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我的變種能力為什么這么羞恥 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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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客房都被安排在修格斯的消化房中,沒有人入住的時候,這些空空蕩蕩的胃袋都只能無聊地自我消化。只有入住了新的客戶,修格斯才能得到投喂。 一般來說,客戶都不會被吃掉太多,可誰叫這位威廉姆斯先生太胖了?其他客人最多經(jīng)得起幾次舔,威廉姆斯卻能撐得住被咬上一大口。 餓了很久的修格斯可以在舔上一口后忍住不咬,卻沒辦法在咬上一口后忍住不繼續(xù)下去。 推車中的rou食仿佛無窮無盡,將房間裝得半滿。門大開著,卻像是被透明的薄膜擋住一般,沒有漏出半點rou屑。 伊薇好奇地將手伸進房間撈了一把,可當(dāng)她將手?jǐn)傇诿媲皶r,手指上卻干干凈凈,沒有半點油花。 還護食呢,伊薇撇撇嘴,心想我又不吃你的。 修格斯越來越像狗了,主人餓著你,你連嗚嗚叫都不敢,別人碰你一口吃的,你就差下口咬了。 翻滾的rou塊逐漸被分解成rou糜,濃湯中,伯蒂的骨架清晰可見。 他只有頭顱還像個活人了。 “悠著點兒,別把伯蒂吃光了?!币赁闭f,“你造成的所有麻煩最后都得由我們可親可敬的主人解決,對吧,修格斯?你還記得這個對吧?” 說起來,只叫它修格斯是不是太奇怪了?它總得有個名字才對,修格斯是種族不是名字,就像一條狗通常不會被取名為“狗”。 房間里rou湯翻滾的趨勢明顯變緩許多,伊薇聽到了帶點不滿的嗚咽和抱怨。她忽然想起來亞度尼斯是怎么稱呼它了,他叫它“房子”。 不算個好名字,但也不差。 這不是個回憶過去的好時機,而且伯蒂已經(jīng)許多年沒有想起過自己的童年了。他從離開自己的家庭的那一刻起就下定了決心,這輩子都不要再回來——不管是身體還是靈魂。 當(dāng)然,最后他還是回來了。 哥譚,這座城市到底有什么魅力?沒有人能從它的漩渦里逃脫,這座城市簡直給每一個誕生于此的嬰兒都烙下了終身不褪的胎記,他們必須終身攜帶這道胎記,不管他們走得有多遠(yuǎn),人們都能一眼認(rèn)出他們來自哪里。 這道胎記讓他們不被外界所接受,他們終將回到賦予了他們胎記的地方,就像死人歸于泥土,就像嬰兒回歸母體。 他此刻正在回歸母體。 只有母體會那么溫暖和柔軟,令他感到飽足,而且十分安全。 自他脫離母體開始,這類似的感受就永遠(yuǎn)地離開了他。伯蒂并不怨天尤人,這可是哥譚,他還能指望什么呢?其他城市的有錢人還能活得算是自在,可在哥譚,就算是有錢人,也得提心吊膽得等著某天突然降臨到自己頭上的危難。 他還記得他曾經(jīng)有一個meimei,還有個mama。父親老早就死在某場恐怖襲擊里了,周圍和他們家庭類似的情況不少見,所以他對父親也沒什么概念。 他只被一件事困擾。 饑餓。 他的整個身體都被這種感覺塞滿,塞得膨脹起來,就像一只被開膛破肚、抽去骨骼的火雞內(nèi)被填滿餡料,失去彈性的皮膚拉抻出可怖的死白色。饑餓令他的眼中只剩下幻覺,唯有“饑餓”這感覺本身,在視野中虛幻地鼓動和盤旋。 胃部永遠(yuǎn)在焚燒,喉腔永遠(yuǎn)干涸,口中的唾沫永遠(yuǎn)帶著血氣。 饑餓像是從天空中垂下的絲線,絲線的末尾纏繞住他的關(guān)節(jié),將他懸吊在人世之中。饑餓cao縱他,猶如cao縱木偶。 女人的尖叫斬斷了絲線。 mama。她的胴體癱倒在床單上,軟爛得像是變質(zhì)的奶酪。 她曾經(jīng)甘美過,那麻袋般垂落下來的rufang曾經(jīng)提供給他生命初生時所需的一切養(yǎng)料,但現(xiàn)在她不年輕了,胸脯干癟得像枯葉??萑~浸沒在腥稠的血水中,她大睜著眼睛,臉頰上沾著水跡和白斑。 他守口如瓶,報酬是了一沓足以填飽肚子的鈔票。 