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月難逃 第112節(jié)
顧璋巴拉巴拉說個不停,顧行的心卻狠狠擰巴起來。 很快,小姨招呼他去吃飯,說是知道他要來,特意吩咐廚房做了一桌他愛吃的飯菜。 但他顧行心里有事,只在飯廳坐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借口加班離開了錦繡里。 車子還沒駛出小區(qū),顧行就開始撥打容煙的電話。 如果不是容煙,顧璋和華瑾南今天就不會見面,他現(xiàn)在就不會患得患失! 他清楚的知道這樣是在遷怒容煙,可他忍不住。 接連三個,都是無人接聽狀態(tài)。 容煙撒謊做掉孩子,顧璋和華瑾南見面,這兩件事像兩座山壓在他心口,令他喘不過氣來。 點開微信,向容煙發(fā)起語音聊天,依舊沒人接聽。 顧行眸光微沉,方向盤一打就駛了出去。 二十分鐘后,顧行開車來到容煙樓下。 此時,天已完全黑下來,容煙房間黑漆漆的,沒有一點亮光。 看了下附近的車位,也沒發(fā)現(xiàn)她的車。 他再次撥容煙電話,鈴音從開始唱到結(jié)束,一遍又一遍,就是沒人接聽。 越想聽到她的聲音,越是聽不到,顧行有些頹敗。 她朋友不多,剛離職,又能去哪兒? 顧行下車在北風(fēng)中站了會兒,待腦子漸漸冷靜,撥出鄭沅的電話。 鄭沅聲音很小,說在輔導(dǎo)晚自習(xí),沒見到容煙。 他只好又坐進車內(nèi),不得不找出謝楚的電話,剛撥出去他就覺得自己這樣是不是有些瘋魔,拿下手機想掛斷。,。 但謝楚很快接聽了。 “行哥,有事兒?”謝楚那邊亂糟糟的,不是在會所就是在酒吧。 “沒事兒。剛剛打電話,不小心撥錯了。”他語氣平靜。 “那我掛了哈!” 謝楚正準(zhǔn)備結(jié)束通話,顧行又叫住他,“容煙和你在一起么,她有件東西落我車上了,我準(zhǔn)備給她送過去。” “我剛打電話約她泡吧,她也沒接?!敝x楚惆悵地說,“或許和別的朋友去玩了?!?/br> 顧行“嗯”了聲,而后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副駕駛上,摸出支煙咬住,調(diào)整了下座椅,半躺。 今晚如果看不到容煙回來,對他而言又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另一邊,容煙離開錦繡里之后,來到“霓裳”。 進入攝影棚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機調(diào)成靜音,連同衣服一起鎖進儲物柜。 定妝,弄發(fā)型,穿上“霓裳”各種未面世的衣服拍照。 這次也是楊副總在現(xiàn)場親自坐鎮(zhèn)。 “霓裳”共有三位女平模,一個是賢淑溫婉的淑女,一個是嫵媚風(fēng)情的熟女,楊副總給容煙的定位是“冷艷頹廢的都市獨立女性”。 有時候,楊副總會嫌容煙的眼神不夠勾人,就翹著蘭花指給她做示范。 容煙心思剔透,總能快速找到和楊副總要求的契合點。 拍攝進行得很順暢,結(jié)束后楊副總催她,該和“霓裳”簽人事合同了。 還說:如果不簽合同,他是不會把容煙這些美照放網(wǎng)店的,因為怕容煙被同行撬走。 “后天入職就簽。”容煙給楊副總一顆定心丸。 她私下問過“霓裳”的另一位平模,只要能完成拍攝量,每月的收入不輸上班十多年的白領(lǐng)。 最起碼,這次入職“霓裳”靠的是自己,和任何一個男人都沒有關(guān)系。 以后能不能吃上飯,看自己本事就是! 走出攝影棚穿好衣服,容煙看了眼手機,上面有二十多個未接來電。 鄭沅的,謝楚的,最多的是顧行打來的。 微信上還有顧行的幾個語音通話提示。 現(xiàn)在,她還了他的錢,辭了他給的工作,就連兩人之間唯一的牽扯——孩子都沒了,再打電話做什么? 她給鄭沅發(fā)了條微信語音,說剛剛在忙拍照,手機調(diào)成靜音了。 鄭沅回了條語音:“我也猜到你在工作。未經(jīng)允許,我沒有把你現(xiàn)在的工作告訴顧律師。他很擔(dān)心你,需不需要回電話自己決定吧?!?/br> 她回過去兩個字兒:不回。 