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警戒 第1197節(jié)
沈約又皺下眉頭,“和念奴嬌齊名的那個師師館?” 梁紅玉“嗯”了聲,“兄弟,我其實不想麻煩你,可是……呼延通犯的是死罪,他的妻女又都哭著來找我。我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闭f著重重跺腳。 “呼延通的妻女?”沈約喃喃道。 梁紅玉立即道,“是啊,我才知道,呼延通這么著急的想要加入我們,是因為收到妻女的信件,她們那里鬧災活不下去,他妻女知道他在京城暫留,這才來找。他為了安置妻女,這才急需找個好差事?!?/br> 看著沈約,梁紅玉緩緩道,“當初沈兄弟給了他一些銀兩,難道看出他的窘境?” 到如今,梁紅玉對沈約著實佩服的五體投地。 沈約的某些舉動看似隨意,可事后看來,卻有著獨特的用意。 沈約站了起來,“呼延通的妻女就在樓下?” 梁紅玉一挑大拇指,示意沈約猜的不錯,“她們可憐,找我?guī)兔ξ矣謳筒簧?,只能麻煩沈兄弟了?!甭杂星敢?,梁紅玉道,“我實在沒辦法……” 沈約走下樓梯,就見到一樓有對母女,均是衣著蔽舊,兩人始終站著向樓上張望,見到沈約,那婦人先跪了下來,女孩和賽月相若的年紀,臉上看起來有些臟,見狀也隨著那夫人跪下來。 母女很正常的舉動——家人有難,貧苦人物見到能幫手的大人物,能做的也只有跪下祈求。 沈約內(nèi)心卻有異樣。 他有著非一般的敏感,這種感覺刻在骨子里,讓他能夠飛快的察覺到問題所在。 問題出自不合規(guī)律。 母女并非母女! 他一見那母女,就做出這點判斷。 原因很簡單,那母女站立的距離不像是母女。 眾人間的肢體語言就是極為明朗的真相,你和陌生人間的距離,和親人間所處的距離,絕不是等距的。 女孩對那婦人有陌生的感覺。 沈約腦海中閃過幅畫面,微有驚詫,隨即望著那女孩道,“你是令尊說的那個……什么月兒……” 女孩略有吃驚,下意識道:“我叫初月。”似有些不安,補充道:“呼延……初月?!?/br> 第1776節(jié) 辦件大事 沈約腦海中閃過十年后,長江上凌初月的身影。 影像一出,他就知道自己懷疑面前的這女孩就是趙初月,也就是賽月的雙胞姐妹。 兩個女孩隔著半個月出生,詭異非常。 這雙胞胎姐妹一直是天柱山的實驗對象。 都子俊他們究竟要利用這雙胞胎姐妹做什么?如今初月為何突然被推送到他的面前?這是都子俊的計劃? 沈約飛速分析,用言語試探。 事實上,呼延通根本沒有和他提及家人,他沈約故意提及什么月兒,女孩尚幼,立即露出了破綻,但露出破綻后馬上改過,說自己叫做呼延初月,在沈約眼中,這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 梁紅玉訝異。 若論察言觀色,她雖比不上沈約,可也絕對不差,見狀不由起疑,暗想沈兄弟和呼延通不過見了一面,呼延通絕沒有談及家人。那沈兄弟這詢問,就極有內(nèi)情。 她最近忙于韓世忠的事情,今日才見到呼延通的家人。 沈約不動聲色,緩緩道,“呼延初月,好名字。你們來找我,要為呼延通申冤?先起身吧?!?/br> 那婦人不迭點頭,緩緩站起,眸中含淚道,“沈大人,如今能救拙夫的只有你一人,求你大發(fā)慈悲,救他一命?!?/br> 沈約輕描淡寫道,“誰對你說只有我能救呼延通呢?”他向梁紅玉看了眼,暗想不應是梁紅玉。 這種時候,梁紅玉不會給他找這個麻煩。 梁紅玉果然搖搖頭。 那婦人遲疑下,“沈大人最近名震京城,無人不知。民婦是從拙夫口中得知沈大人……”帶著感激,那婦人含淚道,“拙夫?qū)ι虼笕耸冀K感恩戴德,一直說著沈大人的好,民婦知道拙夫出事后,這才麻煩紅娘子來找沈大人?!?/br> 沈約聽出其中的時間差,沉吟道,“兇案什么時候發(fā)生的?” 那婦人茫然搖頭,隨即又道,“好像是昨晚?” 梁紅玉蹙眉道,“應是今日凌晨師師館發(fā)生的命案,驚動了開封府。我們有兄弟在師師館外見到呼延通被抬出來,渾身鮮血。那兄弟暗自打聽,說根據(jù)消息,呼延通是喝花酒強求對方陪宿不成,用殘忍的手段殺死了那女子。” 那婦人連連搖頭,“絕不是這樣的,沈大人,絕不會這樣。拙夫不會這么做的?!?/br> 沈約突然道,“你信呼延通?” 那婦人斬釘截鐵道,“我信?!?/br> “為什么?”沈約追問。 他發(fā)現(xiàn)那女孩不是呼延通的女兒,可這婦人卻應該是呼延通的妻子。 相濡以沫的感情,他看得出來。 那婦人嗄聲道,“他迎到我們后極為歡喜,明心……不是……是初月對汴京很是好奇,拙夫?qū)Α踉略S諾,等到當差了,就會帶初月去游遍京城,可眼下,他要做件大事……” 梁紅玉方才就有疑心,如今更是疑慮升起,暗想一個母親如何能叫錯女兒的名字? 