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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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決定是在那一瞬間做下的。 他原想再等等。 至少等她及笄之后。 且她那顆心,才從趙奕那里收回去,又不在他的身上,他不想拿婚約逼她。 但父皇母后逼得太緊了。 趙行站在含章殿外靜了很久,問元福:“大兄在自己宮里嗎?” 元福頷首說在,他腳步挪動,一刻不停,自含章疾往趙禹宮里而去。 父皇金口許諾的,會為她另覓佳婿,那憑什么不能是他呢? 若她真的不肯嫁,姜護自會為她拒了父皇的賜婚。 若她不想嫁…… 趙行深吸口氣,那娶誰也沒差別了,左不過擺在家里,相敬如賓,一輩子也就這么著。 只是他更希望她肯。 他不想再放開一次手,叫她去外頭橫沖直撞帶回一身傷。 他要是真娶了別人,就再也不能似從前那般護著她了。 如此想著,趙行心口直墜,沉甸甸的,站在趙禹的宮門口,良久都沒能提步邁進去。 第43章 我喜歡姜莞 “這是真的嗎?可是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說要給二兄賜婚呢?” “這種事我誆你做什么?少咋咋呼呼的!” 屋內趙然的聲音里滿是驚愕,姜氏語氣中卻無奈更多些。 母子二人心思各異,連屋外的姜莞,也另有別的想法。 她并不是故意要偷聽的。 她知道姑母是進宮去了,所以聽說姑母從宮里出來,才特意過來看看。 結果屋外廊下也沒人當差值守,她還四下掃了兩圈兒,疑惑著姑母把丫頭們打發(fā)去了哪里。 等提步上了垂帶踏跺,正準備打簾子進門,結果隔著明瓦窗,聽見屋內的談話。 姜莞愣在原地,不留神就把姜氏母子的談話聽了個一字不落。 她心緒有些復雜,便沒打算再進門去,輕手輕腳的自廊下退到月洞門外,拖著略顯沉重的步子回了自己院中。 前世趙行的賜婚是在明年。 他十八歲生辰之后,趙禹奏請官家,讓他到吏部去歷練一番,在朝中領了差事,婚事才被官家圣人提上章程來。 起初圣人的確是最中意柳明華,但最后是她被指婚給了趙行。 大約是趙奕的手筆。 那是因為……裴清沅當年來京,沒有發(fā)生與成國公府退婚之事。 這些是被她親手打亂的。 姜莞不太能理解。 她原以為一切按部就班,她不用著急,也不必cao心。 等明年趙行生辰后,她及笄禮也已經(jīng)過了,官家賜婚,禮部選定吉日,她安心待嫁就是。 現(xiàn)而今看來,并非如此。 裴清沅過來的時候她還盤腿坐在羅漢床上發(fā)呆。 屋里地龍燒的旺,可她連身上的披風都沒脫下去。 從外面回來她神色不好,長安和長寧要上來伺候,都被她冷冰冰的打發(fā)了出去。 這會兒居然不嫌熱。 裴清沅擰眉上前,動手替她解開披風的系帶。 姜莞突然回神,一把鉗了裴清沅手腕。 因走神,她也沒留神何人進門,稍稍帶了些力道。 裴清沅誒地一聲:“我可沒有一身好武藝,連大殿下也能打贏,你再這么掐下去,我的手要斷啦?!?/br> 姜莞忙卸力,面上閃過歉意:“我在想事情,不知道是表姐?!?/br> 裴清沅說沒事,已經(jīng)替她脫下披風,而她鬢邊掛著汗珠。 她無奈搖頭,取了帕子替她擦干凈:“這樣出神,到屋里連披風也不脫掉,再把你捂出熱癥來可怎么好?” 等替她收拾干凈,裴清沅才在她對面坐下去:“珠珠,是遇上什么事兒了嗎?” 