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甫擺擺手，“趙老爺不用客氣，鄙人奉三皇子之命前來，還不知能不能幫些忙，趙老爺莫要著煩才好。”

    趙錦文插嘴道：“爹，李先生主要是想知道您上次見到那些東西是在什么時候，他好能知道東西到底是什么時候丟的?！?/br>
    趙牧想了想，“那些銀票九日前我還數(shù)過，這幾日一直都忙就沒動過。

    至于烏衣巷那里，是月末那天我剛送了一抬箱子過去，當時我也下去過東西都還在?！?/br>
    “請問趙老爺?shù)你y票是放在哪里？里面可還有其它的東西，是不是一起丟失了？”

    趙牧立刻命人將那抽屜直接拿了過來，李良甫翻了翻，也看到了那張烏衣巷的房契，他略一沉吟，便開了口：“據(jù)鄙人推斷您這些財物應該是被一人所盜。”

    趙錦文不解道：“先生為何有此一說?！?/br>
    李良甫將那張烏衣巷的地契單獨拿了出來，“鄙人覺得，動手之人很可能是老早就盯上了趙老爺，剛巧他九日前數(shù)銀子被對方看到，趙老爺離開后對方就將銀票全部盜走了。

    至于這些房契對方拿了也沒用，因為這些都是在官府有存檔的，所以就放在了這里，但他還是不甘心，因為堂堂京城首富怎么可以只有這么一點家底？

    要知道就是鎮(zhèn)國公家這種不做生意的人家書房著火都損失了近兩百萬兩銀子，趙家不可能比夏家還不如，因此他將這些房契就翻了翻，然后就翻到了這張地契上?！?/br>
    說著李良甫將烏衣巷的那張地契翻了出來。

    趙牧臉色一下子就難看起來，他已經(jīng)想明白事情的關(guān)鍵了。

    他之所以將東西藏在烏衣巷就是因為那處房產(chǎn)不起眼兒，可正是因為它的不起眼兒才更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請問趙老爺，這烏衣巷的房產(chǎn)中平時可是有人看守？”

    趙牧道：“有，可惜，這兩人被拷打了一頓什么也沒交代，我起先懷疑他們是被別人收買了，但，這一番審問下來看著又不太像?！?/br>
    “趙老爺能否將人叫過來，讓鄙人問兩句話?！?/br>
    趙牧自是將人叫了過來。

    當然這兩人是被抬進來的，好在人是清醒的，身上的傷也多半都是皮外傷，沒傷到內(nèi)里養(yǎng)一養(yǎng)也就好了。

    “李先生要問你們兩個話，想要命的就給我好好答，聽清楚了嗎？”

    那男人從木板上抬起頭，艱難的答道：“聽清楚了，我們一定會好好的答?！?/br>
    李良甫道：“不用那么緊張，我就問兩個簡單的問題，你們仔細想過了再答就行了。

    最近這幾日你們可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嗎？比如院子外是不是經(jīng)常有陌生人轉(zhuǎn)悠，或是你們外出被跟蹤，又或者，有人碰過你們手中的鑰匙，再有你們身體是否出現(xiàn)異常等等，想到什么就說什么?！?/br>
    說看門的這兩人是老夫妻，其實他們還不到五十歲，古代人成親早，四十多歲的人都有的當太爺爺了，好在這對夫妻身子骨比較硬郎，記憶力也還好，被李良甫這么一問還真被他想到一些不正常的地方。

    “先生問的，有的，有的有的！小的想到異常的地方了，有兩日咱們家府外確實有陌生人往院里張望，見小的拿著掃把出來掃地那些人就離開了?！?/br>
    “這是多久前的事了？”

    這種事哪個會記得那么清楚？看門的男人便尋思著說道：“還真說不好哪日了，不過最少也要有七八天了?！?/br>
    他這么一說側(cè)面就印證了李良甫的猜測，趙牧便追問了一句：“還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的地方嗎？有沒有人想用銀子賄賂你？”

    男人忙搖頭：“沒有沒有，這個是真沒有。”

    第348章 被注意

    李良甫也道：“趙老爺?shù)牟聹y應該是不太可能的，因為他們會怕打草驚蛇，其實直接殺人滅口更省事，但他們兩個還活得好好的，鄙人覺得他們可能是被人下了藥，神不知鬼不覺的昏睡不醒的藥，要不然他們不會一點印象也沒有。”

    說罷李良甫又問男人：“你們再想想，六日前的晚上，可是下了一整夜的雨，你們可曾聽到什么動靜，或是覺得身體有什么不適？”

    那男人的婆娘沙啞著嗓子道：“第二天睡到大天亮才醒算不算異常？”

    李良甫：“自然是算的。”

