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警戒 第1210節(jié)
聶山暗想,那你這女人都知道什么? 他見花嬌方才動手,卻對沈約無可奈何,看出沈約要拿下花嬌不是難事,按照他的規(guī)則,自然先將花嬌拿下,啰嗦什么。但見沈約仍有耐心,終究不好多說什么。 沈約內心凜然之意更濃。 在“李實”對他出手前,他的危機感就是不停的加重,到面對花嬌的時候,等想到琴畫書棋的時候,他前所未有的警惕。 對方的反擊比他想的更要凌厲! 無間地獄幾字隨即閃過他的腦海。 琴畫書棋會引發(fā)無間地獄? 沈約迅疾做出這個判斷,眼皮微跳,微吸一口氣道,“你不清楚,那我給你說清楚。你們每個人的復活,都意味著另外一條生命的消亡?!?/br> “你撒謊!”花嬌怒斥道,但聲音微有顫抖。 沈約發(fā)現花嬌的微妙改變,沉聲道:“你也想到這點了,是不是?但你一直拒絕深想,是不是?明教教你們這些自欺欺人的做法?” 他看出明教宗旨對眼前這女人影響極深,遂用明教教規(guī)來讓對方清醒。 等不到花嬌回答,沈約繼續(xù)道,“和你們定下契約的人不是想復活你們,他們只想改造世人,他們的實驗,需要大量的實驗體?!?/br> 五龍兩字隨即閃過沈約的腦海。 琴畫書棋,無間地獄,然后是五龍…… 沈約看到黑暗中那條閃亮的線索,倏然扭頭向窗外看去。 窗外沒有任何異樣。 聶山卻被嚇到,立即出門道,“有什么異常?” 眾衙役膽顫心驚,面面相覷道,“有什么異常?”他們心道,最異常的就是仵作房了,沈約和一個冤鬼說個不停,難道是要做個驅鬼先生嗎? 聶山暗嘆,只能自己觀察四周,同樣一無所獲。 沈約緩緩回頭,再道,“念奴嬌的女人自然不能盡數成為他們的實驗對象,那樣一來,念奴嬌也不用開下去了。如此一來,要獲得實驗對象,就要從嫖客身上下手。” 他將一切貫穿,明晰道,“嫖客多是生性風流,死活難有人理會,哪怕報案,以開封府眼下的能力,也少有人認真調查?!?/br> 聶山正從門外走入,聞言略有慚愧,他們的確對此案不算上心。 沈約接著分析道,“可武大郎從花嬌口中知道念奴嬌的異狀,又話于呼延通聽,呼延通找到花嬌,詢問此事卻是讓他們警覺,因為他們知道呼延通和我的關系。呼延通若是將發(fā)現的秘密告訴我,我肯定會發(fā)現他們正在加速改造汴京眾人的計劃?!?/br> 屏幕前的都子俊臉色鐵青。 成議員反倒嘆口氣,“你是對的,我們先發(fā)制人是正確的。所有的變數,你都準備好應對了嗎?” 都子俊微微點頭。 沈約越說越是心驚道,“于是他們先發(fā)制人,讓呼延通變得神志不清,然后殺了花嬌。但呼延通為何下手那般殘忍?” 聶山也有這個疑問,從驗尸報告來看,呼延通殺人的時候是沒有人性的。 沈約略有悲涼道,“見到了你,我才想通了原因。” 花嬌反問道,“你當然會把原因推到我的身上?” 沈約喃喃道,“不是推卸責任,而是事實如此。你方才嚇暈眾人的手段,想必在附體花嬌的時候,也出現過。” 花嬌微凜。 “那時候呼延通神志昏迷,在你轉化成花嬌的時候,讓花嬌看起來像個怪物,這才讓呼延通拼命反擊。” 沈約腦海中重現呼延通動手的那一幕,那是一場詭異駭人的交手。 聶山聽到這里,內心凜然,暗想如果昨晚花嬌真的變成方才那怪模樣,不要說喪失理智的呼延通會下死手,哪怕呼延通清醒,恐怕也是要拼命還擊。 “你的附體,造成了花嬌的死亡?!?/br> 沈約看著很是不安的花嬌,“因此造成花嬌死亡的有兩人,你和呼延通。” 花嬌沒有反駁。 很多事實,并沒有那么復雜。 沒有泯滅良心的人,終究不能反駁那血淋淋的真相。 “但你們又都不是兇手?!?/br> 沈約嘆息道,“你們只不過是個棋子,被人擺布的棋子?!?/br> “那做過的錯事就可以不改,殺過的人就可以視而不見?”聶山突然道。 他用的是花嬌質疑沈約的原話,如今說來,倒是極為辛辣的諷刺。 花嬌臉色更是難看,不恐懼,反倒有些悲哀。 明教是為了救眾生于苦難,但她的復活,卻害了一個女人。 沈約輕嘆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呼延通不過是為了妻兒,為了兄弟想要查案,他和你一樣,都是可憐人。” “我不是可憐人!”花嬌一甩頭發(fā)道。 沈約盯著花嬌,看得到她內心的倔強。 