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警戒 第1212節(jié)
聶山突然道,“沈大人,敵人會不會……對圣上不利?” 他見沈約屢次抬頭望天,只以為沈約是在看眼下是什么時候。 離黃昏還有段時間! 沈約擔(dān)憂趙佶、方臘見面一事?時間還早,沈約這般擔(dān)憂,難道是覺得對方會提早下手嗎? 聶山念頭浮起的時候不過是靈光一閃,可說出后心悸的感覺卻是一波一浪,隨即壓低了聲音道,“花嬌刻意拖延沈大人,卻讓明教另外的妖孽協(xié)助方臘,提早入宮行刺圣上?” 話語落,梁紅玉大驚失色,“的確大有可能!”她更擔(dān)心的是韓世忠。 韓世忠自從當(dāng)了四廂都指揮使一職后,更像是當(dāng)了個殿前指揮使——趙佶對韓世忠很是信任,已讓韓世忠接管宮城護(hù)衛(wèi)的職責(zé)。 這在很多人看來,幾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宮中忌諱極多,以往鎮(zhèn)守宮城的禁軍,基本都是和皇家沾親帶故,而且絕對是身家清白。 趙佶突然選用以韓世忠為首的西北軍作為宮中禁軍,倒可說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可職責(zé)越大,危險越大,若是明教這些妖孽入宮,韓世忠能否抵抗,絕對是未知之?dāng)?shù)。 沈約沉吟不語,似乎不為所動。 梁紅玉焦急道,“沈兄弟,我們要不要立即向?qū)m中報信?” “不用了。” 沈約終于給了梁紅玉一個意外的回答,“如果我沒有想錯,眼下這里的人,根本無法到達(dá)宮前了?!?/br> 話如晴天霹靂,可更讓人震驚的是,隨即有道霹靂從空而降,響徹四方! 有閃電從天而降,隨即炸雷一聲。 眾人駭然。 膽小的幾乎跌坐在地。 聶山雖然膽壯,可乍聞驚雷在耳,仍舊嚇的心口抽搐,呼吸幾乎都停。 沈約卻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梁紅玉顧不得驚嚇,也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雖奇怪晴天霹靂的發(fā)生,仍焦急道,“為什么無法到達(dá)宮前?” 她難以想象。 在梁紅玉看來,哪怕宮城前有金人包圍,西北軍也能沖入報信,更何況李實(shí)、吳用那些人再是犀利,眼下也絕對沒有圍困宮城的能力。 花嬌一旁煽風(fēng)點(diǎn)火道,“都說六月飛霜,晴天霹靂就是變天之相,這世上有了極大的冤情,哪怕老天都看不過眼,才會以這種異相警示世人?!?/br> 有人神色猶豫,倒感覺花嬌所言并非沒有道理。 天下苦朝廷久矣,雖說有沈約除去六賊,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化冰也非一日之功。 大宋的問題,的確有六賊的“功勞”,六賊雖去,但大宋沉疴太久,哪怕沈約是神人,又豈能在數(shù)日內(nèi)妙手回春? “你信蒼天有眼?”沈約聞道。 花嬌微愣,她知道沈約的言下之意——蒼天有眼,如何會眼睜睜看著數(shù)萬義軍被屠而無動于衷? 沈約抬頭望天,“蒼天無眼,也無眼耳鼻舌身意,你以為天和人仿佛,那不過是你自己的癡迷不返?!?/br> 花嬌反駁道,“那方才的霹靂是怎么回事?總不會是人搞出來的?” 眾人自然不信人為。 偏偏沈約點(diǎn)頭道,“的確是人為?!?/br> 花嬌笑了起來,“原來這天底下真有雷公電母一樣的人?” 沈約淡然道,“這世上有沒有雷公電母,我不知道,可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常識?!?/br> 無視花嬌的嗤之以鼻,沈約平靜道,“這世上的光是最快的物質(zhì),哪怕聲音和其比起,也是望塵莫及?!?/br> 眾人發(fā)愣。 在現(xiàn)代,沈約說的自然是人盡皆知的道理,但在八百年前,明白這道理的絕不多。 “自然中的雷電是同時發(fā)生的。” 沈約又道,“高空的雷電雖然同時出現(xiàn),可傳到我們的眼前耳邊,卻因?yàn)檫\(yùn)行的快慢不同有了先后,按照這個說法,我們才會總是先看到電閃,再聽到雷鳴?!?/br> 眾人未聽過這種理論,可仔細(xì)一想雷雨天的情形,卻發(fā)現(xiàn)沈約說的很吻合。 “自然中的雷電現(xiàn)象好像真如沈兄弟說的那樣。” 梁紅玉心急如焚,搞不懂沈約如何還會安之若素,只想沈約快點(diǎn)說完,接口道,“但方才的雷電卻像同時發(fā)生的?” 沈約淡然道,“這也是我為什么說是人為的原因,因?yàn)槭侨藶?,我們聽到的聲響和看到閃電不是同時發(fā)生的,到我們的面前就不分先后。” 