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注定要位極人臣的女人 第1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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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樂坊大門,天色已?暗。 謝知秋來時?清冷,到黃昏時?,樂坊這一片反而熱鬧起來。 高高懸在空中的花燈一年四季通明如節(jié)日,空氣中飄散著酒氣與胭脂味,歡喜的絲樂之聲不知從何處響起,曼妙的姑娘們在老?鴇陪伴下站在門前迎客,笑容燦爛、花枝招展地招呼著往來的男賓。 謝知秋想起那群在她?面前瑟瑟發(fā)抖的少女。 謝知秋幽暗的眼?里倒映著漫天花燈,可?深沉目色卻無法被這光芒點亮。 她?轉(zhuǎn)身?正?要離開,忽然,她?眼?角余光瞥到一個眼?熟的人影,下意識望去—— 那是個身?著絲衣的貴氣男子,外表全然是主子的樣子,但他身?邊并?沒?有帶仆從,只一個人徐步安行,在桃枝等人棲身?的樂坊外徘徊。 此人生了?一雙精明的細眼?,外表十分不顯老?,若不是謝知秋已?經(jīng)知道這個人的身?份,絕猜不到他已?經(jīng)四十八歲。 ……裕王? 他怎么會在這里? 謝知秋過目不忘,只先前在大理寺外因為趙澤而見了?此人一面,就完全能認出對方身?份。 那時?裕王與趙澤相談盛歡,一副叔侄情深之態(tài)。 按照祝少卿當?時?的說法,裕王應(yīng)當?在趙澤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與他十分親密。 但裕王大約不認識謝知秋。 裕王原本在樂坊外走走看看,不時?試圖往圍墻里張望,像是那種對案情好奇的過客。 當?他迎上謝知秋的視線,似乎凝了?一下。他雖不認識謝知秋,但見她?一身?朱紅色官服,還是友善地對她?一笑。 旋即,裕王轉(zhuǎn)了?個頭,悠哉地與謝知秋擦肩而過,進對面的樂坊去了?。 那樂坊的主人,一見裕王,簡直雙目放光,喜氣洋洋地叫來一堆姑娘,眾星拱月一般將他迎了?進去,儼然是個常客。 而他從謝知秋身?邊經(jīng)過時?,謝知秋不由鼻尖輕動,嗅到淡淡的藥味。 “大人怎么了??” 張聰見謝知秋站立未動,不由出言詢問。 謝知秋說:“那人身?上的味道……” 礙于那人畢竟是個王爺,謝知秋后面的話沒?有說下去。 不過,此人這個時?期出現(xiàn)在這里,本身?就巧合得有點異常。 謝知秋正?在辦案中,生性細致敏銳,姑且將此事記下。 * 半了?一天案子,謝知秋提燈回到大理寺。 她?坐在桌前梳理卷宗。 齊宣正?這樁命案比想象中復(fù)雜,尤其從王小妹的供詞來看,本案恐怕還有值得深挖的隱情。 不過…… 如果問謝知秋,她?現(xiàn)在認為何人會是兇手,她?心里想的還是齊宣正?。 倒不如說,經(jīng)過一番調(diào)查,她?反而更覺得兇手就是齊宣正?了?。 目前發(fā)現(xiàn)的異常之處,只能說明那位實?際名叫杜寧枝的樂女,死前可?能還懷有秘密,可?是證明不了?本案除了?齊宣正?還有其他兇手人選。 樂坊的房間原本為了?招待貴客,門窗都緊緊關(guān)著,經(jīng)過調(diào)查,案發(fā)的那屋子既沒?有外人進去過的痕跡,也沒?有有人出來過的痕跡,齊宣正?還被一堆人目睹渾身?是血手持兇器站在尸體邊上。 與杜寧枝在墻外對話的男子倒的確有點可?疑,事后還要再查一查。但他既然是隔墻對話,就說明本來并?不在樂坊內(nèi),要說后面再進來,未免多此一舉。 從王小妹大鬧樂坊到眾人闖入屋中,想必沒?有多少時?間。如果真兇不是齊宣正?,那他要偽造出這種景象,必須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在人來人往的樂坊無聲無息進入一個門窗緊閉的屋子、殺掉杜寧枝、給齊宣正?換衣服、清理掉所有自己的行動痕跡。 不管怎么想都太不可?能了?。 更何況,杜寧枝要迷倒齊宣正?,她?藥從哪里來?既然她?要弄暈齊宣正?,就說明她?并?不希望那天有人打擾,那又怎么會不提前知會她?的好姐妹王小妹和親meimei,讓她?們不要擔心? 杜寧枝身?上可?能另有隱情,但齊宣正?,十有八.九就是真兇無疑。 謝知秋后腦勺突突地痛了?起來。 經(jīng)過一番調(diào)查,一切反而又回到原點—— 怎么樣才能保住齊宣正?? 謝知秋思路紛亂,手仿佛被某種道德的枷鎖捆住,雖握著筆,卻良久寫不出任何東西。 