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男人一勺一勺的喂,他便一勺一勺的喝。 中藥是最禁不住細品的,可今天,他的舌苔與口腔,都沒有嘗出苦澀的味道。 季知遠將碗底最后一點湯藥也舀進湯匙里,和之前一樣送到溫硯唇邊。 他是站著的,溫硯是坐著的,視角只能看到溫硯圓圓的腦袋乖乖的往前去夠勺子,烏黑蓬松的發(fā)絲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 這么圓的腦袋,看著就很好摸。 況且這個視角和姿勢,還是那么的曖昧。 他有些慌神的斂起眸光,將空碗重新放進食盒里,開始尋覓一些新話題:“苦嗎?要不要我去給你拿點糖或者水果來?!?/br> “不用,有人喂的藥,就沒那么苦啦。”坐在椅子上的溫硯目光緊隨著不停忙活的男人,故意繼續(xù)說一些不明不白的話。 季知遠面色如常的蓋好食盒,并未接話,只是手指卻忍不住顫了又顫,眼神不由自主的飄向溫硯。 只見溫硯那張薄唇邊還沾著一點湯藥。 他似乎是察覺到了季知遠眼神中的意思,伸出粉紅的舌尖舔了舔唇角,雙唇也接著抿了抿。 隨后又從口袋里掏出帕子來拭了拭嘴巴。 很稀疏平常的動作,卻叫男人再度慌了神,根本不敢細看的垂下眼眸,咽下一口唾沫。 他低眸,抬起手腕,看一眼腕表:“時候不早了,我還有個研討會,溫老師喝了藥快回房間休息吧,別再嚴重了?!?/br> 他慶幸自己今天帶了腕表,可以將無處安放的眼神藏匿于此。 說著,他便將剛剛脫下的外套重新穿上,準備離開。 “季大哥,等等,資料還沒拿。”溫硯起身,輕咳幾聲走近案桌旁將自己整理好的資料袋遞給已經(jīng)站在門檻前的季知遠。 “差點忘了,溫老師費心。”男人接過他手中的資料袋,微微彎唇示意。 “小事,季大哥慢走?!彼补创?,臉上的梨渦淺現(xiàn)。 他目送著季知遠離開,眼里的笑意不禁染上幾分哀色。 溫老師。 還是溫老師。 他倒要看看,他的季大哥,還能叫他多久“溫老師”。 連下了三天的雨,天氣終于放晴。 他的感冒也好了些,偶爾還咳嗽,但已經(jīng)不留鼻涕了。 因為生病,他沒去學校也沒搭理沈焉。 他知道現(xiàn)在的沈焉一定很著急,因為距離他和別人下注的兩個月,馬上就要到了。 果不其然,下午,沈焉那輛限量款保時捷便停在了止園門口,而溫硯的手機也快被他打爆。 溫硯清楚什么時候是收網(wǎng)的時機,于是,不急不躁的把晾了好幾天的沈焉給撿了回來。 “硯硯,你這一病可嚇壞我了。”溫硯一上車,車里的男人便很是殷勤的趴過來給他季安全帶,眼神也是輕飄飄的在他身上刮來刮去,“都病瘦了,寶貝,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補一補?!?/br> 說實話,挺難忍的,被這樣的人叫“寶貝”。 溫硯盡量不讓自己顯得太僵硬,嘴角抽了抽:“吃什么?” “你之前提過的那家杭幫菜?” “好。” 路上,男人依舊在喋喋不休的和自己說著話,他敷衍的回答幾句之后,靠著車窗閉上眼,佯裝睡覺躲清閑。 吃飯的時候,和自己預料的分毫不差,男人掏出禮物來,和自己示愛,求愛。 “硯硯,經(jīng)過這么多天的相處,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和我交往好不好,我保證以后,我只喜歡你一個人,我會加倍對你好的……”沈焉睜著那雙含情眼,深情款款的念出自己精心準備的臺詞。 這種形式的表白,溫硯經(jīng)歷過很多次,早已經(jīng)見慣不怪了,更何況,對面的人還是沈焉。 自己卻還要演出一副很感動的樣子。 “我答應你,沈大哥?!彼卮穑0椭坌市首鲬B(tài)的和沈焉互飆演技。 他想,奧斯卡欠他一座獎杯。 沈焉將錦盒里的玉墜項鏈取出來,起身繞到溫硯身后,將項鏈勾在了溫硯白皙的細頸上,同時,手搭在他的肩上,將嘴巴靠近他的耳畔:“寶貝,跟著我,不會讓你吃虧的?!?/br> 溫硯的忍耐快要抵達極限,有種想把身后的人過肩摔的沖動。 好在,忍住了。 身后的男人見他并未抗拒這些親密舉動,便愈發(fā)放肆,瞄準溫硯那軟糯糯的側(cè)臉便要吻。 溫硯迅疾的偏過臉去,躲閃著,故作青澀。 “是我太著急了?!鄙蜓删统赃@套。 他泡過太多人,身邊的鶯鶯燕燕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只有溫硯,這種款的,他沒怎么泡過。 具體是什么款呢,有點像那種初戀掛的,青澀朦朧,很好玩。 總之,溫硯越是這樣,他越是喜歡。 男人拍了拍他的肩,從他身后繞回座位:“等會,我?guī)闳€聚會,好嗎?” 溫硯知道,這個聚會是什么性質(zhì),他去,又代表著什么性質(zhì)。 他無非就是沈焉的戰(zhàn)利品,跟著沈焉出現(xiàn),也就等同于讓沈焉可以昭告天下,自己已經(jīng)被沈焉拿下了。 沈焉賭贏了。 溫硯瞇著那雙狐貍眼,似笑非笑的抿了抿唇:“是帶我去見你的朋友嗎?” “是啊,我有你這么好的寶貝,不得讓他們知道么?”沈焉挑眉,已然掩不住滿面的春風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