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15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藥學女博士穿成渣知青、病弱男二對我蓄謀已久、七零大雜院的嬌軟美人、重生后學霸總想攻略我、當高門找回我后、明珠在匣、天災,我的好大兒、年代文大冤種拒絕走劇情、[綜英美]我的變種能力為什么這么羞恥、愛情公園
二十年來,鄭氏受罰,先是為宜清公主,再就是為姜氏女郎。 他們這些人,誰也沒資格。 另有一宗事——沛國公不日就要回京了。 沛國公奉旨赴任,駐守幽州,一年有余。 按照以往的慣例來說,他大約要駐守三年,方能回京述職,朝廷另換重臣大將接替他。 現(xiàn)而今才剛一年多,就要把他調回京中。 對于別人來說,這或許不是什么好事。 可能意味著朝廷不再器重,也有了可以代替他位置的人。 也可能意味著今次責罰鄭氏一族惹怒了中宮,枕頭風吹起來,才叫他這個時候回京交職。 然則于姜護而言,全然不用考慮這些。 不用駐守遼東苦寒之地,回盛京那是享清福,他仍是尊貴體面的國公爺,滿大鄴獨一份兒的位高權重。 難不成將來朝廷真有戰(zhàn)事,還能把姜護放在那兒不啟用的? 人家根本就不怕。 這消息一傳開,自然是姜莞兄妹最高興。 “不過也差不多吧,二兄回京那會兒還說呢,至多到盛夏時,官家大約就會調阿耶回京交職,咱們一家又能團團圓圓的過清凈日子,如今提前了三四個月,正好趕上我五月里生辰,確實是好事兒!” 姜莞晃著腳尖兒,踢著裙擺,帶著裙瀾處八仙過海圖樣水波蕩漾起來。 她在笑,明艷的不得了:“早知道招惹鄭雙宜一場,還有這樣天大的好處,我早在她進京之初,就很該不放過她才對!說不得阿耶這會兒都已經(jīng)在家里坐著啦!” 姜元瞻看她那樣高興,也不想掃她興致,就在她頭頂揉了兩把:“等阿耶阿娘回來,你就沒有這么自由自在的時候了,多了人管教約束,還有大兄成天耳提面命,你還笑得出來?” “那不一樣,我當然……” 姜莞話都沒說完,笑意倏爾僵在臉上。 因為姜氏冷著一張臉,由著小丫頭打了簾子正進門來。 姜氏冰冷的目光落在姜莞身上的那一瞬間,姜莞就已經(jīng)笑不出來了。 她心道壞了。 把這茬兒給忘了。 姑母那兒還有一筆賬,等著跟她清算呢。 鄭氏接連受罰,兩個國公爵位眼看是全都要保不住,阿耶也因為這件事情可以提前回京交職,鄭雙宜傷人的事情到此處才算是告一段落。 事情既然了結了,有些不堪與外人道的事兒,當然要關起門來好好算清楚。 姜元瞻順著姜莞的視線回望,一看他姑母神情,知道不好。 他笑著迎過去兩步,便要去攙姜氏手臂:“姑母怎……” 姜氏根本就沒叫他碰著自己衣袖半分。 她陰惻惻瞟姜元瞻:“起開,別叫我連你一起罵?!?/br> 果然。 姜莞也不敢再坐著了。 她搓著指尖站起身。 姜氏駐足不再往前:“你是打算在這兒說,還是跟我回上房院去說?” 姜莞一個勁兒的給姜元瞻使眼色。 哪里能逃得過姜氏一雙眼。 她冷笑,叫姜元瞻:“你敢進宮去告訴二郎,我就叫你姑父打斷你的腿,不信你試試?!?/br> 姜元瞻喉嚨一緊,無奈的回望姜莞,然后抿著唇嘆口氣:“那我先告退了,有什么話,姑母慢慢跟珠珠說,千萬顧著自己的身子,別為她氣壞了,姑父要心疼的。” 姜氏的態(tài)度還是清冷,甚至是懶得搭理他。 姜元瞻看這幾句話也沒什么用處,又不想跟著姜莞一起倒霉,訕訕的做了辭禮,快步退了出去不提。 第228章 真相(二更) 姜氏端坐在官帽椅上。 她眼皮直往下壓,再沒分給姜元一個多余的眼神。 姜莞心知自己做錯了事,對抄著手,乖巧立于一旁。 “怎么?還等著我夸你?” “姑母……” “你不用叫我!”姜氏不輕不重的在扶手上拍了一下,“你長大了,有本事了,學會瞞著家里頭自己做主了,真是好本事啊,姜莞。 那天早起你非要拉著我跟你們一道進宮,我就覺著你古里古怪的。 