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x禮物(1)
烏奇奇迷迷糊糊醒來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錯覺。她把摟在懷中的飛坦一腳踹開。自己真是賤!被折騰那么久身體還是會主動抱住他。 飛坦沒什么所謂的翻了個身,夾緊被子繼續(xù)睡。他很少會睡得這么死。旅團(tuán)的人,無論何時都要保持警覺。在她走后,他對著坑坑洼洼的山洞墻壁發(fā)呆,果然又睡不著了。起床之后無非是修煉或者打游戲。如果在基地外,選項大概會多點。他難得選擇了繼續(xù)發(fā)呆,手指無聊地?fù)钢鴫Α?/br> ———— 烏奇奇踉蹌踏入廚房,準(zhǔn)備弄點吃的喝的,就見到了那個笑瞇瞇的美少年。 俠客像是剛洗完澡不久,金發(fā)微濕,脖子上掛著毛巾。他穿著很清爽的淺灰色緊身背心,稍稍露出了胸口的紋身和健碩的肌rou線條。 俠客打開冰箱,拿出果汁給她到了一杯?!皝恚量嗔??!?/br> “嗯?謝啦~”她雖迷惑,但還是感激地接過,兩口喝完。 俠客貼心地幫她蓄滿,拍拍她肩膀,幽幽說:“你們倆還真能干。整整一天一夜啊?!?/br> “什么?!那么久嗎?”大驚之后,烏奇奇淚流滿面:“我居然撐下來了。太不容易了?!?/br> 俠客笑噴:“對啊,你還能下床走路,看來飛坦功力還不夠呢?!?/br> 烏奇奇把用火系魔法烤好的土司甩在他臉上?!耙贿吶?。你這話要讓阿飛聽見我會被拖回去搞死的?!?/br> “說的這么直白,色情味都沒了?!眰b客咬了口脆脆的面包,湊近,極小聲地說:“你叫得很好聽哦。你猜我有沒有伴著你們的聲音手yin?” “哇啊啊啊??!太、太色了,變態(tài)!”烏奇奇從袋子里又拿了塊面包,落荒而逃。她告誡自己不許去想那種畫面!!要小心鼻血有沒有流出來…… 被晾在廚房里的俠客無奈朝她背影攤手:“明明是自己那么放蕩。怪誰?” ———— 烏奇奇一溜煙跑到基地外,躍入綠洲的湖中好安定心神,順帶洗個澡。水花四濺,引起了那個躺在樹枝上看書的人的注意。 庫洛洛眼中的她像一條海帶。淺綠色的頭發(fā)在水面上鋪開。又像一條魚兒,無憂無慮在水中暢游。讓觀賞她的人心情也不由自主舒展起來。他面帶一絲淺笑,移開視線,注意力重回書本上。這種時候的笑容自然沒必要作假,也不是那種帶著降低他人防備心等目的。這種笑意是他難得的真情,所以無需給任何人看到。 二人就這般錯過相視的機(jī)會。 游完水的烏奇奇趴在岸邊,只見庫洛洛還躺在樹枝上,她目光不由自主被這一介書生吸引。他安靜到和景色融為一體,只有手指會去翻動書頁。樹葉間灑下的陽光消去了黑暗,此時的庫洛洛爾雅溫文,但她是見過他的狠辣的——毫無波瀾的殺意,對生命的漠視。 在大熱天中,烏奇奇皺皺鼻子,打了個寒顫和噴嚏。 她拿起岸邊暫未還給俠客的手機(jī),用腳丫一蹬湖岸,慢悠悠踢著水把自己送到了湖中央。 她仰面漂浮著,瀏覽手機(jī)上的賞金目標(biāo),不時在腦中做筆記。 給她分配的房間仍然空置著。這段日子,她要么漂浮在湖中睡在星空下,要么在她修復(fù)的寶藏中打盹,或者在飛坦的房間被他當(dāng)成抱枕,他打游戲她睡覺。她計劃在賞金獵人行動回來后為自己添置一些家具。