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在盼著楚王妃失寵 第113節(jié)
他倒是十分好奇,如此愛財之人,為何那日會毫不猶豫的撒錢救命。 后來,她確實告訴了他原因,她說,她享受賺錢的快樂和他享受建功立業(yè)其實一樣。 琴棋書畫救不了窮苦百姓,可是錢能。 她想做的事,琴棋書畫幫不了她,可是錢能。 不過,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她方家賺錢有方家原則,做善事也不是讓別人叫一聲大善人。 她說方家創(chuàng)業(yè)的老祖宗曾是個四處流浪的乞丐,落腳揚州城,得過揚州城人恩惠,曾立誓,若有出頭之人,祖祖輩輩還恩此地百姓。 他在江南足足逗留了兩個月,離開江南之時,向她許諾三個月后必上門求娶。 她害羞應允,他離開那日,江南也下著細雨,紛紛揚揚,淚濕衣角。 他乃平寧侯嫡子,兩個弟弟已經(jīng)成婚,可他作為世子卻遲遲未曾成婚,也不是沒有原因。 他的母親乃是大齊明仁皇帝嫡親meimei的孫女靜姝縣主。 自小眾星捧月,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若嫁個愛她的郎君本可一生順遂。 可她卻獨獨看上了他的父親。 那時父親已有指腹為婚的妻子,便是三弟的生母,韋家嫡出大小姐。 只是韋家日漸沒落,祖父當年沒有解除這門婚事也是不想做寡信之人。 祖父雖有遺憾,但韋氏進門后孝順公婆,照顧丈夫,十分嫻淑,和父親也十分恩愛。 可父親被母親看上,她縣主之尊,自是不能做小。 他的外祖母用韋氏一族的前程為威脅,韋氏最終自請下堂。 父親自是不肯,進宮在皇上寢殿外跪了三天三夜。 皇上不肯見他,派了小太監(jiān)傳話,但也作出退讓。 父親要留下韋氏可以,必須娶靜姝縣主為妻,而韋氏為妾,否則便賜死韋氏。 貶妻為妾,這對女人來說是莫大的羞辱。 可韋氏為了母親和她深愛的父親,只能隱忍。 他對韋氏還有印象,和母親張揚外放的美不同,是個極其秀美婉約的女子,父親也只有看她時眼中才有柔情。 父親從不苛責他和二弟,對他這個長子也是十分看重,一出生便被立為世子。 可父親從未對他像三弟那般笑過。 母親自是不能忍受,對韋氏百般刁難,趁著父親外出征戰(zhàn),以韋氏不守婦道為由,賜死了韋氏。 父親回來后,甚至連韋氏的尸骨都沒有找到,只有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三弟。 自此后父母徹底決裂,父親再不踏入母親院落一步,一個男人想冷落折磨一個女人自然有千百種方法。 那時明仁皇帝已駕崩,父親已經(jīng)是新皇器重戰(zhàn)功赫赫的侯爺,對于只剩下空殼的母親母族自然不放在眼里。 母親如同一朵失了水分的鮮花,快速的枯萎。 最終郁郁而終,臨終前拉著他的手,讓他不要怨恨有她這樣一個母親。 讓他護好弟弟,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子為妻,不要像她。 父親在母親死后給了她平寧侯夫人應有的哀榮。 可有什么用呢。 母親一生癡纏,所得不過是平寧侯夫人名號而已。 所以,他在那時便發(fā)誓,將來他的婚事必不受任何人脅迫,他要娶之人必要護她周全,不讓她絲毫委屈。 他要娶方家女為妻這事出奇的順利,父親因他失敗的婚姻并未反對,連皇上都愿成人之美,下旨賜婚。 他娶親時已經(jīng)二十有三,二十三年來,那是他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做得償所愿。 淑蘭十七歲嫁給他,如今已經(jīng)十七年了,回想起來,竟如同昨日。 她仿佛還是當年為他一擲萬金的姑娘。 陸伯山眼眶酸澀,抬手擦妻子的眼淚,手指因為常年握刀,有些粗糲:“淑蘭,回江南吧!” 方淑蘭性子也是極其倔強:“夫君若是執(zhí)意如此,便送淑蘭尸體回江南吧!” 掙開丈夫的手,倔強朝陸伯山福身:“妾身拜別夫君!” 陸伯山在她欲轉(zhuǎn)身那瞬,拉住她手臂,扯入懷中:“不走了……不走了!” 方淑蘭泣不成聲,陸侯亦是英雄淚濕衣。 “你我夫婦一體,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從她進陸府開始,這里便是她的家了。 