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要賺錢啦

    他們才到門口，就有一個(gè)小伙計(jì)過來打招呼：“林哥，你來找宋先生嗎？宋先生還未到，你們進(jìn)來等吧。”

    他臉上帶著笑意，看著便令人心生親近。

    “不必，你們忙就是，我在這里等就行?！绷终研χ亟^。

    小伙計(jì)聞言并未多勸，點(diǎn)點(diǎn)頭，又進(jìn)去忙活了。

    這食肆所在的街區(qū)熱鬧，此刻早起的人出來覓食，很有幾分生活的煙火氣。

    須臾，有一穿長衫的青年男子遠(yuǎn)遠(yuǎn)走過來，面貌端莊，皮膚白凈。

    本是文人裝扮，只是他走起路一副懶散模樣，似是還沒睡醒。手里拿著包子，一邊走一邊吃，完全不顧他人的眼神。

    待他走近，林昭拱手道：“宋先生?！?/br>
    宋先生一把摟住林昭的肩膀，語氣熟稔：“林兄弟，你怎如此多禮?！?/br>
    兩人勾肩搭背地進(jìn)了食肆，林昭轉(zhuǎn)頭叫林啟跟上。

    “這是……令弟？”宋先生一臉驚訝。

    他與林昭相識多年，看林昭一直未娶妻，曾想給林昭與鎮(zhèn)上一小戶之女做媒。林昭自言家中弟弟癡傻，需他親自照料，并未同意。

    可看眼前這人性情沉穩(wěn)，并不像林昭所說的需人照料的模樣。

    “正是?！绷终汛鸬溃蛄謫⒄姓惺?，示意他上前，“舍弟林啟?！?/br>
    林啟學(xué)著林昭的樣子拱了拱手。

    宋先生雖有疑惑，卻未多言，只問林昭今日找他所為何事？

    林昭拿了一個(gè)竹筒，打開遞給宋先生。

    “這是舍弟偶然所制，先生先嘗嘗。”

    宋先生有些好奇，拿起來看了看。

    只見竹筒里裝著的東西透明如水，竹筒壁上卻有許多細(xì)小晶瑩的氣泡，湊近一聞，還有些甜味。

    頓時(shí)來了興趣，叫伙計(jì)拿來一個(gè)小碗，倒出一些嘗嘗。

    端起碗淺嘗一口。入口后的清甜先不提，那些細(xì)小的氣泡在舌尖炸裂，沿食道一路滑到胃里，給舌尖帶來的酥麻之意著實(shí)令人回味。

    不由又喝了一口，重溫一下口感。于是一口接一口，根本停不下來。

    他自幼家境尚可，嘗過不少山珍海味，近兩年在此處做賬房更是嘗了不少新菜式，喝過不少新出的好酒，可這樣的滋味還是第一次嘗到。還怎么都嘗不出這東西是什么做的。

    一碗喝完，他笑了起來，嘗不出才好，更值錢了。

    “此物味道甚好，定會大賣?！彼劝擦诵值芏说男?，又問道，“林兄弟可想好了如何售賣？”

    林昭回道：“并未，今日來見先生，便是討一主意？”

    宋先生想了想，這物稀奇，想要賣出高價(jià)也是可以的。只是賣高價(jià)須得有門路，最好是有那身份地位高貴的人物推薦一番。林家兄弟不過農(nóng)家子，此法太難。

    如此，倒不如價(jià)低些。既可自己散賣，還能供與那酒坊、食肆。以此物的新奇口感，不怕有人不識貨。

    他將自己的分析與兄弟二人分說明白，又道：“此物的成本你們要計(jì)算好，莫因此虧了銀錢?！?/br>
    林昭點(diǎn)點(diǎn)頭，心中已有計(jì)量。

    “你今日拿了多少？”宋先生興致勃勃，“給我這兒先留下幾筒，等東家來了讓他嘗嘗，定會向你們拿貨?！?/br>
    林昭便將剩下的三筒給了宋先生，又笑著說道：“這一筒先生便留下喝吧，就當(dāng)我答謝先生的?！?/br>
    宋先生也不推辭，笑著收下了。

    出了食肆，林昭神色才激動起來，宋先生嘴巴挑，他都說好那定然是好的。

    “啟兒，壇子里可還有汽水？”

    “有的，”林昭想了想，“大約還可裝三筒。”

