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練大媽在喊什么，一個個大聲嚷嚷問起來。

    而白棠在聽到集資樓三個字的時候，就知道肯定是哪里出事了。就是不知道她家成子會不會有麻煩。

    心里開始擔憂起來。白棠也沒心情聽那些顧客的八卦了。趕緊丟下手里的活兒，就朝外頭的電話亭走去。

    結(jié)果，她這頭人還沒到電話亭。那頭就被這里的街道辦主任叫住了。

    “秦主任，有事嗎？”

    秦主任是個中年女人，附近幾個街區(qū)都隸屬于這個街道辦管轄的。白棠搬到四合院后，跟秦主任打過幾次交道。知道這位秦主任是個鐵面無私的。會叫住自己，絕對不是跟自己嘮嗑。

    果然，聽完秦主任的話后，白棠簡直難以置信。

    “你男人是叫何天成對吧！他學(xué)校剛剛打電話過來，說是人已經(jīng)被請去調(diào)查什么事情。讓我通知你這個家屬?！?/br>
    白棠聽到這里，就知道何天成應(yīng)該也被抓走了。不用說，罐頭廠出事絕對跟集資樓有關(guān)。不然，何天成一個脫產(chǎn)上學(xué)的學(xué)生，除了跟集資樓項目有牽扯外，跟罐頭廠其他業(yè)務(wù)沒有關(guān)聯(lián)。

    “好好，謝謝你?！?/br>
    出來一趟打電話，就是想了解一下何天成的情況。沒想到電話還沒打，秦主任就把結(jié)果告訴她了。

    當下，白棠立刻換了一個號碼，直接給李惠明那打了過去。

    李惠明正在制衣廠的廠長辦公室，聽著陸堅說起罐頭廠的事情。接到白棠的電話后，他也沒有多么驚訝。只是簡單跟白棠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

    原來，是罐頭廠有職工舉報了集資樓整個項目的負責人。

    集資樓因為單元有限，不可能讓罐頭廠所有人職工都能購買。因此設(shè)置了購買的門檻。門檻會篩選掉一批人。剩下的人則是由罐頭廠的后勤跟人事部門一起，對每個申請人的情況進行核實，然后打分。

    之后集資樓的購買資格，則是按照這些申請人的分數(shù)高低進行排序的。

    畢竟，真實的情況確實是，部分人其實家里并不缺房子。但是他們會申請加入集資樓的項目。

    像白棠家這種情況，其實也是有資格報名的。但夫妻兩人想著家里并不缺房子。就不跟人去搶這種機會了。

    雖然，夫妻兩人都知道?，F(xiàn)在的房子，買了就是賺了。

    而因為這種打分排序的方式，存在著人力參與的因素。因此，前段時間才出出現(xiàn)有人賄賂項目組的人。

    “舉報的那個人呢，就是罐頭廠的職工。而且他舉報的原因挺神奇的?！?/br>
    陸堅說著他打聽到的消息，力圖讓白棠不用那么焦急。

    “那個舉報人，其實自己就有跟項目的領(lǐng)導(dǎo)送禮。之后聽到自己的排序那么靠后，這才發(fā)瘋一般，把整個項目組給舉報了?！?/br>
    白棠聽到這里，有點不安起來。于是，趕緊把前天自己在罐頭廠被人攔住的事情說出來。

    “那個女人攔著我就說給成子送禮了。讓成子別光收禮不辦事。我當時就覺得奇怪。問了成子。他確定自己沒有收過任何人的禮?！?/br>
    而且，以他家的條件。也用不著收禮。

    李惠明跟陸堅都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事情。兩人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

    “你別擔心。我現(xiàn)在打電話問問?！?/br>
    本來兩人都覺得事情跟何天成沒啥關(guān)系的。被帶走頂多就是協(xié)助調(diào)查。這種案件的調(diào)查，把相關(guān)人士請去很正常。

    但是，白棠這話讓兩人都意識到一個問題。

    會不會，有人打著何天成的旗號，到處收禮？

    還真的有!

