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89節(jié)
岑越叫曹羅,曹羅說人都點齊了,就等郎君吩咐蓋。蘇秀才一聽,忙把圖紙展開,嘴上先說:“我得跟匠人頭子說明,以免到時候跟著上面畫的南轅北轍了?!?/br> “蘇秀才細說,我和曹羅看看聽著?!边@屋子岑越是要盯的,不過‘工地干活包工頭一把手’那肯定是曹羅來。 這幾日,這對母子干活,他都看在眼底。 趙嬸是個能人,心思透亮,兒子也不是愚笨的。 “那我就說了?!碧K秀才開始講。 岑越給阿扉讓了位置,讓阿扉也能看到圖紙。這圖紙畫的有詳有略,先是一張整體齊宅圖,圈著的圍墻有三道門,正門后門,側(cè)邊還開了個小角門。先說正門,蘇秀才拿著毛筆桿頭開始講。 跟對稱工整的四合院不同,這宅子正門還沒進去,先是一個觀景臺,l型,二層,連廊,這個很短,小楷字標(biāo)注:一丈長。 那就是三米多長的樣子,通道正大門,大門也不敢開的大,齊家沒什么門第的,兩扇門,畫樣是馬頭墻——這是蘇秀才說的。 “桃花鄉(xiāng)花多,景柔和,大門先選氣勢如虹的,起威嚇?!碧K秀才道。 不管是嚇宵小還是嚇一些不干凈的。 齊家蓋的宅院不是在鎮(zhèn)上,人言鼎沸,這邊宅子是后面靠山,前頭田地,零散坐落了六戶人而齊村整個村是在山后頭那邊,看上去比較熱鬧有人煙氣,他們這兒是有些荒的。 從大門進去,兩行樹,標(biāo)注桃樹數(shù)棵。 桃樹辟邪嘛。 這是一進門,一進門左右都有耳房通房,這是看家護院、看門小廝平日住的地兒,另一邊蘇秀才是說備了轎廳——蘇秀才說是給五小姐備的。 要是女眷出行,轎子坐攆可暫時停放。 兩道門之間是兩丈多長,七米多左右,第二道門就是正式的齊家大門了,先是五福照壁,而后入眼的是園林花園,岑越說不要假山小橋流水——做這個花錢,他們沒多少錢,所以蘇秀才給畫的是樹木、菜田、果園子,還有空地—— 岑越看著那片空地,很適合扎秋千。 這觀賞園子挺大的,還有一個八角亭,風(fēng)雨連廊連著,一路通到正院,先是會客區(qū)、書房、庫房,而后是正屋院子…… 蘇秀才一口氣講完,又拿出一頁,這下更是詳細,局部分講,比如正院如何蓋,多長多高,門窗回廊雕刻什么畫樣,很是詳細。 整個院墻包著,背著院墻的倒座房連著幾丈的小院那就是下人住處的,所以開了個小角門,那是方便下人出入。后門是齊家車馬通行、或是別的活都從后門入。 兩位姨娘院子也很敞快,是大院子套小院子類型,有個小院那是給五小姐備上的,要是五小姐長大了,以后有自己住處,又同兩位姨娘院子挨著,很是方便。 …… 等蘇秀才說完那是口干舌燥,連著灌了幾口茶,問郎君三少爺還有要添上的嗎? “……這宅子空處多,留有位置,以后要是三少爺郎君添丁,住不開了,還可以蓋?!?/br> 岑越:…… “我是想這銀錢——” 蘇秀才給鎮(zhèn)上王老爺畫過宅子,比這個小一半,因為鎮(zhèn)上原先地方就不大,也沒果子園,說:“聽說王家蓋宅子前前后后下來花了七百兩?!?/br> “!?。 彼F了。 蘇秀才忙道:“王老爺做了觀賞院子,那石頭都是從太湖運來的太湖石,光這個就花了快一百兩,還有那家具也是選好的……” 岑越氣慢慢回來了,蘇秀才說話不要大喘氣。 “我跟您畫的宅子,比那個大,是您地方大,夠敞快的,其實都是尋常宅子院子,您選料青磚瓦片,院子里鋪著石子青磚石板,其他的木料,零零總總加起來,應(yīng)該三四百兩就成了?!?/br> 在預(yù)算內(nèi),還行。 這屋子可能要住一輩子,那當(dāng)然是花大價先把屋子蓋了,剩下的留個一二百兩銀子周轉(zhuǎn),現(xiàn)下吃糧食不用花錢買,底下人的月錢這都是小錢,沒什么的。 蓋! 