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從前你告訴我，愛一個就人是能夠想象出跟他的很久以后。我的以后全是你，可你的以后沒有我，我知道你不愛我……你說著關(guān)心我的話，做著‘對我好’的事，可就是不愛我。”

    “不是的…… ”

    “不是么？那你說愛我，現(xiàn)在就說?！?/br>
    “我……”

    “不，你別說……你過去對我說過，就一次，你騙了我，你說完之后就拋下我一個人走了?！?/br>
    “對不起，今鴻……”

    “我又想聽你說，又不敢聽你說，我好像變得婆婆mama了……都是因為你呀，哥哥！”

    白項英被勒得胸口發(fā)緊，漸漸的有些呼不上氣。低頭輕喘兩聲，他抬手扶住對方的胳膊，終于下決心般道：“我愛你，真的，因為愛你所以希望我們過得都好?！?/br>
    霍今鴻側(cè)過頭看他，仿佛在透過眼神確認這話的真?zhèn)我话悖瑑扇说谋羌鈳缀跻N到一起。

    “是么，那你看到的我們的以后是什么樣子？”

    “沒什么特別的……在一個很平常的地方，平常地坐著，說話，閑度時光……沒有人打擾我們?！?/br>
    “好，很好……我喜歡那樣的以后，即便是在墳?zāi)估镆蚕矚g。”

    “你又胡說了……”

    “我沒有胡說，我對你從來只說真話。”霍今鴻松開手，待白項英轉(zhuǎn)過身來之后又按住他的肩膀，俯身低頭。

    “我們好好做一次吧，在這里，就當(dāng)是定親……然后我會聽你的，再等你一次?！?/br>
    第132章 65 我會看到你

    “我們好好做一次吧，在這里，就當(dāng)是定親……然后我會聽你的，再等你一次?！?/br>
    霍今鴻雙手按住白項英的肩膀，側(cè)臉低頭，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上那兩瓣嘴唇。

    他其實并不很喜歡這個姿勢，他更希望靠在哥哥肩上，一只手摟著對方的胳膊，然后哥哥也會回抱住他，貼近他，很溫柔地跟他說話。

    可現(xiàn)在兩人再難有那么安寧的時光，哥哥一舉一動都像是要把自己推開，他只能死命抓住對方，步步緊逼。

    “哥哥，如果你沒騙我，那就答應(yīng)我?！?/br>
    白項英瑟縮著錯開目光，既不答應(yīng)也不拒絕，良久才微微別過頭道：“你放開我，我答應(yīng)你。”

    僅僅是這樣一句沉悶的不帶感情的話，聽在霍今鴻耳里卻似海誓山盟般動人。他忘了自己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在一次次失望過后堅持到這里，也無暇細察對方的表情，世界安靜下來，此時此刻他只聽得見那兩個字。

    一句“我也愛你”支撐他熬過了三年的孤獨歲月，如果此刻兩人互訂終身，他或許真的能夠為一個諾言再等一輩子。

    手松開。白項英得了自由，先是后退兩步喘了口氣，隨后從五斗柜里取出一盒煙卷，跟方才抽的那玩意兒不大一樣，用白色綢布仔細包著，跟金貴物件似的碼成一列。

    霍今鴻看著他挑出其中一支，撕開層層包裝，動作嫻熟地用器具固定好了夾在指間。

    “哥哥，我說過我不喜歡這味道?！?/br>
    “抱歉，今鴻……”白項英局促地笑笑，但并未停止點煙的動作。

    時間仿佛倒退了好幾年，一如那些涼風(fēng)蕭瑟的傍晚，青年獨自坐在河灘上抽煙，河水沒過腳背，像在沖刷一枚冰冷的卵石。

    “你在消愁嗎？”

    “嗯？”

    “為什么發(fā)愁，因為我要你跟我zuo愛？”

    “不，我只是……有點緊張?！?/br>
    霍今鴻認真品味這句話，不知該如何理解對方所說的“緊張”。欣喜，害怕，亦或是厭惡，怎樣理解都行，但怎樣理解都不夠。

    有時候他覺得白項英對自己的感情很難用言語描述，反過來也是一樣。

    “我也緊張，哥哥……比你還要緊張得多。”

    “是么？”

    “這種事情，總歸是喜歡得多的那個人更緊張一些，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不是嗎？”霍今鴻說起以前的事情就笑了，“你不會知道每天夜里我聽到你的聲音有多緊張，一邊不好意思，一邊又忍不住要聽。就算是做夢夢見你，心里知道那是夢，也還是緊張……哥哥，其實很早以前我就親過你了。”

    白項英靜靜地聽他告白，仿佛自己也跟著回到了那個時候。那個時候，他以為會一直那么過下去，盡管從來沒有刻意想過以后。

    煙霧漫開來，視線逐漸變得模糊，霍今鴻的聲音也隨著煙霧被打散，時而厚重時而稀薄。

    “我其實不討厭煙的，以前你總抽煙，我覺得那樣子很好看，后來我自己也抽起來，終于知道你為什么說它是用來消愁的東西?！?/br>
    “哥哥，你不在的時候我想你就會抽煙，然后就好受一些，但是抽完了，清醒了，就更想你。抽得越多就越怕清醒，跟鴉pian一樣……這就是我討厭它的原因，他把你帶到我身邊，又讓我們越來越遠?！?/br>
    “哥哥，你抽煙的時候會看到些什么呢？你是為了什么……不愿意清醒呢？”

    “為了什么……”白項英喃喃著重復(fù)對方的話，思緒漂浮，想停泊卻無法著陸。

    為什么呢？

    有太多太多理由不想清醒。

    活著的世界沒有東西可以讓他留戀，死后的時間又無處供他長眠，唯有在半夢半醒的幻境中可以卸下?lián)铀烈獬粮　?/br>
    幻境中有什么呢，他記不清了，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沒有。沒有陽光，沒有風(fēng)，沒有溫度，他在深淵中下墜，黑暗令他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