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痛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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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昆的手還抓著瓶子的另一頭,他的眼睛浮出笑意。 章玥冷淡地扭頭,徑直走了進去。 “走了啊叔?!焙喞ビ终f一遍,語氣明顯帶著笑。 章涌森應(yīng)了一聲,看著章玥:“怎么弄的?不是和君莉買車去了嗎,怎么自己回來了?” 章玥把事情講了一遍,章涌森聽后很輕地嘆了口氣。 又兩天,牛沭仁找了個借口把簡昆騙去了李冰家,起因是李冰爸媽頭天跑去學(xué)校要說法,說李老爺子自從出院就一直在家里躺著,兩口子一會兒嚴肅一會兒哭泣,折騰了一上午,好容易走了,但走前放了話,說這事兒要是學(xué)校不處理,他們還來。 為了不讓他們再來,牛沭仁帶簡昆上門道歉來了。 李家處在廠里位置最好的房,南北通透挺敞亮,一進門是客廳,廳里靠陽臺放著一張打開的折疊床,床上躺著昏睡的李老爺子。 簡昆被透進窗戶的陽光照得微瞇了眼睛,他松垮著肩膀站姿歪斜,正小弧度抬了腳去夠跟前的小花盆,但被牛沭仁一胳膊肘打斷。 “都是孩子,打打鬧鬧很正常,再說也確實不是他干的,這事兒已經(jīng)有同學(xué)證明了不是?”牛沭仁沖沙發(fā)上的陳娟道。 陳娟是李冰的mama,頭發(fā)燙了卷,在腦后扎了個髻,穿一件洗凈的襯衣,正襟危坐,頗有一副上臺領(lǐng)獎的莊重感。 “要不是他欺負人,李冰能失手?我們家李冰都是為了幫助同學(xué),可不像他。”陳娟說。 牛沭仁點點頭:“是,您說得對,我這不專程帶他來道歉了嗎?!?/br> 陳娟:“光道歉有什么用,能替我家老爺子受罪?”她邊說邊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在醫(yī)院每天打點滴,回來也沒斷過藥,家里冰箱壞了沒顧上修,有幾樣需要冷藏的藥都是李冰他爸每天跑去診所拿回來的……” 她說著又有要哭的意向。 牛沭仁:“這事兒確實是簡昆引起的,要不這樣,老爺子的醫(yī)藥費讓他也……” 簡昆一句“我沒錢”還沒撂出來,陳娟先激動起來:“看不起誰呢,這是錢的事兒嗎?” “不是不是?!迸c鹑寿r禮,“這不是商量解決辦法嗎,那您說,這事兒怎么辦合適?” 陳娟平復(fù)了情緒,穩(wěn)重道:“他也是碰上我們,只講道理沒脾氣,要是運氣差點兒碰上別人,誰還能老老實實坐這兒等他道歉?你們現(xiàn)在不管教他,以后只會闖更大的禍?!?/br> 牛沭仁賠了笑,等著她說辦法。 她接著道:“既然是學(xué)生,就按學(xué)校的辦法,寫檢討。當(dāng)著全校念一遍,咱也不是為難別人的人,思想教育就夠了,重要的是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br> 簡昆覺得可笑似的哼了一聲。 陳娟又失控了:“你看他這態(tài)度,是來道歉的嗎!” 牛沭仁立即安撫:“這事兒好商量,您先照顧好老爺子,改天我再來看望他……” 這之后倆人就離開了。 出去后的簡昆很不屑:“別做夢啊,我可不寫什么檢討?!?/br> 牛沭仁批評他:“人說的也沒錯,誰讓你欺負人的?”說著就來氣,干脆抬腿踹他屁股,“你這欺負人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什么時候能改?” 簡昆邊躲邊說:“誰欺負誰啊,還有臉讓我寫檢討,怎么不報警抓我呢?” 牛沭仁愣是一腳沒挨著他,喘著粗氣歇了歇:“不寫檢討那你送藥,替李冰他爸每天給老爺子送藥?!?/br> 簡昆想也沒想:“不送?!?/br> 牛沭仁:“……明年你就畢業(yè)了,到時候這廠也拆了,這事兒就過去了,但現(xiàn)在你不給個態(tài)度他們就鬧,鬧起來你還怎么讀書、怎么畢業(yè)?” 他不在乎:“那就不畢業(yè)了?!?/br> 牛沭仁忍了忍,語重心長:“你媽還在的那會兒,李老爺子也照顧過你們,他這么大歲數(shù)了,你替他跑個腿送個藥,就當(dāng)回報了他當(dāng)年的好意。” 簡昆不說話了。 要是沒這事兒,一天讓他送三趟都好說,但這事兒之后再讓他送,總覺得憋屈。 正犯難時,有人主動提出幫他跑腿,這人就是劉巖。 劉巖早先和玻璃廠倆刺頭兒干過架,輸贏未定之際一溜煙跑了,他怕那倆人找上門算賬,就成天圍著簡昆轉(zhuǎn)。 聽說這事兒后他當(dāng)著簡昆的面拍了拍胸脯:“昆兒你放心吧,這事兒交給我了!” 