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我的變種能力為什么這么羞恥 第1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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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的?!爆敻覃愃f,仿佛圣靈述說真理。 像是有什么事情搞錯了。不正確。不穩(wěn)定。搖晃的。散逸的。像是煙霧,又像是漂浮在空間中的某些空隙,并不真實存在,卻散發(fā)著強(qiáng)烈存在感的水滴。 康斯坦丁有一種做夢般的感覺。但是這并不是一個夢境,他清楚地記得自己確實是回來了,為了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甚至還選擇了那枚拿到手沒多久的代表“門”的石符,而不是搭乘飛機(jī)。 雖然抵達(dá)門前后他就有點(diǎn)后悔。 好吧。可能不是“有點(diǎn)”那種程度的后悔,而是非常發(fā)自內(nèi)心的那種。 坦白說他是真的很后悔。 想一想他每次來見亞度尼斯都會后悔,要說具體為什么后悔呢……其實也沒有道理。亞度尼斯沒有真的對他做過什么,就算亞度尼斯真的做了什么,他其實也不見得會有任何感覺??赡芫拖窈粑粯幼匀坏?,約翰·康斯坦丁和這個人就會徹底地消失在時間線當(dāng)中。 并不是單純地“死去”了,而是存在本身被直接抹消掉。 其實抹消一個事實不是個簡單的事情。信息是不會無緣無故地消失的,這個世界盡管光怪陸離,各種魔法、科學(xué)和玄學(xué)爭奇斗艷,各有各的頂峰,可是,有一些“規(guī)律”都是注定的,就好像某個至高無上的“神”制定了這條規(guī)則,于是在不違背這條規(guī)則的前提下,任何可能都有可能。 而在無限的空間、無限條時間線中,只要有可能發(fā)生,就一定會發(fā)生。 約翰·康斯坦丁只是個小伎倆一大堆的三流魔法師。他會擺弄戲法,會些不主流的語言,對很多種類型的魔法都稍有涉獵。 這是他自己說的?;旧弦矝]怎么被反駁過,可見這確實就是他留給人們的印象……在人們還能對他留下印象的時候吧。今時不同往日了。 但是他從未說過自己用以衡量能力的尺度。 尺度。那永遠(yuǎn)是最重要的。當(dāng)你大抵地知道自己居住的城市有多大的時候,當(dāng)你大抵地理解國家這個概念有多大的時候,當(dāng)你大抵地明白宇宙有多大的時候……尺度,那難道不是真正令人們明了他人和自我的片刻么? 尺度。這是最重要的。 如果你不能明白尺度……那你會產(chǎn)生一種錯覺,你會以為世界只有你身邊那么大,世界上的人都是你身邊那樣的。也就是說,世界上的人都和你差不多,一樣的貨色。 康斯坦丁太理解尺度了。他見過自己居住的狹隘骯臟的小城,他混跡搖滾樂隊時窺見了世界的一角,而當(dāng)他惹上地獄里的大人物,四處躲藏、在獵殺和圍堵中艱難求存的時候,那個時候,他覺得自己真的理解“尺度”了。 后來證明他不理解。 是在什么時候真正懂得的呢……大概就是在因為他的過錯離世的時候。 誰會想到呢。隨意撿到的一塊寶石,歸根結(jié)底,一塊石頭。就是這么一塊石頭,害死了他的親人。 那是他真正理解尺度的時候。 死亡。 從此宇宙也變得不重要了。 也許只活在小城也無所謂的,也許世界上的其他人和你本來也沒什么區(qū)別。當(dāng)然,你們有不同顏色的頭發(fā)皮膚和瞳孔,你們有不同的身高和身材比例,你們占有的資源也有多少的區(qū)別,但是,人們確實都是一樣的貨色。 然而,從那時候起,康斯坦丁不再認(rèn)為自己理解尺度。他想這世上或許總會有更大的尺度,大到一定程度后,最終、最終,你還是會抵達(dá)某個終點(diǎn)。 那個終點(diǎn)就是你本人的尺度。 康斯坦丁的尺度是死亡。人們的尺度都是死亡。 這就是人類的極限。 如此想的話其實那些歷史上功名赫赫的大人物汲汲營營地尋求長生,為了做出的那些昏了頭般的舉動,也沒什么錯或者對的。 當(dāng)康斯坦丁說自己是三流人物的時候,他的意思是,他在無限空間、無限時間中算得上三流。 那基本上就是頂尖的意思。 但頂尖也不過是三流。 