他敏銳的察覺到這些,看著天空又道,“制造這雷電的人,為了做到駭人聽聞的效果,只求驚人的雷電一致,卻忘記了有人是有常識的,也就被我發(fā)現(xiàn)了破綻。任何人為,本有留痕!” 成議員向都子俊看了眼,悠然道,“他好像在向你挑釁,說你的安排有……破綻?” 都子俊微微吸氣,“他知道又能奈何我?” 成議員笑笑,不再多說什么。 聶山暗想,若真如此,那制造雷電的簡直和神人般,心焦這點(diǎn),聶山反問道,“敵人用意何在?” 如果金人有這般能力,宋人如何能敵?聶山想到這里,更是驚心。 沈約喃喃道,“這等手段難驚智者,卻惑愚民。” 知道眾人不明白他的意思,沈約突然向府衙外走去。 眾人不解,花嬌追隨道,“你去哪里?看來不需我?guī)妨???/br> 沈約并不回頭,“的確不需要了?!?/br> 第1797節(jié) 通天繩 沈約是不變的,因?yàn)橐恍挠篮恪?/br> 沈約又是多變的,在動蕩的局面中,他心不變,可策略隨機(jī)而轉(zhuǎn)。 聶山搞不懂沈約究竟在想什么。 他見沈約費(fèi)盡口舌的給花嬌講道理,只以為沈約委屈求全不過要救呼延明心,哪里想到沈約說變就變,轉(zhuǎn)瞬就要將花嬌拋到一旁。 花嬌聞言立即止步,冷笑不語,像是對沈約示威。 呼延夫人見了大急,不等哀求,就見沈約回頭道,“都子俊只讓你用呼延明心的下落拖住我,卻沒有告訴你呼延明心究竟在哪里?!?/br> 花嬌意外,不想沈約居然看破了這點(diǎn)。 沈約明了道:“是以方才你并不主動帶路,因?yàn)槟隳呐聨?,也無非是在城中亂走,拖延時間罷了?!?/br> 花嬌詫異。 “可他們制造了晴天霹靂,顯然是準(zhǔn)備充足,已經(jīng)主動宣戰(zhàn),你這個棋子已成為他們的棄子?!?/br> 沈約憐憫道,“如果我沒有想錯,呼延明心就在我們已經(jīng)可以看到的地方!” 花嬌冷笑道,“希望你不要猜錯?!?/br> “你真的希望?” 沈約反問一句讓花嬌困惑,可沈約隨即的話語卻如冰雹般砸來,“我一直覺得你還有良心……” 盯著不安的花嬌,沈約振聾發(fā)聵道,“無論世上如何苦難,但無辜者都不應(yīng)卷入這場不堪的決戰(zhàn)。你若還有良心,哪怕對這世界的太多人不滿,可為了明心這個無辜的孩子,不應(yīng)該還有些許的關(guān)心嗎?難道說你魂魄歸來,不知目的何在,也忘記良心何在了?” 言罷,沈約大踏步出了衙門。 眾人蜂擁跟隨沈約,居然沒人再向花嬌看上一眼。 花嬌立在原地,表情不再是恐怖,而是落寞。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詩詞說是尋人不遇,就在回頭偶得的境界。 沈約說出判斷,相信的人不多,但眾人出了開封府,卻都是驚詫滿面。 開封府衙外喧嘩鼓噪。 不知何時,開封府衙外的長街站著不少百姓,沒有去看府衙大門,卻在長街正中圍成一圈,對著地面指指點(diǎn)點(diǎn),如同地上長出花來。 “怎么回事?”聶山問了句。 衙役不等去查看,沈約已向人群走去。 聶山暗叫慚愧,跟在沈約面前,解釋道,“沈大人,如今局面詭異,有妖人作祟,還有金人環(huán)伺,還是小心一些為妙?!?/br> 沈約“嗯”了聲,梁紅玉卻是喊了聲,“沈約大人查案,閃開道路?!?/br> 那些百姓聞言,霍然閃開了一條道路,齊齊向沈約望來。 地面沒有生花,卻長出一條繩子。 眾人見過野外有太多長出來的生物,卻沒想到繩子也會長出來,難免奇怪。 繩子有半尺多高,朝天而長,如同蛇般還在蠕蠕而動。 梁紅玉詫異道,“這是什么鬼?有妖人做法?” 跟隨的眾人倒有大多數(shù)有這般想法,實(shí)在是這半天之內(nèi),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在發(fā)生。 沈約瞬間鏡觀,微皺眉頭。 繩子并非一般的繩子,其中竟有光粒子閃動! 他見過光粒子在人體內(nèi)活動,但光粒子在繩子內(nèi)寄生的情況、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可他隨即察覺,繩子并非死物,而是如同樹藤一樣的東西。 換句話說,繩子更像是活物——樹藤是植物,植物自然是活物。 都子俊他們要利用這東西做什么文章? 沈約想到這里,發(fā)現(xiàn)那繩子已經(jīng)長到一米多高,有拇指粗細(xì)。 “這是妖物。”聶山凜然道,“世上絕無生長這般迅猛的樹木!” 沈約不語,暗想聶山局限認(rèn)知,對于不理解的現(xiàn)象以神鬼妖怪四論推納,倒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