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在盼著楚王妃失寵 第279節(jié)
大齊的皇子和南疆落魄公主比起來,孰輕孰重,他們自己掂量。 鳳雪舞話一出口陸玉庭就笑了,搖了搖頭,這義王妃大概真的是養(yǎng)尊處優(yōu)太久,怎么就不好好動動腦子呢? 他那個師兄是那種乖乖束手就擒的人嗎? 他是不想這場嘩變有太多將士犧牲而已,邊疆不穩(wěn),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哪能自己人先打起來。 任何一場動亂都有可能成為讓這片土地亂起來的導(dǎo)火索。 上陽城這九千精兵可是京城外的一道防護。 義王妃派人救走了百里無雙,但城門現(xiàn)在是耿將軍的人守著,城外又有陸家軍,想逃出城是不可能的。 總得讓她體會到絕望的滋味才肯自己回來不是? 當然,那絕對不是她最絕望的時候,他已經(jīng)備下厚禮,讓人親自送過去了,算算時辰,也差不多該出現(xiàn)了。 趙恒面無表情,像是被用鞭子圈著脖子的人不是他。 沒錯,這個挾持趙恒的不是別人,正是奪魂鞭孟松。 怪不得京城沒有消息,又遍尋不著,原來是躲進了義王府。 “義王妃這是拉著義王府一起陪葬嗎?”陸玉庭站出來笑道。 義王妃臉色一變:“我鳳雪舞一切所為皆和義王府無關(guān)!” “瑟瑟!”一道滄桑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義王妃猛的轉(zhuǎn)頭,表情卻是如遭雷擊,是他!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義王劉義,會喚她瑟瑟的人只有他了。 瑟瑟是她的閨名,確切的說是崔家庶女崔瑟瑟的閨名。 可她明明給他下了足量的迷藥,最快也要三天后才能醒來,等他醒來,一切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所有一切他未參與,且不知情,皇上念在過去,不會追究他。 只是,他怎么會這個時候醒來。 義王妃表情瑟然,眼中淚幾欲奪眶而出,那聲義郎終是未喚出口。 表情一凜,鳳雪舞拔出手中的劍,對準劉義的方向:“別過來!” 劉義坐在輪椅上,他本就身體虛弱,這幾日又被鳳雪舞下了昏睡的藥物,才剛被陸瑤救醒,暫時還無法走路。 陸瑤推輪椅的動作停下,劉義卻是自己滑動輪椅的輪子,繼續(xù)朝前。 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鳳雪舞手中的劍抖的厲害,夫妻十數(shù)載,到最后竟是拔劍相對。 “瑟瑟,放手吧,放了楚王?!眲⒘x抬頭看著她道。 鳳雪舞手中的劍又抬高了些,到了這個時候怎么能放手。 她已經(jīng)派人送無雙出城,等她出城,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她會承擔她該承擔的后果。 她想保住無雙又不連累夫君孩子便只有一死。 鳳雪舞吸了口氣:“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瞞你,我并不是崔家女崔瑟瑟,我乃南疆鳳氏女……雪舞!” 鳳家也是南疆的名門,只可惜,南疆王薄情,竟是因為一句預(yù)言,屠了鳳家滿門,若不是jiejie拼死相救,她早死了。 無雙是jiejie的遺孤,她是一定要救的,否則,她對不起jiejie。 “不管你是誰,都是我劉某的妻子!”夫妻多年,他知她心性。 他大她許多歲,本該是他好好照顧她才是,可這么多年卻是她一直在照顧他,體貼入微,任勞任怨。 “妻子?”鳳舞雪突然笑了:“你以為我會稀罕,若不是鳳家落難,形勢所迫,你以為我會稀罕崔家庶女身份,會稀罕你這個……江湖草莽?” “江湖草莽?”劉義說這四個字的時候手臂努力的撐著輪椅,試圖從輪椅上起來。 他這樣的動作,一個不小心就會撲到鳳雪舞的劍上。 她手中的劍是他親手給她打的,此劍名曰問情,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她的劍術(shù)是他親自教的,他傷了右臂不能再練右手劍,自創(chuàng)了一套左手劍。 他把劍法教給她,他練左劍,她習右劍,雙劍合璧,仗劍走天涯。 她在劍法上極有天賦,學(xué)的極快,劍法不在他之下。 如今,她手中的劍卻指向了他。 鳳雪舞看到幾乎要撲過來的劉義,迅速的往后退了一步:“你別過來!” 劉義卻是笑了,她還是舍不得傷他,舍不得他們多年的夫妻之情。 “我不管你是瑟瑟還是鳳雪舞,你都是我劉義的妻,是兩個孩子的母親,瑟瑟,放手吧!”劉義懇求道。 只要她放手,他一定向皇上求情,保她性命。 鳳雪舞忽然伸手拔掉頭上的發(fā)簪,頭上青絲如瀑布散落,鳳雪舞抬劍,一縷青絲落地,很快被風吹散。 鳳雪舞冷冷的看著劉義:“我鳳雪舞今日與你夫妻情意已盡,從此以后各走各路,再無瓜葛!” 眾目睽睽之下有個見證也好,這樣便徹底和他沒關(guān)系了。 “王妃娘娘,你和王爺夫妻多年,感情甚篤,娘娘可不要一時意氣,后悔終生,想想小世子和小郡主,他們年紀尚小,娘娘難道舍得他們?”