岑越還是很滿意現(xiàn)在的家,真的挺舒適漂亮的。 “宅子頭要移一方位,比如今偏西一些?!碧K秀才給曹羅指位置。 “還有現(xiàn)如今的莊子也能用上,不是說拆了,郎君三少爺看這處,到時候這個宅子修葺一二,是兩位姨娘套院子的位置,這個墻拆一拆……” “不算家具什,估摸三百多吧。”蘇秀才道。 快快趕工。 岑越很是滿意布局,連他想要的洗澡間都放在合適位置,還是和廁所分開的,廁所也近,他們院子出去就是風(fēng)雨連廊,一直到八角亭那兒。 兩位姨娘院子出門也是風(fēng)雨連廊,大家共賞一個園林景區(qū)。 好好好。 岑越很是滿意,給了蘇秀才結(jié)銀子,說明日送蘇秀才回蘇秀才很是可以收了銀子,還說:“這邊蓋起來要是還有不明白的,我之后再過來看看?!?/br> “那多麻煩您啊?!贬讲缓靡馑?。 蘇秀才一笑,坦坦蕩蕩又有幾分不好意思,說:“實不相瞞,我是覺得您這兒飯好吃,尤其那板栗餅……” 齊少扉點點頭,補上:“好吃!” 兩人在板栗餅上可算是知己了。 這日談完,夜里入睡時,岑越滿腦子都是新家模樣,有些興奮睡不著,齊少扉每日定點睡覺,這個時候迷糊快睡了,可感受到身邊越越?jīng)]說,還翻身,也不覺得自己被吵到,反倒湊過去抱著越越,有些精神問:“越越怎么不睡也?” “是不是吵到你了?”岑越翻身回來。 齊少扉迷糊著眼說沒有。岑越捏了下大崽臉蛋,說:“撒謊鼻子要長長?!?/br> “越越不吵阿扉,阿扉能睡著,越越?jīng)]睡阿扉想和越越一起睡。”齊少扉睜著眼睛說。 岑越聽明白意思,大崽是說,他翻身不算吵,就算翻來翻去,大崽在他身邊都能睡著,就是想問他怎么今天不睡啊。 是他家大崽了。岑越心里感動,一手摟著大崽腰拍了拍,說:“睡吧睡吧,我就是有些興奮高興,這么大的宅院,我以前可不敢想的,都是咱們的地盤,真好?!?/br> “是好?!饼R少扉靠著越越說。 “我看空地很多,到時候種些寒瓜、草莓,再分一塊地種黃瓜、西紅柿,我還要給二苗優(yōu)育草莓種子,睡吧睡吧?!迸d奮完困勁兒也來了。 蘇秀才給劃分的景觀區(qū),到時候兩位姨娘那邊就種點花花草草,他們這邊主打一個夏日水果園還有菜地,到時候用籬笆圈起來弄得漂亮點,井口離這兒也不遠。 第二日起來,曹羅牛師傅去鎮(zhèn)上,送蘇秀才回,同時是買料,蘇秀才都給列起來了,磚瓦木材等,要多少。而這個時候,工人們可以挖地基了,該做的做。 整個莊子外頭敲敲打打,就在外頭先搭了個棚子砌著灶臺做爐子,要給工人們管飯的,前一天晚上岑越說找兩個做飯娘子來。 “郎君,我女兒婆家的大嫂來成不成?”曹寡婦是不好意思問的,“她住趙村,離這兒不遠,做飯手藝沒問題的,又干凈?!?/br> 請誰不是請,不過岑越把話說到前頭,很認真說:“要好好干的?!庇忠汇?,“你女兒婆家的嫂子?那你女兒呢?” 曹寡婦說:“不要她來,她臉皮薄,隨著我死去的男人,是抹不開面,性子又軟,不如她大嫂潑辣,在這兒做飯,手藝好一方面,那還得厲害圓滑,郎君可能沒跟村里人打過交道,這吃飯打飯里頭也有門道的,要是面子軟怕得罪人,反倒是得罪一片?!?/br> 岑越聽完,直接說:“做飯統(tǒng)共兩人,趙嬸子都安排了吧?!?/br> “誒好,郎君盡管放心了,要是出什么岔子,我第一個罵?!辈芄褘D得了令很是高興,她是真把活放心上的,找合適的,而非是關(guān)系親近的。 郎君人好,找做飯的都一天給二十文錢還管飯,這樣的好差事,那是人人稀罕的。 曹寡婦不敢耽擱,是天麻黑,讓兒子跟她一道去,先去的是趙村女兒婆家,想著剩下的那個找齊村村長家的二兒媳婦,這二兒媳婦她打過交道,性子厲害卻知道好歹輕重,背后又是村長家的,有這位在,誰敢打飯時說兩句不要臉的話? 