    林昭默默算了算，林啟今日拿的竹筒不小，大約能裝一斤。

    如此，一壇子便是八斤。八斤的汽水只用十文錢的糖，這也太劃算了。

    林啟看林昭臉上露出傻笑，默默摸了摸鼻子。也行，反正他倉庫里的白糖還有許多，日后再告訴他具體配方吧。

    林啟想著日后，心情有些低落。搖搖腦袋，還是先過好眼前吧。

    既能賣得出去，那汽水還得再做。

    兄弟二人去店里買了三十文的糖，這糖只能做三壇，哪里夠呢？

    不過，前些日子給林啟看病花了些銀錢，又在家待了幾日，沒有上工。還得留下幾分以備不時(shí)之需，他手頭實(shí)在是緊。

    算了，現(xiàn)下只能如此，便先做三壇吧。

    林啟也沒想到，他都如此開掛了，竟然還是被這么點(diǎn)兒本本錢難倒。

    唉，農(nóng)家子想干什么都難。

    兄弟二人也未等牛車，走路回村。

    進(jìn)了七月后，天氣更加炎熱，此時(shí)又近午時(shí)，沒一會兒，兩兄弟倆就又渴又累。

    林啟只覺自己的嗓子快冒煙了，頭暈眼花，身子十分難受。

    林昭看到弟弟臉色難看，大口喘氣的模樣，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

    一時(shí)高興，竟忘了弟弟身體還未好，現(xiàn)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頭頂又有大太陽曬著，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扶林啟在路邊坐下，用手給他扇扇風(fēng)：“都怪哥……”林昭語氣著急還帶著難過。

    林啟擺擺手，哪能怪他，他自己都沒想到身體這么差。

    歇了會兒后，林啟覺得好了些，林昭扶著他，一路慢慢走了回去。

    快到家門口時(shí)，就見有人正敲他家的門。

    林昭定睛一看，是何小哥兒。

    心里疑惑他來干嘛，但并未出聲呼喊，扶著林啟走近。

    何小哥兒聽到了聲音，連忙回頭。

    就見林啟臉色蒼白，閉著眼睛，發(fā)絲被汗水浸濕貼在臉上，看起來不太好。

    他心里吃了一驚，昨日還好好的，這是怎么了。

    林昭未多言，開了院門，正要先扶林啟進(jìn)臥房，一直昏昏沉沉的林啟睜開眼睛。

    “有事？”他聲音低沉，語氣平靜，此刻正看著何小哥兒。

    聽他出聲，兩個(gè)人只覺心落了下來。

    何安然張張嘴，今日本是想來問問林昭做竹筒的事，現(xiàn)下卻不想開口了，林啟正病著，不是說這些的時(shí)候。

    他搖搖頭，正欲告辭，就聽林啟聲音虛弱：“哥，我這身體不行，家里做生意恐幫不上忙?！?/br>
    林昭此時(shí)最聽不得這種話，打斷他：“別渾說，你安心養(yǎng)病就是?！?/br>
    林啟聽了，不由微微露出笑意：“我知道，只是覺得哥不若請何小哥兒來幫忙。日后你去售賣，他便能削些竹筒備用?！?/br>
    何安然聞言，心里一下子五味雜陳，不由又抬頭看了他一眼。

    林昭也是滿臉狐疑，看看林啟，又掃掃何小哥兒，心中有些不解。

    讓小哥兒來幫忙多有不便，特別是他家只有兩個(gè)漢子，更是容易惹人閑話。

    不過……啟兒怎么如此替小哥兒說話？

    林昭微抿著唇，想了片刻，還是答應(yīng)下來。

    “那就勞煩何小哥兒了，只是我買賣剛開張，銀錢吃緊，小哥兒做滿一百個(gè)后，我一起付工錢如何？”

    何安然低垂著的頭點(diǎn)了點(diǎn)，聲音帶些不易察覺的顫抖：“好?！?/br>
    說定后，林昭扶著林啟進(jìn)了臥房，何安然也告辭離開。

    將林家的木門合上，何安然抽了抽鼻子。也不知為何，心里酸酸脹脹，一時(shí)說不清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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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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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賺錢

    何安然從廚房出來伸個(gè)懶腰，今日起得晚，睡飽后的舒適讓他不由瞇了瞇眼。

    何母從屋子里出來，看他仍在家，吃了一驚：“然哥兒，你今日怎么沒去鎮(zhèn)上？”

    何安然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說道：“洗衣裳的活兒，我辭了，以后都不必早起去鎮(zhèn)上了?！?/br>
    何母一聽，臉色大變，一改往日的愁苦模樣，透出幾分氣急敗壞：“你個(gè)死崽子，好好的活兒辭了干嘛，你讓一家人喝西北風(fēng)去??？”

    滿臉的皺紋在她的憤怒下扭曲，平日木然的眼睛染上惡毒。

    看她如此，何安然倒覺心里一片平靜。如此才對，既是把他看做何家的奴仆，又何必如往日里一般，裝出一副慈善模樣。

    看著他沉默不言，何母找回了些理智。料定他是因昨日的話鉆了牛角尖。

    勉強(qiáng)和緩了臉色，嘆口氣，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娘知道昨日那話傷了你的心，可是你想想，咱們這樣的人家，好人家哪看得上你？再說，難倒你就忍心看你兩個(gè)哥哥餓死嗎？”

    看他不為所動，何母心里暗恨。她年紀(jì)大了，這段時(shí)日感覺身子骨大不如前，以往還能洗兩件衣裳，如今是腰都彎不下去了。要不把然哥兒嚇住，等她死后，家里的三個(gè)漢子可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