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注定要位極人臣的女人 第2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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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謝知秋與趙澤只是見了面,并未聊太多深入的話?題。 在一群身穿正規(guī)軍軍甲的義軍包圍了梁城的情況下,君臣不?可能再像過去那樣親密無間。 某種古怪的氛圍,朝堂中人人都?感?受得到。 從皇宮歸來之后,謝知秋收拾收拾,直接住進知滿尚在經(jīng)營的繡坊中,外面依舊有人嚴格把守。 回到自己的地盤,雀兒疑惑地問道:“小姐,朝廷禁軍看起來根本打不?過我們的兵馬,既然我們已經(jīng)圍了梁城,何?不?一舉攻下朝廷,永絕后患?” “還不?是時候?!?/br> 謝知秋搖了搖頭。 她說:“你看窗外?!?/br> 雀兒依言往外看去。 許是因為義軍圍了城,本應(yīng)熱鬧的梁城夜市比平日安靜不?少,街上?行人稀疏,家家戶戶門扉緊閉,偶爾百姓經(jīng)過謝知秋居住布坊,看到外面的守衛(wèi),亦無人敢踏入,只趨避而行。 倒有些禁軍守衛(wèi),警惕地在不?遠處徘徊,面色凝重,既不?敢離得太近,又對此地格外戒備。 謝知秋道:“你也在梁城長大?,也見我在朝廷為官,想來明白,這些為朝廷效力的守衛(wèi)、在梁城謀生的百姓,又何?嘗不?是父母所?生、親人所?養(yǎng)? “他們并非真想與誰為敵,只是聽命上?級、謀事生存而已。 “與辛國交戰(zhàn)以來,百姓本已惶惶不?安,若再遭遇政權(quán)更迭,時局會更加混亂。 “我們在北地能輕易立住腳跟,是因朝廷軍棄城而逃,義軍在此時出現(xiàn)守城,自然如救世?主一般。 “但在關(guān)內(nèi)地帶,百姓生活還算安泰,或許對義軍之名有所?聽聞,卻還沒有建立足夠的信任。 “此時奪下梁城、取代趙澤,不?算一件難事,可是之后卻麻煩重重,義軍能接管梁城,卻未必能保證所?有地方臣服,現(xiàn)在本就在動?蕩中,未必不?會有人借機起.義,稍有不?慎,就會陷入舉國分裂的大?動?亂。 “當(dāng)下外敵當(dāng)前,若是國內(nèi)陷入無法團結(jié)的割據(jù)動?蕩,我等還是會腹背受敵。若是方國四分五裂,內(nèi)部斗成一團,兵力被割裂開來,你猜最高興的會是誰?” 雀兒一愣,明白過來。 但她又擔(dān)心道:“可是以朝廷的立場,真的會愿意與義軍合作嗎?等辛國的事情解決,義軍若還沒有解散,終究是個禍患?!?/br> 謝知秋頷首,并不?否認此言。 她微微垂眸,眼底帶著素來的沉靜,道:“義軍與朝廷,遲早會撕破臉。但當(dāng)下辛軍欲攻打擎天關(guān),義軍又圍住了梁城。 “朝廷只有兩種選擇,要么與義軍合作,一同攻打辛軍;要么與辛軍合作,先?解決義軍這個內(nèi)患?!?/br> 雀兒大?吃一驚:“都?這樣了,朝廷還有可能和辛軍合作嗎?” 謝知秋言:“當(dāng)然,只要有共同的敵人,而且辛國開得出合適的籌碼?!?/br> 攻下朝廷,可能會導(dǎo)致內(nèi)局混亂,給?辛軍可乘之機,還不?是時候。 可是朝廷本身,又未必會與他們合作,說不?定還是個隱患。 雀兒已經(jīng)有些暈了,只覺得小姐手上?哪怕有了軍隊,已經(jīng)走了那么遠,可許多事情,還是沒有那么容易。 謝知秋卻道:“當(dāng)務(wù)之急,是讓朝廷放下與義軍之間的內(nèi)部成見,暫以外敵為優(yōu)先?。若辛軍與義軍同時擺在面前,要讓趙澤認為,辛軍的威脅更大??!?