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寵 第1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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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妄沉聲道,“告訴薄崢嶸,三天之內(nèi),他把薄棠交到警方手里,一切合法合規(guī)地辦?!?/br> “……” “他要是不交,三天之后,我親自去拿薄棠的命。” 聞言,兩個手下低頭,“是。” …… 薄家變天的風(fēng)云在小小的海州醫(yī)院上演,院長生怕鬧出大事,當(dāng)天就以醫(yī)院檢查為由,關(guān)門閉戶,停止問診。 一時間,海州醫(yī)院內(nèi)異常安靜。 醫(yī)護人員更是能請假的都請了,生怕這場大家族的血腥爭斗波及到自己身上來。 薄棠休養(yǎng)的一層樓里,除去薄家的保鏢,就是活死人,氣氛劍拔弩張,每一寸空氣都透著窒息感。 薄崢嶸生怕長子把次子殺了,堂堂一個財團之主連財團都不敢去,日日坐陣海州醫(yī)院。 薄棠從搶救室里推出來一天后才悠悠轉(zhuǎn)醒過來,郁蕓飛看到他身上長至將近半副身軀的縫合傷口,嚇得差點昏死過去。 這哪里是兄弟打架,分明就是屠宰,薄妄把薄棠當(dāng)什么? “你是不是瘋了,你明目張膽找人殺去神山?你有沒有想過后果?” 郁蕓飛站在那里瞪著兒子道。 薄棠靠在床頭,一張臉上淤青了好幾處,沒什么表情,神色有種什么都無所謂的冷淡。 薄媛站在郁蕓飛的身旁看著自己的哥哥,只覺得特別陌生,“哥,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本來覺得薄棠是冤枉的,可看郁蕓飛都不覺得,她突然發(fā)現(xiàn)她很多事都不知道。 就算要搶繼承人之位,也不用做到這么狠。 聞言,薄棠笑了笑,轉(zhuǎn)眸看向她,笑容明明一貫溫和,卻莫名生出幾分扭曲與猙獰,“因為我想讓鹿之綾做你嫂子,親嫂子。” 聽到這話,郁蕓飛頭暈?zāi)垦#笸肆藥撞?,在椅子上坐下來?/br> 沒救了。 真是沒救了。 薄媛頓時覺得渾身都是寒意,訥訥地道,“你真的喜歡她?她是大嫂……” “大嫂?” 薄棠有些諷刺地勾唇,“你問問媽,最先和鹿之綾有婚約的是誰,是他薄妄嗎?” 薄媛轉(zhuǎn)頭看向郁蕓飛,郁蕓飛扶額,一句話都不想講。 “可再怎么樣,也不能殺人……” 薄媛聲音更小了,她再囂張跋扈,概念里也沒有要人命這一項,她聽著都覺得很可怕。 門口傳來極重的腳步聲。 郁蕓飛聽出是這是誰的,心口一顫,忙站了起來,一臉悲傷難過地說道,“薄棠,薄妄冤枉你,還把你害得這么慘,現(xiàn)在又把醫(yī)院給圍了,我們在薄家真的生存不下去了……” 薄媛看著突然變臉的母親,很是錯愕,站在那里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做什么。 薄崢嶸鐵青著一張臉從外面走進來,帶進一陣蕭瑟的寒風(fēng)。 見到他,郁蕓飛哽咽著要上去哭訴,薄崢嶸卻直接推開她,朝著病床走過去,揚起手就朝薄棠狠狠打下去。 “啪!” 薄棠沒有力氣抵抗,也不打算抵抗。 他被打得偏過頭去,半張臉指印明顯,唇間很快溢出血來。 “……” 郁蕓飛嚇得話都吞了回去,呆呆地看著。 薄媛也不敢動,緊緊抓著郁蕓飛的手臂。 “薄棠,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在國外這段時間不知不覺養(yǎng)了這么多人!連雇傭兵都有!” 薄崢嶸瞪著薄棠吼出來,“你想干什么?先殺你大哥,再殺我,然后坐到我這位置上來嗎?” “崢嶸,那些人不是薄棠派的,他一向就不喜歡養(yǎng)手下……” 郁蕓飛極小聲地辯解道。 “我親自去的藍山區(qū),親手逮到的活口!還要拎回來給你當(dāng)場對質(zhì)?” 薄崢嶸轉(zhuǎn)頭瞪向郁蕓飛,臉色難看到不能再難看。 “……” 郁蕓飛嚇沒了聲音。 薄棠半靠在床頭,聽到這話,他困難地抬起才被固定好的廢手抹了一下唇上的血,笑著道,“大哥不也養(yǎng)著活死人么?父親什么時候怪過他?” “他沒先把刀砍到你脖子上來!” 薄崢嶸怒不可遏地吼道,“今天幸好你大哥沒事,他要是死了,老子親手結(jié)果了你!” 母女兩人被薄崢嶸的怒氣嚇得渾身一抖。 “要是我得到了鹿之綾,我也保證不把刀先砍到他脖子上去?!?/br> 薄棠笑得十分溫和。 這下不用薄崢嶸說,郁蕓飛都快瘋了,“一個女人而已,她鹿之綾有什么,讓你變得這么失心瘋?” 薄崢嶸站在那里,看著自己的兒子這樣,恨不得再揮上去一拳。 “失心瘋?”薄棠嘲弄地笑起來,“是你們把我變成這樣的。” 薄崢嶸死死地瞪過去,郁蕓飛凄厲地喊道,“你說什么?” 薄棠掙扎著從病床上坐起來,一把拔掉輸液的針,抬眸看向郁蕓飛,唇染鮮血,“我從小就不想做什么繼承人,是您告訴我,這位置就是我的,我必須做,這是我的責(zé)任,也是我的榮耀,有了這個位置,我就能娶鹿之綾?!?/br> “……” 郁蕓飛目光一縮,幾乎不敢直面兒子的視線。 “還有您?!?/br> 薄棠又看向怒火沖天的薄崢嶸,“所有人都說您偏心我,可您真的偏心了嗎?您一直嫌我軟弱,對我動輒打罵,我都忍了,因為我是長子……可是薄妄一回來,他就成了長子,您堅定地選擇過我嗎?” 第227章 一步一步,如同索命的信號 “……” 薄崢嶸僵硬。 “當(dāng)年在江南的那場宴會,您親口答應(yīng)要替我向鹿家送聘,您送了嗎?鹿之綾嫁給大哥后,您有對我表達過一句虧欠嗎?” 薄棠說著說著,笑得越來越厲害,“你們總要求我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可你們呢,你們又是什么樣的父親?什么樣的母親?” 郁蕓飛呆呆地聽著,眼淚直接落了下來。 薄崢嶸站在那里,瞪著他咬牙道,“那是你能力不夠,你大哥離開薄家后一天學(xué)都沒上,可他進了財團一點錯都沒沾過,同樣是我薄崢嶸的兒子,是你……” “那您就殺了我吧?!?/br> 薄棠笑著打斷他的話。 薄崢嶸的目光一縮。 薄棠坐在那里,全然不在乎接下來的局面,儼然一副破罐子碎摔的模樣,生無可戀,“要不我選擇自殺吧,總好過這些真相捅到媒體面前,丟薄家的臉面,到時就說……我抑郁癥,沒扛過,大眾討論一陣熱度也就淡了?!?/br> “哥,你在說什么呢……” 薄媛突然感覺自己從來沒認識過這個親哥哥。 薄崢嶸瞪著他,胸口起伏得厲害,郁蕓飛已經(jīng)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停地掉眼淚。 薄棠又靠回去,笑了笑,“反正,她也不想要我活著?!?/br> 那就死吧。 又有什么所謂呢。 “……” 薄崢嶸抬起腿就在他床上用力踹了一腳,轉(zhuǎn)頭就往外走,一句話都沒再說。 …… 鹿之綾在醫(yī)院休養(yǎng)了三天,惡露終于沒那么夸張,精神也好一些。 她從床上坐起來,拿起一旁的手機看。 這兩天的新聞像是靜止了一般,薄家熱鬧成這樣,新聞上什么消息都沒有。 “之綾,你怎么起來了?” 姜浮生從外面走進來,有些擔(dān)憂地看向她。 “我已經(jīng)好多了?!甭怪c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讓奶奶進來吧?!?/br> 聞言,姜浮生一怔,“你怎么知道……” “猜也猜得到?!?/br> 現(xiàn)在的薄家不是沉浸在獲得重長孫的喜悅中,而是落在兄弟血械的陰影中。 老太太一定很著急,手心手背都是rou。 如果她再不見老太太,老太太要急出病來了。 鹿之綾這么想著,姜浮生皺著眉道,“你是猜到了,不過老太太一開始是想過來,后來就說不會過來?!?/br> “為什么?” 鹿之綾不解。 姜浮生欲言又止,鹿之綾道,“說吧,我現(xiàn)在恢復(fù)還不錯,沒什么受不了的?!?/br> “不是怕你受不了,是怕你被煩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