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警戒 第160節(jié)
沈約看著木乃伊跳下車來,感受到暖玉的注視,終于決定不再做戲,微笑道:“這場游戲還真是有趣?!?/br> “是嗎?”暖玉臉上似有了陰霾。 沈約輕聲道:“木乃伊復(fù)活的戲份,本來只有大片里才會上演,咱們免費觀賞,倒省了不少票錢?!?/br> 他胡說八道的同時,心情卻是有些沉重。 木乃伊不太可能復(fù)活,但卻可以有人裝作木乃伊,反正木乃伊包的和粽子一樣,里面究竟裝得是誰,哪怕掃描儀也看不出來。 活木乃伊一下車,就扯開臉上蒙著的紗巾,露出了極為陽剛的一張臉。那人大聲道:“我是國際刑警馮浩南,李斯特上校在嗎?” 馮浩南說話間,垂低了槍口,同時揚起了手上的證件。 他難掩心中的振奮,追蹤了許久,他終于生擒了喬恩! 內(nèi)心激動,可知道這種時候千萬不能有過激的舉動,不然被不明真相的特種兵槍殺,那實在是天大的冤枉。 那些猶如印第安人的特種兵沒有稍動,仍舊謹(jǐn)慎地盯著場上的兩個活口。 不多時,有一人從工廠的正門走了出來。 那人一身作戰(zhàn)服,歐美人的面孔,臉上有幾道不算明顯的傷疤,頭發(fā)有些灰白。 那些特種兵見那人走來,稍微讓開了道路。那人一擺手,示意眾人放低了槍口。 cao縱航拍機(jī)的人顯然也意識到那人的重要性,將鏡頭對準(zhǔn)了他。 沈約也下意識注目那人,第一眼看去就知道——這是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職業(yè)軍人。 有些軍人一退伍,立即變得松松垮垮,因為他們的紀(jì)律約束只局限在軍隊,但有些人不同,無論何時,他們都有上戰(zhàn)場的準(zhǔn)備。 他們的戰(zhàn)斗精神是銘刻在骨子里面的。 看起來這個李斯特上校骨子里就是軍人,而且,他也隨時準(zhǔn)備著要趕赴戰(zhàn)場。 示意那些特種兵垂落槍口時,李斯特上校卻已拔出了手槍。 那是一把沙漠之鷹。 槍口揚起對準(zhǔn)無人機(jī)攝像頭的方向,就像對著沈約和暖玉一樣! 砰! 一聲大響后,全息3d影像只剩下了黑影。 沈約沒有看到發(fā)生了什么,但可想而知,這個李斯特上校比阿披猜的槍法可準(zhǔn)了很多,一槍就擊毀了無人機(jī)。 看來再高的科技,也架不住瘋狂的破壞。 不過上校的聲音仍舊還能傳過來,其中滿是熱情洋溢,“米斯特馮,我的好朋友,許久沒見了?!?/br> 沈約本來有些失望的樣子,眼看要大結(jié)局了,總得要讓他看完了。 聽到上校的聲音仍舊還在,轉(zhuǎn)念一想,就感覺喬恩的身上或是有竊聽器、或者開著對講機(jī)。 馮浩南的笑聲也傳了過來,“上校,自從上次我們合作,鏟除邪惡勢力后,我們應(yīng)該有兩年沒有見了,我真沒想到你會來到這里?!?/br> “不對?!崩钏固厣闲7穸ǖ馈?/br> 馮浩南微微有些發(fā)愣,就聽李斯特道:“我們是有一年零九個月沒有見面。當(dāng)初我們分手時,我們喝光了里恩酒莊庫藏的好酒,你酒量不如我,記性也不如我。” “不對,不對?!瘪T浩南辯解道:“我記性或許不如你,可我酒量絕對比你要好的,你吐了一地,趴在地上全然沒有了意識,是我將你扶到了沙發(fā)上?!?/br> “是啊?!崩钏固氐共环裾J(rèn),“不過我醒來后,卻看到你睡在馬桶上?!?/br> 兩人同時哈哈大笑。 沈約聽到這里,感覺這個馮浩南看起來情商捉急,不過好像還很有人脈的樣子。 