亞度尼斯——他是個超脫了尺度的東西,至少肯定超脫了康斯坦丁的尺度,甚至超脫了神的尺度。 但是,亞度尼斯,祂也有著自己的尺度。 那肯定是康斯坦丁不能真正理解的某種標(biāo)準(zhǔn)……可是,這么看來,亞度尼斯難道和他不是同一種東西嗎? 頂尖也不過三流。 亞度尼斯和康斯坦丁一樣。很多很多的不一樣,宇宙那么龐大的不一樣,比宇宙更龐大比時間更龐大的不一樣。 但終歸還是一樣。盡管只是比微塵還細(xì)小的一樣。 ……你是因為我這么看待你,才真正愛我的嗎? “嗯。”亞度尼斯說,是欲言又止、有很多話藏著沒有說的腔調(diào)。 他依然沉沉地注視著,那云石般的面容上沒有絲毫情緒。然而他的瞳孔危險地擴(kuò)散著,令人不安地顫動著,盡管十分細(xì)微。令康斯坦丁想知道,他真正的身體,祂的身體,是否也會因為情緒亦或者情感有所反應(yīng)。 “饑渴?!眮喍饶崴够卮?,“是你令我感到如此的……無法饜足的饑渴?!?/br> 第186章 第六種羞恥(24) 她和他都說“會的”。 拉斐爾不知道這到底是回答的哪一個問題,是他所問出口的,還是他沒有問出口的——但他也沒有繼續(xù)問下去。相反的,他微微一笑,將與之相關(guān)的疑惑全都拋諸于腦后。 “你是說過你沒有任何基礎(chǔ),但我猜對你來說,利用紙筆簡單地臨摹出雕塑的具體結(jié)構(gòu),應(yīng)該不是難事?!崩碃栂颥敻覃愃度フ髟兊哪抗狻?/br> 瑪格麗塔已經(jīng)在拉斐爾的指導(dǎo)下改變了筆的握法,還在全神貫注地凝視自己的手指,聞此疑惑,她輕輕點(diǎn)頭:“那是很簡單的?!?/br> “所以不要那么做?!崩碃栒f,“忘記你……原本會用的那種辦法。用你的眼睛去觀察,用你的心去體會,在用你的手描畫線條?!?/br> “那不會很浪費(fèi)這種機(jī)會么?!?/br> “那是我的機(jī)會,而不是你的機(jī)會,親愛的,你難道沒辦法再來嗎?我知道你甚至能回到大師雕刻它的那一刻,去觀摩他的每一次思索和落刀?!崩碃栞p緩地說,“而我的責(zé)任,是教會你我的思考方式,我會選擇的切入點(diǎn)。” 瑪格麗塔點(diǎn)了點(diǎn)頭,照著拉斐爾所說的做了。 她全神貫注地觀察著雕像。 它當(dāng)然是云石所制,然而,其表面卻仿佛有著一層水跡般的微光;身體健康、皮膚皎潔的年輕人站在陽光下時,皮膚表面同樣會散發(fā)出這樣的微光。它并不像真正的人類那樣有凹凸不平的紋理,于是那種經(jīng)過無數(shù)道打磨工序的表面,在透出驚人的真實度的同時,又總是若有若無地散發(fā)出強(qiáng)烈的非人特性。 看著那座雕像,仿佛是人類的動作凝固在石塊中,同時又完全失卻人類應(yīng)有的所有生氣??吹镁昧?,某種微妙的東西在心中盤旋不去——大概是某種被后世稱之為“恐怖谷效應(yīng)”的情緒。 但瑪格麗塔,這具身體,是用他真正的身體捏造出來的。它有用以支撐的“骨骼”,卻沒有大腦、內(nèi)臟,這具身體只是一具空殼。 還不是特別優(yōu)秀的那種空殼,拉斐爾打了個照面就一下子看出來了。 好在拉斐爾這種人幾千年才出一個,所以依然是一具能拿得出手的空殼。在這里,能一眼認(rèn)出來不是人的……可能還得算上達(dá)芬奇和米開朗琪羅。 凝視雕像許久之后,心中產(chǎn)生的感覺到底是什么,瑪格麗塔無法解釋。 或許永遠(yuǎn)都不會有答案了,因為這個答案只是對此時此刻的他比較重要。 他觀察許久,期間拉斐爾一直站在他身側(cè),同他一起欣賞作品?,敻覃愃o什么鑒賞的能力可言,因此他毫不客氣地看了拉斐爾的想法,試圖抄一抄解法。 拉斐爾居然什么都沒想。他全身心地沉浸在藝術(shù)之美的光輝下,心靈澄澈得像一捧清泉,萬事萬物都印在水中,卻又全都影影綽綽看不分明。泉水底下是他明亮的心,熱情地搏動著,沐浴在悲喜交加的愛河之中。 瑪格麗塔不再看了。他垂下頭,端端正正地擺好姿勢,筆尖點(diǎn)在畫布上,而后輕輕揮手,畫出一線。 拙劣的簡筆畫在畫布上逐漸顯型,拉斐爾不發(fā)一語地觀看著,偶爾輕輕托起他的手腕,控制他下筆的角度或者力度,等瑪格麗塔理解,他又沉默地放開手任由他自己繼續(xù)。 拉斐爾……還挺會教人的嘛。 看著越來越像樣子的草圖,瑪格麗塔模模糊糊地感到了一點(diǎn)喜悅和驕傲。是拉斐爾的,可能也是他自己的。 “你能把線畫得非常直。”