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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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時候……” “東西送你了,鎖人鎖狗隨你的便。” 一樣東西迎面拋過來,霍今鴻想抬手去接,然而即便是完好的那一側胳膊也重得抬不起來,還是蘇定劈手替他接下——用來開手銬的鑰匙。 “走吧,傷口得先處理一下,等醫(yī)生看了再決定要不要動刀?!?/br> “動刀……” “這位置,養(yǎng)得不好會留下病根。” 蘇定拾起落在地上的手銬,再次扶住霍今鴻的右臂,這回他不再抗拒,因為當真是體力不支了。 喬七示意虞酈棠等人各自回屋,待人都走遠之后臉上的笑容褪去了。 “為什么手下留情?” 這話是對著葉晉說的。 后者面對他站了,屈身低頭:“什么事都逃不過七爺?shù)难劬?。?/br> “我問你為什么自作主張手下留情?!?/br> “七爺不想殺他。”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殺他。” “您從一開始就讓酈棠他們避開他的聽覺盲區(qū)開槍,您知道他的左耳受過傷?!?/br> “你也看出來了?”喬七抬手做了個手勢,待對方俯下身來輕輕拍了拍他的面頰,“長進不小啊,眼睛變尖了不算,還學會揣測我的心思了。” “請七爺責罰。” “說說錯在哪兒了?” “七爺要我對著心臟打,我自作主張射偏幾寸,是違逆了七爺?shù)囊馑??!?/br> 葉晉垂著頭認錯,語氣卻跟平常說話沒什么兩樣,喬七大概也覺到了這一點,仰頭揪著他的領子道:“我看你一點沒有知道錯了的意思,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 后者很配合地將腰又壓低幾分:“不是的,七爺,就算我照您說的做他還是能夠避開,是我自作聰明。” “你就是自作聰明,我是篤定他躲得開才叫你照心臟打,我什么時候看走眼過?” “是,七爺,我錯了。” “你他媽除了會認錯還會干什么!”喬七大概是想起旁的什么事,說著就罵罵咧咧停不下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著我在姓向的那里做手腳,你就是看不得我快活……你現(xiàn)在膽子大了,敢管我了!” “不敢,請七爺責罰?!?/br> “你說怎么罰?” 葉晉遲疑著沒有回答,喬七松開他的領子往后一推:“滾吧,晚上早點來找我!” 第81章 14 醫(yī)生 霍今鴻大概是把所有的體力和意志力都在“生死關頭”用盡了,這時候一沾床就沉沉睡去。 迷蒙間蘇定替他更換衣物,包扎止血,他全然沒有反應,過了半個鐘頭則是徹底失去知覺──高燒上來,身體燙得跟火球似的。 仿佛是一個冗長的夢。 夢里他漂浮在一片火海之中,延綿的熱浪沒有盡頭。眼看那承著自己的小舟要被烈焰吞沒,虛空中突然伸出一雙手來,冰冰涼涼的貼住他的額頭。熱浪退去了,火海中悄然生出一片綠洲,將小舟托起,涼風拂過面頰,如甘露般滋潤了他的視線和呼吸。 “別走……”他握住那只手,生怕一松開就會跌回火海似的,“別丟下我,哥哥……” . 連人俊愣了一下,看著那只緊扣自己腕骨的手。 明明在昏迷之中,還發(fā)著高燒,不知哪來的蠻力竟握得這樣緊,自己連抽兩下都沒有抽開。 裘小嘉在一旁叫道:“連醫(yī)生你輕點行不行,你看你差點把他痛醒了!” 盡管剛開始對霍今鴻頗有怨念,但如今見對方“豎著出去橫著回來”,又從蘇定口中得知方才那驚險一幕,同情之余不由對這“拖油瓶子”佩服起來。想當初他被七爺收入門下之時可沒受過此等待遇! “連醫(yī)生,他這手不會落下殘疾吧?”虞酈棠在床邊看著連人俊給霍今鴻清創(chuàng)換藥,心里也是發(fā)怵。 他本不是個怕疼或者有同情心的人,但對方模樣實在痛苦,昏迷中還緊鎖著眉頭不斷掙扎,如果不是因為連人俊下手太過粗暴,那就是夢里見著了害怕的東西。 連人俊下手粗暴多半是因為蘇定大老遠把他從二戒堂騙到這里來,而蘇定之所以敢騙他必定是因為七爺叫他這么干,所以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七爺。 照虞酈棠看來霍今鴻這傷去外面隨便找個大夫也能治,不必非要去請連人俊——如此說來七爺對著小子真是十分上心了。 連人俊的確是下手有些重,一來是想速戰(zhàn)速決,趕緊把活干完提包走人,二來是肚子里憋著包氣沒處撒,實在溫柔不起來。 蘇定火急火燎地找上門來,說七爺有急事求他幫忙。能讓喬七說出個“求”字,事態(tài)想必已到十萬火急,保不齊是府上哪個倒霉蛋要缺胳膊斷腿,他于是放下手頭的病人連頭發(fā)都沒打理就趕過來,沒想到所謂的“急事”不過是新來的野小子中了一刀。 ——什么求不求的全是蘇定在瞎編亂造,傷都處理完了他連喬七的影子都沒見著! “離殘疾還遠著?!睆娦谐槌鍪滞?,連人俊用冷毛巾擦拭霍今鴻的面頰直到他安靜下來,“怎么搞成這副樣子,喬七干的?” “你自己去問他老人家吧?!?/br> “當初收裘小嘉的時候他說是最后一個?!?/br> “我們每個人來的時候他都說是最后一個?!?/br> “也是,你們家七爺說話就跟放屁一樣,誰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