很多時候,認錯看起來不難,但認錯就是否定自己以往所做的全部意義,若非大魄力之人,本難做到。 “你是不是可憐人,你自己決定?!?/br> 沈約緩緩道,“但呼延明心本是無辜的孩子,你若還有絲毫良心,難道會對她的苦痛視而不見?” 第1794節(jié) 徇私? 沈約提及呼延明心的時候,緊盯著花嬌的表現。 花嬌冷漠道,“你覺得我知道呼延明心的下落?” 沈約立即道,“方才不知,眼下卻知。” 聶山詫異,不知道沈約如何做出這種判斷。 沈約解釋道,“你死而復生,奪舍回魂,對寄生體花嬌的事情都不知情,對呼延通殺死花嬌一事卻是肯定,聽到呼延明心的名字更不陌生,這說明有人告訴你有關呼延通的事情,更說過……” 輕嘆一口氣,沈約緩緩道,“你若真的無法再度拖住我,就告訴我呼延明心的下落,我必定會去救呼延明心?!?/br> 花嬌詭異的一張臉上也能看出異樣。 聶山大急,“沈大人,他們究竟有什么陰謀詭計?”沒問的是,你既然知道眼前這妖孽在拖延你的時間,為何還對她浪費唇舌? 半晌,花嬌才道,“因此我告訴你呼延明心的下落,你就一定會去救她的?” 沈約笑笑,“不錯,他們將我看的很明白。” 花嬌盯著沈約,聲音略有異樣道,“哪怕你知道這是個陷阱?” 沈約平靜道,“這或許就是方臘今日黃昏一定要赴約的緣故,有時候,你面前的無論是什么,但你終要面對才能解決的。” 眾人聽到沈約的話語,有的已露出欽佩之意。 說漂亮話的人多了,但真正做著漂亮事情的人,卻不多見。 花嬌默然片刻,終于道:“你跟我來?!?/br> 她起身下了停尸臺,緩步走出了仵作房。 房外的方向沖來了梁紅玉等人,梁紅玉見到花嬌的模樣,容顏改變,但見沈約跟在后面,雖不明所以,終于沒有出手,只是道,“沈兄弟,有事情。” “說吧?!鄙蚣s看出梁紅玉要單獨交談的意思,卻沒有選擇私談。 梁紅玉不由道,“這件事不好說。” 沈約淡然道,“如今正是齊心協(xié)力的時候,我想在場的所有人,都應該知道眼下的情況?!?/br> 聶山心中正是這般想法,暗嘆沈約的坦然。 梁紅玉猶豫片刻,終于道,“不久前,我派徐進去找凌過京,徐進是個穩(wěn)妥的人。” 沈約沉吟道,“發(fā)生了什么不穩(wěn)妥的事情?” 梁紅玉凝聲道,“他傳出命令,本應該立即給我們回復的?!?/br> “他不見了?”沈約皺了下眉頭,他從梁紅玉的反應中推出這個結果。 梁紅玉臉色難看,終于還是點點頭。 沈約沉吟道,“但你一定會再派人去找他的?找的人也出事了?”說到這里,沈約臉色也變,因為他腦海中閃出一幅畫面。 梁紅玉微微吸氣道,“不錯,去找徐進的人也沒有回信。會不會是李實他們?” 沈約明白梁紅玉的未盡之意,“你是說……李實他們在京城有不少高手,劫殺了我們傳信的手下?” 聶山凜然道,“這些……人真的無法無天了?!?/br> 梁紅玉嘟囔道,“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彼囊馑际恰瓮⒁恢必澸E枉法,自己都不把王法放在心上,也怪不得金人這般膽大妄為。 聶山聽得懂,嘆息不語。 沈約冷靜分析道,“李實被我一劍刺中喉嚨,雖沒死,可一時間很難發(fā)起有效的反攻,若說他們在汴京的高手膽大包天的伏擊我們的人,恐怕可能性不大?!闭f話時看了花嬌一眼。 花嬌淡淡道,“你覺得是明教做的?” 沈約問道,“你知道李實他們是什么人?” 花嬌反問道,“你話于我知?” 沈約聽出花嬌的好奇,也就知道了很多事情,“都子俊沒有告訴你這件事?” 問話不用得到回復,從花嬌的反應中,沈約知道了兩件事——花嬌的確和都子俊有過交流,都子俊行事是分線進行的,花嬌不知道金人的算計。 “都子俊不告訴你李實的事情也不足為奇?!?/br> 沈約沉聲道,“李實是金人喬裝,在呼延通案中潛伏,但他們的真正用意卻是作為金人南下的細作,刺探宋人軍情布置,企圖滅亡大宋?!?/br> 聶山的臉色極為難看。 他雖知金人興兵一事,可卻沒想到這般嚴重的后果。 大宋繁榮多年,少有戰(zhàn)事,驀提滅國一說,難免讓人覺得危言聳聽,可等聶山發(fā)現金人這般詭異的舉動,難免覺得眼下宋人如肥美羔羊,金人卻如餓狼般窺視,這般情況下,沈約所言倒是極為可信。 沈約看著花嬌,“你們明教雖然想推翻宋廷,可依我想來,終究不會勾結金人,害中原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