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升制度嘛，就按我們公司的常規(guī)流程走了。子公司主管，經(jīng)理，后期有機會的話可以到總部來?！?/br>
    “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溫歲直接暈了。這是什么場景？之前只聽說禾平對于員工的薪資水平特別高，福利也好，但是也沒人和她說過那么好?。?/br>
    感覺她但凡猶豫半秒都是對人民幣的不尊重。

    這一系列的待遇羅列之后她甚至都找不到什么可以談判的點，好像直接躺平接受就好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有些不真實，特別是面前的這個hr，打量她的目光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也可能是她自己的錯覺罷了。

    “那，有什么要求呢？”她努力壓抑住自己內(nèi)心的不平靜，盡量淡定地問出了這句話，“貴司對這個崗位有什么能力要求？”

    “嗯，”宋女士看著她的眼睛，狡黠地笑了一下，“要求不高，把sdd的項目給我全部拿下來?！?/br>
    “sdd？”溫歲差點沒崩住，“sdd的項目已經(jīng)在終審，現(xiàn)在也來不及投標(biāo)，只差最后一輪現(xiàn)場審核就開標(biāo)公示了呀?！?/br>
    “我知道。”

    宋女士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我們已經(jīng)進入終審了，zoe就是我們的子公司，只是知道的人比較少而已?！?/br>
    “zoe？”

    溫歲突然就明白了什么，這次的全球競標(biāo)確實有一個公司叫zoe，但是因為海外上市，而且是純海外背景，所以大家都以為是另外一個海外公司的子公司，沒想到居然是禾平重工的產(chǎn)業(yè)？

    “嗯，zoe是我們單獨注冊的公司，和大陸這個企業(yè)沒有關(guān)系，所以很難查到。”宋女士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笑著解釋，“目前是由我們的內(nèi)貿(mào)的主管在負責(zé)，你入職以后就全權(quán)交給你。怎么樣，有興趣加入我們嗎？”

    “……”

    溫歲沉默了。

    “沒關(guān)系，我給你時間考慮，中秋過完給我答復(fù)就可以?！彼f著突然聳了一聳肩膀，“不是我太急，是開標(biāo)時間太短，見諒?！?/br>
    “我知道了?！睖貧q扯了扯嘴角，“那先不打擾您，我先回去了。”

    “嗯，”宋女士說著也站起來，“我也走了。期待和你的合作，”

    兩個人互相留了電話，在咖啡店門口道了別就分開。

    一直到重新坐回自己的車?yán)?，溫歲還覺得這件事實在是太過于不真實。這么好的橄欖枝，居然拋到她頭上。

    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甚至都忘記問那個hr，到底為什么會找她。

    現(xiàn)在時間還早，回公司也不太好，溫歲在車上坐了一會兒好好消化這件事，看了看手機，決定去周肆的學(xué)校接他下課。

    “喂，阿肆?！彼贿叴蛑较虮P，一邊撥通了電話，“我等下來接你下課?！?/br>
    過了好久，那邊才諾諾的答應(yīng)了，“行，姐，我轉(zhuǎn)告給阿肆。”

    ？

    剛才接電話的居然是齊皓！

    第65章 破局

    在社死和被弟弟發(fā)現(xiàn)的兩難選擇中， 溫歲選擇先去研究一下禾平重工。

    離下課還有一段時間，她干脆在學(xué)校邊找了個地方靠邊停車，好好來理清剛才發(fā)生的事。

    照理說他們既然用zoe這個毫無瓜葛的子公司來投標(biāo)， 想必是不想讓圈里人知道才披的“馬甲”，怎么就這樣直接明牌了？

    未免對自己的公司和開出的條件有點過于自信了吧……

    又或者是，已經(jīng)有充分的把握，確定自己肯定會離職，并且肯定會去。這就有點太玄乎了， 中間那么多的不可控制變量， 萬一她不離職呢？退一步講， 萬一她就是個大嘴巴， 在業(yè)內(nèi)到處傳呢？