/br> 暮色已沉,謝知秋看著窗外,目色波瀾不?驚。 無論幾方陷入權(quán)力之爭,最終都?是cao縱百姓去死。 她所?做之事,不?過是在保住自己人的同時,盡可能減少傷亡。 謝知秋探手入袖,取出前些日子蕭尋光從辛軍手中截獲的那封密信,似乎有所?思索。 * 另一邊,深夜。 趙澤令百官散朝后,又遣人秘密出宮,單獨召見了史守成。 要說今日謝知秋在朝堂上?現(xiàn)身,群臣之中誰最惶惶不?可終日,那非史守成莫屬。 義軍的作戰(zhàn)能力顯然在朝廷禁軍之上?,要是義軍真的奪取梁城,其?他官員還好?說,說不?定謝知秋會看在當(dāng)年同僚一場的份上?,對他們網(wǎng)開一面,讓他們繼續(xù)做官。 可是史守成就不?一樣了,他當(dāng)年如此針對謝知秋,謝知秋不?可能不?記仇。 自從義軍圍了梁城,史守成腳上?的冷汗就汗?jié)窳藥纂p足衣,恐懼得根本睡不?著。 故而皇上?一派人前來叫他,他就火急火燎地進了皇宮,一刻都?沒耽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史守成躬身行禮,一夜之間,他似乎滿頭白發(fā)都?稀疏了許多。 “史愛卿請起?!?/br> 趙澤坐在龍椅上?,眸子泛著幽色。 他一抬袖,示意史守成免禮,說:“朕深夜召見史愛卿,是有事想與愛卿相商。” 史守成忙問:“不?知皇上?是為何?事找老臣?” “史愛卿,你且看看這個。” 說著,便有小太監(jiān)恭恭敬敬地將?一封信函呈上?,給?史守成看。 史守成雙手捧起信件,匆匆讀了幾行,便眼神大?變! 趙澤說:“其?實,在擎天關(guān)大?捷之后不?久,曾有一個外邦人自稱辛國使者?,暗中前來見朕,并將?這封辛國承天圣命皇太后親筆所?寫的信函呈上?。 “朕讓人驗了信物,應(yīng)當(dāng)是真的?!?/br> 只見信中所?寫,正是辛國承天圣命皇太后向?趙澤承諾,只要趙澤愿意出兵討伐義軍,辛國不?但立即愿意和談,兩國界限仍按三年前開戰(zhàn)前的格局分割,而且會暗中幫助朝廷解決義軍。 對趙澤而言,這封信無疑是雪中送炭。 他現(xiàn)在的情況太過被動?,與辛國打了三年多,朝廷的兵力、財力都?損耗過大?,實在已經(jīng)無力支撐了。 而與辛軍聯(lián)手,無疑可以同時解決他的兩個大?患。 但憑朝廷打不?過義軍,可是辛軍騎兵非常強大?,若兩者?合作包夾義軍,未必沒有勝算。而且,看承天皇太后信中所?言,她好?像還有什么后手沒出。 史守成看到信中內(nèi)容、聽聞皇上?所?言,有那么一剎那,心頭一喜。 他實在太怕謝知秋了,要是運用此計,就能保住朝廷,說不?定也能解決謝知秋。 不?過,這種喜悅只持續(xù)了一瞬,他便清醒過來。 史守成連忙堅決地道:“皇上?,萬萬不?可!” 第二百零一章 史守成義正辭嚴地說:“非我?族類, 其心必異!辛國?多年來sao擾、擄掠我?國?邊境,目前還占著?北方十二州之地,可謂狼子野心, 不可信任! “辛國?如今提出對朝廷讓步, 不過是在與義軍打仗時吃了虧,想假借朝廷之手, 轉(zhuǎn)移義軍的目標, 只是權(quán)宜之計, 而非真心合作! “更何況我?方國?乃泱泱華夏正統(tǒng),怎可與異邦為伍!若是行?如此之事,與齊慕先那等賣國?賊有何區(qū)別!” 史守成說著?此言, 便覺得自己整個人的形象都?光輝高大起?來。 他的確因為打壓當(dāng)年的齊黨和后來的謝知秋, 導(dǎo)致一葉障目,做了一些錯誤的判斷,但一直以來, 他都?認為自己是朝中忠君愛國?的表率,這?世上再也找不到一個比他更正直忠誠的直臣。 齊慕先一手遮天,背后的種種黑幕自不必說。 謝知秋妄圖以女子之身染指朝堂, 乃是顛覆倫常之舉,他反對謝知秋,也有十分正當(dāng)?shù)睦碛伞@?