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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系統(tǒng)強(qiáng)制分配道侶后 第227節(jié)

    手持黑棋的素袍老者坐得端正, 脊背挺直, 滿頭銀發(fā)用玉冠豎著,大把美髯梳的整整齊齊,看起來?精神抖擻,只是雙目渾濁,眼中隱隱透著灰白色。

    “別抖了!”黑棋老者?不滿地道,“我記著位置?!彼焓郑?nbsp;將一顆被大袖偷挪了位置的白棋輕輕推回原位。

    白棋老者?頓時(shí)不依, 伸手去攔:“這原本就是那的,你才?換了位置!”

    兩人均看向站在身后的年輕人, 同時(shí)道:“小鈴,子書, 你們說這?棋原本在什么位置?”

    周落鈴正要說話,對面的年輕人用眼神制止了她,同時(shí)笑著道:“前面幾步棋我都還沒吃透,剛才?一直在腦海中推演,沒能注意到新落的這幾步……”

    書圣瞪他一眼,口?中罵罵咧咧:“反正這顆白子就該在這兒,誰挪我跟誰急!”一邊說話,一邊用手去捂棋子,奈何他手抖得厲害,按得整張棋盤都在抖動(dòng),以至于,很多棋子都偏離了原本的位置

    畫圣無奈地?fù)u了搖頭,“臭棋簍子?!彼従徴酒饋?,撇嘴道:“不下了?!?/br>
    說完又?抬頭看向遠(yuǎn)方?,問:“還有多久到鎮(zhèn)妖關(guān)?快到了吧?”

    周落鈴:“嗯,快到了?!彼谛闹邪迪?,原來?畫圣真的傷了元神,這?會(huì)兒,連神識都難以施展。

    書圣也想站起來?,只是他身體虛弱到了極致,雙手撐著棋盤也難以借力,反倒是將棋盤徹底打?翻,黑子白子滾落甲板上,發(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拇囗憽?/br>
    周落鈴想扶他,可他不讓。

    聽得滿地落棋聲,書圣愣了愣,隨后嘆了口?氣,“也不知師姐走了沒有?”

    周落鈴知道祖爺爺說的是音圣。

    這?天底下,能讓祖爺爺喊一聲師姐的,也只有音圣了。

    音圣原本就壽元將近,前些日?子還將本命靈器都贈(zèng)給了新收的小徒弟魚小滿,修為境界直接跌落,據(jù)說至多還能活上一月。

    很多人都不知道音圣去了哪兒。

    但周落鈴知道。

    櫻姑說秦七弦是域外天魔。

    周落鈴心想:若是域外天魔都是這個(gè)樣子……

    那這樣的域外天魔,越多越好!

    “說不準(zhǔn)我們會(huì)比師姐先走一步?!睍ビ?道。

    此次前去鎮(zhèn)妖關(guān),生死難料。然人族都到了這?一步,不去,也不行了啊。

    周落鈴眼睛瞬間就紅了,“祖爺爺?!?/br>
    書圣擺擺手,一臉嫌棄地看向畫圣,“你這?畫舫,也太慢了一些?!彼垓v許久總算是站了起來,只是依舊站得不穩(wěn),身子搖搖晃晃,好似隨時(shí)都要摔倒。

    明明都站不穩(wěn)了,書圣仍不讓周落鈴扶,輕輕推開周落鈴的手。

    他將毛筆變大直接當(dāng)拐杖杵在手里,這?才?穩(wěn)穩(wěn)站定。

    畫圣則道:“怪得了誰,你這?身子骨,破碎虛空做不到、傳送到近一點(diǎn)兒的地方?都不行,若不是因?yàn)槟?,我早到了。那小子從前就與我不和,若非如此,我來?請你做什么?”

    誰能想到,妖域新皇竟是東池宴。若不是他到了妖魔戰(zhàn)場后自己登錄靈網(wǎng)表明身份,誰也不會(huì)往他頭上想。

    當(dāng)?年東池宴學(xué)什么都快,唯有畫道一竅不通,他去教了東池宴一段時(shí)間,勸也勸過,罵也罵過,罰也罰過,然而東池宴就是不開竅,氣得他火冒三丈,還罵過東池宴蠢驢!

