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在盼著楚王妃失寵 第67節(jié)
就如同一個死人堆里爬出的將軍,口中談的必是馬革裹尸,絕不會提最初不過為一口吃食。 十年苦讀一朝成名的書生談的也必是為國為民,而不是黃金屋,顏如玉。 宋毅倒沒想到她一個閨閣女子竟是如此坦蕩。 初心不改,無愧天地,保家亦是報國。 “此事,我會慎重考慮!陸小姐放心,明日幾位離開前,必有答復!” 回去的路上,巖火問陸瑤:“小姐覺得那宋毅可會答應?” “不知,但至少他未明確拒絕!”陸瑤并不著急。 這江南之地,歷朝歷代雖富庶,卻也都是貪官橫行,各種勢力盤踞之地。 這許多年,沒有人能一身干凈的從這里離開。 宋毅有能力,可性子有些剛直,出身江湖,為人處事帶著俠氣,可官場不是江湖。 不是靠講義氣就能把事情做好的,宋毅并不適合。 如今這個時機,對他來說也算是天時地利了,他若真的是有抱負,會來找她。 陸瑤回去便看到巖飛站在門口等她,看來,他是有決定了。 陸瑤早在兩日前便告訴了巖飛關于鏢局之事,希望他可以留在江南幫她籌建鏢局。 這里對巖飛來說是個傷心之地,他最好的兄弟死在這里,他自己也傷了一只眼。 但,也可以作為他的重生之地,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 其實,巖飛這次回去,也是要離開內衛(wèi),轉其它崗位的。 陸家內衛(wèi)有規(guī)矩,身有殘缺者便不能再留在內衛(wèi)營,規(guī)矩是不能壞的。 當然,離開內衛(wèi)并不是不管他們生死,大多轉為教頭,或者普通崗位。 但是這些自然沒有內衛(wèi)看上去風光,侯府內衛(wèi)只聽命侯爺一人,連侯夫人都無權調配的。 這次若不是爹爹給了她令牌,巖火又怎會聽她吩咐。 陸瑤給他的條件很有誘惑,給了他一個重新做回自己的機會。 他不再是內衛(wèi)營的巖飛,以后是自由之身,不受陸家規(guī)矩束縛。 鏢局的人都是自愿加入,原則上說是她的人,與陸家并無直接關系。 若有一日想離開,告訴她一聲,便可以離開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侯府內衛(wèi)看著風光,一進內衛(wèi)營,其家里便能得到一筆足夠一家人衣食無憂一輩子的銀子。 但這銀子都是刀光劍影,拿后半生的命去償還的。 若有機會可以跳出這個圈子,誰愿意刀尖舔血。 巖飛從腰間取出內衛(wèi)腰牌放到陸瑤手邊的桌上:“屬下雖不能留在內衛(wèi)營,但屬下得侯爺賞識,吃陸家飯長大,巖飛早已忘記自己本名,巖飛此生生是陸家人,死是陸家鬼,日后任憑小姐吩咐,刀山火海,絕不背叛!” 陸瑤心中百感交集,覺得自己枉做小人,看輕了他。 親自扶他起來:“我代我爹爹謝謝你為陸家付出,請受我一拜,萬勿推辭!” 陸瑤說到做到,當真躬身一揖到底:“鏢局之事,乃至方家安危,陸瑤在此托付于你!” 巖飛在內衛(wèi)中地位也僅次巖火之下,經驗豐富,功夫好,能力強,是最適合的人選。 “巖飛必不負小姐所托,小姐給巖飛半年時間,屬下定親到京城向小姐述職!”巖飛抱拳道。 陸瑤給巖飛留了足夠的銀錢,讓他籌建鏢局,另外還要繼續(xù)打探黑衣人的消息。 她現在也認同爹爹的看法,事情沒那么簡單,很多事情還要查證。 第二日,晨起的太陽剛升起不久,陸瑤一行在江南逗留了差不多半月有余,今日到了離開之時。 兄弟情,主仆義,都不能辜負。 巖飛會涅槃重生,但他心里還是那個內衛(wèi)營巖飛。 此一別,雖山高水長,前路坎坷,但總有再見之日。 巖飛和巖火兄弟抱在一起,紅了眼睛。 