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寵 第3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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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他……”他肯定也是不知情的。 丁玉君又抹了抹眼淚,抱怨道,“這老頭子平時糊里糊涂的,突然在那關(guān)鍵時刻又清醒了,還好薄妄在山下防護(hù)措施做得好,也就摔斷兩根骨頭?!?/br> “……” 什么叫也就,這把年紀(jì)了,摔斷兩根骨頭可不是小事情。 鹿之綾轉(zhuǎn)眸看向薄妄,薄妄站直了一些,理直氣壯,“誰知道他突然清醒過來?!?/br> 而且他已經(jīng)暗示過老爺子趁著老太太假死的時間多抽抽煙,沒想到這老頭二話不說就往山下跳,生怕追不上老太太的黃泉路。 “哎喲……哎喲……” 薄清林應(yīng)景地繼續(xù)哀嚎,那可憐的模樣讓鹿之綾有些心酸又有些感動,好在,兩位都沒事。 她扶著丁玉君坐下來,問道,“那季老太太……” “我最對不起的就是她……” 丁玉君痛苦地扶額,眼淚止都止不住,“我想著一個月了,刻意給人制造下手的機(jī)會別人都沒下手,我總不能一輩子憋在家里,加上這次出去又沒多少人知道,沒想到……” “……” 丁玉君自責(zé)極了,“文月是為我死的,她撲在我身上替我擋槍,我已經(jīng)給她穿防彈衣了,沒想那到子彈居然穿進(jìn)她的脖子……是我把她給害死了。” 所以,季老太太真的死了。 “奶奶,您也不知道會這樣。” 鹿之綾勸慰著她。 有千年做賊,卻沒有千年防賊的,一旦對方幾次沒下手,人就是會松懈下來,就是會產(chǎn)生僥幸心理,再者,老太太以為薄妄的計策萬無一失。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怎么對得起文月啊,怎么對得起文月的兒女啊……” 丁玉君自責(zé)地?zé)o以復(fù)加,說著說著就心絞痛起來,直捂著心口直抖。 薄妄冷聲吩咐傭人,“叫醫(yī)生進(jìn)來?!?/br> 很快醫(yī)生就走進(jìn)來,給丁玉君打了一針,丁玉君才緩緩平靜下來。 藥水有鎮(zhèn)靜的作用,丁玉君坐在那里靠著鹿之綾睡過去,鹿之綾有些心疼地看著她,又看向薄妄。 薄妄走過來,將丁玉君一把橫抱而起放到床上。 兩位老人家都入睡后,鹿之綾才跟著薄妄走出房間。 關(guān)上房門,鹿之綾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我可以問下,為什么一定要安排假死嗎?” 薄妄低眸看她。 “我不問鹿家血案的事,不算違背對家人的承諾?!?/br> 鹿之綾道,“而且你本來不打算告訴我爺爺奶奶還活著,現(xiàn)在也告訴我了,總得讓我知道接下來怎么配合你吧?” 薄妄把她帶回車上,這次,鹿之綾坐到了副駕駛,認(rèn)真地聽他講。 “周勁這個人隱藏這么多年這么深,我從來就不相信他會真的信任我身邊過去的李明淮?!?/br> 薄妄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上,隨意地敲了敲。 “那他假裝相信李明淮,還讓李明淮來殺爺爺奶奶是為什么?” 鹿之綾有些疑惑。 “他這些年,對鹿家、羅家、廖家的下手果斷利落,脫身又快,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控。” 薄妄的聲線低沉磁性,“從他百般折磨拷問李明淮來看,他很著急想了解我掌握的一切動向,但李明淮受住了訊問,讓他做了無用功?!?/br> 鹿之綾漸漸跟上他的節(jié)奏,“周勁不喜歡這種不在掌控的猜疑感,索性就用李明淮試一試,如果李明淮親手殺了爺爺奶奶,說明他是個忠的,就可以用,也說明你現(xiàn)在并不知道他多少信息,他會更放心一些?!?/br> “……” “如果李明淮沒辦法親手殺了爺爺奶奶,他也留有后手補(bǔ)刀,就是車摔懸崖,也就能通過這個方式證明你確實(shí)已經(jīng)知道他的存在,他以后下手會更狠辣。” “嗯。” 薄妄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我特意找的心理專家進(jìn)行的分析周勁這個人。” “那反正是假死,為什么不裝作讓李明淮親手殺了爺爺奶奶,不是更好?” 