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飛行日記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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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完他就去了客廳,許萬東早已放下筷子,面無表情地看著電視里的小品,這個角度的神態(tài)和許島蜻格外相似。 見他出來,許萬東問道:“她在干什么?” “這桌子都是昨晚的剩菜,她說給您炒個雞蛋,家里也沒別的菜了。許叔叔,您什么時候到的?我也沒聽她說,不然就來接您了。” “剛下飛機(jī),我也是臨時決定過來的,蜻蜓不知道?!痹S萬東招呼他坐下,“小凌,咱們上次見面有些年了吧?我記得那時候你們在上高二還是高三來著?” “高二,有六年了?!?/br> “哦,原來這么久了?!?/br> 許萬東還記得第一次見凌戈的場景,他去學(xué)校開家長會,每個座位上都貼著學(xué)生的名字。許島蜻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門的位置,她沒有同桌,所以兩張桌子都放了她的東西。許萬東把桌上的書收好,又用紙巾沾著水清洗了一遍桌面,丟垃圾的時候發(fā)現(xiàn)后門站著一個男生。開始他沒注意,以為是班里的哪個學(xué)生,直到對方的眼神時不時在他身上打轉(zhuǎn)。 家長會開完,教室里亂作一團(tuán),班主任被圍在講臺上。許萬東見他一時不得空,便起身從后門離開,剛要下臺階,就被跟上來的男生叫住。 “請問,您是許島蜻的爸爸嗎?” 許萬東這才發(fā)現(xiàn),男生外套里的校服雖然也是藍(lán)白色,但和其他學(xué)生的校服并不是一個款式。當(dāng)時,他腦子里涌現(xiàn)了一些不好的猜測,于是情不自禁地皺起眉頭,不怒而威。 “你是誰?” 站在高大渾厚的許萬東面前,十七歲的少年身形更顯單薄,但他還是鼓起勇氣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叔叔您好,我是許島蜻的朋友,我想和您聊一聊關(guān)于她的事情?!?/br> 想到那時候,許萬東感慨萬千,“你們都長大工作了,我也確實(shí)該老了。” “您沒什么變化,看起來還是和以前一樣,我一眼就認(rèn)出來您了。” “小凌,你還是這么會說話?!痹S萬東爽朗一笑,“不過你和蜻蜓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什么時候住到一起的?” 凌戈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認(rèn)真解釋他們重遇和房子的事情,“我們現(xiàn)在只是合租室友。” 許萬東松了口氣,“那真是很巧,不過話說回來,人和人之間,講的就是這點(diǎn)緣分。你和蜻蜓不管是朋友還是別的關(guān)系,到底是有點(diǎn)緣分在的。就憑你當(dāng)初敢那么遠(yuǎn)來找我,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個好孩子,叔叔心里一直很感謝你,包括現(xiàn)在我也看得出來,你很照顧她?!?/br> “您別客氣,我應(yīng)該做的?!?/br> “哪兒有什么是你應(yīng)該做的,倒是我,作為她爸爸,該做的好多事做得不夠?!痹S萬東話里有些惆悵,許島蜻不愿意回家過年,他是明白的?!八粋€人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還好有你在,我放心多了?!?/br> 過了幾分鐘,許島蜻做好備菜工作,把凌戈叫進(jìn)廚房,“你跟我爸在說什么?” “除了你還能說什么,你爸說這么多年春節(jié),你從來沒離開過家,擔(dān)心你今天下班后一個人太孤單了,所以專門來深圳陪你吃年夜飯,我都不忍心告訴他,你早放假了?!