    反復(fù)思考好幾遍， 溫歲只能得出最后結(jié)論：家大業(yè)大，實力牛逼。

    秉持著大佬這么做總有自己的道理，她放棄繼續(xù)揣摩人心的打算，干脆下車去學(xué)校里接周肆下課。

    往教學(xué)樓走一小段，就看到了在人群中格外顯眼的兩個人：

    心情好像很不錯的周肆，和表情看起來一言難盡的齊皓。一黑一紅，五官都很出挑， 身材頎長， 看起來格外出眾。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自己是一個合格的銷售， 銷售的第一要義就是臉皮厚，問題不大，問題不大。

    給自己稍微做了些心理建設(shè)， 她就扯了個微笑直直地迎上去，“哈嘍， 下課啦，齊皓，嗯，阿肆?！?/br>
    “嗯。”周肆把單手拎著的書包甩到后肩，自然地拉起她的手，皺了下眉頭，“你怎么先看見齊皓？”

    “……”

    大可不必啊你！

    溫歲看著面前的周肆，頭一次覺得這家伙簡直就像爭相開屏的公孔雀，一副“吾與徐公孰美”的派頭。

    “他頭發(fā)紅，看起來比較惹眼。”她干巴巴地解釋了一句。

    不過周肆看起來確實心情很不錯，滿意地接受了她的理由，把關(guān)注點放到了別處：“你今天怎么下班那么早？”

    “請假出來辦點事，等會兒和你說?！?/br>
    溫歲說完看向站在旁邊的齊皓，熱情地搭訕起來，“上次你生日我沒來，不好意思啊，下次姐請你吃飯?！?/br>
    齊皓呆愣愣地看著她好久沒有回答，一直到周肆不爽地瞪了他一眼才反應(yīng)過來，“行，姐?！?/br>
    “不過……”他欲言又止。

    “怎么？”

    “姐，你還是別笑了，”齊皓以手掩唇干咳了兩聲，“你這個表情，看起來像要殺了我?！?/br>
    “而且是手刃的那種?！?/br>
    他又不怕死地補充了一句。

    “好。”溫歲干脆恢復(fù)了面無表情，“那就這樣吧，我和阿肆先走了，你記得不要和阿櫟說?！?/br>
    齊皓沒想到她變臉那么快，又愣了好久，“……我知道了，姐?！?/br>
    “拜拜。”她說完就拉著周肆往回走，不忘回頭再叮囑一句，“別亂說話?！?/br>
    “……我知道，姐?！?/br>
    看著面前牽手遠行的兩個人，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周肆這家伙自從自己床板塌了以后再也沒回來住過，說是一直在家住。

    現(xiàn)在想想，淦！看來不是他想的那個家啊。

    “歲歲，我們現(xiàn)在去哪兒？”周肆視線微垂，落在兩個人相握在一起的手上，又抬眸看向瘋狂往前暴走的女人身上，任由她拉扯著前進，唇邊挽起一抹不自覺的笑意。

    溫歲瞇了瞇眼睛，氣得磨牙，“你老實交代，是不是故意讓齊皓接的電話？”

    “我可沒有。”周肆淡定地否認道。

    “真的沒有？”她干脆停下腳步，回過頭仔細地盯著他的眼睛，試圖分辨出他有沒有撒謊。

    剛才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所以她還沒來得找他算賬呢，明明都說了還不想告訴大家，誰知道居然用這種辦法。

    這家伙真是八百個心眼子！

    他斜挎著包站停在原地，微微彎下腰視線與她齊平，近得鼻尖快要與她碰上，“真的沒有哦。”

    周肆表情坦蕩又真誠，溫?zé)岬谋窍㈦S著他清晰的咬字在兩個人之間游蕩，輕拂過她的臉頰，帶過緩慢升起的紅暈。

    她不好意思地側(cè)過臉，轉(zhuǎn)頭繼續(xù)往前走，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失態(tài)，“知道了，我們回去吧?！?/br>
    他凝視著前面的溫歲慌慌張張的樣子，完全沒有剛才和齊皓講話那副大佬的做派，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這是獨屬于他的神情，別人都看不見。

    “今天吃什么？”

    周肆自然地坐進副駕駛，溫歲只能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剛剛坐穩(wěn)旁邊伸過修長的手臂，輕巧地牽過她頭邊的安全帶扣上，“我今天有好消息告訴你?！?/br>
    “我也有個，嗯……我也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的消息?！睖貧q如實說道。