沈約平靜道,“他要做什么大事?” “他沒有和我說?!?/br> 那婦人搖頭道,“拙夫見到我娘倆,將錢都用在我們的身上,民婦知道他喜歡喝酒,可這幾日,他真的滴酒未沾。他對民婦說,難得沈大人對他這般信任,給他一個機會,他若喝酒,那就不是人了,民婦從未見他這般痛下決心的時候……拙夫?qū)Α踉卤WC,他一定會混出個名堂,初月信他,他很開心?!?/br> 淚水流淌,那婦人悲傷道,“他這個當?shù)?,從不會對女兒食言的。民婦絕對相信這點……”伸手拉了把身旁的女孩,婦人焦急道,“初月,你是不是相信你爹?” 初月“嗯”了聲,低下頭來。 梁紅玉越看覺得越不對勁,數(shù)次想要提醒,突然想到——沈兄弟比我高明百倍,我經(jīng)他的提醒才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他如何會不知道?他忍住不揭露,只怕另有隱情?沈兄弟又在放長線、釣大魚? 呼延通的妻子帶個假女兒找我申冤,其中有什么用意? 沈約琢磨這點的時候,緩緩道,“通告消息的是哪個兄弟?” 梁紅玉又道,“是徐進。”隨即又道,“要不要他進來?”見沈約點頭,梁紅玉不多時就找來徐進。 徐進中等身材,卻是頗為結實,見到沈約就要下跪,沈約開門見山道,“不必多禮。你想必是在監(jiān)視呼延通?!?/br> 徐進微震,看了梁紅玉一眼。 梁紅玉坦然道,“但說無妨。” 徐進這才道,“沈先生說的不錯,紅娘子對我們說,我們不是不想幫呼延大哥,而是怕因為他一人,耽誤沈先生的大事。只要呼延大哥恪守誓言,我們也替他開心。為求穩(wěn)妥,紅娘子讓我們幾個兄弟換班跟著呼延大哥?!?/br> 他將跟蹤的原因如實說出,問心無愧的樣子。 為兄弟好,絕不是縱容和遮掩問題。 沈約點點頭,“我知道你們是一番好意?!?/br> 徐進微吁一口氣,內(nèi)心很感激沈約的體諒。 沈約隨即道,“但不喝酒的呼延通不是廢物,你們跟蹤他,他應該知曉?” 梁紅玉揚聲道,“他知道能如何?難道我們不能監(jiān)督他嗎?” 呼延夫人一旁道,“拙夫知道有兄弟監(jiān)督他,他沒有怨言,說兄弟們也是好意?!?/br> 沈約盯著徐進,沉聲道:“那呼延通有沒有告訴你,他為何要進師師館?” 梁紅玉微怔,不想沈約分析的角度很微細。 徐進猶豫下,“他本來囑托我不要說的,我也就沒對紅娘子說,可這種時候,似乎不該隱瞞?” 沈約緩聲道,“說出來,對所有人都是好事?!?/br> 徐進倒不拘泥,立即道,“他說沈先生給他個機會,但他若不立點功勞,也無顏加入兄弟們。武大郎失蹤很久,兄弟們都在找,呼延大哥也在暗中調(diào)查此事?!?/br> 梁紅玉見沈約望來,低聲道,“不想呼延通還有這心思?!?/br> 沈約喃喃道,“這么說,呼延通因為查到師師館有武大郎失蹤的線索,這才進入師師館?!笨粗爝M,沈約問道,“你相信呼延通會因為強迫不成,殺死歌妓嗎?” 徐進搖頭道,“我感覺……呼延大哥哪怕爛醉如泥,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說著看向初月,“他那么珍惜家人,如何會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咦……” 說到呼延通的家人,徐進向初月望去,神色突轉(zhuǎn)詫異。 第1777節(jié) 不是買賣! 沈約望見徐進的臉色異樣,立即想到梁紅玉因為事務繁忙,沒見過呼延通之女,但徐進是見過的? 徐進認出這女孩并非呼延通之女! 對方怎么露出這種顯而易見的漏洞? 呼延夫人焦急道,“沈先生,你既然問過了,那請你大發(fā)慈悲幫助拙夫……民婦此生感激你的大恩大德?!?/br> 梁紅玉向徐進用個眼色,徐進欲言又止。 沈約問道,“衙門出動的人是誰?” 徐進立即道,“是聶山?!?/br> “當時呼延通什么狀態(tài)?你說他是被抬出來的?”沈約再問。 徐進略有回憶,“他似乎酒醉未醒,身上滿是血跡?!?/br> 沈約思索片刻,“呼延通應該被關在開封府衙?” 徐進點點頭。 “徐進,你來引路,帶我們?nèi)ラ_封府衙。”沈約命令道。 徐進應了聲,“馬匹都準備好了?!?/br> 沈約向梁紅玉望去,梁紅玉笑道,“我知道沈兄弟古道熱腸,絕不會對此事坐視不理的,讓他們早就備馬了?!毙θ葜校瑓s有些憂慮,“要帶上她們嗎?” 梁紅玉指的是呼延夫人和初月。 沈約點點頭?!耙粔K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