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警戒 第134節(jié)
釋空臉上有了很奇怪的表情,“我想他精力和體力不濟,只要一會兒的功夫,就會感到疲憊,疲憊嚴重了,多半就會知難而退,哪想到他竟然好像吃了興奮的藥物般,不停的前行,走了近一個小時,這才扶住了一棵大樹,急劇的喘息,似乎透支了所有的精力?!?/br> 沈約不明白這有什么奇怪的,不想釋空接下來的話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這時偏偏有雷電劃破半空落在那棵樹上,李萬成被那道雷電間接的劈中,渾身上下都在冒煙,然后倒了下來?!?/br> 蔡淑珍心中抽緊,“他受傷了?” 釋空搖頭道:“沒有?!?/br> 蔡淑珍才舒了一口氣,就聽釋空給了她一個驚悚而離奇的答案。 “他死了!死的透徹!” 第256節(jié) 匪夷所思的方案 客房中死一樣的沉寂。 眾人看著釋空,都有種匪夷所思的表情,他們一時間不信自己的耳朵,哪怕沈約也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代替眾人問了句,“高僧,你說李萬成死了?可是他還活著啊?!?/br> 蔡淑珍也一個勁的搖頭,“不可能,絕不可能!” 她實在有種荒謬的感覺,李萬成怎么可能會死? 她蔡淑珍嫁了這么多年的男人會是個鬼丈夫? 這絕不可能! 釋空沉默半晌嘆息道:“你們且聽我說下去?!?/br> 頓了片刻,釋空對眾人道:“我說過,我略通醫(yī)術(shù),對一個人的生死還能看出來的。李萬成當(dāng)時被雷劈中,從呼吸、心跳、脈搏各種表征狀況來看,他的確是死了!可他后來又活了過來?!?/br> “死而復(fù)生的醫(yī)學(xué)案例?”理查德突然道。 眾人聽聞,有些醒悟,蔡淑珍也終于不那么焦慮,她實在無法認可和鬼生活了幾十年的說法。 “或許可以這么說?!?/br> 釋空想了片刻,“我看李萬成生命體征均無,認為他已死,本來準(zhǔn)備挖個坑將他埋了?!?/br> 眾人內(nèi)心都喊著不要。 好在釋空隨即道:“不過那時雷鳴電閃,大雨又急。我想著等雨停了倒也不急,于是一直等到了第二日太陽出來,這才準(zhǔn)備埋他。不過我拖著他的身體時,卻發(fā)現(xiàn)他的尸體并未冷透,還有溫度?!?/br> “那就是說沒死了?!笨煽筛杏X釋空危言聳聽。 釋空搖搖頭,“他一定死了!因為在這之后,我一直試著他的脈搏,他脈搏全停,不會有普通人像他這種情況,在幾個小時內(nèi)脈搏不起的。我那之后一直測試李萬成的脈搏,長達數(shù)小時之久,他絕無一絲脈搏。老僧并無妄言。” 可可不說話了,感覺釋空沒有必要說謊。 沈約聽出另外的一層意思,“高僧,你的意思是——有人可以幾個小時脈搏不起嗎?” 這本來是個無可置疑的問題,不想釋空居然點頭道:“修行者在修行時,修為過了四禪之上,就會息住脈停,到第九次定的時候,更和死人無異?!?/br> 蔡淑珍、可可都是不信,理查德也是連連搖頭,“我聽說過這種說法,不過畢竟太過玄奇了?!?/br> 釋空只是笑笑,“的確玄奇。這世上能有這種修為的人實在萬中無一。李萬成肯定不是這種修行者,但他的那種情況的確古怪。我看他似死人,體溫又不似死人的樣子,有感畢竟相識一場,為他念起了渡亡經(jīng)?!?/br> “高僧是在給李萬成超度嗎?”理查德居然很清楚的樣子。 沈約皺了下眉頭,他本來沒有渡亡經(jīng)的概念,可一聽釋空提及,立即知道釋空運用的方法是大雪山獨傳的法門。 這實在是種很離奇的感覺,他最近頻頻遇到這種狀況,他甚至感覺自己的大腦是在不停的開發(fā)中! 釋空看著沈約,“施主聽過渡亡經(jīng)嗎?” “略有所知?!鄙蚣s謹慎道:“傳統(tǒng)中,人死如燈滅,死是一個終結(jié),可密宗卻認為死是一個連續(xù)的過程。人死后,只是rou體死,精神似乎還在。” 看眾人困惑,沈約強調(diào)道:“是精神,不是傳說中的鬼魂!這種精神根據(jù)某種引導(dǎo)……可以……” 他沒有再說下去。 釋空微笑道:“善哉、善哉?!?/br> 看眾人還是茫然,釋空補充了一句,“東南亞地區(qū)的頭七還魂的迷信一說,實則是根據(jù)渡亡經(jīng)的這個理論演變的。