說是賞金‘獵人’,但她并不是協(xié)會所認(rèn)證的職業(yè)獵人,有許多她這般的業(yè)余人士也會通過捉拿懸賞來賺錢。 當(dāng)太陽漸漸西沉,隱匿在沙丘之后,天邊刮起了微風(fēng)。烏奇奇感覺到有人接近,便從湖中跳出,抖抖身上的水。 一位竟比庫洛洛和俠客還高挑的女子踏著沙塵向他們走來。 女子的金色短發(fā)垂至肩膀,鷹鉤鼻彰顯著她的俊美。緊致黑色連衣短裙勾勒出妙曼誘人的身材。她在沙地上充滿氣勢又不失優(yōu)雅地踩著黑色高跟鞋,步伐不受地勢影響。有些英氣的面孔、高大卻嫵媚的身材配上略冷漠的表情極有氣質(zhì)。 她首先對庫洛洛點頭致意:“團(tuán)長?!彪S后對剛從湖中跳出來、全身濕透的烏奇奇自我介紹道:“終于見到你了。我是九號,派克諾妲,叫我派克就好?!?/br> 烏奇奇迅速用魔法驅(qū)散身上的水滴,然后傻傻笑著握住派克諾妲伸出的手,熱情地晃了晃:“很高興見到你,派克!叫我小烏吧。你能看到我的記憶嗎?很有趣吧~?” 派克的能力只有在觸摸對象并提問時才會觸發(fā)。這些年來她還從未遇到過如此渴望讓她閱讀記憶的人。她溫和一笑:“還沒有。但我相信會很精彩。” 庫洛洛看完一個章節(jié)才合上書。盡管沒有多言,但她們卻知道跟在他身后。 回到基地內(nèi),俠客在電腦椅上轉(zhuǎn)圈圈。他揮手:“嘿,派克。最近怎么樣?” 對于客套的問候語,派克諾妲并沒有敷衍了事,而是認(rèn)真想了想,才答:“一如既往吧。不過我看你們玩得很不錯。” 俠客坦言:“是啊,自從小烏加入之后就變得更熱鬧了?!?/br> 烏奇奇切合時宜闖入飛坦的房間,拽著他來到了大廳,擠到了派克身邊。她拿俠客的手機(jī)打開相機(jī),興奮說:“自拍自拍,大家笑一個!” 除了立馬把臉湊到鏡頭前的俠客,其余人當(dāng)然沒有。 二十歲左右的少年少女們在這一瞬間定格:飛坦被她勾著手臂,白眼正翻了一半,烏奇奇笑盈盈拉著他,黏在還沒搞清楚狀況仍在發(fā)呆的派克身旁,頗有些小鳥依人。俠客咧嘴吐舌搞怪。庫洛洛在背景里,側(cè)對著鏡頭,正準(zhǔn)備坐在沙發(fā)上,姿勢顯得略怪異。 “還真是熱鬧。”派克揚起細(xì)眉,吐出一句感嘆。 “是吧是吧~”烏奇奇笑著把手機(jī)還給主人。 俠客將這個被記錄下來的時刻添加到他的【小野人】相冊中,并說:“你還沒見識到她跟阿芬和信長他們在一起時多吵呢!” 烏奇奇抬手得意比了個耶。 “招呼打完了,我們該進(jìn)入正題了?!睅炻迓迳碜送Π慰吭谏嘲l(fā)上,不容置疑地宣布:“派克,先從他們遇到金·富力士開始問起?!?/br> 俠客一手放在背后,一手伸出,微微俯下身,仿佛在請舞伴跳舞的紳士。 派克忽視他的自娛自樂,握住他手,問道:“你和金·富力士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問這個問題時,她根本不知道金是何許人。話音剛落,俠客對那個男人的記憶和他對烏奇奇的復(fù)雜情感同時涌入派克諾妲的腦海。這個愛玩的團(tuán)員隨之向她調(diào)皮眨眼,派克強忍住嘆息搖了搖頭,俠客……何苦呢。她轉(zhuǎn)而握住烏奇奇的手,詢問同樣的問題。一樣強烈的情感涌上她心頭,少了俠客的困惑和不解,多了許多擔(dān)心和害怕失去他的恐懼。