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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dāng)捕快那些年 第92節(jié)

    拓跋一刀笑道:“這話有些見外了?!睂傧碌?,“吩咐后廚,準(zhǔn)備些酒菜。范捕頭,里面請!”

    范小刀見狀,心中暗想,看來拓跋一刀并不想撕破臉皮,既然給他們安排飯局,看來對方還是想進(jìn)行和談,否則今晚這些舉動如此無禮,對方早就把他們趕出去了,不過,這頓飯若真吃起來,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想到此,他心中稍定,與趙行并肩走入大堂。

    第114章 拔出刀,算你贏

    北周并非不想和談。

    先前終止談判,又作出收拾家當(dāng)準(zhǔn)備撤退的樣子,只是以退為進(jìn),給朝廷壓力,否則,這次會面,他們完全可以不用搭理,更不用做出這么多準(zhǔn)備。

    他們只是想借此獲得更多的談判籌碼,因?yàn)樗麄兠靼?,在無力以武力回應(yīng)的前提下,大明朝廷對收回鳳凰嶺的迫切性。所以無論開出什么樣的條件,朝廷的態(tài)度都是可以商量,這就給了他們得寸進(jìn)尺的機(jī)會,條件越談越高。

    趙煥他們代表朝廷,有自己的考慮,畢竟有圣上的旨意在擺著。但范小刀就沒那么多顧慮了,一來他不是正式官員,卻又有朝廷的授權(quán),二來收不收回鳳凰嶺,關(guān)他鳥事,根本觸及不到他的根本利益,所以太子才會派他來試探對方。

    雖然沒有身份,卻也代表了太子。

    朱延剛剛回京,就被委派了這個難啃的骨頭。這是皇帝對他的考驗(yàn),談好了,陛下的功勞,談不好,鍋?zhàn)屗麃肀?,其中用意,可想而知?/br>
    北周這邊,沒有完全把談判的門堵死。

    拓跋一刀帶二人參觀了北周使館,使館有二百多人,占地將近百畝,除了辦公外,還有專門的接待、住宿的宅子,在番邦使館之中,算是規(guī)格較高的,當(dāng)初,兩國關(guān)系和睦之時,北周請了江南名匠“小魯班”仿拙政園修建,里面假山庭廊,應(yīng)有盡有。

    范小刀心想,沒想到北周蠻夷,倒挺懂得審美。

    拓跋一刀倒也耐心的給二人講解,這讓范小刀有些意外。上次在裕泰油坊,雙方劍拔弩張,不歡而散,剛才在門口,又是極盡侮辱之事,給二人設(shè)下難題,可如今卻又和顏悅色,不由贊嘆,這些政治家的臉,真是說變就變。

    來到中庭,聽到有呼斥之聲,近前一看,正是演武場。

    一名武將,正帶著數(shù)十人在cao練刀劍,兩人駐足觀瞧,見到拓跋一刀前來,眾人更是賣力,范小刀覺得奇怪,覺得這些招式,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

    一套cao練下來,武將帶眾人來給拓跋一刀施禮。

    拓跋一刀看了范小刀一眼,介紹道,“這位是范捕頭,京城第一勇士,前不久小白將軍,正是死在他手下?!?/br>
    好家伙,拓跋一刀這是給范小刀拉仇恨啊。果然,那武將一聽,目瞪欲眥,對著范小刀嘰哩哇啦說了一通,范小刀聽不懂北周話,望著拓跋一刀。

    拓跋一刀對那人說了一通,又用中原道,“希爾頓,范捕頭是朝廷特使,身份尊貴,又怎肯跟你一般見識?”又笑著對范小刀道,“屬下人,不懂規(guī)矩,范捕頭見諒?!?/br>
    那叫希爾頓的將軍滿是不屑之色,以蹩腳的中原話道,“你,敢不敢跟我單挑?”說罷,拔刀割了一縷胡須,扔在范小刀面前,眾人見狀,紛紛起哄。

    拓跋一刀又是一頓北周話,佯裝斥責(zé),兩人交談半晌后,對范小刀道,“在北周,割須挑戰(zhàn),意味著生死之局,是一個勇士用性命為賭注,為自己的榮耀而戰(zhàn),就連皇帝都不得阻攔。這位希爾頓將軍,與拓跋白是莫逆之交,他向你發(fā)出挑戰(zhàn),恕在下也無法勸阻?!?/br>
    范小刀心中冷笑,敢情在這里下了套,等著我鉆呢,他笑道:“我倒是很想應(yīng)戰(zhàn),但可惜我沒有胡子,不如等我留起胡子,再來比試?或者,我看拓跋大人的胡子挺長的,不如割下來借我一些?”