笑聲止歇,李斯特的聲調(diào)變得冷酷起來,“喬恩,在我們的國土上沒有將你緝拿歸案,沒想到會在這里抓到你。應(yīng)了馮警官國家的一句老話——這可是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了?!?/br> 喬恩冷哼一聲。 李斯特隨即笑道:“不過這也要得益于馮警官的消息,若沒有他的及時通知,我們還真的蹲不到你這個狡猾的老狐貍。” 突然聽到李斯特“咦”了一聲,有腳步聲,撕扯聲,隨即有李斯特響亮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我知道你們在偷聽,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但我在這里警告你們。你們既然是喬恩的同伙,總有一天,你們會接受到正義的制裁!” 砰的一聲槍響后,再聽不到馮浩南那面的動靜。 沈約嘆口氣,暗想這李斯特上校更像是我國根正苗紅的標(biāo)兵,看起來嫉惡如仇,根本不想和罪惡沾邊,又一槍打爆了喬恩和這面的聯(lián)系。 車內(nèi)再次靜了下來。 除了李斯特意外的出現(xiàn),沈約對這個結(jié)局并沒有太過意外,事實上——在阿披猜強(qiáng)行要人的時候,沈約就想到這個魚目混珠的計劃。 假扮川力佩不容易,但假扮個活木乃伊還不是難事。 依照沈約的判斷,阿披猜這幫人肯定搞不過喬恩,人質(zhì)被喬恩他們奪過去的可能性很大。 讓人喬裝成活木乃伊的計劃雖有些危險,不過暖玉他們既然對活木乃伊勢在必得,對這個木乃伊就會更小心一些,這樣看來,計劃雖危險,卻有成功的可能。 高潔一聽就明,是以馮浩南始終再沒有出現(xiàn)。 對于馮浩南、高潔來說,‘不入虎xue、焉得虎子’這句古語從來不錯,馮浩南主動請纓,事態(tài)緊急,高潔自然不會狗血到來爭搶這個活兒。 剩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以高潔的算計,至少給馮浩南留了一把槍、一個定位器,同時聯(lián)絡(luò)了李斯特上校。 李斯特上校顯然和高潔一樣,一直在追蹤喬恩這幫人的線索,竟能提前守候在喬恩的退路上,終于將喬恩捉拿歸案。 一切看起來都在向美好的方向發(fā)展。 抓到喬恩,如果喬恩能夠痛改前非,說不定能幫金鑫翻案…… 可沈約的心情卻是沉重的,因為由始至終,暖玉都沒有流露出一絲被打擊、遭遇到重創(chuàng)的樣子。 喬恩是暖玉的得力幫手,很多重要事情都是暖玉策劃、喬恩執(zhí)行,可喬恩被抓,暖玉居然半點兒不安都沒有。 推門下了車,暖玉直接走到了別墅門前,回頭看向跟在身后的沈約道:“事情看起來很美好是不是?” 沈約沒有回話。 暖玉風(fēng)輕云淡地說道:“可你也知道,事情又未見得如你想象的那樣。” 她說話間推開了房門。 沈約瞳孔立即收縮,眼皮不經(jīng)意地跳動一下,似乎看到了極為驚悚的一幕! 第297節(jié) 漏算 他們進(jìn)入的是一間有些年頭的別墅。別墅外觀看起來雖有些老舊,進(jìn)入其中,才發(fā)現(xiàn)里面居然很新潮。 別墅一層的非承重墻全部打通,四周靠墻壁的位置都裝著燈光閃閃的電子機(jī)械設(shè)備。 以沈約的眼光,一時間也看不出這些設(shè)備是做什么的。 房中有十?dāng)?shù)個穿著白色大褂的人各行其事,有看電腦數(shù)據(jù)記錄的,有看顯微鏡分析的,還有一人很是奇特,一頭黑發(fā),看起來很是年輕,居然就坐在地上的瑜伽墊上,似乎在閉目冥想著什么。 