許久,她?終于還是決定先回將軍府,養(yǎng)精蓄銳整理思緒。 謝知秋今日是整個大理寺最忙的人,東奔西跑不見清閑,到了?時?辰,其他官員早已?歸家,整個大理寺黑燈瞎火,空寂幽靜。 謝知秋提著燈,帶著張聰,去馬廄牽馬。 然而,還未到馬廄,轉(zhuǎn)過一彎,在去牽馬的必經(jīng)之路上,她?竟先撞見一個人影。 謝知秋心頭先是一驚,還以為撞見了?鬼,但等看清對方的臉,這份震驚有增無減—— 那人手持橙燈,立在道路中間。 他玉冠青衣,五官清俊,夜色下,他一身?清貴矜傲之氣中,隱約夾著三分剛直。 正?如他從小到大的評價一般,這真是個玉質(zhì)之人。 沒?想到今日,所謂的齊氏門下三君子竟能在大理寺齊聚一堂。 一個在獄里蹲著,一個在查案,一個大晚上在這里等她?。 來者,竟是秦皓。 謝知秋見他,心里猜到了?點什么,不免心情復(fù)雜。 她?道:“你專門來找我??” 秦皓面色沉靜。 他沒?有以往面對“蕭尋初”的那種劍拔弩張之感,但也未顯親近,只是帶著公事公辦的表情。 秦皓說:“蕭大人,同平章事大人有事請你一敘?!?/br>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倒不如說,謝知秋反而奇怪,齊宣正?出事都這么多天了?,齊慕先怎么還沒?直接來找她?。 謝知秋回頭對張聰?shù)溃骸澳阆然厝グ?,?之后自己回去。” “大人!” 張聰看這場面,十分緊張,并?不放心謝知秋獨自一人。 但謝知秋搖頭:“不會有事。” 齊慕先留著她?還有用。 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想必不會殺一個被皇帝看重?的臣子,那未免太明顯了?。 況且,真要動她?,那直接找個機會將她?暗地里殺了?即可?,犯不著專門讓秦皓來找她?。 謝知秋見張聰猶豫不走,又催道:“你先回將軍府報個平安,我?一個時?辰必定回府,若是未歸,你再著急便是?!?/br> 張聰見謝知秋意志堅定,不好違背她?的意思,思來想去,抱拳行了?個禮,終于走了?。 謝知秋看向秦皓,淡淡道:“走吧。” 秦皓見她?如此沉靜,倒是側(cè)目了?一瞬。 接著,他轉(zhuǎn)過身?,在前面引路。 秦皓考慮得十分周到,還專門備了?馬車,只是前面的車夫似乎并?不是他自己的人,謝知秋從未見過。 那人一路無話,低頭駕車。 謝知秋與秦皓雖同坐車內(nèi),可?也彼此沉默。 一時?間,一車三個乘客,竟像是三片紙人。 約莫一刻鐘后,馬車在一座宅邸前停了?下來,但并?非是齊府。 謝知秋下馬車時?匆匆一掃,此宅圍墻寬大,望不到頭,起碼占地四畝,多半有好幾個園林,房間無數(shù)。 梁城乃方朝之都,權(quán)貴豪富齊聚,土地寸土寸金,許多在此謀生的平民百姓甚至連一間屋子都沒?有,只能在此地租床棲身?。 在如此貴重?之地,能置下這么一套宅院,不可?謂不是大手筆。 秦皓領(lǐng)謝知秋進去,謝知秋才發(fā)現(xiàn)這是座空宅,花園屋閣雖都建好了?,但還沒?有人入住的痕跡。 秦皓帶她?走到一間屋前,推開門,燈籠火光一照,里面滿室整齊的金磚幾乎要晃花謝知秋的眼?。 只聽秦皓平靜地如此說道:“蕭大人成家已?久,功已?成、名已?就,卻仍住在將軍府中,并?未分府。 “同平章事大人聽說,蕭大人早年與父母關(guān)系不睦,實?則常年住在山上,如今成婚立業(yè)卻仍與父母同住,想來難免有不便之處。 “同平章事大人與蕭大人相知相惜,真心將蕭大人當?作是晚輩弟子,特備下這座宅院送給蕭大人,區(qū)區(qū)薄禮,還望蕭大人喜歡?!?/br> 第一百一十三章 謝知秋目睹此景, 半晌未言。 謝知秋從未想到,這樣奢華的園林宅邸,這般大筆的金銀財寶, 她竟能如此唾手可?得。 以?月縣為例, 普通農(nóng)家辛勤勞作一年,饒是風(fēng)調(diào)雨順, 所得不過?三十貫錢, 且要上繳稅賦, 還要供全家吃喝,若是遇上荒年,更為艱難。 當初將雨娘一家逼入絕境的, 不過?區(qū)區(qū)十兩紋銀。 這樣大的宅院, 這樣大筆的金財,如果一個普通百姓,單靠血汗勞動去?賺, 恐怕數(shù)百年、上千年也未必能賺得。 齊慕先卻?長袖一揮,就?能將這些輕易贈與他人?。 而她只需得這一筆,此生?就?可?享盡富貴榮華, 不必再為衣食俗事發(fā)愁。 謝知秋當然知道,這筆錢她不是白得的。 齊慕先此舉,無非是要她手里筆尖一批, 放掉齊宣正?。 謝知秋靜默片刻,道:“齊大人?出手真?是大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