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捕快那些年 第4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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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八娘見范小刀如此咄咄逼人,只得道:“我只是奉命行事?!?/br> “奉命行事,奉誰的命?諸葛大人?” 李八娘輕聲道:“孫夢舞是北周的諜子,有份重要情報,落在她的手中,為了防止情報泄露,我才親手殺了她。” “情報?就是你說的那首詩?到底是什么?我跟趙行研究過許久,你說的明文、密本,根本沒任何用處?!?/br> 李八娘道:“登聞司有保密規(guī)定,我不能說。要問,你去問諸葛大人?!?/br> 范小刀道:“我自然會去問,現在是需要你給我一個交代!” 李八娘咬了咬嘴唇,表情變得無比鎮(zhèn)定,“我的上線是諸葛大人,無需給你任何交代?!?/br> 諸葛賢余有事瞞著他! 這是范小刀內心的直覺,至少在孫夢舞案上,他一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范小刀自然不會去問諸葛賢余,如果他想說,怕是早已告訴他。 而且,諸葛賢余現在也沒空跟他糾纏。 他已在西苑等了一個時辰。 幾個小太監(jiān)正在偏廳里端茶倒水送點心,誰也不敢對這個從四品的六扇門總捕頭有絲毫怠慢。哪怕是對三品的朝廷大員,也不會如此上心。宮外的人或許不知情,但宮里的人卻都知道,這位諸葛大人是宮里的???。 作為天家身邊人,他們能看得出眉高眼低。 除了內廷里的老祖宗,錦衣衛(wèi)的薛大人,外廷中最受陛下器重的,便是這位諸葛大人。 而且,與趙公公、薛國公不同的是,這位諸葛大人是真的敢在陛下面前直言不諱,又敢與陛下頂嘴之人。聽說,二十年前,諸葛大人替陛下?lián)趿艘粍?,算是陛下的救命恩人,按理說,有這么一天大的功勞,飛黃騰達也是指日可待之事,可也正因他的這個脾氣,一直都是不大不小的從四品官職,而老祖宗、薛國公,早已位極人臣。 與其他官員面圣不同,其他人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謹小慎微,大氣不敢出,有些甚至還會在這里反復練習等會面圣之時如何請安,用什么語氣,該說什么話,但諸葛大人卻沒有任何拘束,對一眾小太監(jiān),語氣倒也溫和,不溫不火的跟他們閑聊,從宮里的伙食到他們的冬衣是否保暖等等,讓一眾小太監(jiān)覺得這位諸葛大人十分接地氣。 更關鍵的是,諸葛大人從來不會趁機打聽宮里的事。 這與幾個內閣大學士或其他六部的官員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唯一不妙的是,別人在這里等候面圣時,都會給他們準備或大或小的人情,可是諸葛大人,卻從來不帶。但不妨礙,眾人對他的態(tài)度,有時候,諸葛大人對他們的關心,提供的情緒價值,遠比百八十兩的銀子要更有人情味。 一個小太監(jiān)端上來一壺新茶,“諸葛大人,嘗嘗這個!” 諸葛賢余嘗了一口茶,笑著道:“這茶好啊,極品的飄雪,一年進貢到宮里的也不過百余斤,都便宜你們小子了!” 地方上來的特色貢品,有一部分是給陛下用,有些則是當作賞賜,給了朝中的文武大臣,可是真正落得好處的,則是宮里的十二監(jiān)、四局、八司的太監(jiān)們,像是負責迎來送往的內官監(jiān),權力雖不如司禮監(jiān),但油水卻是二十四衙門中最足的。 像內官監(jiān)的掌印太監(jiān)胡不喜,掌管內官監(jiān)十多年,始終平安無事,其在內廷中的權力,前五開外,可是手中的銀子、奇珍異寶,卻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他在內廷中,從不參與內部爭斗,只負責安心撈錢。 大概是人各有志吧! 小太監(jiān)聽了,連連喊冤,“大人可不能亂說啊,若是讓主子們聽了,我們可是要掉腦袋的。” 諸葛賢余笑了笑,也不多言。 不片刻,就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趙銓,來到偏殿之內,諸葛賢余連忙起身,“趙公公!” 趙銓點點頭,“等了多時了吧,陛下詔見你?!?/br> 諸葛賢余跟著趙銓,往西苑陛下的御書房而去。 兩人一前一后,走得不快不慢。 忽然,趙銓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諸葛賢余,對他道:“稍后面圣,說話要注意一些?!?/br> 諸葛賢余問:“怎么了?” 趙銓道:“陛下,現在很生氣!” 