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在盼著楚王妃失寵 第336節(jié)
宋軼檢查了死者傷口,兵器五花八門,致命傷部位也各不相同,的確像是土匪作案。 程琦柔不顧身上的傷,剛醒來就掙扎著從床上起來,要去看自己的父母。 下人勸不住,便只能由著她。 程琦柔揭開白布,看到父母和年僅六歲的弟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爹,娘,小龍……” 程琦柔哭的泣不成聲,幾乎要暈過去,宋軼只得道:“程小姐,請節(jié)哀!” 程琦柔轉(zhuǎn)過身子,不停的跪地叩首:“求大人為小女一家報仇!” “程小姐先起來說話,若是方便,不如說說當時的情況?!?/br> 程琦柔擦了擦眼淚:“我弟弟想要到外面透透氣,爹爹便命大家休息,反正天黑之前肯定能趕到京城,便不著急那么趕路,我和我的丫鬟把馬車里的碳爐拿出來,正燒水煮茶,那群土匪就突然沖出來了……” “程小姐,土匪只為求財,一般不傷及性命,你再好好想想當時情況,可有什么遺漏!”宋軼問道。 程琦柔喃喃低語:“難道是,難道是,不可能,我們已經(jīng)到京城了,這一路并沒有異常的……” 宋軼迅敏的從程琦柔話中尋出一絲不尋常:“程小姐想起了什么?” 程琦柔卻搖搖頭:“沒有!” “程小姐,任何疑點都有可能成為破案的關(guān)鍵,這樣本官才能查清令尊的案子!”宋軼盡量將自己的語氣放的輕緩些。 程小姐是女子,受了驚嚇,又受了傷,若被嚇著了,就更想不起了。 宋軼問了半天也問不出什么,只能先讓人送程琦柔回房。 宋軼給旁邊的人耳語幾句,那人點頭,快速離去。 “程小姐先擦擦眼淚,吃點東西吧!”一道悅耳的男聲響起。 程琦柔抬頭,臉上還掛著淚水,淚眼盈盈,表情哀傷。 男子一臉和煦的看著他,笑容好像能溫暖進人的心里。 男子一手拿著帕子,一手端著托盤,托盤里是益州出名的云吞面。 程琦柔伸手接過帕子,迅速低頭擦拭眼淚,起身行禮:“小女失儀,大人見諒!” “程小姐不必多禮,我乃順天府丞陸玉庭,程小姐先吃點東西,一會兒要涼了,也不知合不合程小姐口味!” “多謝陸大人!”程琦柔聲音又哽咽起來。 “這兩日京中倒春寒,程小姐即便再悲傷,也要保重自身,令尊令堂泉下有知一定不希望你這個樣子!”陸玉庭勸道。 “這兩個小丫頭一個叫金珠,一個叫銀珠,程小姐若是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她們?nèi)プ?,你們兩個好好照顧程小姐,不可怠慢!”陸玉庭說完又吩咐兩個小丫頭道。 “是!” “那程小姐多休息,陸某不打擾了!”陸玉庭說完便退出了房間,只留下兩個丫頭伺候。 宋軼看到陸玉庭從房間里出來,忙問道:“怎么樣,她又說了什么?” “老師,人家苦主都不著急,我們干著急沒用!”陸玉庭輕描淡寫道。 “你……我是讓你來查案的,可不是讓你來看熱鬧的,白瞎了這張臉!”若不是看這小子好看,對方又是個年輕女子,也不會特意叫他過來。 “老師既然讓學生過來,就相信學生,這女人的心思老師不懂!”陸玉庭搖了搖頭,老神在在道。 “皇上動了大怒,讓限期破案,我怎能不著急!” 這個監(jiān)察御史程大人是劉御史的門生,外放了十一年,這才有機會回京。 沒想到是個沒福氣的,都到京城根下了居然遇刺了。 第443章 不負所托 趙恒和陸玉庭兩人自那日在陸府不歡而散之后就再沒說過話。 雖然說不至于翻臉,但早朝遇到也當不認識。 害得兩位老人家有些別扭,宋軼和孫天得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隱隱的想,難道那些流言是真,陸家大房和三房鬧掰了? 不過,此刻也顧不上這倆孩子鬧別扭的事。 程煜明一家從益州上任京師遇刺的事,陸瑤也聽說了。 巧的是,程煜明是劉御史的學生。更巧的是,益州是睿王的勢力。這怎么都是好戲要上演的味道。 監(jiān)察御史程煜明遇害的第三日,仍沒有新證據(jù)出現(xiàn),沒證據(jù)就破不了案,破不了案就是無能。 京城的治安向來是好的,京郊別說山匪,小毛賊都少見。 程大人是個清官,馬車上也沒什么財物,最近沒下什么雨,也沒留下什么印跡,確實不好查。 若是外地山匪流竄作案,那就更難找出真兇了。 查案多年,宋軼有種直覺,這個明明白白的山匪搶劫案,其中另有隱情。 這一日,陸玉庭又去看了程琦柔,還帶了衣服首飾,因為程琦柔在孝期,陸玉庭帶的衣服首飾都是素色。 