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痛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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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袋子塞滿了東西,章玥翻了兩下沒翻著,干脆蹲了下去。 袋子放柜里不好掏,她于是又把袋子扯出來,伸手扒拉里面的藥盒時她不經(jīng)意看見柜里還立了一面小鏡子,紅色的手柄,牙齒的樣式,大概是陳蔚藍給人看牙時留下的。 那鏡子恰巧橫向朝外靠著一敞開的藥盒,正好照出她的臉,和她領(lǐng)口上的鎖骨。中午熱,她吃完飯換了條裙子過來的。 這裙子后領(lǐng)開得低,腰間兩側(cè)的細帶往中間拉出一個蝴蝶結(jié),胸前是抽褶的樣式。她又往鏡子里掃了一眼規(guī)矩的褶皺,無意間看到了陳蔚藍的眼睛。 他的眼睛像某種器械,從她的后頸仔仔細細向下掃,最后停留在屁股徘徊。 她從心臟到毛孔,陡然生出從未有過的不舒服,接著“唰”地一下站起來。 “怎么了?”陳蔚藍的聲音如常。 “……我突然想起來,家里還有感冒藥?!彼f話時幾乎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陳蔚藍沉默了幾秒:“是嗎,那也沒事兒,感冒是常有的事兒,有備無患么,你來都來了,就再拿上藥吧,家里的留著備用。” “……嗯,好?!彼D(zhuǎn)身看著他,“我先走了?!?/br> 說完就腳下生風(fēng)一般往外走。 陳蔚藍站著沒動:“你沒拿藥?!?/br> 她走得更快,幾乎跑起來。 連接診所向外的通道因為背光依舊陰涼,幾秒的路程,她緊張如逃出地獄。 屋外太陽當(dāng)空,那個點兒已經(jīng)到了日最高溫度,她奔跑于太陽下卻不覺得熱,仿佛只有劇烈的光明才能讓心回歸安寧。 第16章 風(fēng)過林梢 回到店里時章涌森還在煙柜后坐著, 問她:“吃上藥了?” 她胡亂應(yīng)了一聲,進去小屋躺著了。章涌森當(dāng)她不舒服,她也確實不舒服, 心臟的跳動已蓋過腦袋的疼痛, 先前屋外的熱氣像遲來的潮水,這會兒才涌現(xiàn)出來,她背上全是汗。 章涌森常吃的藥不能斷, 打那以后都由她騎車去市里買。職工食堂后面有條路是去市中心的近道,自從食堂荒廢那條路也變得雜草叢生。 這天章玥騎車抄近道, 去的時候挺順利,回的時候卻拋了錨。 她蹲在樹下檢查故障, 旁邊是一幢居民樓的圍墻, 那圍墻有些年頭, 紅色磚皮已經(jīng)脫落, 加上日積月累的雨雪沖刷,露出青黑不一的斑塊。 墻內(nèi)外的樹倒是長得茂盛, 枝頭蓬勃幾乎遮天蓋日。她還沒研究出個究竟,墻上忽然躥出個人,“咚”地一聲跳下來。 她嚇了一跳, 就看見半蹲的簡昆支起腰來。 簡昆看見她也很意外:“你怎么在這兒?”轉(zhuǎn)而帶著笑道, “大中午的不在家待著跑這兒干嘛?” 她摸不清他的笑是善還是惡,有點兒警惕地說:“路過?!?/br> “那怎么不走?”他看了看停在樹下的自行車,“壞了?” 他邊說邊走過去蹲在她旁邊,繞著車轱轆檢查一遍就動起手來。當(dāng)褲兜里的手機響起時,他騰出正在搗鼓卡鉗的一只手, 掏出手機開了外放放在地上。 薛恒的聲音立即傳來:“哪兒呢?” “馬上到?!彼f。 薛恒:“五分鐘前你就這么說的。” 簡昆:“修個車, 再等會兒。” 薛恒:“修車?你不是翻墻來么, 修什么車?” 簡昆伸出修長的指頭碰了碰屏幕,把電話給掛了。 “運氣不錯,碰上我了,要不然你就只能走回去了?!彼酒饋砼牧伺能囎?,“試試?!?/br> 章玥試了試,果真好了。 簡昆看著她:“我?guī)湍氵@么大一忙,你連聲謝謝都不說?” “謝謝?!彼?。 “燙嘴啊,聲音這么小?!彼跉獠灰啦火?。 章玥煩他這種態(tài)度,嘟囔道:“我又沒讓你修?!?/br> 她說完騎上車準備走,唯恐再生什么變。 “誒!”簡昆邊叫她邊走近。 