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在盼著楚王妃失寵 第135節(jié)
“殿下,臣女雖不知殿下約臣女何事,但臣女多謝殿下在皇上面前為家父求情!”四公主昨日一早進宮,并未傳她任何消息。 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顯然,六公主同意了。 趙綰手里捏著茶杯,垂眸含笑:“你不必謝本宮,本宮和四姐交好,她來為侯府說情,本宮自然不能落了四姐臉面!” “殿下可以這樣想,但陸瑤不敢忘殿下恩德!”陸瑤嗓音淡然,沒有絲毫起伏。 道謝是真心誠意,但并無諂媚。 趙綰目光往上,看著陸瑤的眼睛,寵辱不驚,清澈透亮,確實好氣度。 “陸小姐不敢忘這件事,只怕是之前的事也忘不了吧!”趙綰兀自繼續(xù)道。 “臣女不敢!” 趙綰微微瞇眼,笑出聲來:“這大齊還有你陸瑤不敢的事!” 陸瑤沒再開口,當年六公主為了皇家公主顏面替七公主說話,她理解。 這世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就像她并不喜二房的姐妹,可一同出去,她也要護著。 但理解并不等于認同,若是七公主算計得逞,害的就是魏榮一生幸福。 趙綰再次開口:“當年的事,若是放到此刻,本宮依然會保七meimei,倒不是本宮喜歡她,相反,本宮比任何人都討厭她?!?/br> “可人這此生唯有父母兄弟無法選擇,本宮不喜她,卻要為著顏面護她,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力,本宮知你和魏榮埋怨本宮,本宮寧做真小人,坦坦蕩蕩,這么多年也不曾讓七公主再為難你們!” 趙綰說到此句,看向陸瑤,目光炯炯。 不過經(jīng)趙綰這么一提,陸瑤也發(fā)覺,這些年,七公主跋扈之名越甚,卻也從沒有找過她和魏榮麻煩。 “本宮不得已陷魏榮于尷尬境地,不管她接不接受,這是對她彌補,本宮亦不覺得虧欠于誰。”趙綰姿態(tài)始終傲然。 她也確實有驕傲的資本,大齊皇帝最寵愛的女兒,未來夫君也是人中龍鳳,什么都不用做就坐享富貴,能不驕傲嗎? “殿下所言極是!”陸瑤這句是真心的。 “但愿你這句是真心實意!”趙綰難得大笑,眉宇間的高傲之氣竟柔和了幾分。 “本宮出宮前父皇召見了魏閣老,想必你父親不會有性命之憂!”但以父皇的處事,只怕也不會輕易放過。 “多謝殿下告知!” “適才本宮來的路上,聽路人說陸家分家,二房運東西的馬車把路都堵了!”趙綰唇瓣微微勾起,帶著極淡的諷刺。 陸瑤做她伴讀之時,曾帶她的堂妹進宮,品行和陸瑤相比,差遠了。 “平寧侯袒護親弟弟冷落三房,而你維護你堂妹多年,此舉未免讓人寒心!”趙綰的指甲修的頗為好看。 手指捏在水杯上,越發(fā)顯得修長好看。 陸瑤笑了笑:“殿下方才說各人有各人選擇,只要不后悔便好!” 兩人對視,會心一笑,頗有種一笑泯恩仇的感覺。 “本宮保你父親無虞,且能繼續(xù)出入朝堂,只是……” “只是如何,公主但說無妨!”陸瑤道。 “只是平寧侯府爵位不保!”趙綰直接道。 這是最讓父皇放心的法子,沒了爵位的平寧侯就如失了退路,沒了后盾,只能勇往直前。 第185章 快點滾開 陸瑤倒是松了口氣,皇上打壓世家,這侯爵早就成了累贅,沒了這平寧侯的爵位對陸家并非壞事。 爹爹的愿望是保家衛(wèi)國,而不是功高震主的侯爺。 陸瑤端起面前的茶杯朝六公主舉起,聲音清脆好聽:“如此,多謝公主殿下!” 趙綰也舉杯:“本宮不是幫你,本宮也是受表哥所托,為我大齊保下良將!” “那公主殿下替臣女多謝曾大人!”陸瑤笑容爽朗,語氣自然。 趙綰垂眸含笑:“客氣,若它日得空,本宮在府中宴飲,還望陸小姐莫要推辭!” 趙綰在京中的公主府早已建成,她有時出宮便會到府中小憩。 “臣女榮幸之至!” 很快,皇上的圣旨便到了陸府:平寧侯違抗圣旨,本應誅其九族,皇上仁善,念其軍功,褫奪平寧侯封號,貶為上府折沖都尉,欽此! 平寧侯被褫奪封號一事,很快在京中傳開,百年世家,幾代心血,如今毀于一旦。 