開車到陽光嘉園的時候,馬上就要凌晨了。 容煙把車停好,顧行的黑色轎車映入她的眼簾。 確切地說,還有顧行。 顧行一襲黑衣,站在清冷的夜色中。 路過的人朝他看了好幾眼,但他只是盯著她。 兩人相距三五米的距離,但顧行深邃難辨的眸光盡收容煙眼底。 剛下過雪,地上還有少許積雪冰碴,兩人呼出的氣息瞬間變成白汽。 從顧行的角度看,容煙裹著塊披肩,長發(fā)慵懶地散在腦后,妝容魅惑得有些夸張,這個點兒才回來—— 擺明是去了娛樂場所。 難怪誰都不能把她留在華霖,因為她有了賺錢的捷徑! 容煙沒有和他打招呼的想法,繞開他,準(zhǔn)備從另一個方向上樓。 “這么晚,去哪兒了?”顧行聲線沉沉,語氣中帶著些許壓抑。 容煙止步,背對著他,“我去哪兒,需要向顧律師報備嗎?” “……” 確實不需要。 他被懟得面子全無,但還是沒有多說什么,“上車談?wù)劙桑@里冷。” 容煙本不想理,又想到路人目光,轉(zhuǎn)身上了他的車。 兩人坐在后車座,顧行盯著她的臉看了會兒。 她倒吸一口涼氣。 顧行冷厲的目光從她身上一掃而過,深眸中的怒火越燃越盛,“濃妝艷抹,作踐自己,就是你從華霖離職的底氣么?” “我作踐自己,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想管我,你憑什么?”容煙裹緊身上的披肩,懟道。 他驟然側(cè)身,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抵在座椅上! 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臉和臉的距離不過兩三厘米。 容煙使出全身的力氣推他,他紋絲不動,反而把她壓得越來越緊。 他緊盯著她的雙眼,目光多了以前不曾有過的癡纏。 她不想與他對視,故意側(cè)了側(cè)臉,把目光落在別處。 他伸出雙手,把她的臉yingying掰到自己眼皮底下。 她心中窩火,不想看他,試著再次轉(zhuǎn)頭。 但他非常固執(zhí)地把她的臉又掰過來,在她耳邊幽幽道“心虛被我說中了,嗯?” “我和你已經(jīng)井水不犯河水了,你還想怎樣?”她知道再折騰也是白費力氣,嘲諷地問,“大半夜的來這里等我,想鴛夢重溫?” 顧行在她的責(zé)問聲中敗下陣來,緩緩放開她,抽出支煙點燃。 煙霧繚繞,兩人忽然陷入沉默。 一支煙抽完,他才緩緩開口,“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她覺得好笑:“孩子被我做掉了,你幫忙找的工作被我辭了,那筆錢也打給你了,我再接你電話做什么?” 第98章 西北風(fēng)是甜的 容煙的話對顧行來說,很刺耳。 他抬手,把正燃著的煙從車窗扔出去。 煙落在一堆積雪上,“嗤”地一聲,滅了。 呵呵,大半夜的,他就不該來這里。 被她這樣責(zé)問,他更是心虛。 “顧律師,我和你已經(jīng)兩清。就像你說的,以后——我們別再見面了。”容煙聲線黯淡無力。 再糾纏下去,不過是為彼此添堵。 孩子都沒了,她有沒有說謊騙過他,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顧行雙手緊攥,手背上的青筋格外分明,北風(fēng)從半開的車窗外吹來,卷起他的衣角。 見他不語,容煙又道:“回去吧,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所有的不愉快就忘記了?!?/br> 這句話,瞬間觸動了顧行那根深深壓抑著的神經(jīng)線! “或許容小姐明天醒來,會忘掉那個孩子??墒牵也荒??!鳖櫺忻嫒堇渚?,瞳孔中有一抹紅,說不出的陰鷙,駭人。 她有些發(fā)怵,身體朝后退縮。 “那是一條鮮活的人命!為了留下他,我低三下四,軟磨硬泡讓你簽下協(xié)議,每天卑微地討好你!第一次的產(chǎn)檢單寫的很清楚——他是健康的!” “容煙,我是給不了你名分,你如果不想要他可以明確地告訴我。但是——為什么要污蔑他沒有胎心,你的心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