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空間寵夫郎(種田) 第101節(jié)
穆英手底下的工匠,如今都已學(xué)會了這種新式的裝修技藝,有了圖紙就能自己做活兒了。 吉一山與吉四海則暫且留在丹棱,提前雇人做好培訓(xùn),準(zhǔn)備開店事宜,順便等著之后再去別處尋看店鋪。 他手底下可用的人太少了,總不能管事的都是縣令的人,他也想扶植些自己的人馬。 所以林啟打算這次回村后尋找合適的人,讓他們來此與吉家兄弟匯合,一同出去尋摸鋪面。 而且奶茶店開起來后,有了人脈關(guān)系,他的辣條買賣也該做起來了。 林啟想著,嘴角微微一笑。 再說,他們回程時還得拿出空間里的東西帶回去,自然是隨行的人越少越好。 都安排好后,他摸摸何安然有些綿軟的小腹,說道:“應(yīng)當(dāng)用不了幾日,等霍閑之撒完了氣,咱們就回去。你在客棧乖乖的,有事就來霍府找我?!?/br> 何安然點(diǎn)點(diǎn)頭,只是還是有些擔(dān)心霍閑之:“他要怎么撒氣,就他那身子,別再把自己氣出病來?!?/br> 林啟笑著搖搖頭,他也不知道。 沒讓他等太久,又過了兩三日,霍閑之能下地走動了,他便換好衣衫,束好長發(fā),站在屋中對林啟一笑,“走吧,去阮府?!?/br> 他的身影瘦削許多,原本合身的衣衫都有些寬大。 屋里的丫鬟、小廝早被他找借口支使出去了。林啟挑挑眉,帶著他一路躲過了府中的守衛(wèi),架著馬車將他帶到阮府。 到底是要搬走了,即便是風(fēng)光退場,阮府門前還是有些冷清,門房的人都少了幾個。 他們二人才過去,那幾個小廝就瞪大了雙眼,驚訝地張張嘴,然后才行禮說道:“待小人先進(jìn)去傳個話?!?/br> 霍閑之笑睨他一眼:“這府上,本公子來時何時通傳過?” 小廝嘴唇抖了抖不敢說話。 霍閑之這才進(jìn)了院子,也不去別的地方,直直往書房去了。 “霍、霍公子!”門口守著的二管家驚詫道,待看到林啟時,又叫了一聲林掌柜。只是眼神疑惑不解,不知他們二人怎么走在一處。 然后就見霍閑之沉著臉一把推開門,閃身進(jìn)去。他正要跟著進(jìn)時,木門直直拍了過來,險些撞到他的鼻尖。 林啟拽住他,“主子們的事,你就別跟著摻和了,免得里外不討好?!?/br> 二管家一聽,眼珠子滴溜溜地轉(zhuǎn)了一圈,竟然真的信了,果真站在門口沒有進(jìn)去。 “讓廚房做些糕點(diǎn)送來,霍公子身體才好,若是出什么閃失,不是咱們能承擔(dān)得起的?!?/br> 二管家猶豫一瞬,再想想霍家在三關(guān)州的權(quán)勢,到底還是去了。 林啟一人守在門外,靜靜地聽著里面的動靜。 *** 屋內(nèi)。 阮溪知聽到二管家叫了聲霍公子,手不由顫抖一下,再抬頭時,就看見那人沉著臉進(jìn)來。 他這樣的神色,是自己第一次見到,阮溪知心里默想著。又定睛看看他的臉色,青白一片,連嘴唇都泛著白。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胸口也泛起疼意,絲絲縷縷、纏綿不止,也不知霍閑之每次疼,是不是也如他現(xiàn)在這般。 可待看清他瘦了一圈的身形時,又頓了頓,覺得應(yīng)當(dāng)還是他疼得厲害些吧。 “阮大人?!被糸e之眼神不明地看著他,語氣仍如過去一般帶著調(diào)笑,阮大人三個字從他口中說出,既曖昧又輕佻。 阮溪知卻只覺心口跳了跳,就連身子都微微抖了一下。 霍閑之看得分明,輕笑一聲,走到他熟悉的位置坐下,仍是斜斜地靠著椅背。 “阮大人抖什么,是害怕還是心虛?” 