鹿之綾問,更能讓周勁卸下心防。 “我想過了,李明淮在我身邊太久,不管他怎么表忠心,周勁都不可能做到完全卸下防備,與其非要把李明淮安在周勁身邊,我還不如挑破了和他博弈這一場?!?/br> 薄妄冷笑一聲。 “你是怕李明淮在周勁那邊呆得越久越有危險吧?” 鹿之綾道。 “……” 薄妄看她,一派我沒有,你別胡說的冷酷。 “那假死的意義是?” 為什么還要假死讓周勁覺得他得手了呢?要是防范成功,周勁不是更氣? “周勁恨的是薄崢嶸,那他為什么要?dú)⒗蠣斪永咸??”薄妄提示她?/br> 鹿之綾轉(zhuǎn)了下眸就明白過來,“他要父親痛苦,他想欣賞父親的痛苦,他會想近距離地欣賞父親的痛苦……” 這個心思,簡直變態(tài)到極點(diǎn)。 “……” 薄妄頜首。 “葬禮。” 鹿之綾看著他道,“周勁一定會來爺爺奶奶的葬禮,用他那個新身份來吊唁,他會是某個家族里的某個人物?!?/br> “嗯。” 薄妄的目色變得幽深,“我已經(jīng)拿到周勁過去的照片、視頻材料,我會讓專業(yè)的人來對比,看看他會是吊唁賓客中的哪一位?!?/br> “……” “葬禮,就是我們找到周勁真面目的最好機(jī)會?!?/br> 薄妄看著她一字一字說道。 鹿之綾心口狠狠顫了下,這也就代表,也許一切就會在葬禮上結(jié)束。 第467章 薄、季兩家領(lǐng)回遺體 到時她的家人就可以回家,到時,可能所有人都像爺爺奶奶一樣,都還奇跡地活著,出現(xiàn)在她面前。 想到這些,鹿之綾的心臟跳動得愈發(fā)厲害。 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 經(jīng)過警方的一夜工作,季家老太太季文月,薄家老爺子薄清林、老太太丁玉君的遺體被季、薄兩家人從警局抬出。 消息一經(jīng)傳出,警局外站滿了媒體。 警方和兩家保鏢不得不組起人墻開道。 警局的休息大廳里或坐或站全是薄、季兩家的人,低低的哀泣聲此起彼伏。 鹿之綾穿著一襲純黑的長裙站在薄妄的身邊,神情肅穆,眼眶微紅,聽耳邊傳來幾個老太太講丁玉君有多好多好的聲音。 二叔公和四叔公則站在薄妄面前,同他聊著,“你是薄家的長房長孫,接下來的葬禮很多事都要你來做,你要辛苦了。” 鹿之綾適時地當(dāng)著一抹不重要的背景,偶爾低頭抽泣兩聲,然后趁人不注意緩緩抬起眼觀察四周。 薄妄的這一出戲演得夠逼真。 老爺子老太太如同薄家的一道立桿,這桿一倒,意味著薄家的一個時代過去,國內(nèi)的、國外的薄家人聞訊都趕了回來,聚在一起哀悼。 好久不見的郁蕓飛也來了,薄媛?lián)湓谒砩峡薜闷怀陕暋?/br> 薄楨也沒去學(xué)校,就紅著眼睛呆在夏美晴的身邊。 鹿之綾的視線投向薄崢嶸,薄崢嶸疲憊了許多,人都是往墻上靠的,仿佛有些站不住腳。 周圍還有不少薄家的遠(yuǎn)親、季家的人來向他寒暄,他隨意地應(yīng)付上兩聲,眼里絞著血絲,一身黑色的西裝起了褶皺。 一支煙發(fā)到他面前。 薄崢嶸抬起眼,就看到季家的主事人兼好友季懷宗。 季懷宗的狀態(tài)不比他好到哪里去,臉上白得都沒有血色,頭發(fā)凌亂,眼窩深陷似染鮮血,但還是強(qiáng)撐著沒掉眼淚。 薄崢嶸接過煙含在嘴里,季懷宗替他點(diǎn)煙,然后苦笑一聲,聲音有些發(fā)顫,“老姐妹兩個好了大半輩子,連走都一起走,這黃泉路上也不寂寞了。” 薄崢嶸看他這副形容,抬手拍拍他的臂膀,“接下來的事還多得很,撐著點(diǎn)?!?/br> “你也一樣?!?/br> 季懷宗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他道,“你有薄妄這么能干的兒子,就少cao點(diǎn)心吧,年紀(jì)大了,要學(xué)會給年輕人放手?!?/br> “嗯?!?/br> 薄崢嶸沒精神也沒力氣多說,靠著墻猛吸一口煙,以此緩解突如其來的噩耗。 季競換下了一身sao包的裝束,穿著黑色便裝從哭得不成樣子的jiejie哥哥身邊沖過來,紅著眼看向薄崢嶸,“伯父,我們家不比薄家,很多消息都收得慢,您知道到底是誰干的嗎?” “……” “是不是江南那幫人?是不是他們痛恨江南計劃的存在搞這一出,您說一聲是,我立刻沖去江南報仇!” 季競滿眼都是恨意,想殺人。 薄崢嶸懶得搭理他。 季懷宗跟在薄崢嶸身邊多年,對他的情緒感知得清清楚楚,便皺著眉訓(xùn)斥兒子,“這警方都沒查出個究竟,你在這邊胡說八道什么,別再惹你伯父心煩了,回去?!?/br>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