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難逃 第98節(jié)
容煙這才驚覺是鄭mama出狀況了! 疾步追到急救室門口,聽到里面有人說:“電擊失敗,還是沒能搶救過來……” 容煙只覺得天旋地轉,幸好緊跟而來的顧行扶住了她。 “生死有命,過多的悲傷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鄭沅現(xiàn)在還沒醒過來,你如果倒下去,鄭家就真的是一盤散沙了。” 顧行的話在她耳畔響起,她撲在顧行懷中淚如雨下。 “等鄭騰趕過來,我該怎么對他說?他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鄭沅在icu里躺著!” “老葉的事兒先摁住別說,等鄭沅醒過來由她決定告不告訴鄭騰?!?/br> 顧行凝視著懷中的女人,滿眼疼惜,“半小時前,老葉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m國的一位心腦科專家,也無濟于事了?,F(xiàn)在,我們要做的是好好安撫鄭騰的情緒。三口之家,走了一個,icu躺著一個——” 說著說著,顧行也說不下去了。 “煙姐!我媽不是好好的嗎,怎么住院了?”鄭騰急促的聲音從電梯口傳來。 容煙雙眼紅腫看向鄭騰,還沒開口就哭起來。 “我媽到底怎么啦?”鄭騰雖然才十七歲,但容煙的表情令他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阿姨——”容煙囁嚅著說不下去。 顧行拍了拍容煙的肩膀,上前去招呼鄭騰。 “阿姨突發(fā)心臟病,沒有搶救過來,你趕緊去他急救室見最后一面吧?!?/br> 鄭騰臉色驟變,哭著喊了聲“媽”,就朝急救室奔去。 接著,急救室傳來鄭騰撕心裂肺的哭聲。 容煙的心好像在被刀子一下一下地凌遲…… “每個人都要經(jīng)歷失去至親的痛苦,或早或晚,無人幸免。”顧行清越的嗓音在她身側響起,并用左手握住她冰涼的手。 “我能理解你此時的心情,但還是要以自己的身體為重?!?/br> 容煙想起剛到醫(yī)院時下身涌出的那陣溫熱,不由得把另一只手放到小腹上。 “他,沒事吧?”顧行的左手也貼過來,眸色溫柔了許多。 “我好好的,他又能有什么事兒!”容煙這話說得十分心虛,“等鄭沅度過這一關,我們就孩子的去留好好談一談?!?/br> “好,我隨時恭候?!鳖櫺性俅慰吹搅讼M浇茄瞿\笑。 這時,葉溫言從急救室的方向走出來,坐到他們對面抱頭長嘆。 此時的他滿眼都是頹敗和茫然,再無昔日的意氣風發(fā)。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后悔是沒用的,給不了鄭沅感情,就盡量在經(jīng)濟上進行彌補吧?!鳖櫺虚_口勸葉溫言。 “如果早知道鄭沅是第一次,打死我也不會碰她!”葉溫言邊說邊朝自己臉上扇了兩巴掌,“我只是玩玩,她卻當了真!” 容煙冷懟:“葉溫言,你以為是個人就像你這樣隨便嗎?鄭沅把你當做良人,你卻把她當做調(diào)劑寂寞生活的玩具,你就是個渣渣!” 葉溫言低頭不語。 忽然,鄭騰哭著跑過來拉住容煙的手:“煙姐,我媽沒了,我姐呢?她去了哪里,我打她電話她怎么不接?” 第85章 你就是我的藥 容煙被鄭騰的哭聲扯得心碎。 “姐,我媽出事了,我姐怎么聯(lián)系不上?她不會也出事了吧!”鄭騰癱坐在容煙面前,哭得像個淚人。 “你告訴我啊,我姐去了哪里——” 容煙伸手抱住渾身顫抖的鄭騰,哭得泣不成聲。 顧行聽得蹙眉,看了看葉溫言,葉溫言低著頭,沒敢抬眼。 “鄭騰,節(jié)哀?!鳖櫺腥シ鲟嶒v,“人死不能復生。阿姨已經(jīng)去了,鄭沅還躺在icu里沒度過危險期——” “什么?我姐躺在icu里?我姐怎么啦?出車禍了,還是——”鄭騰激動得眼眸都紅了,“煙姐,我姐前天還在學校里好好的,怎么進了icu?你說啊!” “我——我也好幾天沒見小沅了——”容煙哭得斷斷續(xù)續(xù),其實她還沒想好該怎么對鄭騰說。 如果現(xiàn)在實話實說,以鄭騰的性子指定要和葉溫言干仗。 但如果不說出個理由,也過不了鄭騰這關。 顧行忙替容煙解圍,沉聲道:“鄭騰,先去icu的窗口看看鄭沅,回來我再告訴你住院的原因?!?/br> 鄭騰剛跌跌撞撞起身,就被葉溫言攔住,“鄭沅是因為我才喝的安眠?藥,阿姨受了刺激心臟病發(fā)——” “你踏馬的是什么東西,搞得我家破人亡!”鄭騰揮起拳頭朝他打過去! 葉溫言沒躲,顧行去攔的時候已經(jīng)遲了,葉溫言瞬間口鼻出血。 鄭騰的拳頭再度揚起,被顧行反手扣住手腕,動彈不得。 “行哥,讓他打,這是我欠鄭沅的?!比~溫言用手擦了下鼻血。 鄭騰還只是個半大小伙子,身高和力氣遠不如顧行,揍不到葉溫言,他急得跳腳。 “葉溫言,你欺騙我姐,害死我媽,我這輩子和你沒完……” 他罵著罵著就蜷縮在地上哭起來,“我沒有mama了,如果再沒了jiejie,怎么活啊——” 容煙再度上前擁住他,勉強打起精神安慰道:“阿姨的離開是個意外。當務之急是小沅能不能順利度過這一周。你好好平復下情緒,接受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吧?!?/br> “我姐傻啊,為個臭男人連命都不要了!”鄭騰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鄭沅家屬,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鄭沅睜開眼睛了!”一個護士忽然朝他們喊了聲。 “太好了!”容煙第最先反應過來,拉著鄭騰奔向icu病房。 顧行去護士站借了包抽紙,扔給葉溫言。 葉溫言抽出一疊紙摁住還在出血的鼻子。 “這次玩過了,準備怎么收場?”顧行摸遍全身,才想起剛剛把煙給葉溫言了。 葉溫言痛苦閉眼,“媽的!以后碰什么女人也不能碰處兒!” “鄭沅醒了,你不去看看?”顧行后背倚靠在休息椅上,揉著疲憊的雙眼問。 葉溫言抬手,把一團沾著血跡的衛(wèi)生紙投進垃圾桶,“她看到我,只怕又要昏過去,還是不見面的好——” 正說著葉溫言的手機來電響了,他看都沒開就點開,沒想到竟然點了免提模式。 “老葉,你答應我凌晨之前回來,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個影兒?是不是又去找那位清純小百花了?” 這聲音是冉月的,顧行一聽便知。 葉溫言立馬關掉免提,拿著手機去了電梯口低語起來。 坐在空落落的等候區(qū),顧行一個人靜下來,才感覺到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又開始胃疼了。 片刻之后,他又想到容煙,勉強打起精神走向icu病房。 容煙和鄭騰正站在一扇玻璃窗前,望著里面出神。 顧行朝里面看了眼,發(fā)現(xiàn)鄭沅正在護士的幫助下翻身。 看來只要后續(xù)治療跟得上,應該能很快康復。 容煙纖細的背影令他心疼,他走過去柔聲道:“鄭沅現(xiàn)在醒來是個好消息。你累一夜了,先找個地兒歇會兒,我在這邊守著。” “顧行,你走吧。鄭沅是我朋友,本就該由我來管?!比轃煴硨χ?,“不過,還是要謝謝你。” 兩人之間剛建立的信任和感情瞬間坍塌。 顧行的胃潰瘍還沒痊愈就辦了出院手續(xù),又跟著折騰了大半夜,胃早就開始隱隱作痛。 容煙的話令他瞬間感覺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轉身離開。 下半夜,幾個人都是一夜無眠。 顧行回到君悅府就吃了藥,躺床上怎么都睡不著。 其實有葉溫言和邵天在醫(yī)院,他完全不用擔心,但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容煙。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掛,把他的心扯得生疼。 無論在生意場還是律師圈,他都能運籌帷幄,但對容煙腹中的孩子看不到任何未來。 他一遍遍告訴自己:容煙只是一個床伴,以后他還會娶妻生子,又何必非要執(zhí)著于生下這個孩子? 翌日,顧行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撥通葉溫言的電話。 “容煙還在醫(yī)院么,情緒和狀態(tài)怎么樣?” 這句話出口,他立馬為自己的不爭氣而懊惱。 “熬了一夜,狀態(tài)又能好到哪里去!”葉溫言也很疲憊,說話有氣無力的,“鄭騰那小子好幾次要和我開打,都被容煙和邵天攔下了?!?/br> 顧行聽到這兒,“噌”地從床上坐起來,“容煙有沒有傷到?” “也就推推搡搡的,又能傷到哪里!”葉溫言壓根不知道容煙懷孕,“你也太在乎她了吧?” “我還有事,待會兒再打。”顧行心急如焚地結束通話,又撥出容煙的手機。 鈴音快結束的時候,容煙才接聽,疲憊地“喂”了聲。 “我昨天替鄭沅找的護工八點就過去,有老葉和邵天在,你給我趕緊回去休息!”顧行看似苛責的話,既心疼又心酸。 “待會兒就走?!比轃煄е鴿庵氐谋且?,愣了愣,“你還好吧?胃有沒有再疼?” “疼。很疼?!鳖櫺泄室庥猛纯嗟恼Z氣道,“如果昨晚不是疼得受不了,我就在醫(yī)院陪著你了?!?/br> 容煙的心瞬間被揪起來,“吃藥了沒,現(xiàn)在好點了嗎?” “上次吵完架之后,那些藥都被我扔樓下垃圾桶了。我現(xiàn)在胃疼得都不想說話——”顧行還悶哼了一聲。 “我馬上給你叫120!”容煙正要急著掛電話,就被顧行叫住。 “我不喜歡醫(yī)院的氛圍。如果你有時間,就幫我買兩盒胃藥送過來。” “快把藥名發(fā)過來!”容煙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