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注定要位極人臣的女人 第1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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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連齊宣正都敢動,敢與齊慕先為敵,倒還算有意思。” 太后還政后,在慈寧殿吃齋念佛多年,侍女已經(jīng)很久沒見她對朝堂上的事表現(xiàn)出興趣了。 侍女揣度太后的意思,試探道:“反正正好碰到了,要不要奴婢去?把那?蕭大人叫來向太后娘娘問安?” “不必?!?/br> 太后垂下眼瞼,扳起佛珠,又恢復(fù)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 她道:“我?遠離朝政多年,還管這些朝臣的事干什么?問得太多,還要被彈劾婦人干政。他們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去?,走。” “是?!?/br> 如此,侍女也不再說了,低頭讓人起轎。 * 傍晚,齊慕先回到府中。 他官服未換,就?徑自去?了一個偏僻的小房間,將?房門反鎖。沿途,家中仆人沒人敢作一句聲?。 房間里空無一物?,只有一座神龕,兩支點?燃的蠟燭,一個香爐,殘香已然燃盡。 神龕上擺著兩人的牌位,高處的一座寫著“譚云”,低處的一座寫著“齊宣理”。 齊慕先安靜地進去?,熟練地用干凈的水和布擦拭本就?光可鑒人的神龕臺面,換上新鮮的水果。 然后,他將?低處的那?座牌位往旁邊挪了挪,抬手打開地板上的暗格,從里面取出一座很新的牌位來,將?它同樣供在神龕上。 這牌位上,寫著“齊宣正”三個字。 齊宣正是險些害死皇上的罪臣,死后也不可能在明面上供奉。甚至連他的葬禮,都不能算有什么體面。 生前,明明是那?樣好面子的一個孩子。 齊慕先輪流擦拭三座牌位,上香,然后慢吞吞地坐到地上,用滿是皺紋的手一個接一個地折紙元寶。 紙錢燒起的刺鼻的煙,淹沒了齊慕先面無表情的臉。 須臾,兩行清淚順著他的臉頰流下。 齊慕先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這座空落落的大宅院,不久前還是滿是煙火氣的家,轉(zhuǎn)瞬間,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本以為蓋好屋瓦、漆好磚墻,就?不會再有這座屋中生病受凍而死,奈何命運無常。 恨不恨蕭尋初? 怎么可能不恨? ——怎么可能不恨? 但?齊慕先縱橫官場多年,自然看得清,他已如大廈將?傾,皇上對他不復(fù)過往信任,只打算實現(xiàn)諾言為他養(yǎng)老送終;而“蕭尋初”,猶如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正乘風(fēng)而起、扶搖直上。 要打壓他,不能再草率行事,必須徐徐圖之了。 這時,外?面?zhèn)鱽砗茌p的敲門聲?。 自從齊宣正死后,仆人們連對他說話?都小心翼翼。 只聽外?面那?人道:“老爺,劉大人來了?!?/br> 齊慕先眼光一暗。 再出聲?時,喉嚨雖有沙啞,但?已聽不出半點?異狀,只道:“知道了。” * 一刻鐘后,當(dāng)齊慕先出現(xiàn)在戶部?侍郎劉求榮面前時,看起來已經(jīng)完全是以往那?個位高權(quán)重的齊慕先。 劉求榮在他面前唯唯諾諾,恨不得跪下來磕頭行禮,一直點?頭哈腰道:“齊大人好,齊大人真是許久不見了,能見到齊大人,實在是下官的榮幸?!?/br> 齊慕先冷眼看著,悠哉地拿起茶盞,揭蓋喝了口?茶。 許久,他才道:“求榮啊,你應(yīng)該知道,你這條小命,是托誰的福才能暫時保著吧?!?/br> “是是是,下官知道。” 劉求榮滿頭大汗,不敢耽擱。 要說“蕭尋初”高升,縱觀滿朝文武,沒有人比劉求榮更怕了。 一聽說齊宣正案的消息,劉求榮就?知道自己小命不保。 如果正常來說,“蕭尋初”肯定是自己一高升,第一個就?要弄他。但?齊宣正案中間出了一點?異常情況,齊慕先提刀斬了齊宣正。 齊慕先這個舉動,導(dǎo)致趙澤對他的感情又出現(xiàn)了偏袒,所?以趙澤雖然完全向著“蕭尋初”,但?對過去?一部?分齊慕先提拔的官員,他也表現(xiàn)了相?當(dāng)?shù)娜柿x和寬容。 任何官員剛一高升,就?對其他派系的官員下手,都是為官大忌。 “蕭尋初”肯定是想動劉求榮的,但?“他”是個很謹慎的人,知道這個時候立刻下手,就?算“他”證據(jù)充足、完全占理,在趙澤看來,也會有排除異己、對齊慕先落井下石之嫌。 “蕭尋初”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鞏固趙澤的信任,并通過實績來保證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所?以“他”過去?幾個月暫時以大勢為重忍了忍,但?這顯然不是不動手,只是暫時延后了一點?。而現(xiàn)在,“蕭尋初”恐怕覺得時機已到,就?要亮鋒了。 對劉求榮來說,“蕭尋初”這個不動作,無疑就?