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警戒 第1047節(jié)
一切的一切,出乎他的意料,讓他如同溺水之人,只有抓住蕭楚這個熟悉的人,才能挽留熟悉的感覺。 蕭楚亦消散。 酆都判官撲了個空。 倒計時歸零。 整個實驗室倏然收縮,變成個光點,再是一閃,亦是消失不見。 …… 沈約緩緩的睜開眼睛,神色微有奇怪。 他置身在一條長街上,遠方人來人往,艷陽高懸。 這里不是沙漠,也不是永劫城,更不是迷宮,反倒像是個繁華的都城。看人流的規(guī)模,所著的服飾,這里仍舊是宋代。 他如何突然來到此間? 沈約一時間想不明白。 在和詩盈置換了位置后,他隨即失去了和詩盈的聯(lián)系,趙佶、楊幺等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他。 他處于無盡的迷宮內、面對殺不死的僵尸,更可怕的是,還有個毀滅倒計時的期限。 期限到,空間覆滅,所有在空間內的人都會隨空間消散。 伸手止住了楊幺的問話,沈約隨即入定,鏡觀迷宮。 他記得和蕭楚有個關鍵的對話! ——真有實驗體找到了超體變異的問題所在,如何活得下來? ——琴絲說如果有那種時候,實驗體自然能離開! 這是琴絲設置的迷宮,留有一線生機,只要找到那線生機,他才能救活所有的人。 生機何在? 他曾順著王雙全的意識通道出來,說明生機和意志有關。 什么意志會觸發(fā)生機? 倒計時無聲無息,死亡陰影籠罩著所有人,卻似唯獨忘記了沈約。 沈約亦忘記了死亡。 他生平無數(shù)次在死亡的關口游走,可自幼被師父貫注了生死之念,對死亡看的淡然。 不畏生、亦不懼死。 不是不談死就不怕死,而是敢于面對死,才真正了解生的意義所在。 他瞬間鏡觀遍歷迷宮,甚至過了沙漠、中原,遍布整個宇宙時,一人突然立在他的面前。 是完顏希尹。 仍是那個風度翩翩的完顏希尹,不是那個白骨隱現(xiàn)的僵尸。 “沈先生,我有問題請教。”完顏希尹眉頭緊鎖。 “請講?!鄙蚣s平靜回應。 完顏希尹驀地化作僵尸嘶吼。 沈約不為所動,只是帶著憐憫的看著完顏希尹。 在沈約的注目下,僵尸緩緩又化作完顏希尹的模樣。 沈約的目光中,有種讓人寧靜的力量。 “我記得先生教誨,般若波羅蜜多,速去彼岸,可始終無法擺脫僵尸之身?!蓖觐佅R鄲赖?。 沈約輕聲道,“一念萌生于觸受,化作六識迷在五蘊中。僵尸本空,完顏希尹亦空!” “那我何在?”完顏希尹不由再問。 沈約沉聲道,“無我無相,方是本性!” 完顏希尹目光微亮,喃喃道:“一念萌,六識迷。無我無相,方是本性……無相無我,才是本性?!?/br> 他數(shù)語急念,沈約并不催促,等到最后,完顏希尹目光倏然清澈,“原來身軀之迷,無非一念之迷。多謝先生?!?/br> 言罷,完顏希尹散去。 迷宮中,那本是化作僵尸的完顏希尹倒下。 倒入塵埃中。 時空似凝。 趙佶、李斌都是一顆心沉冷,覺得失去了一個重要的保護傘,沈約卻是捕捉到一點光芒。 光芒從完顏希尹身上升騰。 那并非rou眼可見,若非沈約極為敏銳的感應,也絕對發(fā)現(xiàn)不了這點光華,光華瞬間擴散,照遍迷宮,連到實驗室,甚至讓詩盈也有反應。 光芒普照。 下一刻的功夫,沈約置身在熙熙攘攘的長街中。 楊幺、趙佶等人均是不見,沈約孤零零的一個人,想的仍是蕭楚說的話——琴絲說如果有那種時候,實驗體自然能離開! 