但派克沒有提及這些感情上的瑣事,只是就事論事總結(jié)她所見,并逐一回答團(tuán)長的問題。 聞言,庫洛洛交叉雙手,下巴擱在手背上,眉頭微蹙。在他沉思時沒人出聲打擾他。飛坦玩起了游戲機(jī),烏奇奇悄聲向派克問東問西,但派克諾妲本身不愛聊天,除非是任務(wù)所迫,所以烏奇奇見狀就靠在飛坦身上,捧起圣經(jīng)來讀。俠客低頭刷手機(jī),實際是在看烏奇奇之前的瀏覽記錄。 安靜許久,庫洛洛那清淡的聲線終于響起:“謝謝大家配合。接下來,烏奇奇,你準(zhǔn)備好了嗎?” 烏奇奇點著腦袋,在沙發(fā)上彈了彈。飛坦視線離開游戲機(jī)。唯有俠客百思不得其解,觀望事態(tài)的發(fā)展。 “派克,問烏奇奇她來自哪里?!?/br> “是。你從哪來?”能力激發(fā)后,她的腦海立刻被烏奇奇的回憶和愉悅的情感波動所填滿。 她通過烏奇奇的視角見識了一個充滿壯麗植物和奇異生物的絢爛世界。從視角的高度和偶爾出現(xiàn)在畫面中的小手來看,烏奇奇當(dāng)時應(yīng)該還是個幼童,其他兩個陪在她身邊的人看起來大約十歲左右。他們周圍的念氣場閃爍著,就像夜空中的螢火蟲,與派克所熟悉的念氣完全不同?;貞浿校瑸跗嫫婵偸呛湍莾蓚€小孩與一個有著藍(lán)色皮膚的男人一同度過每日每夜,四人露天而睡,與大自然和野生動物嬉戲,笑聲不斷,自由自在。那個世界似乎除了他們四人之外沒有其他人類存在。四周是被植物覆蓋的廢棄、坍塌的建筑,讓派克想起流星街,只不過比流星街更加綠意盎然。 “[魔法是創(chuàng)造幸福與快樂的能力。能讓人開心,帶來歡笑。]”藍(lán)皮膚的男人常常笑著輕撫烏奇奇的頭頂。盡管派克聽不懂他們之間的對話,但她能感受到其中的喜悅和愛意。 師兄和師姐愛把最小的烏奇奇用風(fēng)拋向高空,話說不利索的她總愛咯咯笑。他們還會瞄準(zhǔn)師父屁股發(fā)射火球,師父急匆匆地逃跑,手狂舞,表情極為夸張,她哈哈笑。有次,他們把她丟到一頭恐龍嘴里,恐龍不爽地打了個嗝,把她吐了出來,她身上滿滿都是粘液,同時笑得更開心了。 師父把三個孩子一起擁在懷里?!癧但最重要的是,為師希望你們能創(chuàng)造自己的幸福。]” 隨著記憶的逐漸消散,派克慢慢眨了眨眼睛,將她所看到的奇異世界盡可能詳細(xì)地描述給眾人聽。 “對哦……還有過這樣的事情……”烏奇奇合上眼,憶起她和哥哥jiejie與師父一起度過的時光,細(xì)細(xì)品味?!爸x謝你,派克,那些我都記不清的事和碎片,你卻知道的一清二楚,還讓我又重新經(jīng)歷了一次。這次我會牢牢記住拼湊出的人和事?!?/br> 派克張張嘴,不確定該如何回應(yīng),這是她第一次聽到如此正面的反饋,竟然還得到了感激? 庫洛洛被派克茫然的反應(yīng)逗得笑了,無論是誰和她相處,似乎都會有啞口無言的時刻。他朝著烏奇奇微微歪頭:“聽來是很美好和寶貴的回憶,但這與你給我們講述的冒險故事卻很不一樣呢?” 烏奇奇敲敲自己腦殼?!鞍?,抱歉,我忘了說。在我穿越到寶可夢世界旅行之前,我是和師父、師兄、師姐一起生活的。我?guī)煾改艽┰讲煌澜?,這種能力大概就像那個把我傳送到這里的小精靈一樣?!?/br> 聽到這番話,俠客不由得目瞪口呆,手機(jī)都掉到了地上?!按┰???什、什么?喂,飛坦、派克,我沒聽錯吧?”