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注定要位極人臣的女人 第2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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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秋問:“可還合你的口味?” 齊慕先道:“魚香茄子還算可以,但別的菜不夠辣,差了點(diǎn)火候。” “我去給你弄點(diǎn)辣醬來?” “不用了?!?/br> 齊慕先笑?笑?。 “梁城這兒的辣子,再怎么燒,也不是我家鄉(xiāng)的味道。況且兒時喜愛的口味,如今就算回了家鄉(xiāng),也未必有了?!?/br> 但就算如此說,齊慕先還是一筷子一筷子慢慢吃著,似在品味。 齊慕先道:“現(xiàn)在外?頭,亂成一團(tuán)吧?” 謝知秋頷首。 她說:“過去與你交好的人幾乎都?被查辦貶謫,另外?,史守成等禮部官員將你以往的所有著作都?批作偽學(xué),大肆評罵,要求國子監(jiān)、太學(xué)的學(xué)子一概不準(zhǔn)再讀,若有涉及,嚴(yán)重者甚至?xí)?被歸為齊黨,革除功名。” 稍作停頓。 謝知秋說:“其實(shí)我倒覺得,你的有些書,的確有可讀之處,就這樣毀了,未免可惜。” 齊慕先倒頗為淡然:“不奇怪,世?上沒什么新?鮮事,這種我也干過,沒他們?那么張揚(yáng)而已?!?/br> 他又問:“我院中那些松柏盆栽呢?你們?如何?處理?了?” 謝知秋回答:“有些送進(jìn)了皇宮,有幾盆可能沒那么值錢,流落出來,被人泄憤砸掉了?!?/br> 齊慕先嘆了一聲?:“可惜,暴殄天物?!?/br> 話完,他邊搖頭,邊又配著米飯吃了口菜,唏噓不已。 待齊慕先吃完,謝知秋收拾著碗筷。 倏然,謝知秋問:“同平章事大人,你走到今日,可有后悔嗎?” “還好吧?!?/br> 齊慕先平靜地?答道。 “這么多年,不該干的事干得多了,其實(shí)我早就在想,我會?不會?也有這么一天?,F(xiàn)在這天是來了,比起我最期望的結(jié)果,肯定是要差一點(diǎn),但它比起我最壞的打算,已經(jīng)來得晚得多了。” 謝知秋沉默。 齊慕先問她:“說起來,你的處境又如何??你雖然救了趙澤,但身份也曝光了,只怕比起我,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謝知秋并未否認(rèn),只道:“的確爭議不少?!?/br> 齊慕先嘆了一聲?:“世?上俗人太多?!?/br> 就此無言。 二人斗了數(shù)年,積怨極深,兩看相厭,話至此處,便沒什么再可聊的。 謝知秋來給齊慕先送了頓飯,已稱得上仁至義盡。 她收拾好餐具,提上食盒打算離開。 這時,卻聽齊慕先在她背后道:“謝知秋,我走了以后,你面對的對手未必會?更?簡單。 “他們?大概都?比我蠢,但不一定更?容易對付。 “不自?謙地?說,我還算是個講道理?的人,你若對我有用,我是知道如何?才能雙贏的。但是這世?上,大有一批毫無遠(yuǎn)見的蠢人,哪怕沒有任何?好處,哪怕明知會?落個兩敗俱傷的下場,也要不擇手段地?將看不順眼的人拖到陰溝里。 “還有許多人,即使對你本人沒有任何?了解,只要有風(fēng)一吹,就敢信個十成、妄加猜測。這一些人,他們?可以將你高高地?捧起來,亦可以將你狠狠踩進(jìn)泥里。你合他們?心意時,他們?將你吹得上天入地?,但哪天你若是不合這些心意了,則會?遭到變本加厲的苛刻對待。 “你若是被一時榮光迷了眼,日后說不定會?吃大苦頭。” 謝知秋微微側(cè)頭,齊慕先能看到她半張清冷的側(cè)顏。 謝知秋道:“我知道,多謝同平章事大人指教?!?/br> * 從大理?寺獄出來,謝望麟正焦慮地?在外?面等待。 他不安地?搓著手,直到見謝知秋出來,才松了口氣,急忙上前道:“話說完了?” 謝知秋頷首。 謝望麟對謝知秋要來見齊相這事,其實(shí)很不贊成。 他說:“現(xiàn)在形勢動?蕩,且不說齊慕先會?不會?魚死網(wǎng)破對你不利,光是他這個人就很敏感,能不見還是不見得好。你到底是個姑娘家,干這么危險的事,爹很擔(dān)心的?!?/br> 謝知秋道:“他家中無人,除了我,不會?