    現(xiàn)在,妖魔勢大,人族一盤散沙,鎮(zhèn)妖關(guān)防守不住,他們早已無力抗衡。老周當(dāng)?年?受過重傷一直在祖地閉關(guān),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他家后人都沒打?算喚他出來?,還說什么反正他要不了多久就能醒了。

    而自個(gè)?兒……

    畫圣幽幽嘆了口?氣,他到底是不如老徐啊。只希望東池宴能顧及一點(diǎn)兒舊情,給人族一條生路吧。

    ……

    滄海一粟。

    秦七弦將命懸一線的夏云岫直接帶回了秦池。

    隨著她一塊兒進(jìn)入滄海一粟的還有她那一家子,江音好和四?尊大天妖。

    經(jīng)過救治的夏云岫傷勢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暫時(shí)沒了性命之憂,但他生命力透支、元神也受了重創(chuàng),不知道何時(shí)才能醒過來。

    夏云岫的本命靈植幽冥血藤現(xiàn)在依舊是血紅色,只不過藤蔓變得很細(xì),在屋子角落里縮成?了一個(gè)?小小的藤球。

    藤球被擠在墻角的位置,兩根細(xì)嫩的枝條宛如雙手一般擋在上方?,儼然是雙手護(hù)頭的標(biāo)準(zhǔn)姿勢!

    “啪”的一下,是千翠紫藤甩了一鞭子,抽在墻上,距離藤球只余毫厘。

    幽冥血藤登時(shí)一抖,身子縮得更緊了一些。

    靈植之間的對話,其他人都聽不懂,唯有秦七弦知道,千翠紫藤正在給幽冥血藤上思想品德教育課,把幽冥血藤噴得不敢還嘴。

    一開始幽冥血藤還很倔,呲牙咧嘴地想反抗,被千翠齊藤一通收拾后,現(xiàn)在已經(jīng)認(rèn)慫了。

    千翠紫藤:“你看看你,亂吃東西?,長?得這?么磕磣?!币唤刂l扒拉起幽冥血藤的葉片,“葉片上長?嘴,還有牙!”又扯它藤蔓上的蠕動(dòng)的小須子,“密密麻麻的rou須上一股子血腥氣!”

    “最重要的是!”千翠紫藤指著那些須須里的碎rou道:“你連這些都沒清理,我們秦池怎么能有你這?么臟的靈植!外面的野草都比你干凈!”

    幽冥血藤:……

    秦七弦也瞥了一眼幽冥血藤,她懷疑當(dāng)?初初禾門那個(gè)墮魔就是受了夏云岫的蠱惑,藤蔓變異都有點(diǎn)兒像。

    畢竟,夏云岫是墮魔頭子。

    千翠紫藤訓(xùn)話時(shí),旁邊一盞石燈走?過來?,將本來?黑乎乎的角落照得燈火通明。

    使得幽冥血藤葉片須須都無處安放,它恨不得立刻藏到地下,奈何屋子里地面硬得很,鉆都鉆不進(jìn)去。

    “走?,我?guī)闼?處去轉(zhuǎn)轉(zhuǎn),看看別的兄弟姐妹是怎么長的!”

    幽冥鬼藤枝條摳緊,每一根繃緊的藤蔓都明確地表示著拒絕,它恨不得立刻縮回主人體內(nèi),奈何主人現(xiàn)在身體千瘡百孔,元神也脆弱不堪,它這?個(gè)?剛剛噬主過的藤蔓被剝奪了回歸主人身邊的權(quán)利。

    “你還不樂意?那以后青木化靈沒你的份兒,建木mama才?不會(huì)喜歡你。”

    幽冥血藤明顯一愣,葉片簌簌抖動(dòng),掉落了好幾片葉子。

    見將幽冥血藤嚇唬住了,千翠紫藤一片葉子變大,把墻角的藤球直接裹起來?,往自己身上一放,出了房門才道:“小七,我?guī)ネ饷嫱姘?。?/br>
    秦七弦:“好?!?/br>
    天地間靈植無數(shù),但有靈智、能夠簡單交流溝通的卻少得可憐。