绷韪陮λ⒅粡埬槪澳憔谷贿€兩頭騙,騙我說回家了,騙你爸要加班,你怎么想的?” 就是不想你們擔(dān)心啊,但她說不出口,“我也沒想到他會來。” “叔叔已經(jīng)在機(jī)場附近訂了酒店,買了明天上午的票回去,你meimei感冒好幾天了,明天他們要去你爺爺家。” 許島蜻蠻吃驚的,她沒想到許萬東竟然連這個都會和凌戈講,他真不愧是社交技能滿點(diǎn)的人。 “你真的很厲害,能打聽到這么多消息?!?/br> “你忘了我以前叫什么名了?” “什么?”許島蜻沒懂,他以前叫凌淮,和這個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可是零零七?!绷韪陰洑獾仡嵙祟嶅仯俺壧毓?07,你連這個都不記得了,會飛的小蜻蜓?” 許島蜻倒吸一口氣,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以她現(xiàn)在的腦子再來聽人生的第一個網(wǎng)名,不亞于被人從正面打了一拳。 “不要叫這個名字?!?/br> 凌戈偏跟她對著干,不停地念叨:“會飛的小蜻蜓,會飛的小蜻蜓?!?/br> 許島蜻拿起一根筷子在他面前揮了揮,煞有介事地念起口訣,“黑暗之神—多魯多—記憶消失?!?/br> “收到,會飛的小蜻蜓?!?/br> “凌戈,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魔法?”許島蜻一本正經(jīng)地生氣,“別逼我對你用更可怕的黑能量?!?/br> “我很尊重你的魔法?!彼麎褐ぷ庸致暪謿獾亻_口,“求你了,別嚇我,我好怕啊,不要對我呃...叔叔。” 許萬東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廚房門口的,看他們胡鬧一通,“沒事兒,我就是來看看菜炒好了沒有。” 凌戈尷尬地拿起鍋鏟嚯了兩下,趕緊答道:“馬上,馬上好了。” “不急,慢慢來?!闭f完又看向許島蜻手里的筷子叮囑道:“你那個、魔法別太過了啊,別嚇著人了?!?/br> 他說完就走了,留兩人在廚房面面相覷。 凌戈跟個木棍一樣杵在鍋前,他現(xiàn)在回想一下,自己剛剛的語氣腔調(diào)和變態(tài)沒什么兩樣,終于沒忍住嘆了口氣?!澳隳懿荒芟瘸鋈ジ惆纸忉屢幌拢移綍r很穩(wěn)重的,從來不這樣,都是被你那個魔法搞的?!?/br> 許島蜻本來也有點(diǎn)局促,聞言笑出了聲。 “你別笑,我有點(diǎn)難受,真的?!?/br> “好了好了,別擔(dān)心,我現(xiàn)在就去用魔法消除他的記憶?!?/br> 春節(jié)晚會照例是那老幾樣,小品在無厘頭搞笑后,突然上演起感人至深的親情戲碼,一聲飽含熱淚的爸媽,讓許島蜻聽得別扭。 凌戈把音量調(diào)小一些,和許萬東說起話來,天南地北的都能說上一嘴,年夜飯的氛圍全靠他撐著,許島蜻則在一旁默默聽。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酒店休息了,明天還要趕一大早的飛機(jī)回去?!痹S萬東站起來,打開帶來的行李箱,原來一整個箱子里裝的全是吃的,有些酥脆的油炸物,怕來的路上碎掉,他在外面裹了好幾層?!澳阃馄胖牢乙獊砜茨悖隽瞬簧贃|西,怕你在外邊過年吃不到。誒喲,剛剛沒想起來讓小凌嘗嘗,回頭你一定要嘗嘗,這都是咱們那邊過年的一些特色食物?!?/br> 他把所有的東西拿出來,箱子就空了,“這下回去可輕松了?!?/br> 許島蜻想送他到小區(qū)門口,被他拒絕了,“待著吧,這有什么可送的,我下樓就打車走了,你守完歲早點(diǎn)睡覺?!?/br> 她站在門口,看許萬東換鞋,也不知道說點(diǎn)什么。 “叔叔,我送您去酒店,這會兒可能也不好打車?!?/br> “不用了,你別麻煩。” “不麻煩,也沒多遠(yuǎn),開車很快的?!?/br> “你跑來跑去多折騰啊?!?/br> 許萬東自己提著空箱子去了電梯口,凌戈堅(jiān)持要送,跟在他后邊換好鞋,走之前給了許島蜻一個安撫的眼神。 她小聲和他道謝。 “不謝,在家把碗洗了啊。” 