而這一切真的合理嗎？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如果真的合理，墨檀剛剛也不會說出那句‘要么你努把力，爭取在天亮前晉階傳說，當大領主’的調(diào)侃了。

    “伱們一個兩個的都太夸張了?！?/br>
    賈德卡嘆了口氣，隨即不等墨檀說話，便苦笑著攤手道：“雖然我是想這么說，但好像我才是那個真正夸張的?！?/br>
    墨檀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笑道：“真沒想到你能自己意識到這一點。”

    “本來是意識不到的。”

    賈德卡無奈地捋了捋自己雪白的鬢角，語氣悵然地喃喃道：“但既然已經(jīng)莫名其妙晉階成了史詩，就算我再怎么不愿意承認，也沒辦法繼續(xù)對自己是個好騎士苗子的事實視而不見了?！?/br>
    墨檀搖頭擺手，善意地調(diào)侃道：“哪有你這么老的苗子?！?/br>
    “嘿你這臭小子，欺負老頭歲數(shù)大了是吧。”

    賈德卡不輕不重地拍了下墨檀的腦袋，表情有些復雜地說道：“說真的，有那么一個瞬間，我動搖了。”

    墨檀點了點頭：“哦。”

    “哦什么哦！”

    賈德卡吹胡子瞪眼睛地盯著墨檀，憤憤地說道：“老頭子我從小到大的信念啊，動搖了！你小子不會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吧？！”

    “意味什么？意味你差點否定了自己的一生嗎？”

    墨檀平靜地看著面前的老人，微笑道：“我知道，但我并不擔心，因為你自己也說了，只有那么一個瞬間而已，換句話說就是，你在那個瞬間過后便重新恢復了堅定，既然如此的話，我又有什么可擔心的？”

    老法師先是一愣，隨即便苦笑著搖頭道：“我真是服了你了，按理說這種情況下你這種當朋友的不是應該比我更緊張嗎？”

    “并不會?！?/br>
    墨檀一邊加快腳步，由快走逐漸變成慢跑，一邊淡淡地說道：“因為我很清楚賈德卡·迪塞爾是一個意志何等堅定的人，隨隨便便就替你緊張的話，未免也太不尊重人了?！?/br>
    “呃……”

    忘了給自己加持【輕身術】但輕易就跟上了墨檀腳步的老法師語塞了一下，沉默了好幾秒才滿臉納悶地說道：“你等會兒，為什么明明是你小子連句好聽的場面話都不愿意說，結(jié)果卻搞得好像我得謝謝你這么理解我一樣？”

    “不客氣?！?/br>
    墨檀欣然接受了賈德卡的道謝，隨即不等對方反應，便用輕快的語氣說道：“總而言之，你是迪塞爾家的大爺爺，汪汪小隊的首席大法師賈德卡·迪塞爾，這兩點是絕對不會改變的，無論是我、牙牙還是夜歌，哪怕是王霸膽，都只會認同你的法師身份，無論你與此同時是個史詩階的騎士領主亦或是傳說階的大領主。”

    “默……”

    賈德卡吸了吸鼻子，沉默了良久后露出一個‘真拿你沒辦法’的笑容，輕聲道：“幫我個忙好了?！?/br>
    “嗯？”

    墨檀有些意外地轉(zhuǎn)頭看向賈德卡，重復道：“幫忙？”

    “嗯，我知道你是打算跟我出來調(diào)查一下有沒有別種不自然的怪物?！?/br>
    賈德卡停下腳步，隨手將自己那根燒火棍般的法杖插在地上，一邊輕撫長須，一邊似笑非笑地說道：“但現(xiàn)在時間還早，我們不妨干點更有意義的事?！?/br>
    在賈德卡放下法杖那一瞬便已經(jīng)心領神會的墨檀目光復雜地看著老人，遲疑道：“認真的？你這現(xiàn)實接受的也太快了吧?！?/br>
    “不然呢？我都騎士領主了，繼續(xù)當自己只是個身體過度健康的老頭也不合適啊。”

    賈德卡聳了聳肩，隨即便面色一肅，沉聲道：“好了，動手吧，讓我知道知道自己現(xiàn)在大概是個什么程度。”

    “行吧，如果你堅持的話?！?/br>
    墨檀隨手取下了掛在腰間的【七星扇】，心念一動便將其轉(zhuǎn)化為【無情劍】，凌空挽了兩個劍花后淺笑道：“不至于讓我手下留情吧？”

    賈德卡翻了個白眼，輕哼道：“僅限現(xiàn)在，我姑且忘掉自己是個法師，盡全力攻上來吧。”

    “好！”

    墨檀見‘老法師’心意已決，也就不再猶豫，直接就是一記【瘋沖】筆直地閃了過去，打算直接憑借【瘋沖】-【光榮飛躍】-【沖撞刺擊】這套消耗頗低卻有著極強機動性的連鎖先發(fā)制人，然后——

    轟?。?！

    就在他沖勢已盡，剛剛開啟【光榮飛躍】拔地而起的瞬間，一條燃燒著洶涌烈焰的熾熱炎龍驟然出現(xiàn)，直接將毫無防備的墨檀凌空炸飛了四五米，渾身焦黑的落回了地面。

    墨檀：“……”

    賈德卡：“……”

    異常尷尬的五秒鐘后

    “所以……老賈你是何居心，才會說出‘姑且忘掉自己是個法師’這種話？”

    雖然并沒有掉多少血，但卻被剛剛那一記【爆炎龍】轟得異常狼狽的墨檀虛著眼看向賈德卡。

    “咳咳，抱歉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br>
    左手掌心穩(wěn)穩(wěn)地對著墨檀，右手攥著一瓶【辣焦粉】的賈德卡訕訕地笑了笑，動作飛快地將那瓶讓周圍充盈著強火元素的調(diào)味料塞進口袋：“就是下意識不小心……”

    “無所謂——”

    墨檀淡淡一笑，隨即身形一晃，竟是鬼魅般地直接出現(xiàn)在了賈德卡身后半米處，手中的無情劍被皎月披上了一層清冷柔光，宛若一陣輕風般‘吹’向了賈德卡的后頸：“你的魔法還奈何不了我！”

    【糟！】

    賈德卡當即就是一慌，憑借著出色的感知與并不亞于墨檀的戰(zhàn)斗直感，他立刻就判斷出了對方的位置與出招角度，而根據(jù)他這些年的經(jīng)歷與對自身的了解，哪怕是在【辣焦粉】的輔助下，此時此刻也沒有任何魔法能夠阻止墨檀了。

    是的，只憑自己的魔法，根本無法奈何初步解放了逆鱗，并已經(jīng)把雙方距離拉近到三米內(nèi)的墨檀！

    所以……

    叮！

    一只滿是褶皺的手慢慢抬了起，轉(zhuǎn)瞬間便后發(fā)先至地擋住了咫尺之處的劍鋒，并在下個剎那以面前那對豎瞳根本無法捕捉到的速度，在無情劍的劍身上輕輕‘彈’了一下。

    下一秒，【曉·無情劍】便脫離了主人的掌控，打著旋地在半空中劃出一條弧線，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而當墨檀在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中回過神來的時候，才驚覺到自己已經(jīng)仰面躺在被砸出了大片裂紋的荒地上了。

    第一千七百四十六章：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