    何天成聽著調(diào)查組的同志跟自己陳述的情況，簡直要無語了。

    這年頭，還真的就有這種要錢不要命的人。

    “我確實沒有收過任何人的禮。更加沒有參與過這種不合法的行動。我家里也不缺這個錢。我可以跟那些所謂送禮的人進行對峙……”

    何天成的一連串陳述相當?shù)脠詻Q。經(jīng)驗豐富的調(diào)查組成員，在這一刻確定他是無辜的。

    不過，即使何天成是無辜的。在沒有抓到罪魁禍首之前，他們需要何天成的配合。

    ——

    直到晚上，何天成都沒有回來。白棠就知道他人這肯定是被扣了。

    雖然下午李惠明打聽完消息后，跟她說了何天成沒事兒。但白棠還是很擔心。

    這種擔心到了第二天，體現(xiàn)出來的，就是白棠在拼命干活。

    她這人的毛病就是這樣。擔心又沒地兒發(fā)泄。就只能拼命干活發(fā)泄出來。結(jié)果，白案師傅一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活兒都被老板干完了。

    那一屜一屜正在蒸著的大饅頭跟包子，讓兩位白案師傅抹了一把冷汗。

    他們很喜歡這份工作?；顑翰欢?，錢多。而且老板人大方，經(jīng)常給他們發(fā)福利。他們都不想丟掉這份工作。

    見用來做包子饅頭的面團都沒了。兩人也不敢立刻走人。而是跟著白棠一起，把剛剛送過來的豬rou跟蔬菜清洗起來。

    幫工們過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她們的活兒居然被白案師傅給干了。這下，她們也緊張起來。以為白棠這是準備有什么大動作。

    直到早上七點多，早餐賣得風生水起的時候。白棠這才終于放松了下來。接著就發(fā)現(xiàn)幫工們一個個緊張的樣子。還有平時應(yīng)該離開的白案師傅，也坐在小板凳上，幫著干活。

    這種場景讓白棠終于放松了下來。嘴角開始勾起一抹弧度。

    是??！她家成子是無辜的。用不著那么擔心。

    忽然想通之后，白棠站起身來，伸了個大懶腰。然后錘了錘忙酸疼的肩膀跟胳膊。大手一揮：“今天忙完后，中午咱也不在店里吃。我請你們上飯店吃去。”

    這話一出，眾人都歡呼起來。同時，忐忑了一早上的心也終于放松了下來。

    就連兩位白案師傅，白棠也讓人不用忙活。但中午的飯也要一起吃。

    自己今天這樣情緒不對頭，這些幫工們一個個都體諒自己。讓白棠十分感動。

    石香葉過來的時候，剛好就看到這樣熱鬧的場景。她提著的心也終于放松了下來。

    “媽，你來得正好。咱中午一起吃個飯吧！”

    心中的那些擔憂，白棠覺得吃上一頓好的，應(yīng)該就可以解決了。

    第121章 買豬

    “成子那邊需要我?guī)兔φ艺谊P(guān)系嗎？”

    傍晚, 下班回來的許清歡跟彭志海。見何天成還沒有回到家里，忍不住問白棠。兩人雖然知道何天成這個事情可能比較復(fù)雜。但是見人還沒回家，忍不住擔心。

    白棠這會兒正在堂屋里, 看著兩個孩子寫作業(yè)。聽到他們關(guān)心的話，搖搖頭：“我問過李叔了, 確實沒有事兒。就是他要幫調(diào)查組查些事情。所以可能沒那么快回來?！?/br>
    白棠也是因為問清楚后, 現(xiàn)在才能這么心平氣和地跟許清歡聊天。當然，中午跟大家伙一起下館子吃了很多好吃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緩解了白棠的焦慮。

    反正人沒事，她就安心了。

    說完何天成是事情，許清歡就說起了另外一個話題。

    “還有一個月, 我們就要離開京市回大東北了?！?/br>
    這話一出, 白棠這才驚覺時間過得飛快。眨眼睛, 許清歡夫妻兩人，在京市都呆了快半年了。想到之前的約定，白棠就忍不住說道：“之前咱說好, 到時候跟你們一起回去。順便旅游一番。不知道成子那個時候能不能回來？”

    能回來的話，計劃肯定照常。不能回來的話，這個行程怕是要延期了。

    加上現(xiàn)在罐頭廠的事兒特別多，白棠有點糾結(jié)起來。

    許清歡看懂了白棠的為難, 跟彭志海對視一眼, 笑著說道：“現(xiàn)在不著急。得先捉緊你家的事兒。反正我家又不會跑。暑假去不了, 不還有寒假嗎？今年來不了, 明年也成啊！”