他略顯無助地望向二人。 飛坦斜睨對方,輕嗤:“怎么?你不是說要找到她老家么?這都沒查出來?” 刻意向俠客隱瞞了身份的烏奇奇加入調(diào)侃:“對啊對啊,在飛艇上你不是打賭說要找到我回家的路,還威脅要干掉我朋友們嗎?現(xiàn)在的賭注是你輸了吧?懲罰是什么?” 俠客呆若木雞,他愣愣看向團(tuán)長,又看向派克,二人都是見怪不怪的樣子,但他能從團(tuán)長那微微翹起的嘴角處體會到幸災(zāi)樂禍的笑意。俠客煩躁地揪了揪自己頭發(fā):“不是吧??這都行?原來不是小野人而是外星人嗎??”他羞答答捂住臉,說:“那作為賭注,我就把自己賠給你吧——”咻——他的電腦椅被飛坦踹到了墻上。 飛坦若無其事坐回她身旁,問:“所以你會么?穿越,傳送?!?/br> 同樣無視俠客的烏奇奇搖頭:“師父只是引導(dǎo)我們?nèi)ダ斫饽Хǎ瑥臎]有具體教過我們?nèi)魏渭寄??!?/br> 庫洛洛揉著額頭上的紋身,隨手將一縷青絲繞在手指上?!凹热荒銈兪褂玫哪芰κ且粯拥?,那這意味著你也可以掌握這項技能?!?/br> “呃,可能吧?不過我現(xiàn)在連把兩種元素結(jié)合起來都做不到,更別提這種高級法術(shù)了。”她有些尷尬地?fù)蠐夏槨?/br> “前途無量。讓我想想該怎么幫你訓(xùn)練。你抽空把以前所有嘗試過的訓(xùn)練方案告訴我。嗯……不過這樣你就需要跟我更詳細(xì)的解釋你能力的原理了。你考慮考慮,想要自己修煉也可以?!?/br> “沒事!”烏奇奇擺擺手,說得很瀟灑:“能有團(tuán)長幫我出主意當(dāng)然更好啦。說不定這樣我就可以升級了~” “嘖,真是個話癆的白癡,總是什么都說……”飛坦捏住少女興高采烈的小臉?!安贿^穿越時空的技能么?有意思,到時候我們就能做星際海盜了?!?/br> 俠客還是那副懵逼樣。 派克諾妲才發(fā)覺自己仍牽著烏奇奇的手,回味著那些記憶。那是一個與他們截然不同的童年,但是那種強烈的幸福感何其相似,以至于派克不自覺地捏緊了她的手。 烏奇奇回握住,關(guān)切地問:“派克,你還好嗎?” 派克輕聲道歉,表示自己沒事,又看向正在思索的庫洛洛,靜待他下一步指示。 他發(fā)話:“派克,問她所謂的寶可夢世界、小精靈是什么。再問她是怎么抵達(dá)流星街的。目的是確認(rèn)她是否來自異世界?!?/br> 提問與觸摸。能力激發(fā)。派克諾妲沉浸在問題引發(fā)的一連串冒險記憶中,最后的場景是她被傳送到流星街的畫面。在別人看來只不過是眨眼間,但派克卻通過第一人稱視角經(jīng)歷了許許多多屬于烏奇奇的冒險,又是一番別樣的體驗。 派克冷靜地點頭,確認(rèn)道:“嗯,那里完全不像我們熟知的世界,也不像最初的那段記憶。似乎如她所說,是傳送過來的,過程很痛苦。那匹最后出現(xiàn)的巨獸……外貌像長著翅膀的灰色巨龍,翅膀像……氣體一樣可以改變形態(tài),漂浮在背上。長長的脖子上長有三圈金色脊骨?!?/br> 或許是穿越的副作用,烏奇奇一直記不得臨穿越前的事情,聽到派克的描述,她恍然大悟打了個響指,有些咬牙切齒說:“?。?!原來是[騎拉帝納]那貨搞的鬼?。 ?/br> 庫洛洛重復(fù)了一下這個發(fā)音。“又是龍嗎?這種傳奇生物怎么變得多如牛毛了?!?