古代有很多富貴人家在死人后,就會找高僧進行超度,就是希望死者靈魂安樂,不過大多流于形式罷了?!?/br> 搖搖頭,釋空無奈道:“在大雪山中,只有對人體死亡過程有著極深切認知的修行者才能完成這個cao作,可惜的是,如今這樣的人也是極為罕見,我那時對此認識極為的膚淺,仗著恩師的傳授,以渡亡經(jīng)準(zhǔn)備送李萬成最后一程。” 蔡淑珍、可可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釋空隨即道:“可在第三日午時的時候,李萬成突然睜開了眼睛?!?/br> 可可關(guān)了空調(diào)。 她感覺渾身發(fā)冷,無論李萬成死亡還是活轉(zhuǎn),其中都帶著森森的鬼氣,偏偏房間內(nèi)其他幾人都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后來呢?”沈約最先打破了沉寂。 釋空輕吁了一口氣,“老僧那時候本想送李施主一程,見他睜開眼睛倒著實讓老僧有些震驚,不過老僧隨即很是驚喜,問李萬成感覺如何。不想李萬成說了句讓老僧都糊涂的話——他說多謝老僧救活他,同時為他解了蠱毒!” 眾人怔住。 釋空惘然道:“那時老僧很是茫然,堅決否認此事,出家人不說妄言,老僧那時候雖然脾氣不好,不過倒真的不說謊話。李萬成卻讓我不必謙虛,他說深知就是老僧救了他。他說自己迷迷糊糊正要去地府的時候,突然看到佛光普照,同時聽到我在招呼他回轉(zhuǎn),他于是就回來了?!?/br> 蔡淑珍、可可錯愕不已,暗想這倒和神話中鬼神一說很像。 理查德一旁道:“西方人死而復(fù)生的案例多是說看到了耶穌,而東方人死而復(fù)生的案例多是說看到東方的神佛,看起來人死亡之時,人殘存的精神看到的東西和自身的信仰有很大的關(guān)系?!?/br> 釋空贊同道:“施主所言倒很符合事實。老僧這些年對蠱毒一事有所涉獵,很認可施主所言。李萬成醒轉(zhuǎn)后,除了身子虛弱,一切如常。他再沒有了焦灼,也不提回轉(zhuǎn)那個溶洞。等過滿七天后,他哈哈笑著說,他就知道自己死不了了。他邀我一起去開創(chuàng)一番新天地,說一定能夠成功,不過老僧無意世間富貴,遂和他分道揚鑣。” 頓了良久,釋空道:“后來我又見了李施主一面,他果然如其余三人一樣富貴起來,他還沒有忘記老僧,仍要邀請老僧和他共事,不過老僧婉拒了。又過了很多年,不想他還記得老僧,讓老僧幫忙救助他的兒子,善哉、善哉?!?/br> 他終于停止了往事的追憶,沈約卻滿是錯愕的表情,許久才道:“那高僧如何來救李二公子呢?高僧最近對蠱毒有所涉獵?” 他一直沒有忘記這次談話的根本目的。 釋空搖搖頭,“有所領(lǐng)悟,但肯定不如下蠱之人高明?!?/br> 沈約聞言想了良久,驚詫道:“高僧的治療方案難道是——先引閃電劈死李繼賢,然后再復(fù)活他嗎?” 第257節(jié) 自相矛盾 沈約很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可他一看到眾人的表情,尤其是蔡淑珍臉上再度浮起來的憂慮,就明白自己的猜測已經(jīng)八九不離十了。 在場的眾人中,恐怕只有他還不知道釋空的治療方案了。 釋空昨晚已經(jīng)和蔡淑珍講過如何解決,但蔡淑珍明顯不認可,這才找來沈約來商議。 而釋空之所以要將往事這么詳盡的講解一遍,用意就是——間接的告訴蔡淑珍,他不是推搪,實際上他當(dāng)年并不算是真正給李萬成解蠱,如今要請釋空治療李繼賢,多半也只能走李萬成的那條老路。 引雷劈死李繼賢,然后再由釋空念渡亡經(jīng)引導(dǎo)李繼賢回轉(zhuǎn)! 蔡淑珍怎么可能同意這種方案? 不采用這種方案的話,李繼賢還可以活著,一采用這種方案,李繼賢必死無疑。 可李繼賢死后能不能再活,誰能保證? 釋空都不能! 沈約大為撓頭之際,理查德打破了沉默,“如今科技比五十多年前要先進很多,也不一定用閃電來劈李二公子,我們可以用休克療法來實現(xiàn)讓他昏迷,重現(xiàn)當(dāng)年的情境?!?/br> “不是昏迷,是死亡!”釋空否定道。 理查德也沉默了下來。 當(dāng)初蔡淑珍、釋空和s市的醫(yī)生視頻會議時,釋空提出了治療方案,說是要搞死李繼賢,然后念經(jīng)讓李繼賢回轉(zhuǎn),那些大醫(yī)生、大教授都如看到神經(jīng)病一樣的看著釋空,均以為蔡淑珍病急亂投醫(yī),請了個神棍回來,一致反對這種療法。 