    白棠被許清歡幽默的語調(diào)逗笑了?；氐椒块g后, 開始思考最近的行程計劃。

    第二天一早, 白棠給幫工們安排好今天的工作內(nèi)容后, 就跟練大媽出門了。

    沒錯, 雖然因為集資樓的事情，練大媽被耽誤了一下。但最終，練大媽還是在昨天去了趟郊區(qū)的老家。最后幫白棠訂了一些生豬。數(shù)量不多，但足夠白棠的店鋪維持一段時日。

    前往郊區(qū)的公交車上，練大媽正在跟白棠說著這生豬的情況。

    “村子比較偏僻，所以豬不太好賣，養(yǎng)得就不多。但一頭頭養(yǎng)得壯實得很。你看了肯定會滿意?！?/br>
    現(xiàn)在家家戶戶養(yǎng)殖的豬是本土的小黑豬。這種豬生長周期最少要一年。而且肥rou不多，大多是結(jié)實的瘦rou。這種豬rou做出來的鹵rou口感很好。

    花了兩個多小時，兩人這才來到村子。村子如同練大媽所說的那樣，在深山里面。光是山路就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不過當?shù)竭_村子，看到那一頭頭壯實的生豬時，白棠終于松了口氣。

    “你就是老憨她媳婦的老板對吧！”

    這么個稱呼讓白棠愣了愣。邊上的練大媽趕緊解釋道：“你顧大爺?shù)男∶徒欣虾！?/br>
    白棠秒懂。接著跟這個村子的村長開始談收購的事情。

    而練大媽這邊也不輕松。馬上就被村里的女人圍起來，說她現(xiàn)在能耐了。

    因為是給村里人帶來福利，所以練大媽十分自然地接受這種場面上的夸贊。哪成想偏偏有人就見不得人好。這不，就有人看不順眼練大媽那副笑瞇瞇的樣子。直接不客氣地踩上練大媽的痛腳：

    “再有關(guān)系，再又錢又咋樣？賺那么多，以后還不知道便宜哪個親戚呢？一把年紀，別說孫子，連個孫女都沒有。老憨的血脈就這樣斷嘍……”

    說出這句話的人，其實就是顧大爺?shù)囊晃惶蒙?。兩家關(guān)系很多年前就不好。后來顧大爺跑到城里上班后，那關(guān)系就更加不好了。畢竟，這堂嫂一家子可是出了名的紅眼病。見不得人比自家過得好。

    現(xiàn)在對方說出這樣的話，顯然就是要挖練大媽的痛處了。

    但練大媽是那么容易就被打擊到的嗎？

    “哼，我有錢我想買啥就買啥。你就好嘍。兒孫一大堆，但手里沒錢。餓得瘦巴巴心慌慌的?？纯茨隳瞧茽€衣服，該不會這輩子都沒穿過一件好衣裳吧！”

    練大媽說完冷笑一聲，隨手抖了抖自己身上這件新買的的確良碎花上衣。

    哼，她這衣服可要五十多一件。就這老家伙，她舍得嗎？

    對方被練大媽這樣一說，氣得臉都漲紅了。

    周圍其他村里的大媽小媳婦，一個個開始打圓場了。畢竟一個是他們村里出去的人家，一個是村里人。這里頭多多少少有些偏向。

    白棠那頭跟村長談好了生豬的價格。轉(zhuǎn)頭就看到這樣的場景。剛她也聽到這里的動靜?，F(xiàn)在見練大媽被人圍在那鬧哄哄的樣子。忍不住大聲說道：“練大媽，我這邊談好了。你過來，咱先去打個電話叫臺車過來。”

    這話一出，女人們想起練大媽是給他們村子帶來顧客的好人。一時之間又都不說話了。

    白棠拉著練大媽，跟著村長到了村支部。

    京市周圍的村子，村支部現(xiàn)在都有安裝電話的。白棠這頭直接給洪大金打了電話。

    對方背靠著運輸公司的關(guān)系，要找到車過來很容易。

    電話打完后，白棠也沒跟村長嘮嗑啥的。拉著練大媽出來，站在村支部門口寬敞的院子，直接跟練大媽聊了起來。

    “大媽，這個事兒本來是你家的私事，我也不好多問啥。不過，剛剛那人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br>