拉斐爾用筆比對著量了一下,“你說你以前手指上有繭子——可能你還是有一點(diǎn)基礎(chǔ)的,只是你自己忘記了。” 沒有忘記,確實是完全沒有繪畫的基礎(chǔ)?,敻覃愃谛睦镎f,但是我繪制過不少符咒和陣圖,它們對于線條的要求也一點(diǎn)不低,而且動不動就是直徑一兩米的大型圖案,要是把這些都算上的話,我也不能說是一點(diǎn)基礎(chǔ)都沒有…… 他的思緒短暫地飄移開一會兒,拉斐爾敏銳地覺察出了。 “累了嗎?”他說,“也許是時候回去休息了。” 瑪格麗塔這才意識到天色黯淡下來。 她扭過頭,從拉斐爾甜甜一笑,盡管她的表情冷凝而生硬,但她的眼睛很亮,看得出十分高興。 拉斐爾也忘卻了失落和悲傷。他回以一笑,同樣也高興起來。 約翰不怎么吃東西了。 在胡吃海喝、醉生夢死不知具體多少天后,他停下了自己徹底擺爛的舉動,情緒也大致地穩(wěn)定了下下來。 然后他發(fā)現(xiàn)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居然瘦了。 不是皮包骨頭的那種瘦法,而是肥rou莫名其妙地消減了下去,皮膚也沒有變得松弛——約翰是見過吃不飽飯的窮苦人的,大部分窮苦人也還是過過一段好日子,雖說窮苦依然是窮苦,飯卻大致能混個飽腹,身上有些rou,也還有一把力氣能干活。 這些人餓得身上沒rou,皮子卻還在,松松垮垮地掛在骨頭架子上,仿佛妖鬼批了層人皮。 可他現(xiàn)在同樣是瘦,卻不像他們那樣可怖。約翰自己脫光了觀察過全身,皮rou緊致,甚至比之過去還光滑了不少。想來想去,他來這地方之后其實什么也沒干,也就是吃吃喝喝,恐怕問題是出在他吃的那些東西上面。 要是那些貴夫人們知道還能靠著吃變瘦變美……哈哈,想什么呢,約翰在心里笑話自己,心說他在這里是好吃好喝也沒人管,但時間久了,誰曉得他們會怎么對他。 也許就跟養(yǎng)牛羊似的,養(yǎng)肥了就宰了吃? 可惜他不能產(chǎn)奶。不然沒準(zhǔn)兒還能有個好待遇呢。 這些天里瓦倫蒂諾也沒來探望他,好像就這么把他給放著不管了。當(dāng)然,也可能是距離他來這邊其實沒過上幾天。約翰吃的時候都要配酒,這里的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喝就醉,醉了也不想吐,就想睡覺,睡醒了他又覺得餓,于是又是吃,周而復(fù)始。 有一種很深的恐懼藏在約翰的心里,他不敢說,甚至連想都不太敢想。 天上的太陽……好像沒怎么挪動過似的。 來這里那么久,時間似乎凝固了一般沒經(jīng)過多少變化。生活在這附近的人也是老樣子,各自做著自己原本在做的事兒。在花園中嬉戲的總是在花園中嬉戲,在遛狗的總是在遛狗,在街道上慢悠悠走著的也總是在這附近哪里走著。 這就不能不讓約翰驚懼悚然了。 他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也情愿自己一點(diǎn)都不明白。最讓他害怕的是,他隱約覺得,這里可能和他之前想的不同。這不是國內(nèi)的某個地方,反而很可能是一個十分遙遠(yuǎn)的,遠(yuǎn)離本國的島嶼。 證據(jù)也很明顯。 他耳畔能聽到水流敲擊巨石的聲音。很輕微,容易隱沒在其他的嘈雜聲里,可是,一旦沉下心來,坐在某處凝神細(xì)聽,那種海潮般的響聲就會充斥整個耳朵和心神。 有時候,約翰醒過來,甚至能感覺到身下在輕微地?fù)u晃,那種奇特的感覺如果沒有體會過是無法解釋的,可是約翰能。 這感覺和他過去坐船時的感受一模一樣,那種規(guī)律的波動和晃蕩,是乘坐船只的感覺。更準(zhǔn)確地說,是海上特有的感受,還一定是遠(yuǎn)離陸地,深入到中心才有的。這種風(fēng)浪感,這種搖曳,還有、還有…… 他剛來的時候可是繞著城市走過的! 這座城市很大,幾乎是看不到邊。 到底是什么情況,才能在這么大的地盤上,依然感受到船只行于海上的波動感?! 難道這是一座漂流在海中的浮島嗎! 約翰左思右想,覺得不能這么簡單地放棄自己。他從床上爬起來,如今瘦了不少,他的手臂和腹部都能看出一點(diǎn)肌rou了,起身的動作也不像往日一樣費(fèi)力,他用手臂略一支撐,直接就這么站穩(wě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