崔侯感慨最深,皇上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可他不能做崔家的千古罪人。 曾經(jīng)的清河崔氏是何等的風光,即便是比皇族也不差。 大齊建國后清河崔氏嫡系在家族走向這個問題發(fā)生矛盾。 曾祖父帶著家人遷移京城,走了一條與清河崔氏截然相反的路,才有了如今的侯府。 讓他放棄,著實難矣。 想到崔家的未來,想到被禁足的皇后,想到還未被立為太子的睿王,崔侯一夜未闔眼。 相比較崔侯的暮靄沉沉,陸侯府,不對,侯府牌匾已摘,如今他只是上府折沖都尉。 陸伯山在宗祠跪了一夜,他沒有保住百年侯府,卻也不墮家族門楣。 即便只是一個都尉,他也要做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第一人,仰無愧于天,俯無愧于地。 迎著朝陽,陸侯走出祠堂,沒了平寧侯爵位的陸家將走向另一條路。 不過就是紫袍換緋袍,金魚袋換銀魚袋,他還是陸伯山,上了戰(zhàn)場,還是鐵骨錚錚的漢子。 褫奪爵位對別的家族來說是天大的壞事,但對陸家,絲毫沒有影響。 接了圣旨當晚,陸瑤在醉仙居定了幾桌席面送到家里,就連府里的下人都有份。 此宴慶祝陸家否極泰來,沒了爵位,交了兵符,陸家就是再普通不過的四品京官,沒什么好讓皇上惦記的了。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這對陸家是好事。 她陸瑤也不稀罕做什么侯府小姐,誰愛做做去。 “大哥,小弟敬你!”陸季山舉杯,表情頗為感慨。 生死門前走一遭,功名利祿什么都沒有一家人在一起重要。 一家人的腦袋總算是保住了,沒了爵位算什么,爵位也是先祖一刀一劍拼出來的。 難不成他陸家兒郎以后就不能掙回來? 陸季山看向兒子,陸玉庭接觸到老父親殷切的眼神,連忙低頭喝酒,別這么看人家,人家害怕! 陸季山:…… 這小兔崽子。 一家人正用膳,一道灰白色身影躥過,陸玉庭一看,可不是昆侖那個小狼崽子,竟是越來越肥大了。 陸瑾也發(fā)現(xiàn)了,從坐上下來就朝昆侖跑去:“昆侖!” 王嬤嬤嚇了一跳,這么大的狗,可別傷到六小姐:“六小姐,你慢點!” 昆侖本來要去找陸瑤的,看到陸瑾跑過來,怕自己沖過去撞到她,收了腳,站在那兒。 陸瑾抱著昆侖的頭:“你怎么最近都不來了,都沒人陪我玩了!” 大人的世界太多煩惱,她也不懂,但也不能添亂。 最近就待在自己院子里跟著夫子讀書習字,可真是憋悶壞了。 現(xiàn)在好了,爹爹不再愁眉不展,jiejie臉上也有笑了,一家人又可以開開心心了。 現(xiàn)在,昆侖又來了,可真是好事都趕一起了。 陸瑾把剩下的醬牛rou端下來,鋪在油紙上:“昆侖,快吃,這可是我最喜歡吃的醬牛rou,全給你吃!” 一人一狼倒是組成了另外一種萌感,逗的人哈哈大笑。 女眷們散的早些,最后只剩下陸伯山,陸季山,陸玉庭,陸瑤不知他們還說了些什么。 但這日,爹爹喝的大醉,舉著酒杯對月敬故人,臣終不負公主所托。 陸青抱劍站在不遠處,聽到這句,終是紅了眼。 他們兄妹欠陸家的注定是還不清了。 陸瑤今日也喝了幾杯,不過,她酒量不錯,并沒有醉,反倒覺得挺舒服的。 準備睡下的時候昆侖來了,自己把門撞開,很不客氣。 夏竹沖昆侖嚷嚷:“進來要敲門懂不懂,”果然是什么主子養(yǎng)什么狼,一個德行。 當然,后面是小聲在心里嘟囔,這家伙賊精賊精的,說什么都能聽懂。 昆侖傲嬌的很,昂著頭,步伐雄赳赳氣昂昂的,故意氣夏竹似的。 夏竹:…… 瞧這目中無人的模樣。 這是楚王殿下本尊吧。 昆侖走到陸瑤面前,在她腿上蹭了蹭,好久沒見到小jiejie了。 今日主子倒是發(fā)善心,主動把它放了。 它當然趁機會就過來了,還等什么呢,它又不傻。 它有一個夢想,可以換個主子。 它還有一個夢想,可以吃小jiejie做的rou骨頭。 夏竹不屑道:“狗腿子!” 就會討好她們小姐,它就是來和她爭寵的。 “你是偷偷跑出來的?”陸瑤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