要走的時候,程琦柔終于叫住陸玉庭:“陸大人,請留步!” 陸玉庭唇角悄悄勾了勾,這才轉(zhuǎn)身:“不知程小姐還有何事,請盡管吩咐!” “陸大人,小女想見御史大夫劉大人,不知陸大人可否幫忙?” “劉御史,”陸玉庭猶豫了一瞬:“其實在下和劉御史并無甚私交,不過若程小姐要見,在下倒是可以想辦法!” “陸大人,小女必須要見到劉大人,小女有很重要的事一定要告訴劉大人!”程琦柔的語氣很著急,柳葉般的眉頭蹙著,但眼睛明亮澄澈如一汪秋水,是個溫柔如水的大……美人。 為什么說是大美人呢?自己體會! 陸玉庭從第一次見她就覺得她長得十分眼熟,像是見過。 當然,這話未免有套近乎之嫌,顯得輕薄,所以,一直沒說。 不過,他倒是十分好奇,那些山匪都是屎糊了眼嗎? 這么個貌美如花的大美人放著不搶,去搶銀錢? 呵呵! “可是和令尊的案子有關(guān)?”陸玉庭眸色淡淡道。 “抱歉,小女知道陸大人是個好人,可在沒有見到劉御史前,小女什么都不能說!”程琦柔對陸玉庭施施然一禮。 “程小姐客氣!” …… 陸瑤派去的人帶了消息回來,宋毅帶著人親自匯報的。 “屬下見過小姐!”宋毅給陸瑤行禮。 按理來說,他不算陸瑤的屬下,他們只是雇傭關(guān)系。 可他如今改口,和巖飛一起自稱屬下,那便是認了陸瑤當主子。 “宋大哥快請起,可去看過魏公子了?”說來宋毅還是魏銘推薦給陸瑤的。 “去過了,不曾想魏兄弟遭如此大難,真是……”宋毅憤憤道。 “魏公子吉人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陸瑤笑了笑。 “小姐說的是,屬下今日來是小姐吩咐的事有消息了,如小姐所料,那些搶劫的并不是一般山匪,雖然他們故意用了不同的兵器,傷在不同的位置,但致命傷的力道干脆,毫不拖泥帶水,至于身上別處的傷,應是死后偽造?!?/br> “山匪殺人如麻,能找準致命處下手也并不意外,至于別的傷,也許是沒有尋到財物報復所為。”這些雖是疑點,可不能作為證據(jù)。 “小姐說的沒錯,屬下重回現(xiàn)場,在附近找到了這個!”宋毅在衙門做過捕快,于查案一塊自是更擅長,更仔細。 “這是……馬蹄釘?” “正是,這馬蹄釘是軍制的,比外面市面上尋常馬蹄釘雖短了一點,但因材質(zhì)更好也更牢固!” 陸瑤捏著馬蹄釘?shù)氖忠痪o,軍制?京郊不遠就是陸家軍,難道有人想栽贓陸家? 但仔細一想,不會如此,陸家和這個程大人并不熟識,且無冤仇,沒必要這么做。 除此,那便是城防兵了。 京城有近一萬的城防兵守衛(wèi)京城,按說這些兵馬和御林軍,金吾衛(wèi)一樣歸皇上直接統(tǒng)領(lǐng)。 可這城防兵統(tǒng)領(lǐng)是崔侯的人,年前崔家的事突然,匆匆結(jié)案,皇上并未動這個位置。 既是崔侯的人,那便也是睿王的人。 益州是崔家的地盤,程煜明是當?shù)乇O(jiān)察御史,回京上任卻死在京郊路上…… 程煜明一死皇上必然懷疑他是因知道什么秘密被殺人滅口。 口子已經(jīng)撕開就不會輕易收尾,這事是沖著睿王去的。 他這個嫡長子豎在那兒,始終令人寢食難安啊。 “屬下循著馬車的轍痕,發(fā)現(xiàn)了些馬蹄痕跡,不是出京的方向!”宋毅說這句不是出京的方向有些意味深長。 陸瑤沉思了會兒,這才開口:“宋大哥,我派一隊精衛(wèi)給你,你親自帶著前往益州,我要這程大人的所有資料,越詳細越好,對了,你請當?shù)厝伺R摹一幅程小姐的畫像!” “是,小姐要程小姐的畫像做什么?”宋毅不解。 “既然手法專業(yè),那失手的概率又是多少?”陸瑤輕笑。 那程大人是個清官,一路也沒帶多少護衛(wèi),必然沒有經(jīng)過什么惡戰(zhàn)。 對方輕松從容解決戰(zhàn)斗,還有時間設計案發(fā)現(xiàn)場,又怎么會獨獨留了程小姐這個活口,等著她為程家報仇嗎? 宋毅很快明白:“小姐英明,屬下這就前往益州!” “益州節(jié)度使是睿王一派,崔家出事的消息必然已傳到益州,益州之地易守難攻,必要之時宋大哥可混入軍中,關(guān)鍵時或許能免一場浩劫!” 趙穆若要徹底讓睿王再無翻身可能,便是逼其造反。 益州節(jié)度使反了,再加上程大人遇害的事,睿王是如何也逃不過了。 只是,如此一來,倒霉的便是益州百姓。 爭權(quán)奪利是貴人們的事,百姓何其無辜,能挽回一些是一些吧,但愿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