    “那就是了。

    下雨那晚我們夫妻早早就睡了，可是第二天一睜眼的時候，天早就大亮了，等我們起床出去時，老婆子記得很清楚，那會兒已經(jīng)是巳時中了，本來只以為是天氣涼爽所以才一直睡著沒醒，現(xiàn)在看來，估計真是的是我們夫婦被人下了藥了?！?/br>
    “趙老爺，按您的性子，院中放著那么貴重的東西這兩人應該是不知道內(nèi)情的對不對？”

    趙牧點頭：“我每次去都是直接將車趕去后院，車夫和隨從都是我的親信，他們不可能背叛我。”

    李良甫道：“那么這對夫妻就沒有嫌疑了，如果這次的事情和他們有關(guān)，他們應該收拾包袱早早離開才對，不可能還留在京城。

    趙牧知他說的有禮，便擺擺手示意下人將兩人抬出去。

    那對夫妻對著趙牧是千恩萬謝，雖然被打了一頓，但他們保住了一條命啊，能活著就很好了。

    “所以，趙老爺?shù)你y票是九日前丟的，烏衣巷中的那一批應該是六日前下大雨時丟的，可以肯定是團伙作案，要不然不可能一晚上就將一大批的東西全部運走。

    但是時間畢竟過去了六天，當時又下著大雨，就算有線索也被雨澆沒了，想找回那批財物恐怕很難。

    只希望能從禁衛(wèi)軍那里得些線索了?！?/br>
    他李良甫反正能看出來的就這些了，接下來就要看趙家父子和三皇子的本事了。

    雖然僅有這些，但趙牧還是覺得這位李先生確實是有個真本事的，這么短短的時間就能看出這么多的東西，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因此李良甫離開的時候，趙牧讓人奉上了一張千兩銀票，還有一堆的吃的喝的。

    趙牧都是每月給夫人拔銀子用于公中開支，他做生意的賬是單獨的，因為哪怕他的財產(chǎn)全被人一鍋端了，其實是并不影響府上的正常生活的，拿些銀兩出來自是也不在話下。

    李良甫也沒推辭，帶著東西就回護國寺，還將所得的東西都和三皇子報備了一下。

    三皇子又不會要他的東西，只擺擺手就問起了正事：“先生看這些東西可還有機會追回？”

    李良甫搖了搖頭：“很難。畢竟六天的時間足夠那些人將東西運出京了，而且那日下了一夜的雨，估計在禁衛(wèi)軍那里了查不到什么線索?！?/br>
    三皇子頓時臉色難看起來，他一直把岳父的東西當成是自己的，因為這些年來，他的花銷全是趙家在支撐，若這些財產(chǎn)追不回來，他以后拿什么去收買人心？

    ……

    宮中。

    皇后終于恢復了宮妃們的請安，德妃特意盯著她的臉瞧了瞧，臉上的麻子印因為用了脂粉并不是太明顯，但皇后肯定是瘦了些，不過她精神倒是好，整個人都神彩奕奕的。

    “麗妃meimei也該出月子了吧？哎，可惜了她腹中的胎兒，明明都該生了怎么會出這種事呢？”皇后假惺惺的道。

    德妃用帕子掩了掩嘴角，沒接茬，但她的眼中明顯帶著笑意，至于笑的誰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云妃道:“昨日妾身才去她宮里看過，雖說是沒了孩子，麗妃的精神可是不錯，瞧著比雪妃還要強上一些呢!”

    眾人的視線立刻看向了雪妃，此時的雪妃早沒了往日的神彩，整個人憔悴了不少不說，人都顯得有幾分老氣，怎么看也不像是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

    被眾人的視線這么看著，雪妃硬是擠出一個難看的笑，但并沒開口，很快就低下了頭。

    現(xiàn)在整個后宮之中她的地位是最尷尬的，自打西戎和大興開戰(zhàn)，皇上已經(jīng)久不去她的院里，以前她得寵時，那些內(nèi)務(wù)府的奴才都是上趕著巴結(jié)她，現(xiàn)在，她連該得的份例都沒有了。

    可就算這樣她連爭一爭的心思都不敢有，若西戎戰(zhàn)勝還好，將來和談，皇上興許還會看在西戎的面子上不會讓她的日子過得太難堪，若西戎戰(zhàn)敗，估計她就只有進冷宮的命了。

    嗨，其實她現(xiàn)在和住進冷宮也沒有太大的區(qū)別，若不是皇后恢復了嬪妃們的請安，她是連自己的宮門都不會走出一步的。

    這些日zigong妃們的那些冷嘲熱諷她聽多了，她心中沒什么怨懟之說，畢竟以前她得寵時這種事兒她也沒少干。

    她只是沒想到，她和麗妃斗了這么久，最后竟然落得差不多的境地，說起來真是諷刺。

    皇后看了一眼雪妃便收回了視線，“雪妃若是不舒服就不用天天來請安了，好好在自己的殿里養(yǎng)著吧。

    近日北梁和西戎與我大興開戰(zhàn)，國家正是用銀子的時候，本宮決定從今日起，后宮所有妃嬪的用度減半，等過了這段時間再恢復正常，各位meimei可有意見？”