等到他們進(jìn)了電梯,許島蜻才把門關(guān)上,回到桌前,掰了塊外婆做的炸果子喂進(jìn)嘴里,還是熟悉的咸香味兒。想到許萬東走的時候,拎的那個空蕩蕩的箱子,她差點(diǎn)落下淚來。 凌戈和許萬東剛走到停車場,就收到許島蜻的信息。 【你幫我問問,他明天具體是幾點(diǎn)的機(jī)票?】 “叔叔,您明天的飛機(jī)具體是幾點(diǎn)鐘?” “八點(diǎn)多?!痹S萬東記不太清,從皮衣里掏出機(jī)票看了眼,“哦,八點(diǎn)三十五?!?/br> “那還行,不用起太早,不需要行李托運(yùn)的話,七點(diǎn)半到機(jī)場都可以。” “她讓你問的?” 凌戈沒否認(rèn),反而湊過去看了眼機(jī)票,然后給許島蜻回航班信息。 一路上基本沒什么車,很快就暢通無阻地到了酒店樓下,許萬東下車前和凌戈道謝?!靶×瑁@次要不是時間緊,我應(yīng)該請你吃頓飯的?!?/br> “以后有機(jī)會的,再說,要請也該是我請您?!?/br> “行,那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br> “好的,叔叔,那我就先走了?!?/br> 許萬東看到他把車開走,沉沉地呼出一口氣,請他的這頓飯,已經(jīng)說過兩次了。 開家長會的那次,他們在cao場的角落結(jié)束了嚴(yán)肅的對話,許萬東提出請他吃晚飯。但凌戈說自己下午是逃課出來的,晚上宿舍還要查寢,所以要趕飛機(jī)回去。 最后在校門口分別時,許萬東叫住急匆匆要離開的凌戈,還是沒忍住問他:“你和蜻蜓是在,早戀嗎?” “沒有,我們現(xiàn)在只是朋友。”凌戈很怕他誤會,立刻就否認(rèn)了,“您放心,許島蜻不會早戀的,是我單方面喜歡她?!?/br> 許萬東迅速捕捉到了重點(diǎn),“你單方面?” “對,但是請您放心,我知道分寸,高中畢業(yè)前我都只會和她做朋友,不會打擾她學(xué)習(xí)的。” 眼前的少年坦坦蕩蕩,許萬東竟然什么錯都挑不出來,反而很是感激他能告訴自己這些事。如果不是他說,自己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蜻蜓的精神狀況這么不好。 “所以,叔叔,能不能請你替我保密,千萬不要告訴許島蜻,我來找過你?!?/br> 他瞞著所有人逃課,不遠(yuǎn)千里地從深圳來到西安,就是為了有個機(jī)會見到許萬東,然后讓他多多留意許島蜻。 許萬東突然有些動容,“好,我答應(yīng)你?!?/br> 第62章 許島蜻洗完碗,正在擦廚房的地板,客廳突然傳來中氣十足的喊聲。 “人呢?人呢?” “許島蜻?” 她被嚇了一跳,連忙起身小跑出去,凌戈正單手叉腰站在門口,鞋都沒來得及脫,一副很急的樣子。 “干嘛?”她也急了,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怎么了,我爸呢?” “他在酒店,噓?!绷韪隇榱粟s在零點(diǎn)前回來,一路狂飆,他盯著手腕上的表倒計(jì)時,“五、四、三、二、一,好了,剛剛這一秒我們穿越到了新的一年,神不神奇?” “...很神奇?!痹S島蜻頭也不回地進(jìn)了廚房,“沙發(fā)那邊我剛拖過,地還沒干,你先別踩啊。” “這么有意義的時刻,你就知道擦地。”他脫了鞋跟在后面哀嘆道:“你真的沒救了,一點(diǎn)浪漫基因都沒有?!?/br> “你最浪漫,你身上流的血都是粉紅色吧?” “把刀給我,必須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浪漫血液?!?/br> 還浪漫血液,許島蜻好笑,真從刀架里取了一把遞給他,“喏?!?/br> “真給啊?”凌戈接過來在手腕上比劃了一下,“算了,大年初一動刀不吉利,下次吧?!?/br> 他大搖大擺地走回客廳,不一會兒靠在沙發(fā)上哼起歌來。 “無論再苦還是動心 無論再難還是努力 服從感性抗拒理性 不愿活著心卻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