他轉(zhuǎn)過頭看著阮溪知,嘴角仍帶著笑意,只是眼神卻流露出幾分冷意。 “是怕我來阻擋你的仕途,還是怕我將咱倆歡好的事鬧得人盡皆知……”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只是一字一句都如石鑿般重重刻諶釹知心里,他仿佛謈挪蛔。狼狽地以手撫額垂下腦袋 看著他低頭后,纖細(xì)的后脖頸處露出雪白的肌膚,霍閑之目光深邃,說道:“趁著我病重,急忙走關(guān)系調(diào)回京中?!?/br> “怎么,是那日與我在一起不舒服么?” 他的聲音低如蚊吶,阮溪知卻猛然抬頭,臉上露出幾分震驚難堪之色,喝道:“霍閑之!” 霍閑之卻置若罔聞,自顧自地說道:“可你當(dāng)時抱著我,可是說喜歡得很呢?!?/br> 話畢,他眼神帶嘲諷地看著阮溪知。 只是手已經(jīng)捏緊,牙齒咬著嘴唇里側(cè),拼命忍著胸口撕扯般地疼意。 在他們兩人之間,他從來都不是主導(dǎo)的那個。阮溪知說走就走,說留就留,自己絲毫做不得主,只能接受。 唯一的利器,大抵就是撕碎過去的回憶,輕視彼此的付出和犧牲,即便這是兩敗俱傷。 “霍閑之!”阮溪知又叫他一聲,聲音里已帶上哭腔。他沒想到有一日兩人的歡好竟會被他拿出來嘲弄。 從胸腔到嗓子仿佛被壓上巨石,他用力地?cái)D出沙啞的聲音,“別說了,別說了?!?/br> 說著話,已是淚流滿面。 霍閑之看著他,用力呼出一口氣,緩解著胸口的疼意,然后又輕輕笑了笑,搖著頭低語道:“你哭什么,要走的人不是你嗎?” “是我,是我!”阮溪知閉了閉眼睛,突然用力低吼道,“那你告訴我,兩個漢子要怎么在一起?” “你霍府人丁興旺,霍知州只要你平安歡喜就好!我呢!阮家嫡系就剩我一個,難倒真要斷子絕孫才行嗎!” 阮溪知死死地拽著胸口的衣衫,眼淚撲簌簌落下,看著霍閑之哽咽著說道:“那日,咱倆在一處,你說,你說哪有什么天理倫常,不過為了束縛世人罷了。你又說,與我再一起你就算成親了……” “你非要去昭明寺祈愿,趁著我沒醒你就走了,結(jié)果呢!” “這不是有違天理是什么!這不是天意懲罰你是什么!” 霍閑之的神色有一絲松動,他站起身,走至阮溪知身側(cè),用手擦擦他的眼淚,聲音柔和幾分,說道:“我那日是夜風(fēng)太冷受了寒,不信你待我病好后重新去一趟……” 阮溪知揮開他的手,平復(fù)一下情緒,搖頭說道:“我不等了,咱倆在一起就是錯的?!?/br> “阮家,不能沒有后,我爹娘也不會允許我再做出這種荒唐事。” “他們已為我在京中相看了適齡女子,或許不日就要成親了。你不要再惦念我,我明日就走了?!?/br> “咱倆之間,就當(dāng)我對不起你吧?!?/br> 霍閑之給他擦眼淚的手一顫,感受著指間的涼意,一剎那竟不知該說什么。 …… 午后,陽光斜照進(jìn)屋子,在窗邊留下大片的光影。 霍閑之睡在躺椅上,閉著眼睛輕輕搖晃。 林啟咬著牙站在他身側(cè):“再耽擱下去,我與吉縣令的賭注就輸了,你知道我要賠多少銀子嗎?” 霍閑之微微掀起眼皮,說道:“我給你補(bǔ)?!?/br> “不是補(bǔ)不補(bǔ)的事!”林啟拉過一個凳子坐下,“你就說你究竟要如何。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好好養(yǎng)著便是,你非留著我干嘛?” 他煩躁地抓抓頭發(fā)。 霍閑之這個狗東西,那日自己陪著他去了阮府,回來后他自然又是吐血胸痛發(fā)作一番。 迎著霍遠(yuǎn)明及霍府眾人不敢置信的眼神,林啟又給他診治一番,終于穩(wěn)定住病情。 