    德妃：可真是好笑，您老人家都決定了還要來問別人有沒有意見？就是真的有意見她們也得憋著呀，誰敢反對？

    貴妃也是笑笑不說話，不過是按慣例走個形式罷了，誰又會把這點小事當回事兒？

    只是苦了下面小妃子，她們的用度本就不多，一個月頂多十多兩銀子的月銀，這么一減就剩下個五六兩銀子，夠干什么的？

    若沒點家底兒的，連想在膳房那邊加個菜都做不到。

    說完了正事，就到了閑聊時間，貴妃眼光精的很，早在剛進殿開始就發(fā)現(xiàn)皇后身邊換了兩名新太監(jiān)。

    “娘娘身邊這是添了新人了，這兩位公公以前可是都沒見過呢？”

    第349章 被罰

    皇后笑道：“可不是新人嗎？他們才來沒多久，貴妃若是喜歡大可以挑一個，本宮送你了?！?/br>
    貴妃擺手道：“meimei就是隨口一問，可沒有和娘娘要人的意思，就是覺得能跟在娘娘身邊的人一定有什么特殊之處，要不然是絕對入不了娘娘的眼的。”

    皇后立刻將兩人的特殊之處講了一遍：“這兩個啊，一個擅長說話逗趣，本宮覺得自打他跟在本宮身邊，聽他講笑話講的，人都年輕了一些，另一個擅長按摩，若是貴妃不嫌可是讓他給你按按，保證你按過第一次還想按第二次?！?/br>
    貴妃見皇后說的坦蕩，便不想再往下說了，講笑話會按摩，她身邊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人，不需要到皇后這里來討人嫌。

    宮妃們都散了后，皇后臉上的笑都收了起來，“小進子，若貴妃剛才跟本宮要了你，你可愿意隨她去？”

    小進去砰的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奴才不愿意，一奴不事二主，奴才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奴才求娘娘千萬別把奴才送人?！?/br>
    小明子也跟在他身后不停的磕頭，看兩人態(tài)度誠懇，所言不似作偽，皇后這才收了冷臉，命兩人起了身：“好好的跟在本宮身邊，本宮不會虧待了你們，若你二人生出異心，那也休怪本宮不留情面?！?/br>
    兩人又砰的一聲跪了下去：“若剖開奴才的胸膛能讓娘娘看到奴才的真心，奴才這就去拿把刀一刀從胸口處劃下來，奴才對娘娘的真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此生絕不會做出對不起娘娘的事，若違此誓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小明子則道：“奴才若是背叛了娘娘，就讓奴才承受千刀萬剮之苦，死后也無人收尸！”

    這兩人的誓言可謂是相當?shù)亩玖?，在古代無論是普通人還是貴族都是很相信誓言的，被雷劈本身就是遭天譴是天在罰他。

    而千刀萬剮就是身體不全，古人認為哪怕是死了，也要保持身體的完整，不然是會墮入三惡道的，所謂的三惡道就是地獄道餓鬼道畜生道，再也不能投生為人。

    皇后開心的笑出了聲，“好了，起來吧，誰讓你們發(fā)這么毒的誓的，坐了這么半天，本宮的腰又酸了，小進子你進來給本宮按一按?！?/br>
    小進子立刻歡歡喜喜的領(lǐng)命應是，跟著皇后去了湯池。

    就算是隨便按按，流程也是沒什么大差別的，皇后進了湯池清洗了一下就上了岸，因為次數(shù)多了，每次按摩皇后都不再穿著寢衣，直接將浴巾往身上一裹就躺在床上讓小進子按。

    因為今日要接見嬪妃，皇后起的有些早，加上小進子的按摩手藝確實好，精油又有促進睡眠的作用，不一會兒皇后就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就在她要進入夢鄉(xiāng)之時，只感覺裹在她身上的浴巾被往下扯了扯，接著一只大手在她的后背游走起來，皇后本該是制止小進子的動作的，然而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并沒有出聲。

    起先，她是真的沒有多想，只以為是小進子身上的某件佩飾跑了出來，直到……

    浴袍再次滑了下去，皇后確定，此時的她整個身體都暴露在空氣中，這個小進子實在是太膽大了，從他專門負責為她按摩開始，至今她都沒同意讓小進子為她進行全身按摩，可現(xiàn)在，他竟然直接把她的浴巾全扒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這個想法就只持續(xù)了一會兒，因為很快她就知道小進了在干什么了。

    悉悉索索的聲音響了起來，然后很快消失，原本消失在皇后身上的手再次出現(xiàn)了，只不過這次那只手……

    “小進子，你干什么？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