趙村,趙橋 曹寡婦大女兒嫁的是趙橋二兒子,前頭還有個大哥,后頭還有一個閨女一個哥兒,倆孩子都小,還沒出嫁。 “親家怎么這會來了?快進來坐,吃過了沒?”趙橋媳婦兒招呼人進屋,這都快黑了,是有什么事嗎? 曹寡婦坐下,嘴上說:“不敢耽擱,有個事要跟你這個當(dāng)婆婆的說,看你想法。” “什么事啊。”趙橋媳婦兒還納罕。 曹寡婦很是利落,一口氣說完,“我們主子家要蓋宅院,請做飯的娘子,一天二十文,一天三頓,早上就簡簡單單的饃、粥,晌午是雜糧飯饃、燴菜,下午差不離,雖是簡單幾樣子,但不能瞎搞,味道也要好,還要干凈,主子把這事交給了我,我頭一個想的就是娟兒她大嫂?!?/br> 她閨女叫曹娟。 “啥就二十文?兩個人嗎?”趙橋媳婦兒都傻眼了,給這么多? 曹寡婦正色臉,“一人二十文。咱們是親家,我閨女軟面似得脾氣,我都不敢給郎君說這個,錢拿的多,那活得干的好?!?/br> 曹娟正好出來見娘,端著熱水,聽娘說她性子軟和,擔(dān)不起來,也沒頂嘴,她確實是……軟了些。 “娘,弟弟,婆母?!辈芫陠救恕?/br> 趙橋媳婦兒這才緩過神來,壓著喜氣都不敢大聲,怕旁人聽見了,到時候這活不落在大兒媳身上,忙說:“成的成的,她大嫂你知道也見過,干活很利落的?!?/br> “我也是給郎君這么回話,那就定了,做飯灶臺都砌好了,明早也不用帶什么家伙什,那邊都有,人直接過去,你要是不放心也一道去看看?!?/br> “我有啥不放心的,好親家,這好事想著我們?!?/br> 曹寡婦不多留,還要跑齊村村長家,趙橋一家子都來相送,門一關(guān),見人走遠了,曹娟婆婆看曹娟眼神都軟和了些,喜笑顏開的,說:“你母親想著咱們家的,這一天二十文,一個月就是六百文,要是干倆月不得一兩銀子了?” “老大媳婦兒去干活那是辛苦,還是老規(guī)矩,小家賺的銀錢拿一半,剩下的充公?!?/br> 這下子,趙大嫂都高興壞了,她還害怕,工錢多了,婆母不愿意給分一半,想著分個五文六文也好,沒成想真給一半。 這一夜,趙大嫂都想好了,要是得了錢,那得給二弟妹扯塊花布謝謝人家的。 不然這桃花鄉(xiāng)做飯好手藝好的媳婦兒嬸子多得是,為啥光挑她了?自然是看在二弟妹的面上,她是她大嫂,一個鍋灶吃飯,得了好處,以后過日子磕碰了,自然是包容些二弟妹的。 這個趙大嫂知道,但人家曹娟娘給找的工,拿的錢那是實實在在在她手里的。不在意這些。 曹寡婦連夜跑了兩家,兩家都應(yīng)承上了——這事只要不傻就沒人不會答應(yīng)。 第二日一早,兩家都送兒媳婦來做飯,順便瞧瞧在哪里,主要是好奇。過來一看,果然應(yīng)了曹寡婦說的話,光灶臺起了三個,砌著切菜的臺子,旁邊都是大木盆。 有倆柜子,里頭是雜糧米雜糧面,還有一筐菜,咋還有rou? “這是雞rou?” “還給干活的吃雞?!” 這個是稀罕事了,糧食米面管飽那是尋常的,吃rou只有屋子蓋好了才請席面的。咋就平日里還吃雞,還是一整只,全都吃?。?/br> 曹寡婦如今管這一攤子事,她兒子管工人,她就管送食材、采買這些事,還要在院子里做飯,忙著呢。 “我們主人家心善,這也不是稀罕事?!辈芄褘D說道。 齊家不刻薄佃農(nóng),自然也不會刻薄工人了——只是曹寡婦自己也沒想到,不刻薄是一回事,優(yōu)待又是另一回事了。 郎君心腸好啊。 岑越覺得該的,蓋屋那是力氣活,得吃飽沾著油水才行,這些工錢、伙食費,省也不該是從這方面省,他家院子不用昂貴的材料、不買什么稀罕擺件,是省這方面的。 至于李婆子一家—— 早兩日來請辭,說不敢勞煩牛師傅送他們,他們自己走回去就成了,全家都怯著,害怕三郎君不應(yīng)允。 岑越還嫌這一家子占地方吃他的糧,立即是放了人,沒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