這里像是個醫(yī)院,又像是精神病院。 別墅大門打開,里面的人沒有誰轉(zhuǎn)過頭來看上一眼,仍在忙著手中的工作。 沈約幾乎以為自己進(jìn)入了一個試驗基地。 讓他驚悚的不是里面的高科技化、人員的眾多忙碌,而是面前不遠(yuǎn)處的一個手術(shù)臺,躺著的一具活木乃伊。 哪怕掃描儀都看不出活木乃伊內(nèi)部裝的是哪個,可沈約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個活木乃伊赫然就是他從獸醫(yī)院帶出的那個! 沈約賭劫走活木乃伊的喬恩在緊迫的時候,來不及仔細(xì)辨別活木乃伊。 但沈約早就對活木乃伊進(jìn)行了仔細(xì)的觀察,只看到紗布縫隙露出的某些人體標(biāo)志就可甄別真假。 “不能不說,你的確很聰明?!?/br> 暖玉看向沈約道:“你想到我們會劫人,你想到你們阻攔不了曼谷警察要人,你甚至知道曼谷警察絕攔不住我們,是以采用魚目混珠的方式反要將我們一網(wǎng)打盡。” 沈約笑笑,不過笑容很有點兒干澀,“你更聰明,我想到的,你也想到了?!?/br> 他不肯輕易認(rèn)輸,但卻能承認(rèn)失敗。 這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 “不過我還是有點兒不明白?!?/br> 沈約想了想說道:“你算出我們會用假木乃伊替代,為什么還要大張旗鼓的讓喬恩去劫持人質(zhì)?難道一個川力佩比喬恩還要重要?” 他這是常規(guī)推斷——喬恩不是為了活木乃伊,那劫持的目標(biāo)就是為了川力佩! 可事實好像又不是這樣,喬恩如果知道活木乃伊內(nèi)是警察,肯定會提早防備,說不定一槍干掉馮浩南也是大有可能。 實際上又是,喬恩反被馮浩南所制,這極其不符合情理! 暖玉半晌才搖搖頭,“沈約,我未見得有你聰明。你只不過是忽略了一件事情。” 沈約洗耳傾聽,對于經(jīng)驗教訓(xùn),他向來是虛心聽取的。 “我可以和川力佩聯(lián)系?!?/br> 暖玉緩緩道:“他落在你們的手上,本來很快就會吐露真相,若非我兩次加強(qiáng)他的意志,他已經(jīng)吐露了我的計劃?!?/br> “兩次?”沈約琢磨道:“在安全屋是一次……” 隨即醒悟過來,沈約恍然道:“那些吸毒人員借故撞車,暫時逼停了警車,你就在那時候和川力佩又取得了聯(lián)系。怪不得……” 川力佩從獸醫(yī)院出來的時候,本來精神萎靡趨近崩潰,可在沈約問話的時候,他卻又突然自信滿滿,原來是暖玉給了川力佩一些保證。 “你劫走川力佩和我們的實驗體,是一個意外。讓我沒想到的意外?!?/br> 暖玉平靜的說道:“我們知道發(fā)生意外后,立即趕回去查看情況。你算的其實沒錯,川力佩是我們的人,實驗體對我們來說更重要……” 沈約突然道:“我可以請教一個問題嗎?” “可以。”暖玉居然很耐心道,“但我不一定會回答?!?/br> 沈約笑笑,感覺暖玉可能代表著邪惡力量,可這個女人比起很多人又好了很多——最少她不會欺騙性的隱瞞,她想說就會說,不想說也會明確告訴你。 而通常的情況下,很多女人的話都要反著來聽的。 “你們怎么知道川力佩出了問題?” 沈約虛心地問道:“我們已經(jīng)切斷了他和你們的聯(lián)系?!?/br> 暖玉笑笑,“真相很簡單,我讓他每過一段時間聯(lián)系我,哪怕只是個簡單的信號。他過了規(guī)定的時間沒有聯(lián)系,我就知道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