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在盼著楚王妃失寵 第683節(jié)
曾江睡著時已經(jīng)過了丑時了,不過,第二日卯時就醒了,雖然就睡了兩個多時辰,但覺得精神格外好。 一身身朱紅色的新郎服,越發(fā)襯的整個人神采奕奕,腰間扎條同色金絲蛛紋帶,黑發(fā)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比起曾江的有條不紊,魏榮這邊就憊懶多了,被魏夫人從床上拽起來的。 其實(shí),這倒是不怪她,魏榮昨晚也有些失眠,畢竟在娘家住的最后一晚了,明日就要嫁人了,舍不得。 想想這個,想想那個,不知什么時辰才睡下。 第二日自然醒不來,只能被拖起來,幸好,她平日里睡眠都不錯,氣色依舊好的,就算在冬日里皮膚也水嫩嫩的。 絞臉的時候,魏榮疼的眼淚花子直冒,怎么這么疼啊,當(dāng)新娘子不容易啊。 魏榮濃如墨深的烏發(fā)被嬤嬤全部梳到了頭頂,盤成了揚(yáng)鳳發(fā)髻,頭上的頭冠都是赤金打造,上面鑲嵌著鴿子蛋大小的紅色寶石。 頭冠兩邊的金絲微微搖擺,打在魏榮臉上,有些癢,魏榮偏頭,平日里不施粉黛的小臉今日黛眉輕染,朱唇微點(diǎn),皮膚白里透紅,平日是嬌美可人,今日是奪魂攝魄。 紅色嫁衣上繡著鴛鴦石榴的圖案,胸前由赤金鑲嵌的紅寶石領(lǐng)扣扣著,華貴雍容。 這套新娘喜服是曾江準(zhǔn)備的,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人群嘖嘖稱贊。 倒不是曾江多事,他怕等魏榮繡完喜服,他等到頭發(fā)花白也等不到,畢竟那根蘿卜似的竹子太讓他難忘。 嗩吶聲越來越近,很快有人進(jìn)來道:“新郎來了,在外面對詩呢。” “東西呢,都備好了?!蔽悍蛉司o張的很。 魏夫人按著舊俗,準(zhǔn)備的東西都是一對兒的,所有的東西都貼上紅紙,紅綢系著,寓意成雙成對,圓圓滿滿,紅紅火火。 “夫人,那對石榴不見了?!苯痖僮蛲砻髅鞣旁谛〗惴块g的,怎么這會兒不見了。 “怎么會不見了?”民間成親新娘要帶一對兒連在一起石榴,寓意成雙成對多子多孫。 所以,這對石榴魏夫人秋日里就準(zhǔn)備上了,為防女兒明年春日出嫁時尋不到,倒是未曾想婚期提前,不過也幸好備了。 “都是奴婢不好?!苯痖偌钡囊蘖耍脿旕R上就來了,這上哪找去。 坐在床上的魏榮弱弱問道:“是不是放在那邊案子上的石榴?” “小姐知道在哪?”金橘激動道。 魏榮心虛的看了魏夫人一眼,吞了下口水,低頭不自然道:“大概……知道?!?/br> “小姐快說在哪,奴婢去拿?!?/br> 魏夫人看到女兒投過來的眼光,有種不好預(yù)感,果然,聽她下一句道:“只怕是拿不到了,因?yàn)?,我昨晚……吃了。?/br> 魏夫人聽到吃了兩個字,氣的翻了個白眼,這貪吃的丫頭,她怎么什么都吃,都這時候了,上哪去找成對的石榴。 “不然,我畫一對?”魏榮看母親被她氣的變了臉色,想到個補(bǔ)救的辦法。 魏芬連忙道:“算了,吃就吃了,反正總是要吃的?!?/br> 這石榴是新婚之夜新郎新娘一起吃的,如今都進(jìn)了meimei肚子,也是同她一起嫁進(jìn)曾家了,一樣的。 魏榮可憐巴巴的朝母親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呀,反正都是要吃的,誰吃都一樣,曾江肯定不會和她搶,也不會在意自己沒吃到的。 “蓋頭呢,把蓋頭蓋上?!蔽悍蛉四茉趺崔k?自己生的,自己教的,怪誰? 喜婆拿來一個蘋果塞進(jìn)魏榮手中,口中說著吉利話:“平平安安,富貴一生?!?/br> 魏夫人交代了句:“這次不許吃?!?/br> 蓋頭下的魏榮小聲應(yīng)道:“知道了?!?/br> 這次她真不敢吃了。 昨晚她睡不著覺就起來了,看到案子上有對石榴,就順手拿來吃掉了,畢竟,這個季節(jié)可很難吃到石榴了,誰知道那竟然是成親要用的。 魏芬也是被meimei弄的哭笑不得,這丫頭還真是什么都敢吃,為了防止她餓了把蘋果吃掉,魏芬交代讓金橘帶些糕點(diǎn)備著。 她是有過經(jīng)驗(yàn)的,因?yàn)槌捎H那日,為了避免入廁,新娘子都不敢吃東西,等到儀式結(jié)束時被餓的頭暈眼花的。 魏家和曾家都是詩書傳家,新郎迎親前對詩也不算為難,更何況,娶的可是文曲星君的meimei。 今日國子監(jiān)曾經(jīng)的同窗來了不少,一則曾江也曾在國子監(jiān)讀書,再者,魏銘如今可是國子監(jiān)祭酒。 年輕人湊到一起就愛起哄,曾江自知這關(guān)躲不過,幸好,他以前作詩也只比魏銘差些,總算是過關(guān)了。 在一片起哄聲中,曾江朝魏榮的院子走去,步子有些快,透著急切,總算可以娶回家了。 第955章 之子于歸1 淮王趙毓是曾江的男儐相,看著好友大步朝前,忍不住打趣:“你這也太著急了吧,放心,沒人和你搶?!?/br> “你這種沒成過親的人懂什么?”曾江睨了趙毓一眼,單身狗。 “你這還沒過河呢就想拆橋,今晚還想不想洞房了?”他不介意帶著那群平日里就愛招貓逗狗的宗室子弟狠狠的鬧一鬧他的洞房。 除了國子監(jiān)的,迎親隊伍里還有不少宗室子弟,曾家也是浸yin百年的世家,除了自己的姑母淑太妃,和皇族也有不少沾親帶故的親戚關(guān)系,作為曾家下一代的家主,他成親,這些人自然是要來捧場的。 那些個宗室子弟,有錢有閑有地位,可不就愛鬧騰嗎?還能變著花樣鬧騰。 曾江這次真被威脅到了,他等了那么久的洞房花燭之夜不能被這些人禍害了。 趙毓難得得逞一次,看著認(rèn)慫的曾江笑的格外燦爛:“兄弟,悠著點(diǎn)啊?!?/br> 曾江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我謝謝你?!蹦氵@輩子最好當(dāng)個老光棍,別有成親那天。 “自家兄弟,好說?!壁w毓對自己未來的危險還沒有半點(diǎn)察覺。 踏入了魏榮院子,曾江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下意識的去整自己的衣衫。 趙毓在旁邊毫不留情的嗤笑:“兄弟,新娘子蓋著蓋頭蒙著臉呢,什么都看不到?!?/br> 曾江呼吸一滯:他想換個男儐相還來得及嗎? “新郎來接新娘嘍,新郎來接新娘嘍?!痹豪锏膸讉€孩子一邊往回跑,一邊笑著喊道。 魏榮房間的門砰的一聲被關(guān)上了,外面的人看著來接親的新郎團(tuán)笑著調(diào)侃:“新郎吃閉門羹了?!?/br> “你瞧,新娘子這邊先鬧上了,我就說娶親沒那么簡單吧?!壁w毓一副過來人的語氣。 幾個皇子中,趙毓從一出生就注定與皇位無緣,成年后在朝中也沒擔(dān)差事,大閑人一個。 這些年宗親中有人成親,趙毓都是男儐相首選,皇子當(dāng)儐相,多有面子啊。 