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哥哥好厲害!” “哥哥,等會你能抱我下去嗎,我有點怕?!?/br> “哥哥……” “哥哥……” 從那天起,我多了個小弟弟。 后來,我得空就會去止園。 在我一頓能吃三碗米飯的年紀,小孩卻大病了一場,躺在床上瘦的好像只剩下了骨頭。 我看的心疼,總問他是不是很難受。 溫硯搖著頭,看著窗外那顆參天大樹,和我說:“一點也不疼,哥哥,可我現(xiàn)在好想去捉知了啊?!?/br> 是如火般的夏季,蟬鳴喧囂。 “我去給你抓,你好好睡覺?!?/br> 那天,我抓了三大瓶知了,只覺園里的蟬鳴聲都帶上了幾分驚慌和仇恨。 溫硯練字很刻苦,身體還沒有恢復好,就重新回了書房,一練就是一天。 我常常勸他:“養(yǎng)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啊,你現(xiàn)在不適合練字?!?/br> 男孩只是搖搖頭,那張本該rou乎乎的臉頰因為生病,rou眼可見的削瘦:“爸爸和mama會不高興的?!?/br> “那你高興嗎?”我問他。 男孩明顯遲疑了,頓了頓,似乎在消化這個從沒人和自己提過的問句。 而后,垂下了眼:“他們高興,我才能高興?!?/br> 在那一刻,我明白了。 我和溫硯,是一樣的。 但,又好像不一樣。 他比我乖巧,比我懂事。 所以,在我一天恨不得然三次頭,叼著煙掄酒瓶,最壞的年紀里。 小孩成了老爺子掛在嘴邊的模范楷模。 當然,我完全贊同。 溫硯的確足夠優(yōu)秀。 我不想帶壞他,所以開始躲著他。 其實,還有一個……我不得不承認的原因。 我好像,喜歡上了這個小孩。 其實,我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喜歡上的溫硯。 可能是,在我偷改志愿,成為遠近聞名的“罪人”,只有小孩問我有沒有錄上自己喜歡的大學和專業(yè)的時候。 可能是在我十七歲生日那年,他親手做了一個丑蛋糕,傻樂著給我唱生日快樂歌的時。 可能是,運動會上,向來體質虛弱,跑幾步就喘的溫硯,陪我跑玩一千米最后一圈的時候。 可能是,我們都還很小,小溫硯說要給我做老婆的時候。 還有可能,是我在第一次見溫硯,他叫我“哥哥”的時候。 我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我只知道,愛意野蠻生長,強硬壓下的情感,在心口蠢蠢欲動。 可我明白,我不應該。 我應該扮演好一個哥哥的角色,除此之外,我不該在做他想。 溫硯還沒有成年,甚至剛剛上的高中,我不可能允許自己,去靠近他。 所以,我很少再去找他,我們很少見面。 即使見面,也只是隨口聊幾句。 我以為,情感可以克制。 我以為喜歡就像一杯熱可可,冷掉了,也就不會再惦記。 我試圖冷下這段關系,這份感情。 所以,在我一意孤行去學習文學后,我又一意孤行的選擇出國。 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手邊的玻璃缸里被我塞滿煙頭。 我盯著窗外,嵐京秋季的風光。 我開車,一路沿著楓林大道,來到止園門外。 我沒有勇氣進去和溫硯告別,只撿起一片落在柏油路上,火紅的楓葉。 我記得,溫硯喜歡楓樹,也喜歡楓葉。 更喜歡秋天。 但也就是在溫硯最喜歡的季節(jié)里,我選擇了離開。 在美國的那三年,我將全身心都投進學習和工作里。 因為是自己執(zhí)意來的國外,我的手頭并不寬裕,所以,安頓好后,我便去了一家西餐廳兼職。 所幸,我的英文不錯,在西餐廳端了幾天盤子后,我開始著手做一些簡單的翻譯工作,日子湊活著也還能過。 半年后,我靠著翻譯工作和獎學金,不用再去西餐廳兼職。 我不喜歡吃洋人餐,一周去一次華人超市,一次屯足一周的食材。 我向來不太講究,自己做菜也很隨便,經常一天吃三次掛面。 坐在電腦前,看著滿屏的英文,能看懂,卻又覺得是那么的陌生。 坐到腿麻,我就端著黑咖啡站在公寓的小窗前看看風景。 那時候,我最怕見到窗外的楓葉變紅。 第二年,我在學術上取得了一些小成就,和小組一起設計研究的專題,也圓滿結束,我靠著豐厚的獎金和工資,搬進了一幢頗有請調的小別墅。 我想從原來的公寓搬走,其實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原來的公寓,在一條種滿楓樹的大街旁。 我受不了。 第三年,我在國外教學學生學習中國文學史。 除了碧眼金發(fā)的學生們有點難教外,我的生活,似乎已經沒什么苦惱和不開心了。 卻也好像,沒有什么開心的。 夏末初秋的季節(jié),我收到了國內嵐京大學的邀約,想讓我作為特聘教授的身份教學。 回國。 這是我很想又不敢的事情。 我天真的以為,三年的時間,足以讓自己心如止水,也足以消磨這段不該存在的情感。 直到,我見到溫硯的身邊,站著另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