    她確實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來定性這件事。

    “那就吃飯的時候告訴我，我們一起分析分析，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彼栈厥值臅r候還順便揉了揉她的頭頂，然后才踩下油門，往家的方向駛?cè)ァ?/br>
    晚飯依舊是外賣。

    溫歲一邊動筷子，一邊在心里第一百零一次發(fā)誓明天必然要嘗試自己做飯。

    周肆夾起一塊水煮rou片放到她碗上，一邊隨意地問道，“現(xiàn)在可以和我說說了嗎？是什么消息。”

    她低著頭又扒了兩口飯，躊躇著怎么開口。

    其實溫歲并沒有信心讓他理解自己的選擇，也許說起來矯情，即使到這個境況下，她仍然覺得帶著某個秘密跳去對家公司這件事讓人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今天下午的時候，有一家很牛逼的公司，hr和我一起喝了個咖啡聊一下?！彼陲椥缘囟似鹋赃叺乃攘艘恍】?，眼神不住地往他的方向瞟，“大概就是跳槽的事咯?！?/br>
    “然后呢？”他停下手中的動作，認真地看向她。既然剛才她說不知道是不是好事，那事情的全部肯定不止她現(xiàn)在說的那么多。

    “那家公司，現(xiàn)在和我上班的這一家，是同一個項目的競爭對手，而且是圈內(nèi)超級牛逼的大佬，開出的條件就是讓我把這次的項目全部拿到手?！睖貧q回望向?qū)γ娴哪腥?，“不過他們開出的條件很不錯?！?/br>
    周肆沒有立刻接話，他仔細思考了一陣子，才慢慢地點頭，“那很不錯啊，歲歲，更好的待遇更好的平臺。”

    她剛想開口，就聽見他繼續(xù)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過你覺得這樣跳槽，會被外界以為有內(nèi)幕，自己甚至?xí)X得這是在背叛現(xiàn)在的公司，所以才猶豫是嗎？”

    他就是這樣簡單又直接地點出了她的猶豫。

    話說開了，溫歲反而沒有之前那么多的不好開口，“雖然說兩者之間沒有什么關(guān)系，其實都是明標(biāo)，但是我總覺得有些不好，就算讓我下一個項目全拿，也比現(xiàn)在強啊，這樣總覺得自己和個叛徒似的。”

    聽到她的話，他居然“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怎么就成叛徒了？”

    “可不就是，”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自己都已經(jīng)內(nèi)心那么掙扎了，這家伙還在這里笑嘻嘻！“這是一個項目誒，如果我跳過去，不管誰看都會覺得我這事做的不地道吧？”

    他仍然低低地笑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停下來，支著臉看向她像是覺得十分有趣，“你簽行業(yè)協(xié)議沒？”

    她愣了下神，像是沒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這么問？這都是大佬簽的東西，我怎么會需要簽，要不是……”溫歲話說到一半，突然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對哦，我都沒簽過行業(yè)協(xié)議！”

    因為重工企業(yè)僧多粥少，加上每個客戶都很重磅，所以做到一定級別，或者掌握公司大客戶的銷售都會簽訂行業(yè)協(xié)議，即在本公司離職以后規(guī)定年數(shù)內(nèi)不可以再從事垂直行業(yè)工作。不過雖然有類似協(xié)議，但大部分人離職以后或多或少會有一些擦邊，也算是灰色地帶了。

    既然她連這玩意都沒見過，又干嘛自己在這里畫圈為牢？！

    溫歲剛剛想明白，又懷疑地看向?qū)γ嬉荒樣崎e的周肆，“你一個還沒畢業(yè)的，學(xué)的還是金融，怎么對這些東西那么了解？”

    “家里的企業(yè)有涉及，所以也會聽到一些類似的東西?！彼膊浑[瞞，鎮(zhèn)定地看回去。

    這倒也說得通，雖然周肆自己沒說，但是從她的側(cè)面觀察，這家伙家里肯定也是個家大業(yè)大的主，不然也不可能周圍的朋友，包括開上那么昂貴的車。不過她也沒想過要依靠過他的背景，甚至想要特地避開來證明點什么，所以一直沒有問過。

    “這樣啊?！彼膊幌脒^多的糾纏，接受了這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