可是為了防止方朝禮崩樂壞、牝雞司晨。 他是為了維護社會千年以來的道德秩序, 避免世人陷入混亂之中。 史守成不否認自己有時也有私心,但他自認數(shù)十年來行?得端坐得正, 絕沒干過齊慕先那樣傷天害理的事。 若是世人都?有與他一樣高的道德水準, 遵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規(guī)則, 忠于君主,孝于父母, 剛正直言,堅決抨擊那些違反社會道德與傳統(tǒng)秩序禮儀的行?為,如他一般成為儒學(xué)所推崇的正人君子,何愁社會不安定有序呢? 然而趙澤聽了他這?番話,卻覺得有點?煩。 大道理誰都?會說,問題是該怎么辦? 朝廷軍打不過辛軍,急需停戰(zhàn)擺在眼前。 而義軍包圍了梁城,朝廷束手無策,同樣擺在眼前。 要是百姓都?遵循仁義禮智信,老老實實種地交稅,對他這?個皇帝言聽計從,那他當(dāng)然很省心,但現(xiàn)在兩邊都?快逼到皇宮了,明擺著?是不吃這?一套,他還固執(zhí)地堅持這?種死?道理,能保住自己的皇位嗎? 話不投機半句多。 到這?個地步,趙澤多少看清了史守成滿嘴空話大話、實事卻感不太成的草包本質(zhì),他不耐地揮揮袖子,想打發(fā)史守成離開,自己一個人靜靜。 恰在這?時,有小太監(jiān)神色慌張地進來,躬身道:“皇上?!?/br> 趙澤被小太監(jiān)怪異的神情?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問:“何事?但說無妨。” “稟皇上,那位謝……謝大人方才遣人過來,說有兩樣信物想讓皇上過目,因為事關(guān)重大,白日在朝上就沒有說,這?才……” 來傳這?個話,顯然是個高風(fēng)險的差事,也不知道在外?面推諉了幾個回合,才落到這?倒霉的新人頭上。 小太監(jiān)說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對謝知秋的稱呼亦再三斟酌,生怕哪句話說錯,惹了皇上的不快。 好在趙澤脾氣沒有這?么差,他聽到是謝知秋送來的信物,的確心頭一緊,不過還是說:“呈上來吧?!?/br> “是?!?/br> 小太監(jiān)恭敬應(yīng)下。 趙澤則瞥了一旁的史守成一眼,思來想去?,還是沒讓史守成回避。 史守成縱有千般錯處,唯有忠君一項,實在挑不出什么毛病。 趙澤現(xiàn)在也實在不安,需要有個人陪他商量商量。而史守成在朝中閱歷不淺,趙澤對史守成的看法沒那么信賴了,但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到一個比史守成更合適的人。 不久,小太監(jiān)捧著?一個盒子過來,低頭呈送給趙澤。 小太監(jiān)雙腿有點?顫,只老實完成任務(wù),道:“謝大人的人令奴才傳話,說謝大人交代,這?兩件東西?是義軍日前從一支隱秘的辛軍身上繳獲的,亦是謝大人決定以義軍軍師身份前來梁城的契機。 “謝大人說,她知道自己如今的話,已經(jīng)不足以取信皇上,但無論皇上信不信,她心中都?始終記著?皇上當(dāng)年的提攜之恩,還有皇上屢次庇護于她的情?誼,故而無論義軍中人心如何,她都?不愿意加害皇上。 “關(guān)于這?兩件信物的內(nèi)容,以她的身份,已不便多言,不如全部?交到皇上手上,由皇上親自判斷?!?/br> 趙澤聞言,正要去?取物件的指尖不自覺地一抖。 不得不承認,哪怕他和謝知秋的情?誼在這?種形式下,已然分崩離析,但在他內(nèi)心深處,同樣認為他與謝知秋親密無間的日子,是一段難能可貴的美?好時光。 謝知秋令人傳來的這?段話,得以觸動他情?感的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