再有誰給他送別了。不過是最后一程,送一送他又何?妨?!?/br> 謝望麟還是膽戰(zhàn)心驚,但這個女?兒,連參知政事都?當(dāng)過,他已經(jīng)有些不敢教了,只得將嘴邊的話咽下。 從大理?寺獄往馬車走時,謝知秋看到不遠(yuǎn)處有個無人的高臺,她指了指道:“父親可愿上去看看?” 謝望麟難得見她有這種閑情逸致,便答應(yīng)陪同。 兩人登上高臺,從高處往下望,可縱觀整個梁城,一條長街自?東往西,直通城門,街上人來車往,熙攘繁鬧。 謝知秋走到欄桿邊,望向不遠(yuǎn)處的宮城。 宮城巍峨,高墻阻攔了視線,讓人望不見其深處。 謝望麟一向不太懂自?己這個女?兒的心思,不過見她看這么久宮城,便知她定有心事。 謝望麟也知謝知秋境遇艱難,他試圖緩和氣氛,便調(diào)侃道:“知秋,你說你是不是生錯了性別?你若不是個姑娘家,許多事情便可迎刃而解,為父也早就可以以你為傲了。” 謝知秋一雙烏眸靜靜地?瞥過去。 這么多年,謝望麟以前說類似的話時,謝知秋極少去接,簡直像個啞巴。 但這一回,她卻開了口。 她說:“我沒有生錯性別,有錯的是習(xí)以為常的規(guī)則。父親之言,不過是覺得天下男子個個都?應(yīng)該有強(qiáng)于?女?子的特質(zhì),所以一旦出現(xiàn)例子讓這個邏輯站不住腳,就只好將這些女?人歸到男人里,以自?圓其說。 “但男性本身是一種性別,而不是特質(zhì),我不是男人,也不像男人。我的教育和人生經(jīng)歷令我長成如今這樣,僅此而已。” 謝望麟張了張嘴。 他一向覺得這個女?兒有點(diǎn)過于?尖銳,但謝知秋在朝中所處的位置已經(jīng)很高,他就算聽這話有點(diǎn)不舒服,也難以再拿父親管女?兒的架勢來壓制她了。 謝知秋也沒有繼續(xù)說。 她只是走到圍欄邊,用手扶住長欄,望向渺遠(yuǎn)的蒼穹江山。 其實(shí)她話雖如此說,但心里也清楚,世?俗觀念如此根深蒂固,她一個人的想法,在數(shù)千年積累的浪濤面前,不過是個渺小的異類。 妄圖以一人之力迎戰(zhàn)這樣的世?道,如此不自?量力,又何?異于?蚍蜉撼樹? 齊慕先已經(jīng)倒臺。 山河日異,大廈傾垮,朝堂暗潮洶涌,變幻之勢已然明顯。 而她恢復(fù)了久違的女?兒身。 這一日終于?來臨。 今后,她必須以這具女?子之軀,去直面兇險動?蕩的名利場。 -中卷完- 第一百六十章 寧德二年。 這年的正月一過, 不等新年春風(fēng)到來,齊慕先已被押往刑場問斬。 一代名?相,大起大落的一生, 就此謝幕。 齊慕先的處決告一段落, 公眾們的視線亦開?始轉(zhuǎn)向別處—— 這一年,若要問梁城街頭巷尾被人提起最?多的名?字是什么, 那必然只有三個字—— 謝知秋。 * 早餐鋪?zhàn)油狻?/br> “所以那位蕭大人, 竟然真變成了謝知秋?!” “皇上金口玉言了, 不像有假……” “可這蕭尋初和謝知秋分明?是兩個人,怎么會成了同一個?好端端一個大男人,怎么忽然就成了女?的了?這難道以后就變不回去了?一個大官, 當(dāng)?女?的怎么成!皇上難道就接受了, 也不管管?” “我看是胡說八道,蕭大人那可是青天大老爺!女?人哪兒有那能耐!路邊乞丐胡扯的話你們也信,傻子!” * 寺廟外。 “所以那個謝知秋到底怎么回事?人還能變來變?nèi)サ???/br> “這等怪事, 依我看,此女?必是個妖物!皇上搞不好也被她狐媚住了!” “妖女?現(xiàn)世,天下不會要亡吧?” “我問過寺里的主持了, 他也說陰陽倒錯,有違天理?,恐怕不是好事, 我看那人遲早要被佛祖責(zé)罰……” * 茶館中。 “怎么都說蕭尋初和謝知秋是換了身體,這未免太?不合常理?, 依我看, 多半是女?扮男裝吧?” “那現(xiàn)在是木蘭重貼女?紅妝、英臺又?復(fù)祝九娘?” “可是如果是假扮的, 蕭家人能這么長時間認(rèn)不出來?” “不是說那蕭二郎自小?就離家出走了嗎?沒準(zhǔn)是因?yàn)檫@個才能換得?成,要不就是蕭家本來就知情?!?/br> “闖宮救圣這一出, 若編了戲碼應(yīng)該好看,就是可惜知道得?太?少,那齊慕先犯的事好像蠻嚴(yán)重的,他到底是怎么反的?怎么還能把皇帝弄到宮外去了?” “喂,說書的,都說你消息靈通,什么時候來一段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