那診所和李家就隔著兩條路,入口是一沒有窗戶的通道,因為始終背光總是泛著涼意,往前多走幾步就到了帶窗戶的診室。 劉巖哼著小調(diào)走進診室時愣了一下,接著笑起來:“唷,小啞巴也在?!?/br> 章玥是替章涌森來拿藥的,剛來不過五分鐘。她原本拿上藥就要走,但陳蔚藍拿了切好的西瓜請她吃。 陳蔚藍年近三十,是診所的醫(yī)生,因為清瘦整潔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了不少。他是這一片難得的講究人,坐診時必穿白大褂,盡管無人在乎他穿什么。他有些近視,但度數(shù)不高,也只有坐診時才戴一戴眼鏡,平時總是展露一雙泛著笑意的眼睛。 這些年章家父女沒少和他來往,除了看病,他們住的房子也是從他手里租下的。 劉巖到時章玥剛在陳蔚藍的安排下坐上那張看診的椅子。 “你才啞巴?!闭芦h回他。 劉巖:“會說話嘛,那怎么每次面對昆兒的時候就啞巴了,那么怕他?” “同學(xué)你來買藥的?”陳蔚藍問他。 劉巖:“不是買,是拿,給李冰他爺爺拿藥?!?/br> 陳蔚藍邊打開冰柜邊問:“怎么是你拿?” “嗯,以后都是我來拿。” 陳蔚藍把藥遞給他,指了指盤里的西瓜:“吃瓜?!?/br> “不吃了?!彼嗔说嗍掷锏乃?,“早送早交差?!?/br> 劉巖走后陳蔚藍問章玥:“這男孩兒挺討厭吧?” 章玥:“你怎么知道?” 陳蔚藍:“給女生取外號,不討厭都不行?!?/br> 章玥笑起來。 陳蔚藍在桌前站著,褂子的白襯得指尖更加發(fā)紅。 章玥穿著件白色校服半袖,頭發(fā)扎成馬尾,后脖頸散著茸毛般的小碎發(fā),小翻領(lǐng)似新鮮包菜不小心掀翻的口,隱約可見其越里越嫩。 陳蔚藍看了看她:“最近學(xué)習(xí)怎么樣?” 章玥:“還行吧。” 陳蔚藍:“雖然我不是老師,但高中的題還是能解的,尤其化學(xué),你不懂的可以來問我?!?/br> 章玥拿著一塊瓜很斯文地吃著,嘴上應(yīng)了句好。 下午,劉巖和簡昆他們在cao場踢球,他球技爛,好幾回直接傳給對手。 薛恒都懶得跑了,穿著粗氣罵:“臥槽,你他媽是間諜吧。” 劉巖賠笑:“失誤嘛。” 簡昆也懶得踢了,走去cao場邊上的那棵樹下坐著。 劉巖叫了聲昆兒,也走了過去。 這棵樹后是條通往校門的水泥路,正是放學(xué)的點兒,許多同學(xué)陸續(xù)往外走。劉巖眼尖,瞅見一熟人時吹了記口哨。 李冰抬起的頭瞬間垂了下去,他摟了一把肩上的書包帶子,加快腳步,惟恐和樹下的人對上視線。 “慫貨。”劉巖罵。 “今兒往他家送藥時我就想揍他來著,但門是他媽開的,不知道他躲哪兒去了。”他又對簡昆說,“明兒讓我逮著他,我打得他媽都認不出他來?!?/br> 簡昆:“人在你跟前,想打現(xiàn)在就打,等什么明天。” 劉巖擼袖子站起來:“那我去了。” “去吧?!?/br> 劉巖又坐回去:“在學(xué)校打人,我怕我爸抽死我?!?/br> 簡昆很淡地笑了一下,懶得揭穿他。他不屑于對李冰動手,挑戰(zhàn)一個隨時能嚇尿的慫炮沒什么意思。 薛恒不知什么時候混進了人群,懷里還抱著半個不知從哪弄來的西瓜,老有路過的熟人鬧著去搶,都被他吹胡子瞪眼地攆走。 “媽的?!彼盐鞴戏诺厣希坝植皇翘粕畆ou,誰都想吃一口?!?/br> 簡昆:“這天兒這東西和唐僧rou差不多?!?/br> 劉巖:“還真是,中午診所那醫(yī)生就請我吃唐僧rou來著,我沒要,走出去了還有點兒后悔?!?/br> 薛恒笑:“你怎么不說校長請你吃唐僧rou呢?” “你媽,我說真的?!眲r道,“那誰也在,就一班那個,昆兒最不待見的那個,就那小啞巴。” 他說完看著簡昆。 簡昆也看著他,懶懶道:“我他媽最不待見你。” 薛恒:“她老去那兒,前一陣我給我媽買藥,也老碰見她?!?/br> 劉巖:“老去那兒干嘛,那醫(yī)生長得吧……也就比我?guī)浟艘欢↑c兒,但他年紀大啊,一老男人有什么可稀罕的?!?/br> 薛恒:“不稀罕老男人稀罕你?!?/br> 劉巖:“我怎么了,我這么帥?!?/br> 簡昆和薛恒一人給了他一腳。 隔天中午,天照舊熱得厲害。 章玥舉著化學(xué)試卷遮擋額前的陽光,進去診所時還遞給陳蔚藍一瓶冰鎮(zhèn)過的水。 “這么客氣?!标愇邓{說。 “我爸說空著手來不合適?!闭芦h笑著道。 陳蔚藍:“你爸就是太客氣了。” 章玥穿著條七分褲,運動鞋口立著一雙漂亮的腳踝。 她去藥柜旁邊挪凳子,陳蔚藍指指桌前的椅子:“坐這兒?!?/br> 說完他自己去挪凳子,還從冰柜里拿出一盒巧克力。 “化學(xué)題?”他問章玥。 “嗯?!闭芦h把卷子放在桌上,壓了壓些微卷翹的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