mama,她在生前用乳汁養(yǎng)育了他,死后也留下了哺育他的余溫。他渡過了一段相對輕松的日子,年幼的meimei還不太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整夜地嚎哭。 “你哪里痛?”他問,但meimei說不出話來,她太小了,只能嗚咽和哭叫。 或許她在疑惑那雙安慰她的手為什么消失了,為什么現(xiàn)在抱著她的人如此冰冷。 她蘋果般的臉溫暖而飽滿,讓伯蒂想起mama養(yǎng)育他的rufang。 人性究竟能墮落到什么地步? 先前養(yǎng)育他的人是mama,后來,又過了幾年,mama的身體或許在泥土中徹底腐爛,成為了植物的養(yǎng)料。 mama無暇顧及他了,于是養(yǎng)育他的人變成了meimei。 伯蒂被rou泥嗆了一下,他用指骨抹開臉上厚厚的湯汁,茫然地左右四顧。淹沒了他的rou海緩慢地下沉著,他的身體變輕了,輕得過分。伯蒂低下頭,看到自己體腔里柔嫩的臟器,他的心跳動著,肺葉煽合,凝結(jié)在他淡粉色骨骼中的rou泥緩慢地朝下滴落。 伯蒂顫抖著感覺到腹部的收縮,盡管他已經(jīng)失去了那里的皮膚、肌rou和脂肪,可他的神經(jīng)仿佛和rou泥融為了一體。 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并不存在的腹部收縮得越來越劇烈,也越來越規(guī)律,他的全部力氣都集中到了鼓脹的腹部,正拼命向外排出什么。 懸空在外的疼痛緊緊地?fù)肀е?,令他在醺然中敞開了胸腔……伯蒂“嗬嗬”地喘著氣,感到飽足的喜悅……又過分地飽足了。 他掰斷肋骨,溫暖的食物漏出來,掉在他腳下,粘著香醇的、稀稀落落的rou汁滾到了一邊。 這是伯蒂徹底失去意識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伊薇在門口探頭探腦。 “進來?!眮喍饶崴拐f。他的手輕輕搭在康斯坦丁的脊背上,捏著那幾塊鼓起來的脊柱。 “客戶昏過去啦?!币赁笨旎畹匦∨苓^來,“他的狀態(tài)看起來很不對頭哦,他是不是要死了?” “他幾天前就死透了,現(xiàn)在只是再死一次而已?!眮喍饶崴拐f,“給他換個新房間,和原來那個一模一樣的。再給他重新做一個身體,不要做成胖子,做成他很多年前的模樣。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币赁惫怨缘卣f。 但她站在原地沒有走。 亞度尼斯說:“過來吧。” 伊薇喜笑顏開地沖到亞度尼斯身邊,端詳起康斯坦丁的睡顏。他大半張臉都埋在枕頭里,手指虛虛地抓著亞度尼斯的衣擺。 伊薇發(fā)出小小的“噫”聲,低聲說:“他聞起來好難過。” “他自找的。”亞度尼斯回答。 “你到底干了什么呀?” “最有趣的點就在這里,我?guī)缀跏裁炊紱]做。”亞度尼斯輕輕撫摸康斯坦丁的脊背,“一切都是他自己完成的。他自愿獻(xiàn)上一切,沒有指望我做個會說拒絕的慈善家,可等他發(fā)現(xiàn)我真的照單全收,他又覺得無法承受這種程度的付出。” “噢?!币赁毕肓讼?,“那聽起來不是很像騙子的作風(fēng)啊?!?/br> “他從沒覺得能騙到我。” 伊薇不太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可還是充滿同情地說:“太慘了,康斯坦丁。” “注意你的言辭?!?/br> “反正我說什么主人都不在乎。”伊薇狡猾地繞到了另一邊,“他會在這住多久呀?” “不清楚,看他的打算?!眮喍饶崴雇A艘幌?,“你的問題太多了,伊薇。” “我很難受嘛?!币赁眰?cè)過身,向亞度尼斯展示她的后背,“翅膀根又癢又疼,它們什么時候才能重新長出來?。俊?/br> “也許幾年,也許幾個月?!眮喍饶崴拐f,“好了,你該走了,記得照管布魯斯,他又盯上危險人物了?!?/br> “是。”伊薇垂下頭,乖順地退出房間。 康斯坦丁咳嗽一聲,醒了過來。 他看到亞度尼斯平靜的雙眼,愣了一會兒:“……別告訴我你一直看著我睡覺?!?