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月難逃 第107節(jié)
不得不說謝楚還是很會洞察人心的。 “目前還沒有跳槽的打算,但有種預(yù)感,我在華霖呆不長?!比轃煕]有把話說得太直白。 “找你做裝修完全是想替你沖業(yè)績。既然你做不長,那么我公司的裝修就暫停?!敝x楚明明說的話很不著調(diào),容煙卻聽出幾分認(rèn)真。 忙勸謝楚:“該干嘛干嘛,千萬別耽誤了你的正事兒。” “如果離開華霖,準(zhǔn)備去哪里高就?”謝楚問得很認(rèn)真。 容煙眉心緊皺,“還沒想好?!?/br> “真要找不到中意的工作就來我公司,做我助理或者秘書,薪酬指定比在華霖高。”謝楚又道。 “謝啦?!比轃熀苄牢?。 這個時候還有謝公子挺她,她感覺這個朋友沒白交。 “我還有事,不跟你聊了,拜拜?!眱扇藙傁萑氤聊x楚便搶先掛了電話。 回到華霖,容煙打完卡接到白玖凝的電話。 容煙對白玖凝恨意十足,怕同事聽到兩人的爭執(zhí),攥著手機躲進(jìn)步梯間。 “聽說你準(zhǔn)備起訴我?”白玖凝說著笑了聲,口氣很是不屑。 “明天,你應(yīng)該能收到我的律師函。”容煙的身體倚靠在樓梯上,“下周估計要初審?!?/br> “欠你裝修提成的是容氏,容氏的法人是容天德,你起訴‘安凝’做什么?”白玖凝心情似乎很好,“聽說你剛做了流產(chǎn)手術(shù),身體恢復(fù)的怎么樣了???” 這句話一下子觸及到容煙的傷心事,她沒好氣懟道:“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我好心提醒你,多做幾次產(chǎn)檢,別生出的孩子兩條腿長不一樣!” “容煙,你也就逞逞口舌之快罷了,就算打官司你也討不到任何便宜!” 白玖凝氣呼呼地結(jié)束通話。 容煙深知白玖凝有楊久安撐腰,即便他們是過錯方,也會把黑的洗成白的,不由得生出幾分擔(dān)心。 于是撥通李正東的手機,試探地問了下勝訴的幾率有多大。 “沒開庭之前不好說。容小姐,別說是我,就算是顧行這種金牌律師,也不會在開庭之前向你保證什么?!崩钫龞|話里話外透著謹(jǐn)慎,“但我會盡力而為?!?/br> “那就有勞李律師了。”容煙客客氣氣掛了電話,但心中卻生出莫名的擔(dān)憂。 來電響了,容煙以為是李正東,看都沒看就點了接聽鍵。 “君悅府還有你一些東西,今天全部拿走。明天,我要給門鎖換密碼?!?/br> 赫然是顧行的聲音,清冷得沒有一點溫度。 她記的早就把所有換洗衣物和日用品拿走了,一時還真想不起來有什么落在君悅府了。 “好。我下班就過去?!彼ひ艉艿?。 臨下班,設(shè)計部發(fā)下來兩套急用的圖紙,季鳴帶著大家加了一個多小時班才完成。 容煙開車來到君悅府的時候,已是晚上八點。 出于禮貌,她沒有直接用指紋解鎖,而是摁了門鈴。 “進(jìn)來吧?!?/br> 顧行慵懶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觥?/br> 容煙解鎖后推門而入,看到顧行正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 高頎的背影很是落寞。 房間內(nèi)冷冷清清,又恢復(fù)成以前的不染人間煙火氣。 她故意咳了聲。 顧行明知她進(jìn)門,卻依舊背對著她。 “我的行李好像都帶走了——”她剛開口,就被顧行厲聲打斷。 “飯廳有你一只水杯,洗漱間有支口紅,主臥的床上有你的睡衣!” 容煙用力咬住下唇,先去主臥拿了睡衣,拿到口紅和水杯后準(zhǔn)備離開。 不料,顧行沉聲叫住她:“準(zhǔn)備和‘安凝’打官司了?” 第93章 能不能留下來看你本事 顧行等了足足一分鐘,容煙才“嗯”了聲。 這一聲十分敷衍。 她沒有看顧行,卻能感覺到顧行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顧律師,我只找到這些。如果以后再看到我用過的東西, 不用通知我了,扔垃圾桶就行?!?/br> 她手落在門把手上時,嗓音忽然哽咽。 不待她開門,顧行疾步上前把她扯回來,厲聲喝問:“不想生下孩子你可以明說,為什么要騙我孩子沒有胎心!” “我沒騙你!”容煙崩潰地抓了下散亂的長發(fā),“幾天前我下面就開始見紅,去醫(yī)院也不過是做個檢查。其實我還沒想好孩子的去留——” 顧行凝視著對面這個神色痛苦的女人,原本平靜的眸色忽然掀起一片驚濤駭浪,“容煙,有勇氣做掉孩子,為什么沒勇氣承認(rèn)?” “做完檢查,醫(yī)生說無胎心我才選擇的流產(chǎn)手術(shù)!”容煙邊辯駁邊委屈得直掉眼淚。 “別以為裝可憐我就會心軟!”顧行一腳踢翻地上的垃圾桶。 