其實她也不是突然要過來。 長寧伶俐,見姜莞半天不出來,也不叫人進門伺候,怕她有事兒,又不敢貿然去回長輩,便到她院子里告訴了一聲,她這才匆匆趕來的。 姜莞心里隱隱有個想法,但有些許猶豫。 她盯著裴清沅看了很久,壓了壓聲,問她:“表姐,我要是去跟姑母說,想嫁二哥哥,姑母會不會生我的氣?” 裴清沅萬萬沒料到,她只是怕小表妹遇上不開心的事情,想來開解一二,結果從她嘴里聽到這樣叫人震驚無措的話—— 嫁給二殿下嗎? 但是姜莞先頭是被指婚給三殿下的人。 她即便是身在河東,也聽阿耶阿娘說起過一些,說這門婚事也算不錯,至少珠珠心里是歡喜的。 怎么現(xiàn)在又…… 裴清沅眼中的震驚刺痛了姜莞的眼。 這事兒難就難在這里。 她剛跟趙奕退了婚都沒那么棘手。 問題是所有人都還是覺得,她心里是有趙奕的。 她貿然說要嫁給趙行,恐怕連官家圣人都要覺得她是小姑娘家賭氣行為。 別再把圣人給惹毛了。 姑母進宮去跟圣人“搶”這樁婚,圣人再大度,心里多少也會不高興。 趙行是她最寶貝的兒子,婚事又被她這個小姑娘拿來賭氣,不氣死才怪。 說來說去都怪她自己是個蠢貨! 跟趙奕蹉跎了五年時光,弄得自己現(xiàn)在張不開口。 她就莫名其妙說了那么一句,再沒有后話了,裴清沅心里害怕,拽著她的手,顫顫問她:“珠珠,你……你想干什么?怎么突然說起這個來?我看二殿下拿你當meimei一樣,你……你跟三殿下他……” “我跟趙奕什么事兒也沒有?!苯覆⒉幌朐谶@件事上過多解釋,長嘆了一聲,“表姐,你也覺得我說這話很離譜是吧?我想嫁二哥哥,聽起來跟賭氣似的,對吧?” 裴清沅不想刺激她,怕她沖動之下做傻事。 可她又這么坦率直白。 率真的讓人舍不得拿好聽話哄她。 裴清沅在姜莞臉頰上輕輕捏了一把:“你去跟姨母說,她也不會生氣,因她覺得你在賭氣,在撒嬌。珠珠,你自己心里不是都清楚嗎?所以這話就不要說啦。你遇上什么不高興的事情,跟我說說,我哄哄你,咱們就過去啦。” 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姜莞總算是明白了。 心頭升起濃重的無力感,還有揮散不去的煩躁。 但她又沒辦法跟裴清沅解釋更多,于是只能搖頭:“沒什么,剛才走神,胡思亂想了一通,表姐當沒聽到吧?!?/br> · 趙禹住的承義館跟趙行的觀德堂也不算遠。 他在趙禹門前站了好半天,驚動了里面伺候的小太監(jiān)。 匆匆去回了趙禹,又出來迎他。 趙行長嘆口氣提步進宮門,趙禹已經(jīng)從書房迎了出來。 一看他那副愁眉不展的模樣,下意識擰眉:“事情不都替你解決了?怎么還苦著個臉?!?/br> 趙行心說那點麻煩算什么麻煩,眼下的才棘手。 兄弟二人入了正屋東次間,趙禹看他一臉有事跟你商量的表情,吩咐奴才們全都退了下去,不叫人在跟前侍奉。 “說吧,你還在外面干什么了?” 趙行眼皮跳了跳。 類似于這樣的話,十五歲之后,就只在大兄這里聽到過了。 他習慣了,大兄好像……也很習慣。 所以沒必要藏著掖著。 趙行沉聲,直截了當跟趙禹說:“我喜歡姜莞?!?/br> “咳……咳咳嗽——” 趙禹剛端起茶杯喝口茶,一聽這話,叫嗆住了。 好家伙,一本正經(jīng),直呼姓名。 說的是姜莞,不是珠珠。 趙禹半天平順下那口氣,難以置信的打量眼前的弟弟,艱難問他:“你剛才說,你喜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