/br> 烏奇奇拿起手中的圣經(jīng),拍拍封面:“何止呢!它是被那個世界的造物主[阿爾宙斯]所驅(qū)逐的精靈。一向喜歡搗亂時間和亂把東西丟到不同時空縫隙中??磥砦沂潜凰萌G掉的玩具之一了……這個混蛋,以后再見到它我得讓它把這技能改改,弄得那么痛干嘛。”她碎碎念。 “被造物主驅(qū)逐?”這似曾相識的身份令庫洛洛愕然,又失笑,輕聲嘆道:“是嗎。以后請務(wù)必給我多講講那個世界的故事?!?/br> “好啊好啊~!”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俠客只能大張著嘴感嘆:“我勒個去……”除了接受現(xiàn)實還能怎么著呢?他火速將手機(jī)相冊名稱改為:【來自外星的小野人】 庫洛洛總結(jié)道:“我們新成員獨特的個人背景并不會改變?nèi)魏问虑椤E煽?,我需要你和我參與友客鑫拍賣會。你剛趕來,先去休息一下,我們明早再出發(fā)。俠客,你留守基地,做好支援準(zhǔn)備。飛坦和烏奇奇,你們隨意行動?!?/br> “遵命,團(tuán)長~”烏奇奇敬禮。 “別搶我臺詞?!眰b客模仿飛坦的招牌動作捏了捏她臉頰,不過輕柔許多。 “我是不是越來越有大盜范兒了?”她得意拋了個媚眼,然后笑著拽拽飛坦的胳膊:“走啊,阿飛,我們?nèi)ソo大家做晚飯?!?/br> 俠客扶額:“不是吧,小烏。你選了個最不可能的人啊,叫團(tuán)長去幫忙還可能更現(xiàn)實些?!?/br> 烏奇奇放開了執(zhí)著打游戲的飛坦,道:“哦,那團(tuán)長,你來一起做晚飯吧?” 庫洛洛抿起嘴唇,目光帶有責(zé)備之意望向俠客,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說:“我還有別的事?!?/br> 派克及時替庫洛洛解圍:“小烏,我洗完澡后來幫你?!彼撓赂吒?,拎在手中,走回自己房間。 俠客對庫洛洛的故作正經(jīng)和逃避態(tài)度吐了吐舌頭——沒錯,除了派克,沒有其他團(tuán)員會做飯。充其量,他們懂得用微波爐熱點東西吃,也懂得如何把食材放鍋里一鍋煮。也很不錯了,好吧? 俠客跟著烏奇奇進(jìn)了廚房,像個跟屁蟲似的在繞著她轉(zhuǎn),向她連連提問,試圖了解她的異世界生活。他這局賭注輸?shù)盟闶亲畋锴囊淮瘟?,誰讓對手出老千!不過看來現(xiàn)在他們多了個會做飯的人呢,真不錯。 ———— 在客廳獨處時,庫洛洛手握書卷,率先打破沉默:“飛坦……” 盤腿在沙發(fā)上打游戲的人抬起頭,目光投向他。 自從那日用鐵處女修復(fù)俠客、飛坦莫名爆發(fā)又狼狽逃離,再到庫洛洛為她紋身之后,二人還沒有過任何交流。氣氛一時靜默,像緩緩碎裂的玻璃,仿佛能聽到喀拉喀拉聲,但那只是彼此清晰的呼吸聲被無限放大了。 庫洛洛也不清楚為何要下意識叫住對方。他沉吟許久,才開口:“謝謝你把她帶到旅團(tuán)?!?/br> 這樣出其不意的展開令飛坦不解的音調(diào)升高:“哈?是她自己選擇加入的吧。” 一瞬愣神之后,庫洛洛半開玩笑說:“恩,但她畢竟是被你俘獲的,有了你的領(lǐng)路,她才找到了我們。如果先發(fā)現(xiàn)她的是獵人協(xié)會,故事一定會有所不同。所以,謝謝?!?/br> 飛坦抿嘴哼了一聲。