/br> “我有很多時間可以浪費?!?/br> “只有精神變態(tài)才會看人睡覺看一整夜,亞度?!笨邓固苟》藗€身,“嘶——疼。你又干什么了?” “什么也沒做。” “哼?!笨邓固苟∴偷?。 他坐起來,一瘸一拐地下了床,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覺得自己恢復(fù)得差不多。他穿好衣服,披上風(fēng)衣,拎起手提箱。 “那我走了,美人兒?!彼p佻地說,“乖乖在這兒等我來看你,嗯?” “你真是非要在嘴上占點兒便宜才滿意。”亞度尼斯說,“請吧,浪子。我總是在等你的。” 第83章 第三種羞恥(14) 伯蒂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他不知道為什么他要在鏡子面前站那么久,盡管他從超重體型瘦成了健美身材,可事到如今,這點變化已經(jīng)不足以令他產(chǎn)生什么情緒波動。 他在鏡子面前看了那么久,可能是因為太無聊。 真是怪事,他對現(xiàn)在的這個自己毫不陌生,仿佛他昨天就有這么瘦,上周、上個月、去年也這么瘦。他的胸肌雄偉,腹肌緊繃,人魚線流暢而優(yōu)雅,當(dāng)他曲起手臂,肩膀上則鼓起一個使人挪不開眼的弧度。他看上去就像一尊古希臘雕像,身體的每一寸都絕對符合美學(xué)標(biāo)準(zhǔn)。 但伯蒂心中并未迸發(fā)任何喜悅。 他的感情都消失了,此刻,他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個由鋼鐵零件組成的機器人:頭腦清醒,四肢靈活,能精確地完成所有他想完成的事,可再也沒有任何想做某件事的欲望。 在內(nèi)心深處,他想要歇斯里地尖叫。 可事實上他只覺得此刻十分美好。 像是靈魂正在緩慢地適應(yīng)一具活力充沛的身體,“活著”的劇痛在他的每一寸rou體中飛濺。所有的感覺都在蓬勃地發(fā)育并且非常陌生,又因為陌生變得漂浮不定,仿佛只是錯覺。 直到他在亞度尼斯的面前坐下的那一刻,一直游離在意識之外的情緒才回到他的身體。 伯蒂從一個詭異的夢中醒來了。 “先生?!彼卣f。 “看來你這段時間休息得很不錯,伯蒂,你瘦了不少?!眮喍饶崴固羝鹈忌遥昂軜s幸我給你提供的客房還能成為健身場所。” 伯蒂苦笑:“別開玩笑了,先生,難道你還不知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在身體上揮了揮手,動作瀟灑:“這根本不是我鍛煉出來的。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這是一份禮物,先生,我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承擔(dān)起這份禮物背后的代價?!?/br> “請不用擔(dān)心,你已經(jīng)為你在這棟房子里接受的所有服務(wù)付過賬單。” “那也一定會有什么額外的代價,先生。你不肯細(xì)說,是因為我會被嚇得像個小女孩一樣尖叫嗎?” “不,”亞度尼斯笑著搖頭,“不,伯蒂,我不說是因為沒有任何附加的代價——所有的代價都已經(jīng)收取了。畢竟,你最近做了很多夢,見到了一些理論上說已經(jīng)去世的人,和他們交流對話?!?/br> “這就是代價?”伯蒂愣住了,不是說他對此沒有一點揣測,只是這種代價聽起來實在是太微不足道,所以被他第一時間排除出了答案的名單。 “不?!眮喍饶崴馆p柔地說,“這不是你付出的代價,是你付出的代價讓你有了這些就經(jīng)歷。你確定要我明說代價的具體內(nèi)容?” 伯蒂端詳著亞度尼斯,意識到這不是錯覺:出于不知名的原因,之前他一直能從教官身上感受到的倦怠和緊繃感都淡化了。 此時此刻,教官甚至有點熱情。 盡管教官非常迷人,可很遺憾,教官從來都不熱情。 教官所有的“熱情”都建立在他的迷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