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弱點(diǎn)，重巒。”  儲時坦然回視著她，“你的壓力不肯告訴我，你的事情也不來找我?guī)兔?，我只能憑著我的猜測來嘗試幫你疏解，不過事實(shí)證明我確實(shí)做到了?！?/br>
    祝重巒彎了彎身體，將手撐在盤著的腿上，托著下頜，眼神欽佩，“儲時，你就像會讀心術(shù)?！?/br>
    儲時顯然不贊同，“這世上沒有讀心術(shù)，心理的解讀和揣摩也不一定會是完全準(zhǔn)確的?！?/br>
    祝重巒眨了眨眼，“但你對我的解讀是正確的，這怎么解釋？”

    儲時想了想，才回答：“因?yàn)槭悄?，所以我才會選擇了解，并嘗試推測。”

    祝重巒覺得胸腔里的心臟就要跳出喉嚨似的，連多余的動作都不敢有，一下忘記了夜幕幾何。

    儲時又接著說：“我說過，我會履行對你的所有責(zé)任，甚至超越。”

    長久未得到祝重巒的回答，儲時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祝重巒的眼里明明滅滅，閃動著連自己都不能確定的一泓清亮。他還來不及想清，下一秒祝重巒就將雙手環(huán)過他的頸項(xiàng)，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看不見她的神情，也聽不出她話里的情緒，她的解釋有些矯枉過正，“儲時，就當(dāng)我還陷在泥沼里?！?/br>
    “This  love  is  good  .  This  love  is  bad  .  This  love  is  alive  ,  back  from  the  dead  .  These  hands  had  to  let  it  go  free  and  this  love  came  back  to  me  .”

    車?yán)锏母璨恢朗茄h(huán)了第幾遍，Taylor  Swift特有的聲音在別出心裁的編曲里，好像能鉆入周身每個防不勝防的罅隙，回響著最深處的難以克制。

    回程的路上祝重巒意外的很清醒，儲時的低沉嗓音在安靜的氛圍里顯得很溫和，“你可以睡一會兒的，我會把你抱回去?！?/br>
    祝重巒拽著胸前的安全帶，“不要，那樣的話你這一路上多寂寞。”

    儲時回答，“這條路我一個人走過很多回，沒有什么寂寞的感覺。”

    祝重巒好奇地問：“你很常來明山山頂嗎？”

    “不是?！眱r想了想又說：“是這么多年累積在一起，次數(shù)就多了?！?/br>
    祝重巒了然，“那你為什么要來呢？”他聽見她仿佛有些狡黠的笑了，“你也不能完全控制住自己吧?！?/br>
    儲時不置可否，“外在因素存在就一定會在相對程度上產(chǎn)生影響?！?/br>
    祝重巒的聲音放輕了些，“那些使你困惑的又是什么呢？”她的語氣里也多了思疑，“你也有縈繞的困惑嗎？”

    儲時毫無避諱，“是，我有?！?/br>
    祝重巒摁下些車窗，好讓新鮮充沛的空氣能夠透進(jìn)來，她想了想，“你的困惑是你早逝的母親嗎？抑或是找尋不到的研究頭緒？還是生活的偶爾困頓？”

    儲時聲音和緩，“都不是，就只是困惑而已。”

    祝重巒調(diào)低些音響的音量，她打了個哈欠，儲時聽見她低低的說：“我也想履行對你的責(zé)任，嘗試推測解決。”

    他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卻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

    儲時沒有回答，也沒再說話。車行駛在公路上，放緩了些速度，山風(fēng)混雜著樹葉與泥腥的氣味，從祝重巒那邊的車窗涌進(jìn)來，儲時下意識關(guān)上了些，只留了一條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