    拓跋臉色微變。

    在北周,成年之后,皆會留長須,胡須長短,是一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范小刀說是無心,卻將問題拋給了他,他自然不會去代為割須,對他來說,這是一種恥辱。

    希爾頓見范小刀不敢接受挑戰(zhàn),向地上啐了口唾沫,“我本以為大明的武者個個都是驍勇善戰(zhàn)之輩,沒想到一個個膽小如鼠,邊軍也是如縮頭烏龜,只會閉門不戰(zhàn),就算把鳳凰嶺還給你們,我們大軍一到,就會乖乖的跑掉,哈哈!”

    眾人跟著大笑,嘲諷之色滿滿。

    范小刀臉皮夠厚,對方讓他們帶刀前來,知道對方不懷好意,但面對挑釁,依舊不為所動,他來此處,是為了談判,試探口風(fēng),逞口舌之能,無濟(jì)于事,直接忽視掉了對方挑釁。

    可對方不依不饒,言辭越發(fā)過分,甚至嘲諷起了朝廷和皇帝。

    “大明天下,皆是懦夫,不敢接受挑戰(zhàn),哈哈!”

    范小刀面露不悅,“拓跋使君,我們是帶著誠意來的,這就是你們北周的待客之道?”

    拓跋一刀攤了攤手,“我雖為朝廷使者,但這些人,都是天策閣的武將,只負(fù)責(zé)我們使團(tuán)的安全,并不聽我調(diào)遣,若有得罪之處,我也沒有辦法啊?!?/br>
    這時,趙行卻往前一步,手握刀柄,目光緊緊鎖住希爾頓,冷冷道:“拔出刀,算你贏?!?/br>
    希爾頓聞言,頓時大笑,“好狂放(妄)的家伙,報(bào)上命(名)來,在下不殺無命(名)之輩!”

    趙行淡淡道:“沒必要。”

    “為什么?”

    趙行道:“將死之人,不配問?!?/br>
    那人哈哈大笑,“年紀(jì)不大,口氣不小?!?/br>
    趙行捏著鼻子,往后退了兩步,“你有口臭。”

    北周人生活在苦寒之地,又以rou食居多,難免口有異味,趙行天生鼻子敏感,受不了這味道,但在此時,說出這種話,無異于是一種侮辱。希爾頓氣得哇哇大叫,來到演武場,對趙行道:“你下來,我來替你娘教訓(xùn)你一下,什么叫禮貌!”

    趙行目中露出一絲殺機(jī)。

    對他來說,母親是最讓他尊敬之人,誰也不能侮辱,希爾頓這句話,刺激到了他的逆鱗,他往前探出幾步,右手握刀鞘,左手背負(fù)身后,挺胸而立,如淵亭岳峙,一股凌厲的氣勢,從他體內(nèi)發(fā)出。

    刀未出鞘,刀意卻緊緊鎖住了對方。

    希爾頓感覺到了危機(jī),但有眾人在場,這里又是他的主場,又豈能示弱,他左右移動,伺機(jī)尋找機(jī)會,趙行一動不動,渾身上下,毫無破綻,根本無從下手。

    眾人給他打氣,“烏力拉!”

    “弄死他!”

    聲音此起彼伏,可希爾頓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jī)。他雖不是天策閣弟子,但常年駐守天策閣,常與閣內(nèi)高手過招,武功在北周也能排得上號,正因如此,朝廷才派他來保護(hù)使團(tuán)的安危,眼前此人,看似年紀(jì)不大,卻身上帶著一股宗師氣派,讓他心生忌憚。

    僵持了盞茶功夫。

    范小刀忽道,“趙行,我餓了?!?/br>
    趙行回頭看了他一眼,希爾頓見狀,機(jī)會來了,一個閃步,沖到他面前,正要拔刀,刀光一閃,趙行背負(fù)的左手,以一個極為詭異的姿勢,拔刀而出。

    希爾頓覺得驚奇,拔刀的手,卻使不出任何的力氣。

    耳旁傳來眾人的驚呼聲。

    他覺得自己仿佛在云端,整個人漂浮在了半空之中,不對,身子呢?低頭一看,身體還杵在原地,就在那一剎那間,他明白,自己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整個人生,如跑馬燈在他眼前閃過,只是,還沒等開始,便已經(jīng)結(jié)束。

    人頭落在地上,發(fā)出重重的響聲。

    趙行頭也沒回,長刀已歸鞘,笑著對范小刀道,“我知道了?!狈路饹]事人一般,對拓跋一刀道:“拓跋大人,是不是可以開飯了?”

    又瞅了地上的尸體一眼,“我說過,拔出刀,算你贏?!?/br>
    整個演武場,瞬間安靜下來。

    眾人皆不作聲。

    這個人明明背對著希爾頓,可卻如背后長了眼睛一般,如砍瓜切菜,將希爾頓的腦袋砍了下來,尤其是那拔刀的姿勢和角度,更是匪夷所思,世間還有這等刀法?

    只有范小刀知道,趙行的拔刀術(shù),已得宋金剛真?zhèn)鳎怨室庹f那句話,給他制造機(jī)會。

    拓跋一刀臉色微變,擺了擺手,有人上前,將地上尸體,還有不遠(yuǎn)處的首級拿走,范小刀喊道,“慢著!”