巖字頭兄弟只余他二人,只愿以后平安。 巖火拍拍巖飛的肩膀:“兄弟,保重!” 陸瑤和巖飛話說完,準備上車之時,聽到一陣噠噠的馬蹄聲音。 她微微側目,便看到一身黑衣的宋毅騎馬飛馳而來。 宋毅利落的翻身下馬,看著陸瑤朗聲笑:“看來在下來的還不算晚!” “當然不晚!”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趙恒從二人中間走過,目空一切,像是沒看到人似的。 陸瑤看了眼趙恒離開的方向,一大早的誰又得罪他了? “宋兄,保重!” “陸小姐也保重!” 宋毅和巖飛看著官道上馬車越走越遠,兩人默契擊掌,打馬離開。 這揚州城以后誰說了算,還不一定呢。 第103章 清新脫俗 陸瑤上船之后并沒有立刻進船艙,憑欄遙望,天高水闊,一眼看不到盡頭。 趙恒也在甲板上,陸瑤一點一點的朝那邊挪,總算挪到了他旁邊。 陸瑤那聲殿下還沒有叫出口,旁邊的人直接轉身走了。 沒錯,還是連眼神都懶得給她一個的那種。 陸瑤:…… 返程之路,高大人考慮再三,決定走水路。 走水路能快些,免得這兩位爺,心血來潮,半路跑了,那他也活不成了。 而且,正好大理寺押送劉銘其和肖群海進京,神秘黑衣人的事尚未有結果,路上也能相互照應。 這次回京的費用是大理寺負責,為了安全,包下了一整艘船。 陸瑤因為是女子,被特殊照顧,分到的房間是最好的。 巧的是,趙恒依舊住在她隔壁。 劉銘其和肖群海被關在船艙,既然上了一艘船,自然會分擔些責任,也會輪流看守。 白天船行速度很快,外面太陽又大,午膳都是在各自船艙里用的。 下午陸瑤在房間里看書,不知不覺已是一個下午,從房間出來已經是日落西山。 西邊紅霞一片,染紅了整個水面,美的驚心動魄。 陸瑤看到甲板上有漁網,便讓夏竹綁在兩根欄桿上,做成了一張吊床,躺在上面悠哉游哉。 風輕輕吹著,沒了白日的燥熱感,陸瑤閉著眼睛,很是舒服。 趙恒一眼便認出那躺在網上之人是陸瑤,別人哪有她這份悠閑。 昆侖可沒有這么淡定,看到陸瑤,立馬沖了過去。 陸瑤感覺到身邊有什么東西在蹭她,懶洋洋睜開眼睛便看到昆侖巴巴的看著她。 “是你呀,你怎么出來了,你家殿下呢?”陸瑤問道。 昆侖朝陸瑤身后的位置嚎了聲,陸瑤扭頭朝后看,果然看到趙恒站在不遠處。 大概是早上上船時碰了釘子,陸瑤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和他打招呼了。 陸瑤從吊床上起來,上船之后她便恢復了女裝。 水紅色襦裙,淺水綠的裙帶,正如紅花綠葉,清新脫俗。 頭發(fā)隨便挽了個發(fā)髻,插了根銀簪,銀簪上綴著細小的鈴鐺,風吹起,隱約作響。 怪不得剛才聽那撐船的小伙子說看到仙女了。 趙恒看的有點久,陸瑤不知他何意,站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動。 風吹著她的裙角,不時的打到昆侖身上,昆侖很是享受。 趙恒瞇眼看著昆侖,狼是不怕水的吧? “殿下……”陸瑤覺得,趙恒是不是喜歡這個吊床? 趙恒那個嗯完全是從鼻子里發(fā)出來的音。 陸瑤:…… 這是有多嫌棄她,楚王殿下果然不好巴結啊! “殿下要不要試試吊床,很舒服的?”也真為難陸瑤面對這么個情況還能笑出來。 趙恒一臉冷漠:“不要!” 陸小姐長袖善舞,人人交口稱贊,揚州城如是,船上也一樣。 不過,休想迷惑他。 本王不是那么容易上當的。 陸瑤看他態(tài)度堅決,也不勉強他,哦了一聲。 他應該是想靜一會兒吧,他不高興時喜歡一個人待著。 算了,她還是不要和他說話了,免得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