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注定要位極人臣的女人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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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秋坦蕩地看向蕭尋初。 然后, 她就看到蕭尋初的面?頰,一寸一寸地變紅了。 ——正像蕭尋初眼?中的謝知秋仍是謝知秋的本來面?目一般, 在?謝知秋眼?中, 蕭尋初也是一種?接近其本質的模樣。 他比六年前?要?高了, 樣子褪去?青澀,成為一個俊美青年。 但是, 蕭尋初臉上那種?坦然逍遙的神情、清冽明澈的眼?神,卻和當年兩人初見時沒什么變化。 或許是因為表里如一,他連衣冠打扮甚至都和實際差別不?大,仍舊是未加簪冠、長發(fā)?披散,寬寬松松地披著淺色衣袍。 只是此刻,他面?紅耳赤,然后似是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反應失態(tài),忙別過臉,用手?背抵住面?頰。 慌張之中,蕭尋初無措道:“你和我?……這、這不?太好吧?” 謝知秋將這句話?當作是委婉的拒絕,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睫。 “你不?愿意嗎?” 謝知秋道。 她問:“為什么不?愿意?莫不?是你已有婚約?” 蕭尋初結結巴巴:“沒、沒有?!?/br> 謝知秋又問:“那你難道……已有心上人?” 蕭尋初愈發(fā)?窘迫:“也、也沒有?!?/br> 蕭尋初自認一直將謝知秋當成朋友,但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和謝知秋討論這種?問題,與以前?跟男性朋友討論,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至少當謝知秋直截了當?shù)貑査庖姷臅r候,他卻不?太敢直視她的眼?睛。 話?說回來,還什么心上人,與他關系還算好的同齡女孩,不?就只有她謝知秋一個嗎? 然而謝知秋不?太理?解蕭尋初的崩潰,聽?到這里,饒是冷靜如她,也未免有點受到打擊。 “這樣說來,你是單純的不?愿意了?!?/br> 謝知秋微微蹙眉,像是有點緩慢地開始考慮自己身?上的問題。 她遲疑地問:“是不?是因為我?性格呆板,既不?常笑,也不?太通風情,不?太會那種?大家希望女子身?上有的溫柔體貼,所以你不?愿意將此等終身?大事,浪費在?我?身?上?” 這些是謝知秋時常聽?到的評價。 祖母和父親都時常讓她多笑一點、說話?柔順一點,尤其是對秦皓,生怕她一直將臉擺下去?,會磨盡秦皓的耐心,讓他對她不?再喜愛。 謝知秋知道自己多半是有這些問題,但她以往并不?在?意這些,因為她根本不?想?成婚。 而眼?下,她有意憑此來達成目的,卻被蕭尋初拒絕……思及理?由,她難免去?想?是不?是就是這些原因。 然而蕭尋初聽?她這樣說,大驚失色:“不?、不?是!怎么可能!和你沒有關系!你明明就非常有女孩子的……” 蕭尋初說著說著又臉紅了,他講到一半才?意識到自己在?說什么,匆忙停住。 他以前?對謝知秋,是絕沒有友誼以外的感情的。 因為他覺得謝知秋讀書不?易,如果在?那種?時候還對她產(chǎn)生多余的情緒,完全是一種?褻瀆。 可是此刻,謝知秋說出來的提議,卻一口氣打破了他一直以來自設的界限,模糊了兩人之間原本純粹的關系,迫使他不?得不?去?思考他們兩人之間的可能性。 而他在?這種?可能性面?前?產(chǎn)生的劇烈動?搖,令蕭尋初自己都有點害怕。 蕭尋初輕咳一聲,正色道:“總之,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問題。我?在?外面?的口碑,其實我?自己多少也有自知之明。”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腦海中頓時浮現(xiàn)出這些年,他和師兄弟們經(jīng)歷過的鄙夷和輕視。 他眼?神一黯,但盡力沒讓謝知秋覺察這細微的情緒,只說:“我?聽?說謝家祖上乃是名門,極為看重年輕一輩的德行品質,反而看輕常人所重的門第財富。像我?這樣的人,恐怕入不?了謝家長輩的眼?吧?” 不?要?說謝知秋,任何一個良家女子,但凡聽?說他的名聲,只怕都會退避三舍。 誰會將女兒嫁給這樣的怪人? 更何況,他也無意成婚,既然走了這樣的道路,又何必拖累其他人。 果然,謝知秋聞言,也露出猶豫之色,并未否認:“確實會有點問題?!?