她的生死榮耀都在這里,要她往哪里走呢? “好!”陸伯山只落下一個好字,聲音哽咽。 海棠院 陸玉庭搖著扇子,神態(tài)自若,喝了口花茶,花香流轉(zhuǎn)唇齒間,溫度也正好。 陸玉庭對這花茶十分滿意,點了點頭:“當年之事,我確實知道幾分,若我猜測沒錯,伯父應是救了先皇十三公主的遺孤!” 這和陸瑤猜的差不多,爹爹一向是反對和親的。 曾經(jīng)西涼國派來使者要求大齊公主和親,爹爹極力反對,在朝堂上據(jù)理力爭。 最終,適齡的四公主因為朝中大臣反對沒有嫁去西涼。 四公主的生母只是一個不受寵的貴人,她本來已經(jīng)做好了嫁去西涼的準備。 和親公主從未有善終的,和親之路等于死路。 四公主等在爹爹下朝的路上特意感謝爹爹。 爹爹扶起向他行禮的四公主,說他只是做了大齊的臣子應做的。 四公主一年后被皇上指婚給了康平郡王世子。 四公主婚后夫妻和順,她感恩爹爹,每年節(jié)日都會送禮到侯府。 去年,四公主誕下小世子,他們一家還曾去府上祝賀。 “今日下朝后爹爹并未直接回家,方才我看爹爹強顏歡笑,只怕皇上此刻已經(jīng)知道,逼爹爹交出十三公主的孩子!”陸瑤說的很慢,眉頭緊鎖。 依爹爹的性子必然不會交出,死扛到底,這欺君之罪大概是逃不過了。 陸玉庭手中的扇子搖動的頻率慢了下來,最后,扇子一合,拿在手中:“你先不必擔憂,事情未必就壞到不可收拾,皇上若鐵了心要治罪伯父,他今日就出不了宮!” 這罪只看皇上怎么定,若是私放南疆王室余孽,便是抄家問斬,誅九族的大罪。 可若是大齊十三公主遺孤,這就是另一個說法了。 “我只怕這幕后之人早知這一切,之前種種不過是為逼出當年真相,若十三公主的孩子被利用,做出不利大齊之事,就是皇上不怪罪,爹爹也會自責!” 到時皇上就是不想處罰爹爹,也難堵悠悠之口。 如今,連她也好奇爹爹到底把十三公主的孩子安置在何處。 陸玉庭倒是不著急,唇瓣勾了勾,扇子又重新?lián)u了起來:“時間不早了,meimei的花茶可包好了,我等下要去妙音閣,正好給露濃姑娘帶去!” 陸瑤知道,三哥并不是喝茶聽曲,這露濃姑娘就是三哥在京中的眼線。 或許遠不止她。 三哥在京中有多少勢力,因為上一世她關(guān)注太少,也并不清楚。 第156章 株連九族 陸玉庭走之后,陸青回來了:“小姐,張光志安頓好李秀才后今日已經(jīng)動身去了西北,他讓我把這封信帶給小姐!” 陸瑤打開,就寫了一句話,與天地兮比壽,與日月兮齊光。 這張光志好大的氣魄,好大的口氣。 也是,這才是他。 沉積多年,也該到他一飛沖天的時候了。 陸瑤收起張光志的信放到一個竹筐里。 陸玉庭到妙音閣的時候趙恒已經(jīng)在了,當然,還有一個人,顧小郡王,顧昭華。 顧昭華看到陸玉庭進來,當即不樂意了:“哥,你等的人不會是他吧?” 這可是他在京城仇人之一,這露濃小姐就是被他搶走的。 最看不慣這種仗著長得好看,又只會耍嘴皮子的小白臉。 陸玉庭在趙恒對面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我好像也沒有約郡王吧?” “你約?早知道是你約,本郡王才不稀罕來呢!”顧昭華氣吼吼道。 “那郡王趕緊請走,這包間太小,怕裝不下你老人家!”陸玉庭做了個請的手勢。 “小爺我先來的憑什么走,要走你走!”顧昭華瞪著眼睛吼道。 “顧郡王不好意思,今日這包廂在下包了,您請了,好走不送!”陸玉庭用扇子指了指門口的方向。 顧昭華一拍桌子從位置上起來:“去,把你們露濃姑娘叫來,告訴她,小爺今日出雙倍價格,包場了!” 顧昭華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拍在桌上,豪氣萬丈。 陸玉庭笑了笑,對那小姑娘道:“今日顧郡王雙倍包場,還不趕快告訴你們老板!” 那小姑娘笑著退下:“是!” 沒一會兒功夫,露濃便抱著琵琶上來:“露濃代表妙音閣謝顧郡王!” “小事小事,剩下的是小爺?shù)拇蛸p!”顧昭華難得看到露濃有笑的時候。 露濃姑娘一手琵琶驚艷京城,也是富貴人家的座上賓,這妙音閣也算是歡場中的清流。 這里的姑娘俱是才貌俱佳,放在別處那都是能獨自撐門面的主,可她們就愿待在妙音閣,誰都挖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