所以,趙毓這些年還真參加了不少婚禮,十分有經(jīng)驗(yàn)。 “怎么辦?”曾江卻是沒經(jīng)驗(yàn)的。 別說新郎了,就是儐相也沒做過,畢竟,他以前在大理寺,整日和死人打交道,誰也不敢請他做儐相,怕受不住這福分。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br> “什么本事?” “靠嘴??!” “嘴?”曾江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意思。 “兄弟,腦子呢?這么多年書白讀了,詩詞歌賦啊,那些情詩啊,情話啊,用嘴說啊?!?/br> “這樣啊?!痹⒖攘艘宦?,掩飾尷尬,他還以為…… “不然你以為呢?”趙毓拍拍曾江的肩膀:“保重!” 一院子的人都等著看著呢,畢竟,像這種情景,能被大家拿來調(diào)侃好多年呢,他也有點(diǎn)期待曾江說情詩的樣子。 門被從外面拍的砰砰響:“開門,接新娘子了?!?/br> “開門可以,我們要先看看新郎的誠意?!崩锩?zhèn)鞒雠铀实穆曇簟?/br> 曾江的新郎接親團(tuán)來了不少人,魏榮這里也熱鬧的很,家里的堂妹,表妹也不少。 陸瑤如今出宮不方便,自然來不了,可她們兩人的朋友來了不少,上官舒寧,康冬至,還有陸玥陸瑾姐妹都來了。 “你們說了不算,我們要聽新娘子說?!壁w毓畢竟是儐相中的老油條了,自然能應(yīng)付。 女孩子這邊相對來說就沒什么經(jīng)驗(yàn)了,魏榮的堂妹魏芯頓時沒了主意:“姐,他們讓你說話呢?” “新娘子只和新郎說話。”陸瑾反應(yīng)倒是快。 趙毓聽到一個孩子的聲音,皺了皺眉,哪來的小屁孩:“小孩子不許搗亂?!?/br> 陸玥看meimei被嫌棄,頓時不悅:“你又不是新郎,搗亂的是你?!?/br> 陸玥聲音嬌嬌弱弱的,聽起來也像個半大孩子。 外面趙毓咦了一聲:“今兒是小屁孩扎堆了是吧?” “你……” “你才小屁孩,你全家都小屁孩!”陸瑾接過jiejie的話,懟了回去。 這話一落,屋內(nèi)屋外一陣歡笑,有意思,有意思。 趙毓也被逗樂了:“是,是,是,我全家都是小屁孩,幾位姑奶奶先把門開了,新郎官等的頭發(fā)要白了……” 又是一陣笑,成親就是這樣,熱鬧點(diǎn)才好玩。 “那讓新郎做首詩,做的好,才能進(jìn)來……” 曾江沒想到過了大舅哥那一關(guān),還要過這一關(guān)。 誰說讀書好不如長的好,讀書好還是有用的,不然娶親的時候也進(jìn)不了門啊。 門終于從里面打開,曾江一顆心總算穩(wěn)了,大步朝魏榮走去。 趙毓后來形容此刻的曾江,就好像獵人看到了自己心儀已久的獵物,狼性壓都壓不住。 趙毓雙手環(huán)胸,饒有興趣的看著熱鬧,注意到新娘不遠(yuǎn)的粉衫女子,她身邊的小丫頭他認(rèn)得,陸家的幺女,皇后娘娘的meimei,剛才那兩個小女娃就是她倆吧?她也是陸家的? 陸玥似是注意到有人看她,一抬頭便看到了趙毓的目光,有些不悅的瞪了回去。 哪里來的浪蕩子,剛才外面那個說她小屁孩的就是他吧,哼! 剛才還柔柔弱弱的姑娘眼神一下就變了,趙毓慌亂的收回目光,有些尷尬。 曾江像是生怕再有人搗亂,急急走到魏榮旁邊:“榮兒,我來接你了。” 魏榮心砰砰的跳著,從蓋頭的縫隙下看到他伸出的手,魏榮緩緩伸手,曾江一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