看日子又耗了七八日,林啟心中著急,向霍家父子辭行時,兩人卻都挽留著不讓他走。 霍遠(yuǎn)明他還能理解些,大抵是怕自己走后,霍閑之又出什么事,希望他能暫時留在丹棱。 霍閑之這個狗東西就有些過分了,明明自己察覺出身體好了不少,偏偏也不讓他走。 還派人在他們府上看著,美其名曰他們府上伺候的人少,何安然有孕不好cao勞,所以來幫忙的。實(shí)際上就是盯著他們,怕他們偷溜出城。 林啟現(xiàn)在就是悔不當(dāng)初,恨自己當(dāng)初看著他可憐,陪他去了阮府! “你要走也行,”霍閑之睫毛輕顫,陽光照得他睜不開眼,他口中說道,“我也跟著你去定北縣?!?/br> 林啟一愣,轉(zhuǎn)瞬又利落地拒絕:“不可能,你去干什么?好好在丹棱養(yǎng)病,路上顛簸出了事怎么辦?” 霍閑之坐起身,躲開光影后總算能睜開眼睛,他輕笑一聲,“你哄誰呢,與你在一處我怎么可能出事?” 林啟眼睛閃爍,“你跟著我干什么?” “我長這么大,還沒出過丹棱,就是想出去走走?!币娏謫⑦€是抿著嘴,神情冷峻的模樣,他又說道,“你放心,不該看不該聽的,我自有分寸?!?/br> 林啟一聽,心中猶豫,他不想帶著霍閑之主要就是因?yàn)樽约郝飞系眠\(yùn)送些空間里的東西,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 可這人現(xiàn)在明顯已經(jīng)察覺到些什么了,若是…… 他想著,眼神不由往他身上瞥了瞥,然后就見霍閑之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故意黑著臉說道:“你若是不帶我去,我現(xiàn)在就告訴霍知州,只有你能治得了我的病,看他讓不讓你走!” 林啟咬牙,盯著他看了半晌。他絲毫不懼,笑瞇瞇地看著林啟。 “好,后日出發(fā),你收拾吧!”林啟思量片刻,冷聲說完后,就大步走了。 霍閑之在他身后笑笑,捂著胸口長嘆了口氣。又躺回躺椅上,愣愣地發(fā)著呆,也不知在想著什么。 霍閑之要跟著林啟去定北縣的事,讓霍府上下都很是憂心。他們公子還在病中,路途遙遠(yuǎn)顛簸,若是出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可偏偏這是不聽人勸的主,根本不可能更改主意。 府里的人只能把他可能用到的各種東西備齊,從他愛穿的寢衣,到愛坐的馬車無一疏漏,一日工夫就拾掇出幾車的東西。 小丫鬟一邊將他喜歡用的茶具放進(jìn)箱子,一邊哭喪著臉問他:“公子,您真不帶我去嗎?” 霍閑之坐在炕上與自己對弈,說道:“不帶。林啟那里是鄉(xiāng)下,環(huán)境艱苦且人員雜亂,你一個姑娘家跟著不合適?!?/br> 聽他說是在鄉(xiāng)下,小丫鬟更擔(dān)心了,“您哪能受得了這苦?!?/br> 霍閑之聽了,笑道:“你們恨不得把宅子給我搬過去,我能受什么苦。況且還有林啟,你不是最放心林啟嘛?!?/br> 小丫鬟不好意思說,自上次林啟帶著他去了阮府,她如今心中對林掌柜的印象也發(fā)生了改變,覺得這人也不是十分靠譜。 她嘆了口氣,拿自家主子沒法子。 正收拾著,霍遠(yuǎn)明來了??此袷怯性捯f,小丫鬟先退下了,打算去書房將公子愛看的幾本書收拾好。 霍閑之見他進(jìn)來,斜睨一眼后,并不開口說話。 霍遠(yuǎn)明坐在他炕前的椅子上,說道:“出去走走也好,散散心?!?/br> 見他仍不答話,霍遠(yuǎn)明沉默一會兒后,突然湊近問道:“林啟他夫郎有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