但我想著,這陣子你們叫鄭家姊妹壓得抬不起頭,進了宮,有圣人在,那又成了她們姐妹的地盤,哪怕還有阿月陪著,你們也恐怕自己吃虧受委屈,想拉上我在含章殿坐鎮(zhèn),好歹有個主心骨。 我是心軟,也可憐你們幾個,從小到大就沒這么憋屈過,所以去了。 你可真是給了我一個好大的驚喜?。 ?/br> 她一面說著,目光落在姜莞先前受傷的手臂上,神情越發(fā)冷肅:“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三五歲就教會你的道理,眼看著要及笄,是大人了,你竟全然忘記了!” “姑母,我沒忘?!?/br> 姜莞不敢頂嘴。 事兒是她自己做的,長輩們一旦知曉,肯定生氣。 她事先跟趙行商量過,得了趙行準許的,事情發(fā)生的時候,趙行都氣得不成樣子了,何況姑母她們。 姜莞略略低頭下去,的確是個認錯服軟的態(tài)度。 眼下這時候,她本可以把趙行拖出來,就說是兩個人商量好的,最起碼這邊的怒火,趙行也可以替她分擔一半。 但姜莞沒那么干。 有關于趙行,她只字未提。 垂眸半晌,才緩緩開口:“事情的確是我做的,我沒什么好為自己辯解,當然,我也知道姑母為什么生氣,當初做的時候,也想過,等姑母反應過來,回過味兒,肯定是要生氣的。 但是姑母——” 姜莞總算抬起了頭來,定定然望向姜氏,面容恬靜,深吸一口氣,把拖長的尾音咽下去之后,才又接上來:“再讓我回到那天選一次,我仍然會這樣做?!?/br> 姜氏聞言自是震驚的。 “你跟鄭雙宜……” “我跟她素不相識,無冤無仇,姑母是想說這個吧?” 姜氏抿唇沉默下去。 姜莞唇角的弧度慢慢的僵硬下來:“說出來姑母你可能都不信的。 有些人不是非要有什么交集,才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或許是天生就八字不合,打從見到鄭雙宜的第一面,我就看她不是那么順眼。 后來我想了想,應該是她為趙奕的緣故,時時刻刻都想陰我兩下,我能感覺得到,當然合不來。 至于為什么會這樣極端的行事——肅王殿下手上的傷,姑母如今也是有所耳聞的。 您可以說我是為了給肅王殿下報仇,也可以說我是為了二哥哥。 歸根結底,我想這么做,所以就這么做了。 我要看到的是鄭雙宜這輩子都毀了,身敗名裂。 還有鄭家。 鄭家風光得意二十年,我偏要看他家一步步走向深淵,走向萬劫不復的地步! 有些野心本就不該有,有的人,本就不該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姜氏怎么能不心驚膽戰(zhàn)呢? 從來乖巧嬌滴滴的侄女兒,就算她偶爾會有些小女孩兒家的嬌縱任性,也從沒有過這樣的一面。 姜氏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什么。 姜莞想了想,試探著往姜氏身邊靠過去三兩步。 后來她雙膝一并,軟著身子,半蹲在姜氏身邊。 兩只小手交疊著,落在姜氏膝頭處。 她抬眼,彌漫著水霧的眼眸,泛著點點星光,直勾勾望著姜氏:“我知道姑母震驚,甚至都覺著認不出我來了。 姑母,我始終都是沛國公府的姜莞,是您嫡親的侄女兒。 但人是會變的,我……我沒什么好跟姑母辯解的。 既然做了這樣的事,姑母或寒心失望,或是從此丟開手咱們姑侄兩個再也不……” “行了?!?/br> 姜氏沒叫她把那些話說完。 她也不想聽。 只不過是一時之間不能接受,也不是說不接受,只是震驚之余,的確有些不理解。 就在自己眼前長大的女孩兒,突然就變了個人似的,任憑是誰,一時之間也很難接受這個事兒。 但也絕對不至于什么寒心失望,更沒有什么再不親厚這樣的話。 血脈至親,骨rou相連,那是一輩子都切不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