/br> 謝知秋這話?,并非是否認蕭尋初本人,而是從客觀情況來看,這對兩人的婚事是個難題。 不?要?說當年謝父在?見都沒有見過蕭尋初的情況下,就對武將之子多有鄙夷,謝知秋光是回想?之前?雀兒在?馬車上對蕭尋初的評價,就知道以蕭尋初如今的名聲,他絕對沒法過謝家那一關。 蕭尋初聳了聳肩。 謝知秋則快速思考起來。 其實說起謝家長輩,母親那里多半不?會有問題,只要?她表達自己的意愿、說清楚理?由,很容易就能讓母親支持她。 可是關于她的婚事,父親和祖母都掌握著極大的話?語權,只得到母親的支持,還是不?可能成功。 祖母那里……說到底她是愿意聽?兒子的,只要?父親同意,祖母不?會是問題。 關鍵還是謝老爺。 謝知秋考慮了一下父親的性格,說:“目前?雖有困難,但并非全無可能?!?/br> 她問蕭尋初:“你現(xiàn)在?身?上有功名嗎?” 蕭尋初微怔,回答:“離開書院之前?,湊巧過了童試,之后就沒有再考了?!?/br> 他對謝知秋說這個,多少有點赧然。 時下男子是以有功名為榮的,其實他這個年紀,只有秀才?也不?算差。 但是,謝知秋是甄奕的學生,平時與甄奕來往較密切的學子,大多都已過了鄉(xiāng)試。 特別是秦皓,十六歲便中了舉,可謂年輕有為。 如此一較,他便相形見絀。 蕭尋初有些恥于在?她面?前?說起這個。 但謝知秋并未去?比較他們,反倒在?聽?聞他已過童試之后,略一思量,便道:“來得及?!?/br> “……什么來得及?” “明年之前?考中進士,還來得及?!?/br> 謝知秋眼?神沉靜下來,已有計較。 她烏亮的眸子有如漩渦,這是她思考時會有顏色,深邃得似能將人吸入其中。 “今年八月有一場秋闈,只要?通過,明年就有參加春闈的資格。我?父親看重功名才?學,若是能夠金榜題名,便有了能改變他想?法的籌碼,到時再上門去?,他定會有所動?搖?!?/br> 謝知秋說得果斷,沒有絲毫疑慮,反而是蕭尋初驚呆了。 在?今年八月份中舉,然后明年立即去?參加春闈,還要?考中。 這種?事情,他連想?都沒有想?過。 可是,他想?想?謝知秋的才?學,又覺得這似乎不?是不?可能。 謝知秋心意已定,目色逼人,她望向他問:“你意下如何?” “我?……” 蕭尋初遠沒有謝知秋反應那么快,而他今日遇到的事情已經(jīng)太多,再加上兩人交換以后,他一直有些頭痛,聽?到謝知秋得出這樣的判斷,他頓覺有些思考不?過來。 他道:“這有可能做到嗎?” 謝知秋淡淡回答:“若不?試試,就無法知道結果?!?/br> 半晌,蕭尋初想?得有些暈,問:“我?必須立刻回答嗎?能否多給我?些時間,再作答復?” 話?說謝知秋若去?考試,恐怕只能用他的名字,如果謝知秋當真考中,那換回去?以后,他豈不?是占了謝知秋的便宜? 還有,謝知秋一旦高中,他們豈不?是真要?……成、成婚? 可眼?下兩人連能否換回去?都說不?準,若是糾結于這些表面?形式,只怕更難有進展。 只是科舉變數(shù)極多,哪怕是聰慧如謝知秋,也未必有十拿九穩(wěn)的把握。 “也好?!?/br> 謝知秋十分寬容,表示愿意給蕭尋初時間考慮。 她說:“這終究是你的身?體,你才?有決定權。我?辦法也考慮得匆忙,未必周詳,不?如我?們各自都先好好想?想?,等你我?下次見面?時,再作商量。” “好。” 這時,謝知秋看了眼?天色,道:“雀兒許是快回來了,我?不?宜久留?!?/br> “等等!” 蕭尋初見謝知秋許是要?走,當即想?起要?事。 因為兩人交換身?份需要?的信息太重要?,他之前?竟沒找到機會說。 此刻,他忙從袖中取出甄奕給的空白信函,道:“甄學士特意留了東西給你。” 謝知秋一頓,取信拆開。 蕭尋初在?旁邊解釋:“甄學士說,他很遺憾之前?沒能幫上你,所以和李夫人商量以后,留給你這封信,你可以模仿他的筆跡書寫,如果你能想?到值得一試的辦法,便用這封信,盡可以一試?!?/br> “——!” 其實不?必蕭尋初多解釋,正如甄奕預料的那樣,謝知秋一看到只有印章和落款的空白信,就完全明白了。 謝知秋烏眸逐漸睜大,隨后,眼?底似有動?容之色。 她輕輕抿唇,明白了蕭尋初為何會在?替她送甄奕夫婦這件事上如此賣力。 她將信收入袖中,道:“我?知道了?!?/br> 言罷,她將手?放在?身?前?,先向蕭尋初行了一禮,道:“多謝你?!?/br> 蕭尋初笑笑:“信本來就是給你的,我?代收了一下而已,謝什么?” 謝知秋道:“不?止是信,還有多謝你,替我?送了師父?!?/br> 她頓了頓,說:“甄師父與李師父于我?有恩,我?本該親自送他們二人。本來出了這樣的事,已經(jīng)以為不?行,但沒想?到……” 她直視蕭尋初,真誠地道:“謝謝?!?/br> “這……沒什么。” 蕭尋初本覺得這是舉手?之勞,謝小姐現(xiàn)在?這么認真地向他道謝,他反而有點難為情起來,下意識地想?摸后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