蔡淑珍也是感覺很不靠譜,唯獨理查德力排眾議,覺得可以再商量一下。 如今他提出自己的改良方案——休克療法,以為可以將這個匪夷所思的神話治療方案穿件科學(xué)的外衣,不想被釋空一口否決,他也不知道再怎么進行下去了。 “為什么不行?”沈約終于發(fā)問,“解蠱過程中,昏迷和死亡有什么不同?” 釋空緩緩道:“老僧這些年來因?qū)Ξ?dāng)年之事念念不忘,因此對蠱毒也進行了一些研究。蠱毒實際上可說是現(xiàn)代科學(xué)中的細菌、病毒的概念?!?/br> 可可啞口無言,不想一個老和尚看起來比她這個白領(lǐng)還要科學(xué)化。 理查德連連點頭,“是啊,我和沈顧問討論過這個,都是和高僧一樣的看法?!?/br> 釋空緩緩道:“但哪怕現(xiàn)在極為高明的科學(xué)家,培養(yǎng)細菌、病毒的經(jīng)驗,反倒不如華夏以往的南疆那些用蠱人。古時候南疆那些人或許沒有高深的科學(xué)理論支撐,但他們自有一套實踐的方法,而且非常純熟?!?/br> 沈約點頭,明白釋空的意思——都說理論要聯(lián)系實踐,但這往往是個艱難的過程,有些東西運用了千百年,可運行的道理一直沒有人能說得清。 金字塔怎么建造的,如今的科學(xué)還是搞不明白!從這點來看,理論往往落后于實踐,不然怎么會有摸石頭過河一說? “可無論怎么研究,真正蠱毒,一定是用人體來研究運作的?!?/br> 釋空道:“我接觸過一個很高明的用蠱者,他說東南亞地區(qū)的蠱術(shù)也和華夏的武術(shù)般,如今基本流于形式化、儀式化。但形式化和儀式化只是好看,吸引人的目光,卻不會起作用的,就像迷信中的燒紙還魂,雖看似有點兒渡亡的意思,卻早和渡亡的本意大相徑庭了。” 沈約最先醒悟過來,“既然一定要在人體實驗,那蠱毒的繁殖速度、死亡時間就和人的情緒、也就是內(nèi)分泌系統(tǒng)很有相關(guān)?” 理查德一直竭力思考這個醫(yī)學(xué)難題,聞言頓悟道:“人昏迷后,內(nèi)分泌系統(tǒng)還在運行,只是緩慢了下來,那蠱毒仍在潛伏。只有人死亡后,內(nèi)分泌才會真正的停止,蠱毒生存的條件喪失,也會隨即而消亡?李萬成體內(nèi)的蠱毒就是這么被干掉的?” 他說到這里,興奮不已,感覺這個發(fā)現(xiàn)實在是前所未有,拿個諾貝爾醫(yī)學(xué)獎看起來都是不成問題。 轉(zhuǎn)念一想,這個課題最困難的地方是人死了怎么活過來,殺死蠱毒一定要人死才能辦到,那不和放射治療消滅癌癥同時要殺死病人的道理仿佛? 恐怕諾貝爾獎組織的人聽到他的這套自相矛盾理論,會當(dāng)他白癡一樣吧? 人死了,還解蠱干什么? 理查德在為諾貝爾獎患得患失間,釋空嘆息道:“不錯,老僧思考多年,得出的結(jié)論正和兩位仿佛。除了用蠱人自身獨特的驅(qū)蠱術(shù)以外,死而再生是驅(qū)蠱唯一可行的方法了。” 一言落,眾人再次沉默下來。 房門突然響了下,可可起身到了房門前,低聲說了兩句。 可可回來又在蔡淑珍耳邊嘀咕了幾句,蔡淑珍似有些不情愿,終究還是道:“沈顧問,高潔想找你談?wù)?,她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線索。” 沈約霍然而起,看出蔡淑珍的失望之意,知道蔡淑珍肯定不想用什么死而復(fù)生的方法治療李繼賢,安慰道:“蔡夫人,我們可以暫時安慰繼賢,說找到了一個方法,目前正在研究如何cao作。緩解他心理壓力的同時,我們再來仔細研究下對策。如今安撫繼賢倒是第一要務(wù)?!?/br> 蔡淑珍微微點頭。 沈約心中一動,“用蠱者如今正在暹羅國,她若不去內(nèi)地,我感覺繼賢的蠱毒應(yīng)該不會立即發(fā)作。畢竟據(jù)我們所知,這種蠱毒發(fā)作好像要用蠱者在場的?!?/br> 他說到這里忽然有個疑惑——李萬成當(dāng)年中蠱的情況,好像蠱毒發(fā)作不必用蠱者親自到場,那為何無論李繼賢還是李繼祖發(fā)病,暖玉都恰好在附近呢? 聽聞用蠱人在曼谷,蔡淑珍、釋空倒是同時發(fā)問,一個道:“真的?那能不能去見見她?”而另一個卻道:“施主可以安排我和那用蠱者一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