趙銓話不多,但是已給了足夠的提醒,兩人相識這么多年,他對諸葛賢余的脾氣還是十分了解,如今陛下龍顏大怒,正在氣頭上,生怕這位諸葛大人不小心又忤逆了龍鱗,自己和他,都要跟著遭殃。 就在抵達之時,迎面走來了兩人。 江蘇總督徐亭,在陸天碩的陪同下,正往外走。 陸天碩對趙銓施禮,道:“老祖宗!” 趙銓鼻中嗯了一聲,算是應答。 徐亭朝他拱了拱手,臉色有些難看,也沒有多言,兩人離開去。 諸葛賢余看了他一眼,徐亭也在看他,兩人目光在短暫交流之后便分開。 一個離開西苑。 一個即將面圣。 第431章 面圣 西苑,御書房。 大明皇帝朱聰今日頭戴九梁金冠,身穿紅色水火袍,與尋常黃白道袍相比有些不同,可能是壽誕將至的緣故。 他坐在御書案前,正在低頭批閱奏折。 諸葛賢余看不清他的表情,不過,從趙銓的提醒來看,此刻他心情應該差到了極點。 這位大明皇帝,二十年來,幾乎從不批閱奏折,也不理會政務。 朝廷中奏折,地方上的奏報,除了密報以及四品以上的人事任免,他會過問一下,其余的事,不聞不問。在他看來,專業(yè)的人做專業(yè)的事,政務這種事,有內閣、有內廷,還有太平公主,已經足矣,作為皇帝,他只需問道、敬天。 天下的事兒,他不想管。 天上的事兒,他管不著。 可是今日,他卻破天荒的批閱起了奏折。 莫非是轉了性子? 當然不是。 皇帝正在氣頭上,如今批閱奏折,也不過是他強壓心中怒火,轉移注意力的一種方式,是一種姿態(tài),諸葛賢余暗忖來的不是時候,他明白接下來要面臨的,將是陛下的怒火。 用腳趾都能猜出來,剛才離開西苑的徐亭,與眼下情況有密切關系。 皇帝看了幾本奏折,原本舒緩的眉頭,又緊緊皺了起來,拿著朱筆的手,狠狠的將朱筆一折兩斷。 嘩啦! 桌上的幾十本奏折,被扔在了地上。 “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的東西!” 也不知道罵誰,皇帝不說,諸葛賢余也不會主動上去領罵。 遠處的小太監(jiān),都怯生生站在一邊,不敢靠近,趙銓擺了擺手,把這些人都趕了出去。 一是不想讓他們殃及池魚,二來是因為,接下來的談話,止于三人之間。 趙銓彎下腰,去一本本撿起地上的奏折。 這些奏折,放在以前,看都不看一眼。 頭一天晚上怎么放到御書房,第二天一早,就怎么拿上去,甚至連壓在上面的龍膽,都不曾移動一下,但只要陛下不反對,基本上都是同意,隨后,司禮監(jiān)就會拿回去批紅,回給內閣,其中當然有不小的cao作空間,不再贅言。 不過,看與不看是一回事。 呈不呈上去是另一回事,這是原則問題。 數十本奏折摞好,重新擺放整齊,趙銓又給皇帝倒了一杯茶,“陛下息怒?!?/br> 皇帝道:“二十多年來,朕把江山治權讓出來,讓你們輔佐朕治理這天下,這就是你們治的天下?” 趙銓的頭垂得更低了。 這句話是在宣泄不滿,并不是針對他。 皇帝將三本奏折扔在了二人面前,“這一封,江西巡撫吳國隆的奏折,稻米大豐收,畝產千斤,一稻生九穗,是大大的祥瑞!”又指了指另一封,“這一封,是錦衣衛(wèi)的密報,江西大旱,糧食欠收,百姓流離失落,背井離鄉(xiāng)。再看這一封,福建巡撫李國泰的奏折,近來信州(上饒)那邊來了大片流民,數以萬計,一路乞討?!?/br> 這三封奏折的時間,相隔月余,卻是在同一日挨在一起,呈到御書案前。 奏折送到內閣,有先有后,但什么時候呈報,卻是內閣說了算。 可以想象,在陛下壽典之前,內閣將這三封奏折一起遞上來,是存心搞事情。 其心可誅?。?/br> 皇帝怒氣沖沖道:“這就是朕的百官,這就是朕的天下,你們一個個勾連起來,一起糊弄朕!” 諸葛賢余依舊一言不發(fā)。 只要不點名,他就不存在,他不過是一介武夫,可不想替那些朝中大佬們,分擔陛下的怒火。可越是如此,皇帝的越怒不可遏,“諸葛賢余,你死了嗎?屁都不放一個?” 諸葛賢余恭聲道:“臣,在聽!” 他當然不敢放屁,不過,被點了名,他也不好裝聾作啞。 皇帝道:“你來說說,這件事,哪個是事實?” 諸葛賢余道:“大豐收是事實,大旱也是事實!” 皇帝聽他說出這種混賬話,冷哼一聲,“你倒說說看?!?/br> 諸葛賢余道:“大豐收,稻生九穗,是應了陛下大壽,海晏河清,天下呈平,是對陛下的良好祝福,是事實。但江西大旱,百姓流離,也是人間的真實寫照,也是事實?!?/br> 趙銓不經意的咳嗽了一聲,看了一眼諸葛賢余。 諸葛賢余不為所動。 皇帝不怒反笑,“他們說的都是事實,難道是朕錯了?” 天子怎么會錯? 天子永遠不會犯錯,一切都是世道的錯! 諸葛賢余道:“陛下也沒有錯!” 皇帝道:“諸葛賢余啊諸葛賢余,憑你這一身本事,我看當個六扇門總捕頭,真是大材小用了,要不,這江西巡撫的位子,讓你來當?” 諸葛賢余道:“臣不才?!?/br> 皇帝站起身,指了指座位,“要不,我讓出來,這個位子,你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