站在劉義身后的陸瑤道。 陸瑤此刻穿的是男裝,又刻意壓低了聲音,夜晚燈光不明,很難被發(fā)現(xiàn)她是女扮男裝。 但趙恒卻是一眼就看出來了,確切的說,她推著劉義走出來的時候他就認出是她了。 他這個王妃娘娘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一點都不乖,怎么就不能在家里好好待著呢? 第366章 哀哀父母 這個賬,等回去了之后,他可要好好和她算一算。 不過,還是她的窈窈厲害,她是怎么把劉義弄醒,又是如何讓他相信的。 陸瑤這話直擊鳳雪舞心扉,哪有當娘的不在乎自己的孩子。 當年jiejie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甘愿不當王后,可最后卻是為了保她一命,讓無雙成了沒娘的孩子。 她不能不救無雙,孩子們沒了她這個娘還有疼他們的爹。 鳳舞雪看向陸瑤,眼眸咄咄逼人,寒意凜冽:“笑話,不過是兩個不知事的毛孩子,你以為我會稀罕?” “娘娘,這些違心的話還是少說些,當心孩子聽到!”陸瑤彎了彎唇,繼續(xù)朝前走著,聲線溫涼中帶著一絲慵懶,毫不懼怕前面的威脅。 因為她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都是義王妃的人。 義王妃卻在聽到這句話后緊張朝四周掃了眼,確認自己的孩子是不是也來了。 陸瑤看到鳳舞雪的表情就更加確認,她只是為了不牽連劉義和孩子才故意這般說。 她心中尚有情,怎么可能真的做到冷血。 “娘娘可聽過一句話,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沒有娘的孩子,渴了餓了,再沒人給他端湯倒茶,日后被人欺負,被人陷害,被人冤枉,別說護著,就是連個訴苦的人都沒了……” 陸瑤看著著她,眼眸不閃不避,一句一句都扎進了她心里去。 沒有娘的苦,再沒人比她清楚了,若是有娘護著,她又何須認她人為母,又何須寄人籬下,又怎么會落到今日這境地? “瑟瑟,不管出了什么事,我和你一起扛,我去向皇上請罪……”劉義聲音哽咽。 陸瑤的那些話,又何嘗只扎了義王妃的心。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勞。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勞瘁?!?/br> “瓶之罄矣,維罍之恥。鮮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無父何怙?無母何恃?出則銜恤,入則靡至……” 陸瑤的整首詩沒有念完,鳳舞雪手中的劍一點一點的落了下來。 她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劉義,風卷著她的發(fā)絲,表情多了幾分凄楚。 她又何嘗不想活著,哪怕粗茶淡飯,只要能守著夫君孩子讓她受什么苦她都愿意。 可她要護著,這些都是奢想。 “姨母,可不要被這丫頭騙了,陸家人最是巧言令色……” 這聲姨母驚了鳳舞雪,怎得無雙還沒有回去,又回來了,她派了那么多府兵,就算是闖,那城門也是闖的出去的。 鳳舞雪驚道:“你為什么回來,快走!”他們這些人圍在這里就是逼她交出她,她現(xiàn)在回來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 “姨母,我現(xiàn)在還不能走!”百里無雙搖頭。 “糊涂!” 百里無雙認出了陸瑤,劍光一閃,便朝陸瑤襲去。 陸瑤不躲不避,手卻按上袖箭的機關(guān),連射出數(shù)箭,百里無雙輕功躍起,房屋上也有箭羽朝她射來。 百里無雙左躲右閃,手臂中了一箭,人也被逼出了一段距離,再無法靠近陸瑤的身邊。 趙恒正要掙脫孟松的桎梏去救陸瑤,不想她早有準備。 也是,他的王妃一向是足智多謀,怎么可能毫無準備而來,這房頂上埋伏了不少陸家的弓箭手吧。 趙恒猜的沒錯,如今守城的是耿將軍的親信,陸伯山擔心女兒,親自帶了親衛(wèi)進城支援,這上陽城如今是鐵桶一座,連只蒼蠅也休想飛出去。 “我當是何人,原來是未來楚王妃大駕光臨,倒是我眼拙,怠慢了王妃娘娘!”鳳舞雪冷笑道。 陸瑤不卑不亢,盈盈笑道:“義王妃客氣了!” “陸小姐好手段,王府的屋頂怕是要被你的人壓塌了!”鳳舞雪諷刺,她險些被這女子的三言兩語蒙騙。 “娘娘說笑,除了娘娘你,誰還能壓榻這義王府?”陸瑤不畏鳳舞雪的態(tài)度,笑著嗆聲。 這義王府雕梁畫柱,精美絕倫,宛如仙境,別說幾十人,就是再多些,那也壓不塌。 可鳳舞雪的做法卻讓義王府猶如滅頂,大廈將傾。 “你……” “姨母不要同她講話!”百里無雙怒吼沖破喉嚨,拔出箭頭的手臂汩汩的往外流著血。 “百里無雙,你欠我陸家的賬今日也要同你好好算算了!”陸家暗衛(wèi)幾乎盡數(shù)折在她手。 今日若不能殺了百里無雙,她對不起那些為陸家去死的暗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