剎那間他已經(jīng)走到身旁,倆人距離極近。她就知道他不會就這么放過她,歪著身體往后躲的同時還捏了捏拳頭,卻見他胳膊一伸,把裝藥的袋子掛在了車把手上。 “白眼狼。”他含著笑淡淡道。 章玥騎上車走了,走出十來米的時候又回過頭,只看見烈日下少年挺拔的背影。 她腦中那根緊繃的弦在蔥郁的樹蔭下得到放松,她松了口氣,騎上車快活地穿過小路。 下午有公開課,這對四中來說是百年難遇的事兒,學(xué)生們沒什么感覺,老師們挺緊張的,尤其牛沭仁,課間時把大家挨個兒往教室趕。 “吵什么吵,都給我滾回教室去!”他從走廊盡頭一路罵到一班后門,“都什么時候了,領(lǐng)導(dǎo)一會兒就來了,還不把課本拿出來準備好!” 牛沭仁一嗓子吼得原本熱鬧的教室安靜如雞。 一班后排有個病號請假了,串班玩兒的簡昆剛好就坐在病號那個位置。 他剛站起來準備撤。 “坐下!”牛沭仁吼。 簡昆指指教室外面:“我……” 牛沭仁:“就你鬧騰!怎么竄到這個班來了?來了就給我坐好了!這節(jié)課下課前不準出教室!上廁所也不行!” 簡昆無所謂地又坐下了。 上課的時候章玥是有點兒心不在焉的,老擔(dān)心身后的人使壞,比如往她衣服上貼小紙條或者扯她一兩根頭發(fā)揪著玩兒,畢竟他不是沒干過這種事兒。 好在半節(jié)課過去,他什么也沒干,但他也絕不是保持安靜的人。 章玥能感覺到后桌上的礦泉水瓶子忽然倒了,他扶起來。過一會兒書也掉地上了,他撿起來。又過一會兒筆也掉了,他又撿起來。 他一個人沒少忙活,比講臺上聲情并茂的老師還熱鬧。 后來不知道又干嘛了,只聽“砰”的悶響,后排桌子又懟上了章玥的椅子。那種緊迫的逼仄感和記憶重疊,章玥隱忍不快,準備往前挪椅子。 下一秒,“嘩”的一下,身后的桌子率先往后挪出了一段距離,并且再也沒有往前入侵半分。 章玥驀地想起午后那片樹蔭,似有風(fēng)吹過。 “咱放學(xué)去抓螃蟹吧?”許君莉在旁邊小聲道。 “螃蟹?” “就昨天,二班那男的,他說玻璃廠附近的河里有螃蟹,我們就約了今天一起去。” 于是這天放學(xué),一幫人抓螃蟹去了。 她們幾個女生先到,到時正趕上黃昏,太陽像個攤開的紅心蛋黃,四散的紅光被條狀的白云切割,襯著發(fā)灰的藍竟變幻出一種奇妙的紫,遠處的房屋和近處的樹木皆有了暗影的輪廓。 幾人順著河邊往前走時,許君莉在一分鐘內(nèi)看了八次手機,章玥懷疑她又談戀愛了。 許君莉否認,想了想又說:“人給我發(fā)信息我也不能不回啊。” 章玥問:“他八卦嗎?” 許君莉笑:“你怎么還記得這個?” 章玥:“不是你說的嗎,堅決不找八卦的?!?/br> “管他呢,帥就行?!痹S君莉說。 章玥想了想,實在記不起來那人長什么樣。 另一同學(xué)說:“他很帥嗎,還好吧,咱這一片,也就簡昆長得帥點兒?!?/br> 又一個說:“簡昆就是討厭了點兒,不好相處,要不然不知道多少人喜歡他?!?/br> 先前那個道:“討厭也不妨礙有人喜歡他啊,我們班就有好幾個女生暗戀他?!?/br> 許君莉驕傲地說:“那又怎樣,還不是被章玥一耳光打得服服帖帖。” 幾人都笑。 章玥無語。 忽然河畔傳來一陣轟隆,驚人的翁響像是覆蓋整個玻璃廠,接著岸邊出現(xiàn)一輛摩托車,竟是簡昆騎來的。 緊隨其后的劉巖蹬了輛自行車,他把自行車甩一邊,摸了摸摩托上纏了膠布的后視鏡:“還是原來那臺嘛,那老板不是讓你賠錢么,怎么還借你騎?” “買賣不成仁義在。”簡昆下車,“這車到了誰手里都不如我好使?!?/br> 劉巖樂著:“牛逼啊?!?/br> 大伙兒繼續(xù)沿著河畔走。 簡昆走到章玥旁邊,問她:“會抓螃蟹么?” 章玥沒說話。 “又不說話?!?/br> “會?!?/br> “我不會,你教我吧。”他接著道。 章玥看著他。 他嘴角掛笑:“不是吧,我還幫你修車了,你教我抓個螃蟹怎么了?” 她又說:“我不會。” “會是不會?”他還笑著。 章玥不理他了。 “誒?!彼飞先ィ澳俏冶饶銖婞c兒,我知道怎么找螃蟹,我教你吧?!?/br> “……你怎么也來了?”她頓了頓開口。 “二班那個叫的巖漿,巖漿叫了我和老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