這奇葩團(tuán)長給他戴了綠帽不說道歉,偏說謝謝。不過飛坦很難想象團(tuán)長道歉,更何況,流星街的習(xí)俗本來就是誰拳頭更硬就能擁有更多。實力決定一切。那么同樣的道理,排除強上,誰更有能耐誰就會吸引到更多人,很合理。 況且,這樣的競爭也很有意思,不是么? 有時連飛坦都納悶烏奇奇到底看上了自己什么,他們倆恨不得相差十萬八千里。要說能耐,很會虐殺算嗎?但她又不喜歡他這一點。游戲打得好?這點她似乎很欣賞,但是輸了又氣鼓鼓的,愛耍賴。其他的還有什么?床上功夫?切,想到她之前說的話飛坦還恨不得揍她屁股。但不論如何,她眼睛常常一看到他就閃亮起來,非常好看,飛坦尤其喜歡白天里面映著陽光的時候。 雖然不懂她怎么看上了自己,可是飛坦完全可以想象任何女人被團(tuán)長吸引,多少女人都恨不得為那個男人掏心掏肺?烏奇奇也著了道,嘖,這兩個腦子稀奇古怪的家伙真是如同飛坦預(yù)料的那般聊得不亦樂乎。 飛坦時常不明白他們所談的內(nèi)容,但是團(tuán)長對她的賞識是那么明目張膽,就連俠客也總是黏在她身邊,企圖吸引她的注意,自我推銷。想到這,飛坦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論飛坦多么嫌棄,連他在內(nèi)的團(tuán)員們一致認(rèn)同這倆是旅團(tuán)最聰明的人,而她這樣的笨蛋竟然得到了兩個智囊的青睞,呵。 她和他們是那么的不同,永遠(yuǎn)活力四射,而他們則是相反,不斷剝奪他人生命。她有無數(shù)離開的機(jī)會,但卻總是撲到他這個陰森森的人身上,蹭來蹭去,還一路傻乎乎的跟到了這里。無需任何cao縱、折磨或威脅,一切是她主動選擇的。他喜歡這樣的她,無拘無束,自由的……卻始終選擇跟著他。 正想著,烏奇奇系著粉色圍裙從廚房探出腦袋:“飛坦飛坦,你想吃什么?” 這話問的,他當(dāng)然是要用有些邪氣的目光掃過她身體了。 她鍋鏟朝著他腦袋砸去?!皦牡?!色鬼!”她轉(zhuǎn)頭問庫洛洛:“團(tuán)長呢?有什么想吃的嗎?” “跟飛坦一樣就好。”庫洛洛淡然說著,翻開書本。 “……?!吃我一鏟??!”烏奇奇指揮著風(fēng)把落在飛坦身旁的鍋鏟卷到了庫洛洛身上。 庫洛洛含笑接住鏟子,還給了她。配上俠客調(diào)侃的起哄聲,烏奇奇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氣得用力奪回鏟子,扭頭騰騰走回廚房這間避難所。 ———— “俠客,你就打算跟在我屁股后面晃來晃去嘛?”烏奇奇把刀和生菜頭遞給他:“喏,幫我切細(xì)一點。” “遵命。”俠客在手掌上旋轉(zhuǎn)著刀柄,觀察菜頭一番,利落地噌噌下刀。 烏奇奇捏起切得過于細(xì)碎的生菜,咳道:“啊。那個……切得很細(xì)。謝了?!彼郧霸诮o小剛打下手的過程中學(xué)會了烹飪的基礎(chǔ),雖然遠(yuǎn)不及小剛的水平。俠客這位強盜的烹飪技巧當(dāng)真是別具一格,像‘一小撮’、‘適量’這樣模糊的概念對他來說根本沒意義。 “這個,你不滿意嗎?”俠客捧著案板,有些失落地眨眼。 那忽閃忽閃的碧眼讓烏奇奇有些莫名心虛。她忙不迭把蔬菜拾掇到碗里:“呃。沒有啦。你刀工有點出乎意料的好,讓我想想用這么細(xì)的菜葉能做什么。