容煙心中的憤怒瞬間爆棚,抓起玄關(guān)上的瓷器收納盒砸地上! “我為什么要給你生孩子?你是我的誰?你以為給兩個臭錢我就得搖著尾巴給你生?你做夢!” 顧行的心尖再度掠過一陣噬骨的疼,他下意識捂住心口。 “我才二十二歲,還沒玩夠,只有腦子進(jìn)水才會替你生孩子!”容煙越說越激動,“顧行,你是不是養(yǎng)私生子上癮了,一個顧璋不夠,還要再來一個!” “你給我閉嘴!”顧行厲聲冷喝,左手抬起,距容煙臉頰尚有幾厘米的時候,忽然僵住。 容煙表情微滯,帶著淚光笑起來,“顧律師詞窮了,要打我?” 顧行眸色幽暗難辨,轉(zhuǎn)身后愣了愣,聲音落寞,“容煙,你和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br> “好啊——”容煙嗓子眼堵得難受,費了好大力氣才擠出這兩個字兒。 “華霖是顧律師把我引薦進(jìn)去的,我明天就打辭職報告!” “不必?!鳖櫺懈唔牭谋秤拔A,“能不能留下看你本事?!?/br> 容煙苦澀一笑,“謝了。” 她剛做掉孩子和顧行決裂,邱韻桐就再次投訴了她,令她被攆出a組。 她有種預(yù)感,沒有顧行的扶持,她離開華霖是遲早的事兒。當(dāng)務(wù)之急是未雨綢繆,趕緊找份工作。 她推門走掉的時候,顧行也沒有轉(zhuǎn)身。 回到寓所,鄭沅已做好了晚餐。 容煙沒有一點胃口,但顧及鄭沅的心情,還是逼自己喝了半碗小米粥。 收拾完碗筷,容煙抱著手提電腦瀏覽錦城的招聘信息。 這次找工作存粹是為了以后的溫飽,只要是薪酬高,沒有專業(yè)限制的,她都準(zhǔn)備試一試。 “真準(zhǔn)備離開華霖?”坐在她身側(cè)的鄭沅瞄了眼她的電腦頁面,惋惜道,“京大建筑系的高材生做地產(chǎn)銷售,太屈才。真不行你也報個班,像我這樣考個編吧?” “報班,考編,哪樣不需要強有力的經(jīng)濟支撐?”容煙閉眼,就勢倚在沙發(fā)上,“感覺離開華霖是遲早的事兒。我得先試著去投投簡歷,真要離職,也不至于喝西北風(fēng)?!?/br> 華霖是國內(nèi)設(shè)計裝修界的天花板,容煙只要離職,短時間很難找到能與它實力相當(dāng)?shù)脑O(shè)計公司。 與其在二三流的小設(shè)計公司混,不如轉(zhuǎn)行試一試,或許會有不一樣的收獲。 “慢慢來,不急。真要離職了找不到工作,我來養(yǎng)你。我工資雖然不高,但足夠我們吃米飯拌醬油的!” 鄭沅難得開了個玩笑。 容煙摸了下她腦袋,“好啊,真到喝西北風(fēng)那天,你就負(fù)責(zé)我一日三餐——醬油拌飯?!?/br> 兩人不緊不慢地聊到十一點,在感情問題上都心有靈犀,沒去追問對方不愿提及的隱秘。 接著,容煙的霉運便開始了。 在華霖連連碰壁,每天辛苦畫出的圖紙有百分之九十被駁回。 季鳴說再這樣下去,她不光領(lǐng)不到年終獎,年后能否繼續(xù)留在繪圖組都是個問題。 只要看到待遇差不到的公司在招聘,她都要把簡歷投過去。 這周結(jié)束,她見縫插針地進(jìn)了七場面試,有兩家因為臨時變卦要卡對口專業(yè),把她涮了,其他五家全部通過。 有兩家公司剛組建,實際是在招聘信息上吹得天花亂墜的草臺班子,被她當(dāng)場回絕。 其余三家公司她仔細(xì)比較了下,最看好的是一家叫“霓裳”女裝電商公司。 這兩年線上購物大火,成就了許多電商。 “霓裳”三年前由一個剛出校門的大學(xué)生創(chuàng)辦,主營女裝,走的是高端市場,現(xiàn)在在網(wǎng)上已是名氣大震的網(wǎng)紅牌子。 容煙應(yīng)聘的是策劃,負(fù)責(zé)新品的文案和宣傳。 當(dāng)年能考進(jìn)京大建筑系,除了過硬的專業(yè)分?jǐn)?shù),她的文化課也遠(yuǎn)超一本分?jǐn)?shù)線。寫寫文案,為商品造勢,她覺得自己完全可以駕馭。 更重要的是她喜歡穿搭,如果能進(jìn)入“霓裳”,每天面對花花綠綠的衣服,就算不能穿身上,起碼也能過過眼癮??! 面試是周六上午結(jié)束的,容煙被通知下午四點來“霓裳”大廈,和“霓裳”的楊副總見個面。 容煙來“霓裳”之前,特意化了個明艷的妝容。 穿了件簡單大氣的灰色羊絨大衣,長發(fā)隨意散在腦后,走起路來風(fēng)情萬種。 出門的時候,鄭沅開玩笑地打趣她:“古人說的傾國傾城我沒見過,但如果能有你一半,也不算浪得虛名了?!?/br> 和容煙一起來見楊副總的還有一個年輕的女孩,戴著度數(shù)很高的近視鏡,長相和衣品都很一般。 楊副總比容煙想象的年輕,但扎著個金黃的馬尾,肥肥大大的白襯衫,黑色小腳褲,很是另類。 “這是公司的用人合同。試用期三個月,底薪加績效,五險一金,國家法定節(jié)假日外加一年一次的團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