是一把懸在他頭上的刀,不知何時落下,可能是今晚,也可能是明日。 齊慕先看著抖得像只小老鼠的劉求榮,心中也有感慨。 以前劉求榮在他這里,頂多就?是個隨手提拔一下的貨色罷了。如果“蕭尋初”老實與他合作,他本來是打算用劉求榮換“蕭尋初”的忠心的。 沒想到現(xiàn)在,由于他大勢已去?,以前手下的人心思都開始活絡(luò),變得不可信任。 劉求榮這種走投無路又有把柄在他手上的垃圾,反而成了最好用的傀儡。 齊慕先問:“我?讓你做的事,你辦好了嗎?” 劉求榮連連點?頭:“都安排好了,他們肯定不會懷疑的。不過,大人,今后要讓我?們的人多注意什么方面?” “……想要抑制蕭尋初,現(xiàn)在一般的方法已經(jīng)不行了,必須用巧。如果能找到他身?上有什么把柄或者弱點?,那?就?好了?!?/br> 劉求榮稱是。 但?他又擔(dān)心道:“但?這個蕭尋初為人非常正派,過往與他共事的人都對評價頗高,民間風(fēng)評又好。蕭斬石當(dāng)年就?是塊耿直的臭石頭,這蕭尋初要是真的一點?虧心事都沒做過,沒有把柄怎么辦?” “只要是人,總會有弱點??!?/br> 齊慕先道。 他手指抵著下巴,在大堂中走了兩圈。 隨后,他道:“說起來,之前秦皓曾經(jīng)隨口?提起,他覺得這個‘蕭尋初’很異常,還說‘蕭尋初’的性情與過去?完全不同,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br> “——!” 劉求榮有些不解:“可那?又如何呢?蕭尋初當(dāng)年浪子回頭的故事,已經(jīng)人盡皆知了。人隨著時間變化,性格會改變,也不是異常?!?/br> 若換作旁人可能會放棄,但?齊慕先卻?不會遺漏細節(jié)。 他道:“仔細想想,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人就?算真的浪子回頭,有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掌握大量實實在在的知識,勝過那?么多寒窗苦讀數(shù)十年的人,拿到狀元嗎?” 齊慕先略作停頓。 他說:“派人去?查查他那?段時間的經(jīng)歷,看有沒有可能作弊,或者找了人替考?!?/br>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將軍府。 蕭尋初所居院落。 真正的蕭尋初本人?, 正在與他?師兄葉青,一同探討他?與謝知秋換回去的方法。 “這兩塊,就是當(dāng)初讓我和謝知秋發(fā)生交換的黑石?!?/br> 蕭尋初拿出兩塊石頭?, 分別?擺在桌面兩側(cè), 一一給葉青介紹—— “這一塊是我們原本山上的,你也?見?過;這一塊是謝知秋當(dāng)時掛在身上的, 據(jù)她說, 是她祖母從月老?祠那里高價請回來的, 希望能讓她尋到一位稱心如意的夫婿,所以他?們家里叫作姻緣石。” 桌上,蕭尋初左手那塊石頭?約有饅頭?大, 棱角不平, 略沉,一看就是被人?隨意鑿下來的,這就是他?們本來臨月山上拿來研究的黑石。 而他?右手那塊本屬于謝知秋的石頭?, 是拇指大小,打磨得猶如鵝卵石般光滑通透,光可鑒人?, 不僅瞧著精致許多,還串了根紅繩方便懸掛。明明和蕭尋初山上之物是同一種無名石,但它被這樣一弄, 就可以故弄玄虛地拿來賣錢了。 蕭尋初頓了頓,道:“剛交換的時候, 我去過那個?月老?祠, 想看看是不是那邊的修士掌握了什么我們不清楚的知識。我試探了一番后, 結(jié)果很令人?失望,那些修士對地質(zhì)礦石沒有半點了解, 大概是純粹看著略顯特別?就拿回來賣了,甚至還想勸我再買一塊?!?/br> “那你買了嗎?” “……買了。萬一導(dǎo)致我們交換的因素,就和他?們打磨的方式有關(guān)呢?總得多做幾次對比?!?/br> “人?家好歹名字是姻緣石,招了半天姻緣,怎么就給謝小姐招來你這么個?玩意?!?/br> “……難道你不買嗎?” “……會買,是得排除一下各種因素?!?/br> “……” 師兄弟相對默然,反思自己為什么學(xué)了這么久墨家的“非命”思想,最后還會被姻緣石這種東西騙錢。 良久,葉青嘆了口氣,道:“言歸正傳,那你現(xiàn)在研究到什么程度了?說說看吧?!?/br> 蕭尋初一頓。 他?想了想,道:“空口難言,還是演示一下為好?!?/br> 言罷,蕭尋初又取出三塊黑石,兩塊分別?放在兩手邊,第三塊則至于前方。 然后,他?又去開?院中一處簡易屋棚下的兩個?箱篋—— 葉青這才發(fā)現(xiàn),師弟居然在院子里養(yǎng)了一些螞蟻、蚱蜢之類的昆蟲,想也?知道,這多半是為了研究黑石。 蕭尋初這個?人?,平時瞧著散漫,但真動起?手來,倒有與平時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 他?神情肅然許多,全神貫注,連一旁的葉青都不自覺地被他?牽引進那種氛圍里。 只見?蕭尋初用?小木棍引走一只螞蟻,又徒手抓起?一只蚱蜢。 蕭尋初兩手拿著昆蟲,口中道:“這三塊都是山上打下來的黑石,而且三塊色澤基本一致,顏色均勻。接下來,師兄請看——” 說完,他?將蚱蜢放到左邊的石頭?上,螞蟻輕輕抖在右邊。 下一刻,兩只不同品種的昆蟲都像時間凝固一樣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