    其他的大都只有在她施展青木化靈后能傳遞出一些囈語,而幽冥血藤不同,它明顯有靈智,只不過靈智很低,基本交流都夠嗆。

    現(xiàn)在的它就好似一個(gè)叛逆期,不受控制、只想吞噬血rou,連主人都想啃的熊孩子。

    正好主人透支了身體和神魂陷入沉睡無法控制它。

    就讓千翠紫藤帶著它玩,爭取把長?歪了的苗子給掰回來。

    等千翠紫藤出去后,屋子里就剩下秦七弦一家人了。

    床上躺著的夏云岫是原身的父親。

    他在生死擂臺上獻(xiàn)祭了壽元還被吞噬了血rou,現(xiàn)在須發(fā)皆白滿臉皺紋,瘦得只剩下了皮包骨。即便如此,他與秦七弦的眉眼五官依舊能看出幾分相似。

    女兒一般都會(huì)像爹。

    原身也不例外。

    秦九青抱著小青果坐在夏云岫床頭,他看一眼夏云岫,又?看一眼娘,腦袋晃來?晃去,不停地問:“真的嗎?真的嗎?”

    小青果從他手中掙脫出去,跳到他魚尾上后嗖地一下往下滑,滑到尾巴尖兒上后,秦九青就順勢尾巴往上一抬,將小青果拍打到空中后又接住,直接玩成?了循環(huán)滑滑梯。

    秦九青一邊哄小果子,一邊叨叨:“原來是姥爺啊。”他崇拜的大英雄,竟然是他的姥爺!他要守在姥爺身邊,等姥爺醒過來?!

    東池宴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gè)紙人,“這?里,有秦詩的殘魂?!?/br>
    小紙人出來?時(shí),手里還提著一盞花燈。

    秦七弦看向小紙人,她已從東池宴口?中得知秦詩的身份,只不過,目前還不知道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小紙人站在東池宴手心?里張望,在看到秦七弦后,它手里拎著的燈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東池宴目光一凝!

    他心?里清楚,這花燈對小紙人有多重要。

    現(xiàn)在,它丟下燈,直接從他手心?里跳了出去,輕飄飄地貼在了秦七弦的臉上。

    東池宴:“是她為你點(diǎn)的幽冥陀羅花燈?!?/br>
    秦詩現(xiàn)在元神力量極其虛弱,她連夏云岫都不記得了,唯一記得的,便是幽冥陀羅花。

    而現(xiàn)在,她竟然會(huì)扔下那盞從不離手的花燈。

    這?是否說明,她還記得秦七弦呢?

    秦七弦以前臉上有疤,面部僵硬,從前的臉跟現(xiàn)在很難聯(lián)系到一起。

    難不成?,她記得的是秦七弦的神魂!

    第208章 巧合

    承載了秦詩殘魂的小紙人緊貼著秦七弦, 伸出一只?去撫摸秦七弦的臉頰。

    她撫摸的位置,正是秦七弦以前劍疤所在,現(xiàn)在, 那?里已經(jīng)?白皙光滑,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小紙人的雙手剪得細(xì)長, 紙張冰涼柔軟。細(xì)長的手認(rèn)真地?fù)崦且惶幍胤?,來回摩挲,反?fù)多次,動(dòng)作越來越輕柔。

    小紙人五官畫得簡陋,臉上的兩團(tuán)紅暈隨著它手上動(dòng)作緩緩擴(kuò)大,像是朱砂被蘸水的毛筆一點(diǎn)點(diǎn)暈開, 將深紅揉成了淺粉。

    淺粉爬滿小紙人整個(gè)腦袋后仍沒停下,不多時(shí),它從頭到腳都變成了緋色。

    最近這段時(shí)間都是東池宴在養(yǎng)她, 他?知道胭脂暈染開意味著什么。

    東池宴在一旁解釋:“她記得你, 見到你, 她很開心?!?/br>
    秦七弦心跳有點(diǎn)兒快,她僵在原地,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她求助地看向東池宴,“你知道的…”

    她是穿來的,異世之魂。

    櫻姑本就將之昭告天下,而這個(gè)真相她也沒有否認(rèn), 并不想隱瞞。

    只?是, 真相對疼愛原身的父母來說,太過殘忍了一點(diǎn)兒。

    東池宴知道她想說什么。

    他?沉吟一下, 說:“等夏前輩醒來再說吧。你不是說你過來沒有原身記憶,或許, 其中另有隱情。”

    小紙人秦詩無法與外界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