完顏希尹死了。 不死的僵尸,居然死了? 在完顏希尹死亡那一刻,琴絲暗藏的鑰匙打開了迷宮,放眾人出來? 這是哪里? 如今是什么時間? 沈約想到這兩個比較現(xiàn)實的問題,然后就聽到一男人說,“娘子,這因緣石如此奇妙,可讓人夢到三生三世,可說是吾之至寶。” 男人微有幽嘆之意。 有女人柔聲道,“官人,你擔憂什么?” 那男人似是為難道,“蔡京要我夫婦進京,帶著這塊石頭,我只怕他會另起貪圖之心?!?/br> 沈約微有揚眉,伸手入懷,發(fā)現(xiàn)懷中因緣石已然不知去向。 第1560節(jié) 預言早了 都說種瓜得瓜,種瓜也不見得得瓜,說不定會顆粒無收。 瓜熟蒂落,緣起成果。 沈約聽到那男女的對話,腦海中瞬間閃過兩個名字——趙明誠、李清照? 多年以前,因緣石不就是落在這兩人的手上,記錄在《金石錄》中。 轉頭望去,沈約見到有對夫妻正向他的方向走來。 那丈夫舉止倜儻,自帶成熟男人的魅力,女子清秀淡雅,雖然歲月多少在她的容顏留下了暗影,可卻無礙她清澈眸子的光輝。 沈約當?shù)蓝?,沒有避讓。 那丈夫略有錯愕,輕拉了身邊的女子一下,主動避讓過道。 夫婦和沈約正要擦肩的時候,那女子停下了腳步,“這位先生可有話要說?”她聰慧過人,一眼看到沈約對她夫婦很是留意的樣子。 沈約微有沉吟,“這位官家可是姓趙?” 那丈夫微有詫異,隨即拱手道:“不才正是趙明誠,可是蔡相讓閣下來尋我夫婦嗎?” 蔡相? 蔡京? 蔡京不是早死了嗎? 沈約雖有驚奇,可感覺自己似乎奇特的穿到了蔡京還是宰相的時候。 琴絲留出的破解通道為何讓他到了這個年代? “我不認識什么蔡相?!鄙蚣s直言道。 趙明誠微有失望,隨即奇道,“那閣下認得趙某?” 沈約沉吟片刻,“聽過官家的大名。素未見過。” 趙明誠暗自嘀咕,他任官期滿,因朝廷調令,入京等候差遣,對京城,他更像是遠離多年的游子,如今連微名都說不上,聽沈約所言很是客氣,暗想這人莫非是尋關系、尋些幫助嗎? 伸手隔懷摸了下錢袋,感覺囊中羞澀,趙明誠略顯為難之意。 他雖然曾經為官,可自詡清廉,多余錢財多用于收集金石一事上,著實不算富裕。 沈約將這細微的動作都看到眼中,猜到趙明誠所想,微笑道,“在下不是想要盤纏,只是想請教幾件事情?!?/br> 趙明誠微松一口氣,“不知道先生要問何事?” 沈約沉吟道,“官家既然是趙明誠,那這位夫人,想必是易安居士了?” 那女子在沈約詢問趙明誠的時候,并不插話,倒是給了丈夫充足的面子,聽沈約提及她,眸露訝異,“我正是易安,閣下可是到過青州?” 女子正是李清照。 她和丈夫多年前就居住青州,那時候稱呼自己的居處為歸來堂,自號易安居士,在青州,易安居士這個名字倒是讓人頗為熟悉,卻不想多年后到了京城,居然會有人一口道出。 沈約搖搖頭。 趙明誠微笑道,“想必娘子才名遠播,這位先生只是識得娘子罷了?!彪m是笑,但未免有些蕭索之意。 沈約看出趙明誠的不自在,暗想這夫妻的衣飾只能算是整潔卻算不上華貴,方才怕人借錢,趙明誠又有窘迫之意,想必是如今混的并不如后世眼中那么風光。 一個丈夫掙不到錢,才氣又不如妻子,落寞倒是難免。 想到這里,沈約輕聲道,“在下對詩詞是一竅不通,只是方才聽到因緣石就在趙官家的手上,不知道能否借我一觀?” 年代驀地錯亂,沈約倒是不慌不忙,只要當下無礙,那修為就是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