唔,和rou沫混一起,夾在饃里吧?!?/br> 俠客立馬開心地瞇起眼睛?!班培?,還有什么能幫你的?” 烏奇奇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鍋碗瓢盆到處亂放,左忙忙這道沙蟲炒荊棘花,右忙忙那道大漠干果沙拉。俠客就像她的小跟班,被她到處使喚,卻樂在其中。 她端著攪拌用的盆,用勺子舀起二人合作調(diào)制好的rou餡,加熱之后遞給他說:“嘗嘗看,我覺得味道不錯?!?/br> 俠客把一縷金發(fā)攏到耳后,俯身含住調(diào)羹,抬眼一笑。她手一抖,差點沒把整個盆給掀翻,幸好俠客及時扶穩(wěn)了她的手。烏奇奇抱著盆噌一下退到了角落,像受驚的小鹿似的,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 俠客暗暗嘆氣,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繼續(xù)按照烏奇奇之前的吩咐幫她做飯,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烏奇奇很快也切換回之前那個大大咧咧的樣子,指揮他做這做那。 俠客若有所思看著饃饃在鍋里被煎至金黃,心中卻在糾結(jié):怎么回事,明明她對飛坦跟團(tuán)長都很親昵啊,甚至對阿芬、信長和瑪奇也是如此,怎么到我這就老是驚慌失措?是不是調(diào)戲過頭了?哎,還以為已經(jīng)夠循序漸進(jìn)了,看來這個尺度得調(diào)整調(diào)整,要換個策略嗎? 烏奇奇用力剁著已經(jīng)切得很細(xì)了的蔬菜,心想:媽耶,一個團(tuán)長已經(jīng)讓飛坦這么火氣沖天了,我要是再勾搭一個,飛坦會干死我吧…… 她打了個冷顫:不行不行,身體吃不消啊。 烏奇奇并沒有受過一夫一妻制的單配偶觀念影響。對她來說,許多自然界中的動物都是多配偶的,喜歡誰就和誰在一起,有何不可?只是她并不想傷害到自己喜愛的人。介于她知道飛坦也還有別的床伴,而她和飛坦也從未點明過兩個人的關(guān)系具體是什么,她就沒有多加思索跟庫洛洛發(fā)生了關(guān)系。本以為飛坦在床上的怒火是針對她和庫洛洛的,所以她才許下只他一人的承諾,但似乎又不是。半夜醒來時,她曾再次詢問飛坦,但他也說不清楚,只是兇巴巴地說:好煩,睡你的覺。然后像夾住抱枕似的夾住了她。其實那時候烏奇奇已經(jīng)睡飽了,不過被他抱著,聽著他平穩(wěn)的呼吸聲很是舒服,她就摟住他,又閉上了眼。很久以后,她隱約聽到飛坦的話語很輕地在耳畔響起:小心庫洛洛那家伙,你玩不過他的。 半夢半醒間,她在想游戲不就是因為有挑戰(zhàn)性才好玩?況且,她也沒打算一定贏,有時候重在體驗嘛。 就像她明知道自己和俠客互相對彼此抱有好感,曖昧不清,但在猶豫要不要跨出那一步。俠客因她的不抗拒,正在變本加厲,是不是該及時止損?畢竟雖然有挑戰(zhàn)性,但是得有命玩啊……這三個人都不好惹,但她好像已經(jīng)招惹上了??? 于是在烏奇奇頭腦混亂的指揮下,只有兩個人的廚房頓時變成戰(zhàn)場,火光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