    那些人停下,范小刀走到他們身前,從懷中取出二百文銅錢,“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在下深表慚愧,這二百文,就當(dāng)是隨個份子,聊表心意。”

    殺人,誅心??!

    場內(nèi)情形瞬間改變。

    先前那些準(zhǔn)備看笑話,或者出言相譏之人,也不再開口,見識了這種刀法,他們自忖沒人能接住這樣的一刀。拓跋一刀抬手道,“請!”

    眾人入廳,大堂之內(nèi),早已擺好酒席。

    一番較量下來,拓跋一刀收起輕視之心,分賓主落座,舉杯道,“今夜,范、趙二位少年英雄,蒞臨敝館,令敝館蓬蓽生輝,今日前來,我們把酒言歡,只談風(fēng)月,不談公事?!?/br>
    范小刀心中冷笑,不談公事,那小爺盡管去找白無常小jiejie喝酒談心,誰又有心思跟你在這里把酒言歡,不過,你既然不提,我們自然也不會多言,卻不說破。

    拓跋一刀介紹起桌上菜肴,都是北周名菜,什么紅燒定北軍、水煮關(guān)東、鐵鍋燉大同,一副恨不得要將大明軍隊(duì)和重要關(guān)塞生吞活剝一般。

    范小刀只是聽著,也不搭話。

    一頓飯吃得寡然無味,拓跋一刀酒量極大,不住勸二人喝酒,他們帶來的酒,又是北周烈酒,眾人齊齊上陣,紛紛勸酒,二人留著精神,又以內(nèi)力控酒,倒也沒出什么問題。

    很快酒席到尾聲,拓跋一刀也沉得住氣,始終沒談鳳凰嶺一事。

    范小刀起身告辭,“多謝大人款待,時辰不早,我們該回去了。”

    拓跋一刀哈哈一笑,拉住他道,“范捕頭、趙捕頭,二位不妨去我書房一談,在下有幾句話相贈?!?/br>
    范小刀以手撫頭,“今日有些醉了,不如明日再談?”

    拓跋一刀笑道,“在下特意準(zhǔn)備了醒酒湯,還請移步?!?/br>
    見他堅(jiān)持,兩人隨他來到書房,推門而入,只見一道金光閃過,兩人頓時被眼前景象驚呆了。

    第115章 粉身碎骨

    書房正中央的案幾上,整整齊齊碼著一塊塊的金條,堆成了一座小山,在燭光映射下,顯得格外的刺眼。范小刀第一眼看上去,怎么也得上萬兩吧,跟那么多人打過交道,但這么多金子,尚且頭次看見。

    范小刀正色道:“這是什么意思?”

    拓跋一刀笑道,“這是我們一點(diǎn)小小的心意?!?/br>
    趙行道:“你想收買我們?”

    拓跋一刀微微搖頭,“要想收買你們,用不了十萬兩。這十萬兩黃金,是太子殿下準(zhǔn)備的。他初來京城,想必用錢的地方頗多,我們不方便拜訪,所以只有拜托二位,只要答應(yīng)我們的條件,這些金子便都是殿下的?!?/br>
    十萬兩!

    范小刀尋思,一萬兩已是極限了,沒想到這么一堆金子,足足有十萬兩之多,看來還是貧窮限制了想象力啊。

    不過,對方肯出錢,而且是下血本,看來北周談判的愿望,絕不低于大明,按理說,鳳凰嶺在他們掌控之中,他們完全有時間,也有本錢耗得起???

    這又是為何?

    范小刀想不明白,其中必然有問題,只是他不知道,他笑道:“我說呢,就我倆現(xiàn)在的水平,在殺手市場行情才一百兩,拓跋使君一下子弄出這么多銀子,把我們弄迷糊了,不過,給太子的話,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br>
    拓跋一刀道:“太子殿下如今的處境,我們也都清楚,只要此事成行,就算我們雙方建立盟友,將來若有需要,必要時,我們也可以出兵幫忙制造一些局勢?!?/br>
    說話之時,拓跋一刀自信滿滿,看上去是站在太子的角度來考慮,但最終還是為了把和談之事談成。

    范小刀決定套一下對方的話,可是拓跋一刀是老手,說話辦事滴水不漏,又怎么會上他當(dāng)?“只是,我們幫你,又有什么好處呢?”

    拓跋一刀一伸手,那名副手取來一份文書,遞了過去,拓跋一刀道,“這是互市之后,我們北周的一些生意,到時候拿出兩成干股來,讓你們來代持,一年少說也十幾萬兩銀子吧。”

    范小刀心中冷笑,互市?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你就開始在這里畫大餅,這是拿白紙上墳,糊弄鬼呢?不過,他也沒有說破,問,“需要我們做什么?”

    拓跋一刀伸出四根手指,“只要你們朝廷答應(yīng)四個條件,我們一月之內(nèi),立即撤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